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又吵架了?还是上次的战火还未停歇?”
恩昊呆呆地坐在员工餐厅的饭桌前,一动不动只是低头盯着面前的饭菜,这时耳边传来了准秀的声音,恩昊终于有了反应,迟缓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是在问“你怎么来了?”然后机械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我看你今天一大早脸色就很不好看,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你。”
“午饭吃了吗?”
“在外面和多喜一起吃的,刚回来。”
“你现在是在欣赏你面前的那些饭菜吗?还是在研究餐厅桌布的花纹?”
准秀见恩昊又开始木然地盯着面前的那些饭菜,轻松地开起了玩笑。
“这么明显吗?算了,我也正想找个人说说,我们去办公室吧!这不是一杯咖啡能说明白的。”
“你不吃了吗?”
恩昊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准秀也没说什么,只是伸手端起恩昊的餐盘站了起来。虽然两人亲如手足,但在公司里却还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恩昊连忙也站了起来想从准秀手里抢过自己的餐盘,可准秀笑了笑,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推开了恩昊伸过来的手,端着餐盘朝厨房入口处走去。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
餐厅的工作人员看着几乎一口未动原样端回的饭菜,有些惊慌地望着准秀。
“今天总经理好像没什么胃口。”
“是不是饭菜不合总经理的口味?”工作人员有些紧张。
“不是!你们饭做得很好,但人到了没胃口的时候,无论多好吃的饭菜都食不下咽,即使硬吃也是食之无味啊!”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身体……”
“您不用担心。”
准秀对着工作人员笑了笑,转头看着正站在餐厅门口等自己的恩昊,奇怪,昨天下班的时候还满脸灿烂到自己想打他一拳的满足笑容,可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得比昨天上午打电话之前还阴沉憔悴,难道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争执?这对夫妇现在频繁出现的大小状况让准秀有些放心不下,但转念想到他们以前经历的那些往事,就觉得无论现在发生什么都不会是比以前那些更难解决的事情。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个礼物智友她不满意吗?”
看着一直静静地喝着咖啡却不开口的恩昊,准秀的担心越来越大,因为今天的恩昊没像昨天那样吵着要自己帮忙,相反却沉默得让人心里发慌。
“活着真累。”
恩昊终于开口了,疲惫到无法掩饰的声音。
“呵呵……你沉思了半天就只想跟我说这话?”
“可不可以,帮我看着智友?就一个月!”
“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不放心!”
“无聊的家伙!如果那么放不下的话,就自己守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夜之间,你就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
恩昊转头看了看窗户,把剩下的咖啡一口喝完。
“难道昨晚还没有和解?她还在生气?”
恩昊那带着苦笑的脸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惨了,看来智友这次真是大大地生气了,我还以为昨天那样已经差不多算是消气了呢!下午多喜说要去和智友见面,要不我让她劝劝智友?”
恩昊听到多喜要和智友见面,抬起眼一脸疑惑地望着准秀。
“后天智友不是要接受什么杂志社的采访吗?”
“!”
“你不知道吗?”
“我只知道她要接受采访,但不知道日期已经确定下来了。”
“我们这边因为前一段时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已经一推再推了很长时间,所以他们一听说智友表示同意接受采访,就马上把日期定下来了。”
听到要接受采访,恩昊猛然想起昨晚自己那毫不控制力道的一拳,智友的脸十有八九已经青紫淤血了。
“要拍照吗?”
“?”
“采访的时候是不是要拍照?”
“……问这干吗?到底怎么回事?”
恩昊郁闷地拍了拍额头,问道: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有的话可以往后推推吗?”
“没什么大事,都是可以以后再说的琐事,也没有会议安排。怎么了?”
“是智友,你下午帮我去家里接她,带她去趟医院。”
“怎么了?她病了?哪里不舒服?”
“唉!别提了!”
“你倒是说话呀!这么说一半儿留一半儿的,你是要急死我吗!”
