李霁宇
公元2003年,云南玉溪有一个大创意的工程开始不声不响地进行。守在滇池边的昆明人多数不知道这事儿。昆明人只关心眼前这个老治理不好的滇池,几十个亿丢下去了,还是收效甚微,对近在不足100公里外的两个高原湖泊——抚仙湖和星云湖,无暇顾及。他们隐约知道,星云湖的水质急剧恶化,它的命运也许会同滇池一样,他们还隐约知道抚仙湖的水也正在受到污染,他们所不知道的是,玉溪人正在进行一项伟大的改天换地的创举——
我是一个从小在滇池边儿玩泥巴长大的孩子。每年夏天我都要在滇池游泳,那时的水很清,小鱼儿会痒酥酥地咂着我光滑的腿。以后呢,不知不觉中小鱼儿没有了,那种感觉一去不返,水开始浑浊起来,有几年水面铺满绿绿的藻类,要不就是成片成片压得水都透不过气的水葫芦,在滇池边游完泳后,全身浮满一层脏东西,发出一股腥臭味儿。渐渐地,没人下水游泳了,湖边的游泳区不再有人光顾了,岸边冷清、荒凉起来。我后来到抚仙湖去游过,幸好不远,1个多小时的车路,那里的水像几十年前的滇池水,清澈见底,几米下的湖底闪动着阳光的光斑,那些石子和沙粒都清晰可见。我清楚地记得,滇池水的急剧污染变质,也就是在短短的30年间。而一个湖泊的存在,却是亿万斯年!用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将一个亿万年的湖泊污染,真让人惊诧莫名,对天浩叹啊!!
抚仙湖和星云湖是两个姊妹湖。在古代,这两个湖是相连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两湖分开了。抚仙湖是云南高原抬升过程中形成的断陷型深水湖泊,星云湖在它的东北边,是陷落性浅水湖泊,是抚仙湖的上游湖泊。它们以南,还有一个杞麓湖。在三湖之西,是玉溪市。千万年来,水是这样流的:星云湖——抚仙湖——海口河——南盘江。
在星云湖和抚仙湖之间,有一条唯一的通道,被人们形象地称为隔河,这水就源源不断地从星云湖流进抚仙湖。没有办法考证隔河的历史,当初它可能是一条自然河道,大约在清代,它已成了现有的模样儿,河边有少量的石砌河岸。到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在隔河两岸全部加衬了石砌堤岸,保留了全部的古树,至今还能见几棵老树从堤岸的石砌中伸出,那一年整治隔河时,还在隔河的中段修了一个船闸。这船闸能控制两湖的水位,也能通航一些小货船。通过的方式就像葛洲坝过船那样,用前后闸提高或降低水位,这样船就能从下游驶向上游。就是说,可以从抚仙湖驶进星云湖。它当然还起到泄洪和保水的多种功能。别小看这个船闸,据说它还是珠江第一闸呢!
我看过船过船闸的情景,很有趣。那是一个简单的科学原理,但第一个想出这个办法并实施的人真是天才。
这隔河仅长2.2公里、深5米、宽8米。
这是两湖间唯一的通道。一条小河将两个湖串联起来,像一条玉带穿起了两颗高原明珠。果然,后来人们在湖边码头处就有了玉带宾馆这个美妙的名字【同时也把这条隔河改叫玉带河】。
形如葫芦状的抚仙湖和状如月牙儿的星云湖就是被这条玉带穿起来的。这情景很有诗意并激发了人们的想象力。因此,在隔河中部沿山势建有小巧的亭台屋宇和回廊,那里的岸边是一片嶙峋的山石,石上有石刻的碑名“界鱼石”。这名字是什么意思呢?民间相传,两湖之鱼,从不过界,故名。这又是为什么呢?说法很多,有说是山石的奇形怪状投影到水中,鱼儿害怕,不敢过界。石上还有些碑刻记其趣:“星云日向抚仙流,独禁鱼虾不共游。岂是长江限天堑,居然咫尺隔鸿沟。”另有碑刻,其一为“石怪鳞惊”,是过去一位县太爷题的;另一题刻为“鱼各有性”,是又一位县太爷题的。时间过了上百年,20世纪80年代任江川“县太爷”的普朝和说:前一位题的没科学性,后一位题的才有科学性。这位云南大学毕业的“县太爷”认为是水质和水温的差异造成的。他说的有道理。
抚仙湖的特产是鱇浪鱼和金线鱼,【浪字应写做鱼字旁加一个良字。】鱇浪鱼对水质要求极高,不愿游向上游的星云湖;而星云湖中的大头鱼和小白鱼,喜食富营养的食物,不愿到下游的抚仙湖。
两个湖,一条连通两湖的小河,湖水清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缓缓地从星云湖流入抚仙湖。——这就是两湖千百年来的水系图景。
近10多年来,由于工业的发展、人口的增加,绝大部分生活用水未经处理就直接排入了星云湖,再加上农业化肥的流失入湖,星云湖的严重污染日甚一日,且越来越厉害。当人们在上个世纪中期漠然视之到上个世纪末开始醒悟时,已为时过晚。它的命运跟滇池一样——到这个世纪初,星云湖的水质已下降为Ⅴ类水,星云湖每年进入抚仙湖的水是4000万立方米。它成了抚仙湖最大的污染源。抚仙湖的水质迅速下降,人们记得原先透明度10米深的湖水,到90年代只有六七米深了,南部的进水口处形成几公里的污染带,抚仙湖部分湖面的水质已降至Ⅱ级。湛蓝的湖水已开始黯然失色。
