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昊哥,来吃点花彩吧。”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就见智友头上戴着闪闪发光的钻石发卡,端着冷饮,一蹦一跳地走进了书房。
“你懂不懂礼貌?不知道进来之前应该先敲门,得到了别人的允许才能进吗?”
“哦!对不起嘛!我忘了,下次我一定记得先敲门。”
恩昊把正在看的报告书放在桌上,抬头看了一眼满脸娇媚笑容的智友。
过去5个月的共同生活,让恩昊至少明白了一点,和权智友在同一个空间相处的时候是绝对不要指望能安心处理公司事务的。
“我把花彩放在这里啦。”
恩昊不理会智友伸手递过来的叉子,有些责备地看着智友:
“不说快要期末考试了吗?在这儿闲着晃来晃去,怎么不去复习功课啊?”
“我,我会去复习的。”
“还有我不喜欢吃这种东西,也没有让你给我端过来,你出去的时候顺便把这端走,以后别不经我同意就随便拿东西过来给我吃。”
“可是我想要为你做点儿事嘛……”
“可是我不喜欢,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打扰我办公,让我很心烦啊!”
智友一心讨好却得了这么个大冷脸,心里难免不高兴,再也装不出笑脸,把手里的叉子放在盘子上:
“恩昊哥你跟我在一起就觉得那么难以忍受吗?”
“你自己觉得呢?明知故犯,也不想想是谁让人感到难以忍受的啊!”
听着恩昊那毫不犹豫的回答,智友难堪地低下了头。
“你出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别把心思放在不该你操心的地方,我要工作了。”
“……是,我出去了,不打搅你做事了。”
智友捧着那碗和自己一样处境凄凉的花彩,小步地朝门口走去。
“烦不烦啊!”看着轻轻带上房门的智友,恩昊自言自语地发出这样一句满是不耐烦的感叹。
这个“婚姻”,对自己而言简直比在光天化日之下遭到抢劫还要让人感到无所适从。一直以为所谓的订婚、未婚妻都不过是长辈们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以为自己从此有了一个可爱的妹妹……现在想来恩昊简直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以前“订婚”这样的话就跟玩笑一样,每天挂在嘴边,可现在恩昊却恨不得把所有这样的话都吃进肚子里去,20多年了,一直如影相随的“订婚”这两个字,还有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样的未婚妻,恩昊都曾理所当然地把他们当作长辈们沟通感情的善意玩笑。
每个周末,梳着两条小辫的可爱的智友都会跑来吵着说要约会或是用其他这样那样的事做借口来接近自己,而自己对这个漂亮却死心眼儿的妹妹的放任不管,造成了今天这种难以收拾的后果。
恩昊烦不胜烦地用手挠了挠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去年秋天的那场噩梦又浮现在了眼前。
一天早上,原本精神矍铄的爷爷突然晕倒在家,所有人都毫无准备,因为爷爷虽然已经年过八旬,却一直是位非常健康的老人,在财团所属的大学附属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的院,虽然一个又一个的检查接踵而至,却一直无法确诊病因,似乎在嘲笑着富有的大儿子和作为医学博士的二儿子一样,爷爷的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
“这样看来,得做做准备了……还得尽快把恩昊的婚姻大事给办了,也算了了爸爸的一件心事。快和权会长联系吧。”
从爷爷的口中正式说出让恩昊和权会长的孙女权智友结婚这件事,是11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没想到没过多久,曾经以为的玩笑居然就要在不久的将来变成事实了。
也许是出于枉费家财万贯却无法挽救爷爷生命这一负罪感,从决定让恩昊和智友结婚那天起,恩昊的父亲便不顾当事人恩昊是否同意,开始着手准备起恩昊的结婚典礼。
结婚……尽管爷爷现在生命垂危,可是结婚毕竟不是儿戏,不能这样草率地做出决定。
“虽然爷爷现在病得很严重,可是我不能结这个婚。”
当恩昊向已经快踏破智友家门槛的妈妈袒露心扉的那一天,他才平生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什么是责难的眼光。
“您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只考虑到您自己?”
“这不是自私不自私的问题,毕竟要结婚的人是我,而我……”
“如果你是想提景善的话,那你就别开口了。”
“母亲!”
“我再说一次,我不喜欢那个女孩。你想娶她是想都不要想的。”
“可是她是我惟一爱的人。”
“爱?你确定那是爱情吗?你确定你和她在一起幸福快乐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一天到晚顶着一副阴沉沉的脸是为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每一次你去见那个什么景善回来,脸色是什么样的?”