“我……我疯了!”
准秀听着恩昊那断断续续的叙述,嘴越张越大,最后简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会吧!?难道你……你打人了?”
“唉!”
不断旋转而来的紧张和愤怒感让准秀觉得嘴唇发干,自己认识的玄恩昊从来都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对女人极有风度,简直是“绅士”这个词的人形解释,根本不可能会动手打女人,而且是向一个有十几年感情又比自己小8岁的女人挥拳,脑子混乱一片的他耳边传来了恩昊深沉而带着浓浓歉意的声音:
“看来我当时真的是疯了。”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又很气愤,可对着恩昊那满脸恨不得自己掐死自己的深切忏悔,准秀也有火发不出来。
“你以前没那样过吧?”
感觉到恩昊因为愧疚自责而开始有些微微发抖的身子,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对夫妻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准秀却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很能够理解恩昊现在的沉重心情。
“发生这种事,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我有什么脸回去见她,我都怕见到她那张青紫一片的脸会忍不住杀了自己。”
恩昊懊恼地说着。
“啊?!”
“我当然知道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动手打人……可是……准秀,准秀,你告诉我,这种时候我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让她原谅我?”
“这个……”
“要不这样吧,照你说的,我下午开车去你家带智友去医院,先和她见一面再说吧!”
“如果她知道是我让你去的,不知会怎么想?”
“你这小子,看来真是害怕了……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后悔也于事无补!好了,别担心了!既然今天智友已经和多喜约好要在公司见面了,那我去接她的时候就说是公司派我过去的,这样就好了吧。”
“记得要先带她去趟医院,看看脸有没有事,然后再回公司来!”
“你是不是已经神志不清了?我打着公司的名义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跑去接她结果一见面就说要带她去医院看脸,她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你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吗?我到时候看看她的情况再决定吧!你也不用太担心,智友她又不是3岁小孩儿,自己有没有事还是有分寸的,你放心好了!”
“怎么能放心得下?我自己出手我还不知道吗?肯定是受伤了!本来就柔柔弱弱的……”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出手没轻没重啊?”
“?”
“虽然我知道你已经很自责了,但还是忍不住要骂你,怎么能动手打一个比你小比你弱的人呢?还是个女人?就算你的理由再正当再充足,回头想一想,你就会觉得打完之后比没打之前还要难受10倍甚至是100倍!”
“我已经深刻体会到了,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点儿都没睡,感觉像活在梦魇里怎么也醒不过来一样,你所说的那种痛苦像蟒蛇一样缠着我不放,我真的快疯了!”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气得完全失去理智的话,肯定不会明知会这么痛苦还出手,智友应该是说了或做了什么让你忍无可忍的事情了,所以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她恐怕也有责任吧?不方便回答的话,不说也没关系。”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该打人,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现在实在没心情,以后再说吧,你去接她吧!”