有一组关于抚仙湖的资料:抚仙湖的湖岸陡峭,岸滩不发达,底质多为岩石、砾石或粗砂,这样,沿岸带以大型的水生植物为主的水生生物很少,仅占湖面的不足0.1%。这些植物本是藻类最强劲的竞争对手,由于缺乏它们,湖中的富营养化极易形成,蓝藻的暴发可能性很大。有一年人们开始在星云湖里放养太湖来的银鱼,不料不懂规矩的银鱼却过了“界”,通过界鱼石跑到抚仙湖去,并大量地捕食浮游生物,而浮游生物本是藻类的天敌,这就使藻类的发展失去了控制,抚仙湖发生蓝藻水华的危险性更大了。这银鱼繁殖快,生长期短,每年在湖中捕捞不干净的银鱼死后尸体也会污染抚仙湖。可见人类向自然的索取常常得不偿失。关于蓝藻还有一个小故事。有一年外省培殖了一种虫,叫食藻虫,广告词是:“用虫吃蓝藻,有多少吃多少”。据说滇池试验了一次,这虫只有跳蚤大小,它吃藻,可是连鱼虾也一起吃掉。抚仙湖有那么多鱼虾,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消灭蓝藻让人煞费苦心却没找到良策。生物链有时非常脆弱。2002年6月,抚仙湖首次蓝藻大暴发!
抚仙湖南北狭长,入湖的星云湖水从南进,而抚仙湖的出流口海口河位于东岸中部,远离两端。所以抚仙湖有“纳污吐清”的特性。
抚仙湖一旦污染,将是不可逆转的。
人们说,抚仙湖和星云湖是两个会做梦的湖。
那万顷碧波曾经孕育着古滇国的文明。那是产生《诗经》的年代,在气候温和、水美草丰的两湖流域,是古滇国稻作文明和青铜文明的发祥地,光彩夺目的光辉领先中原辉煌了几百年。秦灭诸侯,古滇却立国,汉诛西南夷,却赐了滇王金印,古滇国煌煌的光芒至今还闪灼在那些青铜器上。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古滇国的身影消失了,也许那古滇的城垣真的沉入湖中深深的梦乡?这是一个神秘的梦,诱人的梦。抚仙湖还沉睡在深深的梦境之中。
我们今人怎能让母亲湖做一个噩梦呢!
刻不容缓的严峻课题摆在云南玉溪人的面前。
所有的人,特别是玉溪几任市委、市政府领导一把手和相关的科技人员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一直想弄明白是谁最先想出了这个方案。这个方案就是目前玉溪正在进行的方案。这是一个石破天惊、改天换地的方案。玉溪人要让湖水倒流,不再让星云湖的Ⅴ类水流入Ⅰ类水质的抚仙湖,相反,让抚仙湖的水流进星云湖。这是个大胆的奇思妙想。
我至今还记得,在1958年流行过一首民谣:我就是玉皇,我就是龙王,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了!大跃进狂热中的中国人豪情满怀,战天斗地,要征服自然,战胜自然,改造自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定胜天”仍是响亮的口号和信念。古有愚公移山,有大运河,现代有红旗渠,有大寨田,近有围海造田,移山填海。人们发生了错觉,以为可以战胜自然。几十年过去,人们发觉大自然并没有被征服,人类反而遭到无情的报复,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人们终于明白,大自然是不能被征服的,人类只能同大自然和谐相处。但人类并不是就此束手无策,在相互的尊重中,人类可以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同自然对话,并取得一种协调,在这片山川上和谐共处。
我还想起小时候在滇池边玩水的情景。如果用木盆玩水。当一盆脏水倒进一盆清水中时,清水就被弄脏;如果将清水盆中的水倒入脏水盆中,脏水就被一次次地置换了,变清了,到了一定时候,它也就成了清水。一次倒进的水分多次倒进,效果是不一样的,分多次倒进会省水得多——这也是一个极简单又有趣的道理,小学生都可以算出来的代数题,可是谁能想到将两个湖的水这样倒过来置换一下呢?这太大胆了,也太奇妙了。
两湖的数据是这样的:
星云湖,南北长10.5公里,东西宽平均3.2公里,湖岸线长36.3公里,水面面积32平方公里,湖容量2亿立方米。
抚仙湖,南北长31.5公里,东西最宽11.5公里,最窄3公里,湖岸线长88.2公里,湖面面积212平方公里,湖容量191亿立方米。
这抚仙湖的水,相当于12个滇池、8个洱海。湖的总容量,占全省全部库水容量的64%!占全省九大高原湖泊蓄水量的68.9%!!
