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衣现在已经到了孕后期。
肚子的弧度明显比上个月大了不少。
范季回来的时候，她正靠在院子里的摊椅上晒着太阳。
躺椅是范季特意为她做的，这个时代没这玩意。
摇摇晃晃，躺上去很是惬意。
端木蓉坐在她旁边，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医书。
行业中的优秀者之所以优秀，是因为他们一直保持着一颗好学的心。
范季帮她从王宫中搬来不少传世医学孤本，端木蓉最近都在研究这个。
除了陪着绯烟外，她还在开辟了一个药园。
比之前镜湖医馆的那个要大好几倍。
看到范季过来，端木蓉放下手中的医书，轻声道：“我去药园看看，你陪着夫人吧。”
说着，她便站起身。
从屋里拿了把小锄头，挎着个篮子走出院子。
大白天的，她还不至于担心范季会去看他的孩儿。
小衣被端木蓉说话的动静惊醒，缓缓睁开眼睛。
“夫君回来了，占星楼建得怎么样了？”
小衣嘴角露出一道笑容，习惯性地摸着自己肚子。
“已经完工了，公输家的手艺还不错，让我摸摸。”
范季蹲在小衣身边，小心翼翼地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摸着。
人刚靠过去，小衣就抽了抽鼻子。
接着无语地白了范季一眼。
“绯烟知道了吗？”
范季哪儿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身上全是月神的味道，澡都没来得及就回来了。
“还没和她说，不过她同意了的。”
之前在燕国的时候绯烟就主动提过这事。
小衣脸色松了松，轻声道：“还是和她说一声吧，虽然是师姐妹，但我看她们两人好像不怎么对付。”
范季笑道：“不是她们俩不对付，是月神不服绯烟比她优秀，绯烟都懒得搭理她。”
小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月神在这里也住了一个多月，她哪儿会看不出来。
说白了，月神就是一只围在绯烟身边的小鸟。
绯烟不搭理她的时候她就会上去啄一下。
把绯烟惹恼后被收拾一顿就老实了。
但老实不了几天又会上去啄她一下。
用范季的话来说就是，那月神茶里茶气的。
绯烟如果是白月光，她就是个绿茶婊。
师姐可真幸福呢。
国师对你可真好呢。
师妹真羡慕你呢。
国师今晚来住吗？哦，他那么多女人，应该不来了吧？
国师今晚来住啊？可是师妹也想和师姐睡呢，师姐不会有了男人就不要师妹了吧？
这就是她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
闹得绯烟自从回来后就没和范季同房过。
现在把她丢到占星楼去，正合了绯烟的心意。
“对了，你让人准备的东西下午已经送过来了，你让人送那么多木炭来做什么，还没过冬呢。”
小衣突然想起这茬，开口说道。
听她说起这个，范季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
“不是取暖用，东西放在哪儿了？没人碰吧？”
那些东西可不能让别人随便乱碰。
一个弄不好他这山庄就没了。
“我让人运到后院去了，焰灵姬和红莲应该在那里，我和她们打过招呼的，不会让别人碰。”
小衣有些诧异，范季为什么会对那些木炭和石头这么重视。
临走前还特意和自己打了招呼，别让人靠近。
范季一巴掌拍自己脑门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家里谁都能碰那些东西，就那对会玩火的活祖宗碰不得！
后院中，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正躺在平整的草坪上晒着太阳。
当师傅的不用心教，当徒弟的也不用心学。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这么久以来，红莲除了学会了走路时和焰灵姬一样扭屁股，别的基本什么都没学会。
教她的火媚术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充其量也就只能放朵小火苗出来。
师徒二人头对头地躺在一起。
各自交叠着双腿，把手搭在肚子上，不安分地抖着脚。
美滋滋地沐浴着秋季的阳光。
动作出奇地一致，真不愧是师徒俩。
“耶？怎么没太阳了？”
突然，红莲感觉闭着的眼皮前黑了下来，照射在脸上的阳光顿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焰灵姬的脑袋和她顶在一块儿，也感觉到了。
二人齐刷刷睁开眼睛。
同时被吓得像屁股上装了弹簧似的蹦了起来。
“你你你，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红莲拍着自己日渐膨胀的馒头，气呼呼地蹬着范季抱怨道。