准秀十分理解恩昊现在的心情,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至少能想像得到,于是站了起来,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恩昊的肩膀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吃了片镇痛药之后,嗡嗡作响的头终于开始安静下来了,而刺痛的心却越加严重不见好转。
如果说昨天晚上,还是他挥出的那一拳在整晚地折磨着自己的话,那么今天早上起来后,便是迟到的悔意像虫子一样吞噬着智友的心。
“我怎么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智友不断地自责着。
在镜子中看到自己已经青紫淤肿得十分严重的脸,智友却有种赎罪般的安慰,虽然很想忘记,但昨晚自己说出的每句话都清清楚楚印在脑子里,最后让自己挨打的那句像按了重播键一样在自己耳边脑中不断回响,闭上眼睛就能想像出他听到那句话之后的痛苦心情。
以前见到开车来接自己的准秀时,心里都会觉得一阵温暖,很感谢他不辞辛苦地这样照顾自己,然而今天见到准秀,却已经完全没有空余的心情注意他,除了万般悔恨和无尽担心外,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明亮温暖的情绪,不知昨晚被自己那愚蠢而残忍的话语狠狠刺伤的他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他那么温柔,肯定会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现在一定正在为打了自己一拳而痛苦自责吧!说不定会把自己口不择言说出的气话当真,不顾已经流血的心还硬是撒上一大把盐……可能的话真想不顾一切飞奔到他身边,向他道歉,收回昨晚所说的一切,好好包扎他那刚刚愈合却被自己这个大白痴又活生生血淋淋揭开伤口的心。
想大声对他说,自己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自己的错,想说……
“智友,你今天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看,精神也不太好,”
“是吗?没事,可能就是有点儿感冒,觉得浑身有些酸疼,没什么力气,所以才会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吧。”
虽然自己也明白即使化了浓妆也不可能掩盖不住脸上的伤痕,而且明显肿起来的脸让自己无论找什么其他理由都很没说服力,可是智友还是撒了这个老套得不能再老套的谎。
“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去医院看看,让宣传部那边把采访往后……”
“不用了,我没事!不用去医院,真的,我已经吃了药了,真的没事。”
从后视镜中看到的智友的脸并不像恩昊想像的那样严重,虽然可能是有化妆遮掩,但至少没到一定要到医院去看病的地步,但如果就这么让她自己一个人呆着,看她神不守舍的样子,又让人很有些放心不下。
“准秀哥,可以把你的电话借我用一下吗?”
“当然。”
看着不知为什么明明脸肿成那样也还是固执地要接受采访的智友,准秀有预感,如果现在自己按恩昊嘱咐的那样带她到医院去的话,她肯定猜得出来自己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了,那绝对等于是在晒干的秸秆上点上一把火,于是他明智地决定不开口。
“喂,姐,是我啦,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差不多后天下午才能过去了……不不不,我没有生病,就是家里有点儿事脱不开身……我的声音吗?没有啦!昨天睡得晚,所以今天也起得晚,我都不好意思说,其实我刚刚才起来的,所以声音就……当然,我会一直跟你保持联系的……好的,那我挂电话了,姐姐再见。”
除了见过几面的那个所谓的熟人——慧因之外,准秀并不认识智友的其他朋友,所以听智友说要打给朋友就猜可能是要打给她,用心地听了智友跟朋友打的电话后又觉得不像,肯定是在和女孩子打电话,可身为独生女的她又不可能真的有什么姐妹,除了慧因外能叫姐姐的就是恩,但平时叫恩的时候,习惯上都会在前面加上恩的名字,可如果是和慧因通电话的话,语气根本没必要那么的恭敬。那么刚刚和智友通过电话的人又会是谁呢?
“智友,不好意思,我可以问一下你刚才是和谁在通电话吗?”
“啊!……一个最近认识的姐姐。”
“看来在我没接送你的这段时间里,你又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嘛,而且看来关系还处得不错!我还真是又高兴又有些惆怅……”
“准秀哥,你也真是的!怎么跟电视剧里嫁女儿的父亲一样的语气呢?”
“那个……”
智友看着后视镜里映出来的准秀的眼睛,说道:
“准秀哥,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像这样坐你开的车了。”
“我也觉得啊,是有好长时间都没有这样单独和智友你待在一起了,感觉还真是好啊!呵呵呵……我们的对话是不是听起来很有些暧昧?要是被恩昊听到的话,他肯定会挂着他那副经典的似笑非笑的表情酸溜溜地丢过来两句讽刺的,是吧?”
就如准秀想像的那样,自己说出这句话后,智友没有接口而是立刻咬住了下唇,转头看着窗外。
“他,今天中午吃饭了吗?”
“……你怎么这么会问啊,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也不知道他今天哪根筋不对了,昨天明明还笑得眼睛都看不到地下班回家了,今天中午见到他的时候就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居然木木地坐在餐厅里直愣愣地看着盘里的饭菜,直到最后都没动几筷子。”
“看来是在公司员工餐厅吃的午饭了?”