——这可不是童年的游戏了,谁见过这么大的水盆,谁能玩这么两大盆水呢?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气魄呢?
——也许有许多人有过这灵光一闪的念头,这念头稍纵即逝,因为这个想法实在太大,并难以实现。
当年【2006年】71岁的杨世宽就有过这念头,但只是一句玩笑话。他1984年当了玉溪地区城乡环境保护局环境监测站的站长,20世纪80年代末,他到杭州参加了国际湖泊研讨会,那一次云南去了三个人。会上研讨了新安江和杭州西湖的湖水置换问题,他大受启发。他想起了1984年的一次特大干旱,与两湖近邻的杞麓湖几乎干涸见底,他穿着雨鞋竟走到了湖的中心,湖边长满了草,当地人在湖中放牛牧马,湖的中心还咕咕嘟嘟地冒着沼气……那情景令人心痛。难道星云湖和抚仙湖将来也会出现这个场景吗?他不敢想下去了。他的想法虽然多次说过,可是直到他1995年退休,也没付诸过实践。时间过得真快,直到他的后任的后任,杨会明当了站长时,这些想法才第一次固定在文字上。
那一年已是1998年了,新任的玉溪市环保局局长周继武召集江川县环保局局长刘永义和市环保局的梅正平处长商量对策。目标是治理星云湖,保护抚仙湖,拯救杞麓湖。
他们设想了几个方案。任务落在杨会明身上,可是杨会明是搞环保的,并不熟悉水利,于是请了昆明的专家、云南省环境科研所的汤承彬。汤承彬当时已退休了,还是接下了这项工作。周局长咬咬牙,给了5000元的经费。杨会明和汤承彬跑了两个月,拿出了一份只有几页纸的方案设想。方案一共提了8种:
方案一是:在抚仙湖水面安浮式玻璃钢管,将星云湖的水直接引过去排入南盘江;
方案二、三是:在隔河闸旁建大型抽水泵站,将水用管道或明渠从岸上排到海口河入南盘江;
方案四是:用正虹吸管将星云湖的水送入东风水库;
方案五是:建大型高压泵站将流入明渠的星云湖水送到九溪河和东风水库;
方案六是:用隧道输水到九溪河和东风水库;
方案七是:抚仙湖倒流,星云湖出流,用隧洞输水到九溪河和东风水库;
方案八是:与七方案同,只是水到九溪后不进东风水库,用浮式玻璃钢管输水至玉溪州大河。
每个方案,各有特点和创意。综合各种条件,分析后提出以第七方案为最佳。
这份设想署名是:执笔人汤承彬、杨会明,时间是:1999年7月。
这是一份见诸文字的第一份设想材料。
周继武局长召集了相关人员研究,同月,以玉溪市环境科学研究所的名义,正式形成了《星云湖出流改道工程方案设想》。
周局长说:这是集思广益的结果,是集体的成果,是集体的智慧。周局长的定位是准确的。也许很多人都想过这些问题,说过这些问题,提过这些问题,甚至在茶余饭后的笑谈中。但是人的心智要发出闪光,要等待冥冥中的那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缘。
这是一份设想。要付诸实施还要有漫长的路要走。更为重要的是决策层的理解和支持。在现今的体制中,没有领导的最终决心和决策,设想永远只是设想,或仅仅是一纸空文。
当时任玉溪市人大主任的普朝和也许是自始至终参加策划和决策的领导之一。他在江川县当书记时就同抚仙湖、星云湖打了多年交道。后来他调到玉溪任副书记,1998年建市时,他改任人大主任。这一当就是两届。他也许最理解玉溪两个字是什么含义,他说玉溪玉溪,就是因水而得名,没有水何来玉溪呢!他当时考虑最多的是,如何堵住星云湖的水?截住了又往哪里走?用明渠引水从西岸走?选泵站提水往外甩水行不行?或者,将隔河的水过滤了再放入抚仙湖?在抚仙湖上用浮管将星云湖的水接走……这些都想过,又一一否定了。这些方案与环保部门的方案大同小异,人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最后,人们的目光集中到打隧洞引水的方案。他同水利局、环保局的同志多次到湖边、到现场去选点。
他向当时新任的市委书记杨崇勇汇报了此事,于是出流改道的事提交到市委常委会上。总的设想渐渐明朗:一是截住Ⅴ类水,不进入抚仙湖;二是将抚仙湖的水倒流进星云湖,置换、稀释星云湖的水体,用3年时间将Ⅴ类水变为Ⅲ类水;三是将调到的Ⅲ类水用来改善东风水库,东风水库是云南20世纪50年代建的三大水库之一【另有昆明的松花坝和保山的水库】,长期高水位运行,库底淤泥积聚,成了胶泥状,水体早无法使用,几十年没置换过,如果将水引入,将使水库达到Ⅱ、Ⅲ类水,时机成熟可彻底治理东风水库;四是有了好的水体,调入市区,改进城市的用水。理由充分,前景美妙。
杨崇勇书记很欣赏这个奇妙的方案。他说:这是大胆的设想,是重大工程、重大措施。班子里的人多数同意,可是也有人担忧。这些担忧是:这么大的工程能否实现?水能不能调过来?倒流对生态、水系的变化有什么问题没有?把水调走了,海口河电站和下游农田怎么办?