“母亲,那是您的偏见。”
“偏见?你以为我是嫌弃那个女孩的生活环境吗?人可以克服贫苦的环境,生存下来,只要本性善良光明,我是不会反对的,但是就是有那种本身性格就阴郁的人,这和生活环境没有关系,是本质问题,改都改不掉的,就像在阴暗的地方生长出来的苔藓一样,那个女孩的眼神是那样的阴暗,你和她在一起不会幸福的,我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那样一个阴沉的女人回来,她会把你毁了的。”
“她会阴沉都是因为母亲您总是反对我们在一起,她本来就敏感,自然感受强烈。”
“因为我反对?那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那样?你就是被她那副做作的忧郁勾引了!反正我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的态度了,不行就是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自己都没发现吗?自从你认识这个景善之后,你明显的消沉很多,原来你不是这样跟我说话的,你也不是这样一天到晚不见笑脸的,你要真是跟她在一起了,肯定只会变得越来越忧郁阴沉,我生你养你不是为了看你不快乐的,而且,你自己说说智友有哪点儿不好?人漂亮,心眼儿好,又从小到大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跟我们家门当户对,你们俩的婚事是爷爷一直惦念的心事,你要是不想让那么小的女孩儿心灵受到创伤,不想让爷爷就这样带着遗憾离开的话,就乖乖按照爷爷说的那样,和智友结婚吧。”
“可智友比我小那么多,我一直把她当小妹妹看,难道让我以后都守着一个小孩儿过日子吗?又不是小时候玩儿过家家!”
“她小又怎么样?总会长大的,而且说起来也是快20岁的姑娘了,也不小了,而且她对你一心一意的,可比你强一百倍,难道你跟那个景善这么多年耗下来就没一点儿心灵寄托,不想摆脱这种折磨,过幸福的生活吗?这么多年你还没看透景善吗?一定要把心放在那个女人身上,跟她耗一辈子吗?”
“那您的意思是说,即使我一点儿都不爱智友也必须跟她结婚吗?”
“爱情并不如你想像的那样,看看你父亲和我,我们俩的婚姻就是过去那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前一点儿都不了解对方,就是外人总说那种什么有政治谋略的婚姻,刚开始那会儿说三道四的人可真是不少,可你觉得咱们家不美满吗?爱情不是挂在嘴上说说就完了的,是要真正过日子来检验的,感情是可以慢慢在共同生活中培养的。恩昊啊,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拍着胸口想一想,爷爷有多疼爱你!现在他老人家躺在医院都快不行了,难道你就不能满足一下老人未了的心愿吗?”
爷爷就如同对待自己女儿一样疼爱着母亲,看着母亲那疲倦的神色,满眶的泪水,恩昊就算有满腔的不甘愿也只能安静下来。
除了恩昊之外,所有人都像约定好了一样,这场婚礼在一片沉默的赞成中按部就班地准备着,即使是要把刚满20岁的宝贝孙女嫁出去的权会长家,也没有一个反对的声音,一切都顺利进行着,在恩昊看来就像一场虚假的闹剧一样,不幸的是自己就是这场闹剧的男主角。
恩昊思来想去发现自己只剩最后一张王牌了,于是他每天去和智友见面,讲事实摆道理,用尽一切方法试图说服她,放弃跟自己结婚这个毁人不利己的愚蠢做法,可是,万万没想到,平常十分懂事的智友居然在这件事上如此执拗,完全不听他的劝告,铁了心要嫁进自己家,恩昊威逼利诱,冷嘲热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百宝用尽也不能让她改变主意,智友对于这场婚礼的热情不比爷爷差。
“智友,你是个好妹妹,你就听哥哥的话,结婚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我们做兄妹是可以的,但夫妻却实在不合适,当然,这不是说哥哥我讨厌你,相反我很喜欢智友,但你要明白,我的喜欢仅限于对妹妹一样的你,除了妹妹,你在我心里不可能有其他任何定位,你明白吗?喜欢不是爱,尤其对妹妹的喜欢和对妻子的爱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对于这点虽然智友你年纪还小,但也应该是明白的吧?”
“可是我爱恩昊哥啊!这不就够了吗?”
“……智友啊,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爱并不是一个人就能达到完美的,仅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是不够的,婚姻是建立在两人相爱的基础上的,简而言之,因为我不爱你,所以我们俩不能结婚,你明白了吗?”
“那只要恩昊哥你爱上我就行了啊……你现在不爱我的话,我可以等,等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你怎么说不通呢!讲讲道理好不好?!!简直郁闷死我了!”
“恩昊哥,你不要大声嚷嚷。”
“权智友,你现在才几岁啊?就急不可待要嫁人了?你现在才大学一年级,你经历过什么?又知道什么?婚姻、爱情,你了解多少?口口声声你爱我,你了解我吗?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知道爱是不能勉强的吗?这不是游戏,不是扮家家酒!我明白告诉你,我不想娶你!”