“是啊!把厨房的工作人员吓得都不行了,人家还以为是饭菜做得不好吃,不合他胃口。不过这也难怪,平时在员工餐厅,恩昊都是给什么吃什么,还每次都很给面子地吃得一干二净,今天突然变成这副样子,他们会有那种担心也是正常的。”
“看来我昨天的话真的说得太过分了!”
智友在心里暗暗地后悔着。
那时候哪怕像以前那样说他对自己不好,说他太自私了,说他不通人情……这些怎么说都行,说不定还可以让他回去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可是为什么就鬼迷心窍偏偏说出那种绝对不该说出口的话呢?明明是自己对他说要忘记过去,是自己说再也不提那件事的,居然又是自己这个他付出了全部信任的人轻易就背叛了他,狠狠地在他心口扎了一刀,“明明知道我那么信任你”自己昨天在电话里假哭时的戏言居然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自己,智友感到胸口一阵压抑,憋闷得她简直喘不过气来,于是摇下了车窗玻璃。
“算我多事问一句,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是的,是我的错,我主动跟他吵架,还,还对恩昊哥说了很过分很伤人的话。”
“那,那跟他道歉不就可以了吗?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不是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一句真心实意的‘对不起’肯定可以解决问题了。”
“可昨天我真的很过分,恩昊哥被我气得要死,怎么可能只要一句简简单单的道歉就能解决呢?套句电视剧里的话‘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
“你这是身在庐山中看不清楚,相信我这个局外人吧!而且相爱的人之间,哪能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只要彼此坦诚相对,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的。”
听着准秀平静的话语,智友转过了头,眼眶有些发热,这正是自己现在最想听的话,是自己拼命让自己想去相信的话,只有这么想着,自己才有勇气把接下来的事情做完。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对恩昊说了些什么不应该说的话,但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做得不对,那就老老实实去跟他道歉,就算两个人再相爱也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所谓心有灵犀这种东西是要经过时间的训练和磨合的,即使互相很了解,了解到可以用眼神交流,可有些话不说出来的话,对方是永远不可能知道的。”
“可我伤他那么深,他会就这样简单地接受我的道歉吗?”
听着智友小心翼翼地提问,准秀不禁发出一阵会心的低笑,音符般在车厢内流淌着。
“我真的很好奇,你昨天到底说错了什么话,能让你们俩都在一夜之间变成这副模样?本来恩昊昨天拿了那件礼物回去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今天肯定云开雾散了,没想到反而变成台风登陆了。”
准秀那开玩笑般的提问,让智友顿时脸上一片通红:
“都怪我,恩昊哥今天肯定又没心情工作了。”
“呵呵,你对自己的影响力还真有信心,今天一上午就看他呆呆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在沉思公司大计还是在想些其他什么事情,反正脸色是超级难看,周围气象预报绝对是低气压,搞得下面的经理上来汇报工作,大冬天各个都大汗淋漓,快到中午的时候简直就是夜叉脸,像刚去了趟地狱爬回来了一样。”
“啊?!那可怎么办才好?都怪我,都怪我,我肯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说出那种话来!!”
想着刚才在办公室里懊恼得直骂自己是疯子的恩昊,看着现在车里这个因为说了不应该说的话而满脸愁容歉疚不已的智友,准秀觉得自己应该可以不用再替他们担心了。
“要是有人说恩昊是那种因为一点小事就揪住别人不放、心胸狭窄、拙劣幼稚的浑小子,你会怎么办?”
“肯定会跟他吵起来,恩昊哥当然不是那种人,刚好相反,恩昊哥是个很温柔很成熟的好男人!”