专家的论证更加尖锐。当时任省水利厅厅长的张淼说:你们胆子真大,水系做这么大的动作!他们的意见归纳起来还是:自然生态、地质生态、水系平衡,以及防洪等不可预料的后果,等等。
这么一听,领导们不得不犹豫。他们毕竟是专家行家呀!
普朝和认为,专家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是他们对两湖的水系和沿岸的情况并不熟悉。于是除了苦口婆心地解释,他心生一计,带他们去实地考察,这可能最有说服力。
波光粼粼的湖水在阳光下发出令人晕眩的光斑。
车行岸边,齐岸满荡荡的湖水让人心旷神怡。这么多这么好的水,是大自然宝贵的馈赠。保护好这万顷碧水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职责啊!遥望帽天山,那里有石破天惊的发现:云南虫,是5.3亿年前人类的始祖。温家宝一个大国总理三次批示要保护好这里的古生物群化石。李家山出土的“牛虎铜案”成了青铜器的代表之作。在抚仙湖水下,也许隐藏了一个古滇国的秘密……时任澄江副书记的姜岩却认为澄江的澄字应该用原来那个“瀓”字。他对这个瀓字情有独钟,并有自己独特的发现。他说:这瀓字多好啊,你看,它有山,有水,有主人,有文化……这水,就是抚仙湖、星云湖。其实呢,江川也有说道,江川二字也大有来历。据说江字的三点代表三座山【磨豆山、谷堆山、祭天山、照壁山……不知是哪三座?】江字的“工”字,则是两湖加一条隔河。川字则代表江川境内的三条河流。真是形象极了!史载江川县名始于唐宪宗上元元年,距今1300多年了。唐人很有想象力。
两湖的水位相差,常年保持在1米左右。
这个特殊的水位差可能决定了千古湖水倒流的成败。而更有利的是两湖的海拔高度远远高于东风水库和玉溪市区的海拔。
翻开的资料这样记录:星云湖控制运行水位:最高1722.5米,最低1721.5米;抚仙湖,最高1722米,最低1720.5米。东风水库九溪河,海拔1660米。市区海拔还低于东风水库。——这里有近六七十米的落差。这个天赐的条件使倒流的湖水有了倒流、自流的可能。
简言之,这个改流方案就是将抚仙湖的水位稍稍提高一些,将星云湖的水位降低一些,水就可倒流了。提高抚仙湖的水位,只需将原出水口的海口河闸门关住。降低星云湖的水位,则需打隧洞引流向西。
抚仙湖水位提高后,周围多是陡峭山岩,淹没农田和民居很少。星云湖的水位降低后,按下降1.7米,水面后退50米计算,湖面减少5.8%,湖滨露出面积约为1.85平方公里。
这么小的变化和影响让专家们点了头。
当然各种咨询会、论证会、专家会开了说不清多少次。
在这个过程中,杨崇勇书记调昆明任市委书记,李江接任玉溪市委书记。李江书记说:老大哥已经把工作做到这个地步了,只能好好地做下去。他自告奋勇地当了分管这个项目的组长。
之后是孔祥庚任玉溪市委书记了。
2005年9月14日,玉溪市委、市政府召开出流改道工程现场办公会议。会上,孔祥庚说:“出流改道工程是从根本上保护抚仙湖的战略措施,是玉溪‘三湖’生态城市群建设的灵魂性工程,是推进玉溪经济持续发展的生态动力,是把玉溪中心城区建设成为全省第一个生态城市的灵魂,是玉溪子孙后代、经济社会发展的幸福源泉。建设好出流改道工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不仅使玉溪人民受惠,也将在全省生态建设中闯出一条成功之路,这项工作任务艰巨,使命光荣。凡是为工程建设献计出力的同志功不可没,后人将永志不忘。”此次会议上,学者型的孔书记大声要求:举全市之力来建设好出流改道工程!
真是万幸。万幸的是班子人员不断变动,领导人的更换没有影响这个工程运作。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在中国,惯例是走马上任的官员总是否定前任的做法,另弄一套。因为官员要政绩,政绩是不能延续计算的。这是国情所在。可是杨崇勇李江孔祥庚们想到的是玉溪的千秋大业,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能在世上留下的,只有那些实实在在的业绩。这项出流改道的大工程,会随着清流潺潺,唱出不绝如缕的歌来——这歌声注定是长久、久远的,远远长于仕途,长于一个人个体的生命旅程。
项目更改:环保?水利?