“恩昊哥你不能因为我年纪比你小,就看不起我,是,我是没经历过什么,但对于爱情、对于婚姻,我自问不比你知道得少,倒是哥哥你,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10年来我就只是喜欢恩昊哥你一个人,这样的话,能说我没资格说爱吗?”
“唉!”
“我知道恩昊哥你不是很爱我。”
面对毫不动摇的智友,恩昊的声音也忍不住地大了起来: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我不是不很爱你,是一点儿都不爱你,对我来说,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爱慕的女人,只是妹妹而已,这样说够明白了吧!”
“那……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当然,我不想娶自己的妹妹回去,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所以这场婚礼根本就是个大错误,我们不能再让它继续下去,爷爷的心愿是无法代替我自己的意愿的,我的人生应该遵照我的自由意志一步步走出来,我只想和我真心爱的那个女人结婚,很抱歉,那不是你。”
“那这样可以吗?我们结婚之后,你仍然把我当成是你的妹妹。”
自己费尽口舌却只得到这样一个愚蠢到家的回答,恩昊眼中简直可以喷出火来,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如果不是顾及她是个比自己小得多的女孩子,恩昊早一巴掌打过去了,本来跟一个自己一向当妹妹的小女孩儿讨论爱情婚姻什么的就已经很是别扭了,结果女孩儿那完全不顾别人心情自说自话的回答顿时使恩昊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差点儿当场绷断。
“权智友,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每个人都想要过幸福的生活,我相信你也是,我们俩结婚会让我们两个都不幸福,你还要和我结婚吗?”
“对!”
“为什么?你为什么宁可不幸福也要嫁给我呢?”
“因为嫁的是恩昊哥。”
“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说明白点儿!”
“我宁可在恩昊哥身边不幸福,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幸福!”
哑口无言的恩昊用手心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般问道:“我的天啊!原来权智友不只年纪小还是个白痴!”
原以为这个小女孩肯定会站在自己一边,和自己一起去反抗这场荒唐的婚礼,然而女孩意料之外的期盼目光却使恩昊更加烦闷,原先对这个善良可爱的妹妹的那一份疼爱之心,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智友似乎洞悉出了他的心思,用一种清亮而又从容不迫的声音说道:
“没错,我已经决定了,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主意,我从小就是这样倔,从11岁开始我就每天跟着你,眼里只看得到你,所以学习也不好,你说我是白痴也没错。现在让我退学也没关系,让我放弃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也可以,但是惟独和哥哥结婚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不!是绝对不能放弃,就算没有爷爷要我们结婚这档子事儿,我也不会放弃恩昊哥的。”
“你闭嘴!别说了!”
“不,我就是要说下去!我为什么每个周末都要去哥哥的公司?连回家换件衣服的时间我都舍不得,总是穿着校服就去了,初中的时候是那样,高中的时候也是那样,并不是我年纪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好意思,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恩昊哥公司里的人是怎么看我的,肯定觉得我是一个黏人黏得让人心烦的不懂事的女孩……但是那些我都觉得无所谓,我知道恩昊哥没有我还是可以活得很幸福,可是我不行,没有恩昊哥就没有我的幸福,所以,如果恩昊哥你还要劝我不要结这个婚的话,那么就请你放弃吧。”
看着眼前这个10年来自己一直以“我的智友”称呼的女孩,霎时间厌恶之情漫溢得整个胸口都装不下,自然而然地,恩昊嘴里吐出了弥漫着恶毒气息的话语:
“那么权智友,你也给我听清楚,我玄恩昊再说一遍,对于我来说,你永远不是女人,不会是也不可能是。”
“……是,但是,恩昊哥……”
“不要把你愚蠢自私的爱情观念强加在我身上,你是个连真心话和玩笑都分不清的白痴女人!你竟然要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男人跟你结婚,简直疯了!你不幸福还要把我也拉下水,这就是你的爱情?我还真是开了眼界了!而最不幸的是,我居然是那个被你可怕的爱缠上的可怜虫!好吧,现在爷爷病重在床,你就趁机要挟我,爷爷病倒其实你很开心吧!那好,我们就把这个该死的婚结了,你不要指望结婚后可以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哪怕是一丁点的感情!我们就这么耗着吧!看看谁先熬不住!但是,你给我听好了,权智友,你自私恶毒的欲望能让你得到的只有一个名分、一个玄家长媳的空壳子,我玄恩昊可以发誓,这辈子永远不会爱你,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无论轮回多少次,都不会爱上你。”
“谁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是什么样的,不要这么妄下结论,这还是你教我的,恩昊哥!”
恩昊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低头看了看倔强得像头小牛犊一样的智友。
“权智友,我真后悔以前对你那么好,真希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恩……恩昊哥!”