听着智友为恩昊的激烈辩护,准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智友到了公司之后,紧张得特意跑到卫生间看着镜子练习了一下微笑,然后才跟着多喜来到了接待室,房间里是一个身材修长,穿着大方的女人,看起来30岁上下,长相很端庄,她一看到智友进来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我是《女性时代》的记者陈蒽岫。”
“您好,也请您多多关照,我是权智友。”
智友接过记者递过来的名片,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您名字的发音和我丈夫的姐姐一样。”
“是吗?您是说玄恩小姐是吗?我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呢!”
“您二位都请坐吧!”
多喜在旁边很有礼貌的招呼着,智友和陈蒽岫听后便都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
“智友小姐,您本人可比照片上还要漂亮多了,看照片的时候我就觉得真是位美女,没想到见到真人更加惊艳了。”
“是吗?谢谢您的夸赞!您真是太过奖了!”
“今天并不是正式的采访,只是让您了解一下正式采访的时候我们的大致安排。”
“是吗?刚好我今天有一点想事先跟你说一下,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人倒好像是没摔倒,就是到现在脸上还有些肿,而且化了浓妆之后好像也还是掩盖不住,如果给您的采访带来什么不方便的话,请您谅解。”
“是吗?您身体没受伤吧?”
“没什么,因为及时抓住扶手停了下来,现在就是浑身有些酸疼,还有就是脸碰青了。”
“真是万幸啊,万一不小心就差点儿出大事了。”
第一次见面的这个女记者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的说辞,智友暗自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陈记者,这是我们公司准备的一些资料,请您过目一下。”
多喜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一份资料递了过来。
陈蒽岫接过资料后低头看了一眼:
“这是不希望我们提的一些问题吧?”
多喜点了点头。
“好的,我回去之后好好地看一下,对了,采访的场所,您认为在什么地方比较合适呢?”
“要不就在我们家里做采访吧?如果那样也可以的话!”
听到智友的话,陈蒽岫和多喜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眼光集中在了智友身上,多少有些吃惊。
“虽然我的一个身份是大有集团的长孙媳妇,但我更常用的身份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家庭主妇,我不知道你们想要了解的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而我除了能向你们展示一个平凡主妇的日常生活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我每天确实就是和平常人一样普普通通地生活,所以我觉得采访场地设在我们家里是比较合适的,而且,说实话,那样可以让我不会那么紧张。”
“您如果愿意的话,那是我们的荣幸。”
像是怕智友会突然改变主意,也有可能是怕自己漏掉什么,陈蒽岫马上拿出记录本把刚才智友说的那番话话记录了下来。
“那么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我们的采访就定在后天,采访的场所定在您家里,请问您在时间上有什么要求吗?会不会过于勉强?”
“怎么会呢?很早以前贵社就说要对我进行采访,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才终于定下来,都是我们这边一直拖着。真是很抱歉。”
“啊!没关系的,您真是太客气了,您能答应接受我们杂志社的采访,我们才真的是感到万分荣幸和感谢。那么时间……”
“因为后天下午我有点儿事情,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您把时间定在上午,这样比较合适一点。”
“是吗?您下午有事是吗?上午的话……”
“这是非常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其实如果采访的时间能改在明天的话,可能时间反而会更充足一点。”
“是吗?明天可以,您明天有时间,是吗?
“是的,因为我明天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应该会一直都在家里。”
“那也就是说,明天您有时间,可以请贵公司的宣传部安排一下接受我们的采访,是吧?”
陈蒽岫话说出口后,自觉有些轻率,于是转头看了看多喜。
“那就这样吧!多喜小姐,麻烦您把采访的时间定在明天吧!”
“可是,少奶奶……”
“听到多喜小姐你在这么多人面前叫我少奶奶,我真的觉得好奇怪,也很不好意思。”
被智友这么一说,多喜有些尴尬地干咳了几声,就是因为人多才这么叫的啊,因为智友虽然年纪不大,人也很亲随,没什么架子,可毕竟也是大财团的长孙媳妇,是地位绝对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