整个项目进行到这里,只能算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这还是纸上谈兵的阶段。
由于中国现行的项目审批程序的复杂,这个时间又花了几年。
这其间,一个重大的改动是项目从环保项目转为水利项目。
本来这个出流改道的工程是从环保的角度立项的,但它涉及到更多的水利方面的东西:水文,水系,水平衡,水资源,水利工程。一般说来,国家尽管对环保重视,但投入还是有限的,而水利工程都是伤筋动骨的大工程,投入也更多些。这个工程转入水利项目也许是有利的。
2003年3月26日云南省计委确定了这个项目从环保项目转为水利基本建设项目。
项目转项的好处除了在投资上增加了国家的投入外,就项目本身来说,使它更加丰富、更加扩大、更加完善。
一是作为水利工程,隧洞的断面得到加大,由原来的2.3立方米/秒加大为9.2立方米/秒。
二是增加了一条旁通的隧道。这隧道可直接将星云湖的水从出水处九溪引走,不再进东风水库。本来,在星云湖的出水口九溪设计了一块湿地以处理星云湖的水,让它净化后流入东风水库。一开始环保部门不同意加一条旁通隧道,认为这是不相信湿地的环保功能。但是人们还是担心如果湿地不成功,或处理不了那么多水,或有洪水时,可以通过旁通引水流走。最终还是决定采纳了增修旁通隧洞这条双保险的万全之策。
这项工程的开工,同中国所有工程一样,它的进程都极具中国特色。后续的各种手续其实还远没有完成。项目管理程序真的太复杂了,技术程序和行政程序太多。出流改道的大事记有如下记载:
2000年4月,玉溪市环保局委托市水利电力勘测设计院、中科院南京地理与湖泊研究所和市环科所编制了《抚仙湖—星云湖出流改道工程项目建议书》。
2000年9月14日,玉溪市计委【现为市发改委】对该项目作出了立项批复。
2001年2月至4月,《抚仙湖—星云湖出流改道工程项目可行性研究》在全国范围内公开招标,国家环境保护总局华南环境科学研究所和广东省水利水电勘测设计研究院组成的投标联合体中标。
2003年1月20日,云南省计委【现为省发改委】以云计投资〔2003〕55号《关于抚仙湖—星云湖出流改道可行性研究总报告【代项目建议书】的批复》对出流改道工程可研报告作了正式批复。
2003年3月26日,出流改道工程从环保项目转为水利基本建设项目。
2003年3月31日,出流改道工程开工典礼在江川县隆重举行。这一天,出流改道工程正式宣布开工。
2003年4月2日,省水利厅召开了咨询审查意见统一会,确定了工程名称,确定了工程目标,确定了增大工程规模。
2003年4月4日,工程领导小组和指挥部成立。
2003年4月19日,再次召开初步设计咨询意见研讨会。
2003年5月19日,玉溪市委书记孔祥庚到江川调研。
2003年7月6日,省委书记白恩培调研,根据白恩培书记指示,省里确定工程概算总投资为3.77亿元。
2003年7月12日,分管副市长李洪云与设计单位商定初步设计的进度问题。7月15日初步设计定稿。7月16日确定出流改道引水工程全长12757米,旁通泄洪道为10783米,工程总长23540米。
2003年7月22日,云南省国土局下发工程用地的预审意见。
2003年7月24日,召开专家咨询论证会。
2003年8月2日,召开工程建设协调会。
2003年8月20日,曾培炎副总理在省领导的陪同下视察工程线路。在工程线路入水口处听取了省、市领导对工程的基本介绍后,然后来到了抚仙湖。这一幅美丽的景色也许打动了他,这一次他向玉溪提出了“一流的水质,一流的生态,一流的旅游”的要求。这三句话成了玉溪人的口号和奋斗目标。
2003年11月12日,引水工程1#斜井开工,标志着抚仙湖—星云湖出流改道工程正式开工建设。
2003年12月3日,出流改道工程九溪出口隧洞开挖。
2003年12月15日至19日,受水利部委托,水利部水电规划设计总院在江川县召开了《玉溪市抚仙湖—星云湖出流改道工程可行性研究报告【代项目建议书】》审查会。
2004年6月28日,旁通泄水道工程一标段开工。
2005年8月21日,旁通泄水道工程一标段贯通。
2005年9月9日,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以发改农经〔2005〕1721号《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云南省玉溪市抚仙湖—星云湖出流改道工程可行性研究报告的批复》,原则同意出流改道工程可研报告。
2005年11月3日,出流改道入水口挺水植物带工程开工。
2006年1月5日,九溪出口顶管施工进场开工。
2006年4月6日,九溪湿地开工建设。