范季不屑地笑了一声：“自己菜听不到脚步声还怨我？天天躺这里睡大觉，你就是这样学武功的？”
红莲歪着脑袋，嘴硬道：“我师父说要劳逸结合，不能一天练到晚，会把人练废掉的！对吧师父？”
焰灵姬抱着胳膊，水蓝色的大眼睛往旁边瞥了瞥。
眼神里说不出的嫌弃。
“就是，一天教到晚，人也会教烦的。”
还说是公主，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公主。
就红莲这智商要是行走江湖，被别人卖了都给帮人数钱。
本以为自己和范季还有紫女那样的人比起来智商已经够落下成的了，没想到还有比自已更笨的。
“听到没？我师父都这么说了！”
红莲完全没听出焰灵姬话里的嫌弃，插着小蛮腰乐呵呵地朝范季嘚瑟。
范季也懒得说教她。
不学拉倒，反正家里这么多高手，也不缺她这么一个半吊子。
“给你找你乐子怎么样？
师徒俩一听，眼晴顿时就亮了。
一蓝一黑两双大眼睛里扑灵扑灵地闪着光。
“什么乐子？”
范季指了指分开堆放在一旁的几个麻袋，高深莫测道：“就是那个。”
应该是小衣和她们俩打过招呼不准乱碰。
几堆材料搬过来之后她们动都没动过。
别人的话或许她们敢不听，但小衣说话两人还是比较遵守的。
没办法，这是来自大妇身份和实力的双重压制。
“这些？一对碳和破石头？”
二人扭头看向那几个麻袋，充满疑惑道。
范季推了推红莲吩咐道：“去，拿把称过来，等会你就知道了。”
红莲顿时把嘴撅得老高，满是不情愿地嘟囔道：“为什么让我去。”
“年轻人就应该多运动，快去。”
范季抬腿轻轻一脚踢在红莲屁股上。
红莲一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竖着柳眉凶巴巴地吼道：“去就去！”
然后逃似的飞奔而去。
焰灵姬挑眉啾着范季，幽幽道：“啧啧，这是忍不住要对我徒弟下手了？”
这么亲密的动作都做出来了。
还说你对她没想法？
范季摇了摇头，往一堆材料那边走去。
边走边道：“还是小了一点。”
焰灵姬眼珠子左右动了动。
嘀咕道：“不小啊，都快赶上我了。”
也不知道红莲是不是晚上偷偷吃什么补品还是往里面吹气了。
那规模，站着都怕她会失去平衡。
关键是她才多大，也就十五六岁。
按这速度发育下去，早晚得赶上明珠那个大奶牛。
“没说她长得小，你也别闲着，帮我找几个坛子过来。”
范季拆开封好的麻袋，伸手进去抓起一块白色的石头在手中摸了摸。
这个叫做硝石，也叫作硝酸钾。
在自然界中就有这样的矿石。
是范季特意安排人采集过来的。
接着，他又走到另一边，打开另一个麻袋。
从里面掏出一块黄色的固体。
一股臭鸡蛋似的刺鼻气味顿时扑面而来。
焰灵姬立马嫌弃地捏住鼻子，瓮声瓮气道：“这什么东西啊，难闻死了。”
范季捏下一块边角料，在双指间摩挲着。
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叫硫磺，是个好东西。”
硫磺外用可以杀虫止痒，内服能够补火助阳。
炼丹师在炼制助阳药物的时候都会在里面加入硫磺。
不过这东西有毒。
把握不好计量早晚会把人吃死。
硫磺最早就是炼丹师无意间捣鼓出来的。
炼丹师炼药就是把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混在一起用火烧。
硫磺便是黄铁矿和焦炭燃烧所得。
焰灵姬很明显的是要比红莲聪明。
啾见几个路过的丫鬟就招手把她们喊了过来，然后吩咐她们去拿坛子。
交代完后又一脸好奇地看着范季问道：“你要炼丹？准备成仙了？”
她可是为数不多几个知道范季在寻长生的人之一。
这么一大堆东西，似乎都是炼丹所需要的材料。
“要真那么容易能炼出仙丹就好了。”
范季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继续道：“我要练得这东西让人成不了仙，却能送人成鬼。”
“你到底要做什么？再不说，我把你这些破烂都给烧了。”
焰灵姬竖着一根白嫩嫩的手指。
指尖呼哧一声冒出一朵火苗来。
范季飞快地握住她竖起来的那根手指，正色道：“你这火一放下去，大家一块玩完。”
这么多原材料堆在这里，要真被她一把火点燃，估计整个山庄都能被炸翻。
“那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焰灵姬怕会烫到他，指尖的火苗顿时像没了气的打火机似的消了下去。
抽出手双臂吊在他脖子上，抬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范季扔了手里的硫磺，伸手拦住她水蛇般的腰肢。
顺势在屁股上擦了擦手。
在焰灵姬发火之前说道：“做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