“我还曾真心希望我们能像亲兄妹一样。”
“不!……那我宁愿你讨厌我,甚至恨我一辈子!”
“你以为我现在对你会是什么感觉?除了厌恶愤恨没有其他!”
看着似乎也已经到了忍耐极限的智友,恩昊忍了又忍,硬是把已经不止一次涌到喉头的那句“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又咽了回去,原本家里就已经强烈反对自己和景善交往了,如果再加上一个智友,那自己和景善就真的是步履维艰,四面楚歌了。
哼,这就是身为富家子弟的代价吗?玄恩昊如果不是大有集团的长孙,智友家里绝对不可能举双手赞成这场荒唐的婚事,相对的如果智友不是权路物产会长的孙女,自己家里也不会接受还在念书,没有长大成人的智友做玄家的长孙媳妇。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外表总是装出一副很坚强的样子其实内心很容易受伤的景善,恩昊再也不吝啬自己对智友的轻蔑:
“或许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权智友,我应该很佩服你,其实你一点儿也不笨,相反,你很现实也很聪明,我是不是应该称赞你在学会怎么做人之前就已经无师自通地具备了享受安逸的那种本能?结婚确实是个相当便利的途径,对,与其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跟着他吃苦受累,当然是嫁给我这样的集团继承人,其实我才是真笨,与其娶一个除了对我的爱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女人,还不如和你这样的带着丰厚家产的女孩儿结婚。什么爱上我,不过是富裕生活的保证而已,自尊心算什么?虚假的婚姻又怎样?只要外人看来我们珠联璧合门当户对不就行了吗?幸福不过是留给别人看的装饰,不是吗?……”
智友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这让正在口无遮拦地发泄内心苦楚的恩昊停住了那剜心刻骨的尖刻讽刺。曾几何时,智友探着头叫一声“恩昊哥”就能把自己从与报告书斗争的沉闷中解救出来,立刻就能让他暂时忘却工作的疲劳;曾几何时,智友孩子气的絮絮叨叨也让恩昊感觉温馨,听得意兴十足,可现在……
“恩昊哥,我就拜托你一件事……你说什么都可以,怎样都没关系,骂我无耻也罢,说讨厌我再也不想见我也可以,但是……求你不要跟我的家人说这样的话。”
智友含泪的双眼恳切地望着恩昊,恩昊顿时感到了一阵良心的谴责,尽管其实没有什么抱歉的理由,但还是隐隐地觉得对不起眼前这个女孩。
“总之,我不想和你结婚,你再想想吧!”
恩昊甩出这么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硬梆梆的话后,转身离开了安静的咖啡屋,希望被单独抛在咖啡屋的智友会因为羞愧而放弃这场草率的婚事。
但是,命运的女神最终并没有眷顾恩昊,爷爷的病情时而好转时而恶化,到了春天时,病情突然急剧恶化,老人陷入了昏迷状态,只能依靠呼吸机维持呼吸,在模糊的意识中,不断地呼唤着故去老友的名字,重复着与他的约定。
“请做好准备吧,这个星期可能很难……”
主治医生的判断,让家里人开始着手准备爷爷葬礼,同时也马不停蹄地忙乎起了恩昊的婚礼来,秘书室派人去考察祖坟家庙位置的同时,婚礼的准备工作也已接近尾声,结婚礼堂预定好了,早就购置好的新房也已装修完毕。当报纸刊登出大有集团的玄恩昊和权路物产长女权智友即将举行婚礼的消息时,恩昊双手掩面发出了心灰意冷的绝望笑声。
恩昊直到婚礼当天才体会到原来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连自己的婚礼这样一生一次的大事也无法让自己兴奋起来,所谓赶鸭子上架就是用来形容自己现在的状况吧,恩昊不无自嘲地想着,自己这个大男人已经完完全全地输给了智友这个小自己8岁的小女生,这种想法似乎成为恩昊自我安慰的一种武器,不是没有努力过,自己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哄也哄了甚至骗都骗了,可是这小妮子却软硬不吃,任你东南西北风咬定青山不放松,毫不动摇地坚守着心中的信念,恩昊已经心力交瘁了,就这样随她去吧!如果婚姻就是智友你要的,那我就成全你,给你婚姻,但除此之外,你什么也得不到!
匆忙准备了4天之后,婚礼如期举行。在摆满了各界人士送来的花篮的结婚礼堂中,恩昊牵着智友的手,面对圣坛不仅再一次地思考起自己这场婚礼的真实意义,神父宣布两人正式结为夫妻后,恩昊伏在可爱无比的新娘耳边,看似柔情万千地低声冰冷地说了句:“权智友,从现在这一瞬间起,你就只是一个空壳子,除了婚姻,我什么都不会给你,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劝你对所谓幸福的新婚生活不要怀有任何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