2006年4月15日,旁通泄水道工程全线贯通。
2006年6月4日,出流改道隧洞工程实现了全线贯通。
接下来的两年多,曾来调研的中央和省里的领导还有:罗干、黄菊、王兆国、建设部部长汪光涛、水利部副部长陈雷、云南省领导白恩培、徐荣凯、秦光荣、丹增、杨崇勇……
出流改道工程仅全国性专家评审会就召开了十五六次,在这些评审中,工程建设指挥部指挥长李洪云副市长,工程建设管理局杨明局长等人做了大量的工作,市委书记孔祥庚、市长董诗强给予大力支持和高度重视。
为争取国家对该项目的立项,工程建设指挥部、工程建设管理局协助市委、政府领导十多次上北京协调关系。
穿插在其中的是各种招投标和各类批复的记载,以及说不清的评审会、复审会、审查会、预审会、评估会、调研会,等等,等等。
向上,还涉及到中央的4个部委。多少事儿要报批。
各种报告、设计、方案就这样反复地修改、完善、补充。据说,光这些材料足足有2吨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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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设计人员还要计算:气象、水文、径流、地质、选址,还要进行各种分析:陆地生态、水环境、水生生态、水质预测、污染源预测、水土保持、两湖调节调度以及投资、补偿【比如抽水站和海口电站】和风险的估算。还有防洪和地震的考虑和计算。这些枯燥的数字我不懂。但我知道这是必需的。2002年,有关方面还进行过一次公众意愿调查,这一次,对这个工程了解的人占70.5%;觉得此工程有利的占80.9%到84.4%;认为对防洪不利和中立的占65.9%到72.8%;总取向支持占63%,中立占29.6%,反对的占7.4%。那时还有许多未知数连设计人员也说不清,比如水温,如果每天引入20万立方的底层水,水温到底能降多少?降温对抑制蓝藻能起多大作用?引水后抚仙湖的湖水会不会造成垂直对流,它的影响会如何?我由此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两湖之鱼是不是从此可以过界而自由往来了呢?那界鱼石上的碑刻是不是要改改了呢……湖水倒流给人以时光流转的奇妙感受:回到从前,回到童年,回到青春。
12757米的改道工程是这个项目的主体工程。它主要保证星云湖的水引流。这工程由明渠、隧道和顶管相间组成。工程的困难一言难尽,工程建设指挥部李洪云副市长、工程建设管理局杨明局长先后十多次聘请省内外知名专家来现场会诊,及时解决施工中遇到的难点、热点问题。并听取专家的意见,对地质条件不好,涌砂、涌水严重的九溪出口地段,通过多个方案的比较,市委、市政府决定采用了工艺最先进的顶管法施工。它是用油压机将管子从地下一截一截地顶进去,这种管子内径2.5米,外径3米,长3米,重18吨。管子在地下十几米或几十米处推进,每天能进几米到10多米。因为推进的阻力大,它一次只能推进在一千米以内,超过的地段就得重新打沉井分段推进。我是第一次见这种作业,大开眼界——我爬下十几米深的沉井,只见打好的一边顶管管道直直地伸向远方,尽头处可见出口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工人们说这是用红外线定位。果然我在油压机的前面看见一个小红灯,眼睛一样地盯着正前方。正在推进的这一段,水桶粗的4根油压机臂将粗大的顶管向前方顶进,几乎看不出前进的速度。顶管内干净清爽的,只有送水和出泥水的两根碗口粗的管子从顶管里铺出。工人说,前面有个机头,将前方的泥土打碎搅拌成泥浆抽出来。但是如果前面是整块岩石,机头会损坏,因此顶管施工法要先行在顶管线路上打超前钻孔,探明地层情况,选好施工设备和施工工艺。隧道的开挖也遇到过重重的困难,塌方和涌水涌砂让隧道无法通过,他们想了各种办法,有一种办法是冷冻法,可是成本太高,每天只能冷冻两厘米,时间上也耗不起,最后又只能改道……工程的进行一言难尽。在工程建设管理局有一个工程进度倒计时的大牌子,它不断地提醒人们工期。工作在这里的人每天小心认真地记上那些进度的数字。
星云湖的水就通过这些顶管和隧道、明渠、暗渠到了九溪。这时它的水还没得到净化,不能直接到东风水库。为了使这水质达到Ⅲ类以上,必须先进行处理。为此,在星云湖水的出口处设计了一块63亩的湿地,同时,在九溪又设计了一块更大的湿地。世界上公认湿地是地球之“肾”,可是多少年来人们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相反,湿地都被人破坏,填了土,种了庄稼。没有了肾,就没有排毒的功能。湿地是多种功能的生态系统,可以沉淀、排除、吸收和降解有毒物质。其一,有物理作用,过滤、沉淀、吸附有害物质;其二,它有化学作用,因为有机微生物提供的酸性环境,转化和降解水中的重金属;其三,它还有生物作用,一方面是微生物对污染物的降解,同时大型的水生植物能从污水中汲取营养物质。此外,它还有助于减缓水的流速,有利毒物和杂质的沉淀和排除。
2006年,我见到了星云湖边渔村大河处已修好的一块人工湿地。正是中午,那条大河很像隔河,从10多公里外流来,雨季没到,水不多,水质很脏,两旁的房屋都住着村民,看来这条水是不能用了,人们只能怀念几十年前在河边洗菜洗衣的美好时光了。这块湿地就是为了处理这条河的水而建造的,为了不让污水直接排进星云湖。这时微风乍起,那湿地上的芦苇和水竹摇曳着,矮一些的美人蕉也一排排地挤在那里。人们说,将来九溪的湿地修好了就同这儿一样——不过那规模却很大,第一期工程是270多亩!第二期达到400多亩!据说是全国最大的人工湿地。九溪人工湿地设计一期工程处理水量为1.16立方米/秒【10万立方米/天】,二期扩大到2.32立方米/秒【20万立方米/天】。
人工湿地的建造是这样的:用碎石作人工基质,上面种水生植物,经过实验模拟,选定的水生植物有:野姜花、风车草、类芦苇、伞草、美人蕉、香根草等。这些植物分块分片种植,水流有秩序地回旋形绕过。
我去时,玉【溪】江【川】高速公路旁的湿地工地正在开挖,一堆堆的碎石已堆满场地,大型挖土机正日夜在开挖取土……人们介绍说,要种上水生植物,全部投入使用,可能得到明年才行。
望着那一大片湿地,幻想它的明天,一定非常壮观。它会不会又是玉溪的一大景点呢?建设管理局的小李和小邓说,他们目前考虑的还只是它实用的功能,至于它的景观和旅游功能下一步肯定会考虑的。我想,能不能在水生植物中点缀一些鲜艳夺目的花儿呢?能不能在几百亩绿海上架上人行的观赏走廊呢?我梦想这一切会实现的。
我当时担忧的是:湿地的功能最终能发挥得如何?它能把星云湖的Ⅳ、Ⅴ类水变为Ⅱ类水吗?我们有理由乐观吗?可是回答我的人都很谨慎。因为同自然的交道,还有许多的未知数和变数。
人们只能告诉我,好在还有一条旁通泄水道。如果湿地没完成净水的功能,通过旁通泄水道将水排出,不会进入水库;遇有洪水,这旁通水泄道也能泄洪呢。
我国南水北调的工程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与此同时,世界上的哈萨克斯坦也在进行调水工程;澳大利亚也在做同样的调水工程;美国的大型调水工程也在运行;就连沙漠之国利比亚也开始了从沙漠之下的取水工程……
我们的星球缺水吗?
也许不缺。可是水资源不平衡。
然而有关专家一再警告说,开源供水的增长,往往抵消不了浪费与破坏。中国必须走节约用水的道路。
玉溪的出流改道工程,也许正符合这一开源节流的总思路。除了达到保护抚仙湖、净化星云湖的目标外,抚仙湖每年的余水2000万立方米可得到利用,加上星云湖倒流的水量,每年共6752万立方米,经过净化后进入东风水库,能解决日益发展的玉溪城区用水的需求,这对改善和优化玉溪的水资源配置有重大的意义和潜在的经济效益,可保证玉溪市的长期发展用水。这些水从北往南再往东,绕玉溪五个县区一圈再进入南盘江,充分发挥了高水高用的优势,并惠泽了沿线百万亩土地和百万城乡群众。
公元2006年,玉溪提出了建设生态城市的目标,他们要将玉溪建成水城。玉溪正在做好这个水的大文章。生态立市——这是全国的首创呀!玉溪有抚仙湖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现在加上这个出流改道工程,有了多余的能利用的水源。
玉溪市委书记孔祥庚高挑的个子,肤色黧黑,戴一副眼镜,这位学者型的官员听说还喜欢写诗呢。他用诗一样的语言解说这个工程:玉溪市的资源与全省相比是丰富的,与全国相比是贫乏的,与世界相比是渺小的,真正有实力的优势是抚仙湖的水质,真正的潜在优势是“三湖一海”及其河流、水库的治理和开发。当今世界,谁拥有水资源,谁就拥有竞争实力,谁就拥有美好的明天,有专家预言,上个世纪人类为石油而战,本世纪将为水而战,从这个意义上讲,抚仙湖巨大的水体是“三湖”生态城市群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核心动力”。——难得他有一颗诗人浪漫的心、学者清醒的头脑和务实的精神。
出流改道工程的实施,从长远来看,除却抢救性保护抚仙湖、建设生态城市等显性作用,更是玉溪生态城市群构建“圈域”经济的纽带。水是圈域经济不可缺失的资源,如长三角、珠三角、环渤海经济圈。出流改道的这一千古一变,使玉溪“三湖”生态城市群之间的水资源重新得到整合和利用,“三湖四片区”区域经济的联系更加紧密,客观上加快了“三湖”生态城市群建设的步伐,改变了玉溪的经济地理版图,提升了玉溪在未来区域经济竞争与合作中的地位。
2007年12月26日,随着总指挥的一声令下,云南星云湖、抚仙湖出流改道入水口闸门打开,星云湖内滚滚水流从闸门涌出,出流改道工程试通水成功。
2008年5月20日上午,抚仙湖—星云湖出流改道工程开闸仪式在云南第一闸—江川隔河船闸举行,闸门按钮由全国人大教科文卫委员会副主任徐荣凯启动。闸门提起后,抚仙湖水缓缓流向星云湖,标志着抚仙湖—星云湖出流改道工程以及扫尾工作全面完成,历史见证了这一时刻。
这项工程,通过提升抚仙湖水位,不但截断了星云湖排向抚仙湖的劣质水,还每年有2700多万立方米的抚仙湖优质水倒流进入星云湖,对星云湖内的劣质水进行置换。同时,通过出流改道工程,星云湖每年有6000万至1亿立方米的湖水流入玉溪市红塔中心城区,有效地补充了工业、农业及城市发展用水。通过这条路径,将衍生出170多公里的抚仙湖水系生态系统。这既为保护抚仙湖、治理星云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为优化配置玉溪水资源、加快推进生态城市群建设和区域经济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
2007年12月26日,星云湖水第一次顺着出流改道工程奔流至红塔区。经过数日检验,出流改道工程运行正常,平均水流量为3立方米∕秒左右,高程误差控制在3厘米内,轴线误差控制在2厘米内,隧道变形为0.1至0.2毫米,工程技术质量符合要求,洞内水深、空气湿度、渗透水压力等数据正常。
出流改道工程进口闸底板高程为1720.00米,出水口底板高程为1675.86米,水位差为44.14米,如何让星云湖水顺着隧道左右不偏、高低无阻地自流25.8公里到红塔区,高水平的设计和高精准度的施工尤为关键。据出流改道工程建设管理局技术科科长王志荣介绍,每一个工程建设的成功有两个必要因素,首先是有一个优秀的、符合实际的、耐得住考验的设计方案,其次是精准的施工技术和严格的质量把关,出流改道工程建设成功正是基于这两点,通水检验成功充分说明了施工与设计吻合,误差很小,质量过硬。
记者这样报道:玉溪治水辟蹊径,千年湖泊水倒流——云南玉溪抚仙湖、星云湖“出流改道工程”为治湖提供新思路。
近年的情况是:
现在,在连通两湖的隔河可以看到,由于清澈的抚仙湖水倒流进入星云湖,原来浑黑的星云湖隔河口已开始变清。据介绍,隔河实现倒流后,抚仙湖每年可向星云湖注入3000多万立方米洁净水,大约6年就可以把星云湖水置换一次,星云湖恢复到Ⅲ类水质可谓“指年可待”。
星云湖水流经50亩挺水植物带进入导流口,通过引水渠流到江川县九溪镇;在这里经过除藻和人工湿地净化,如果达到Ⅲ类水质,就通过九溪河注入玉溪的城市水源地东风水库;达不到Ⅲ类水质和未经处理的水,则通过旁通泄水工程流入城区,供城市景观和工业用水。
在江川县九溪镇人工湿地,虽然植物还没有完全长好,但经过净化和未经净化的水质已能看出差别。水利部门介绍,这片湿地净水能力达每天10万立方米,目前经净化的水为Ⅳ类水,今后将逐渐达到Ⅲ类水标准。
人代天工万象新。值得一提的是,玉溪还利用出流改道的水位差,在市区建成一个极为壮观的瀑布公园。宽276米、高13米的人工瀑布大气磅礴,水流哗然轰鸣,动人心弦,雾气里升起一道道彩虹,打扮了美丽的玉溪。周围是新铺的绿草皮,一直延伸到远处的聂耳音乐广场。瀑布公园被称为玉溪城市建设的“神来之笔”,独特而壮观的水体景观不仅美化了城市形象,也显著地改善了人居环境,许多玉溪市民对此倍感自豪。这是玉溪的一大景观。在2008年中,我几次到玉溪,都要去观赏这壮观的人工大瀑布,同去的人都震惊,惊叹,击掌叫好。我特别关注的是水,这水是从原来Ⅴ类水的星云湖来的,那水质已变得半清澈了。人们说:它一天天地变好,越来越清。两三年后,它流出的水一定可以达到Ⅱ、Ⅲ类水。当初的梦想已变为了今天的现实。
山河画出古今图。千古流水的改道倒流一定会载入史册。因为这是前无古人的壮举,它将改写两湖流域5个县区24个镇的几百平方公里的水系和生态版图。它给予的教益也肯定是空前的不可估量的——这是人与自然的一次有益的对话。人类就是在这样的对话中变得聪慧和美丽起来。
【李霁宇:云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