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凌冽，几乎将空气隔开。
若被削中，必定身首异处。
范季神色凝重，当即松开手中长剑准备后撤。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一片刺骨的寒意。
白纤舞那只被冰封的左手不知何时收回了寒气，纤细的手掌如同一把钩子般牢牢扣在范季手腕上。
右手中的长剑却来势不减！
千钧一发之际，范季侧过头躲过这贴着耳朵过去的一剑。
白纤舞似是早有预料。
剑锋急转，没有丝毫停顿再次朝他劈来。
手掌扣在范季手腕上，两人像是连在一起一般。
完全不给他后撤的机会。
范季刚躲过第二剑，第三剑又接踵而至。
就在这难舍难分之际。
漆黑的夜空骤然一亮。
一道闪电划破夜色！
接着咔嚓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呜响起。
白纤舞身躯一震，动作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范季右手握拳。
炁凝聚得拳头灿灿生辉。
一拳朝她小腹轰去！
力道之大，直接将白纤舞劲服后腰位置的布料崩裂。
扣在范季手腕上的手掌终于松开。
身子倒飞出去二三十米！
人在空中又是一个翻身，稳稳落在了地面。
山雨欲来风满楼。
周围已经天地变色狂风大作。
白纤舞此刻形象颇为狼狈。
及腰的长发凌乱不堪，在风中狂舞。
后腰位置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
胸口心脏位置还插着一把红色的长剑。
白纤舞凛冽的眼眸朝天空中迅速扫了一眼。
然后伸手一吸，将落在远处的披风吸了过来。
系在腰上挡住了后腰处乍泄的肌肤。
“怎么会这样？”
绯烟和焰灵姬与墨玉麒麟解决完十几名人偶赶了过来。
看到心脏上插着一把长剑的白纤舞，焰灵姬顿时头皮发麻。
都这样了还不死？
“她杀不死。”
范季左手用力握了一下拳，体内的炁从手腕上运行一周。
消散了白纤舞刚才带来的寒意。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能怎么死？
难怪她敢用有攻无守那种不要命的打法。
范季别说刺她一剑，就是刺她十剑她都不在乎。
最多就是身上多几个窟窿眼罢了。
连血都不会流。
白纤舞的可怕之处终于体现了出来。
不是她那异于常人的速度和力量。
而是她这种杀不死的特性！
“把她烧成灰，就不信她还不死。”
焰灵姬手中发簪一挥，一道火球朝着白纤舞飞去。
白纤舞随手一剑，将火球劈成两半。
接着左手握住插在心脏上的红剑，一寸寸拔了出来。
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痛觉。
手掌上的毒素被她的寒气破坏，已经不再蔓延。
白纤舞双手持剑。
看着焰灵姬冷冷道：“萤火之光，痴心妄想。”
焰灵姬九品的实力，想要伤到她难如登天。
墨玉麒麟也是因为趁她分神才偷袭得手。
可即使是那样的情况，也仍旧是被她反应过来用手掌挡住。
焰灵姬脸色难看，竖着柳眉道：“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存在，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实力强就算了，还杀不死。
开挂也没这种开法吧？
绯烟面若深思道：“至阴之物，唯有至阳方能克制。”
阴阳家源自于道家。
很多理念都与道家相契合。
道家讲究一个阴阳互生互克。
正常人都是由阴阳二气组成。
阴盛则阳衰，阳盛则阴弱。
绯烟就是因为天生阳盛于阴，所以才会导致体温高于常人。
而白纤则完全相反。
生为阳，死为阴。
她是已死之人，也就是至阴之体。
能克制她的，只有至阳之力。
范季抬起头，喃喃自语道：“至阳之力。”
绯烟使用的“魂兮龙游”也属于至阳之力。
可问题是她现在还没有入通神境。
光靠内力施展出来的“魂兮龙游”威力不够，无法给白纤舞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有了！”
范季突然把头低了下来，恍然大悟道。
“什么有了？”
焰灵姬愣了一下。
水蓝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茫然地看着他。
范季肃声道：“至阳之力有了。”
话音刚落，漆黑的夜色再度划过一道闪电。
接着轰隆一声巨响！
惊雷大作！
白纤舞柳眉一皱，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抬头看了一眼，眼底的畏惧一闪而过。
“就是这个！”
范季感知到她眼底闪过的畏惧，沉声说道。
“雷电？”
绯烟眸光从漆黑的夜空中扫过。
随后点了点头道：“雷电的确是至阳之力，可是如何能对付得了她？”
焰灵姬眸光闪动，突然眼前一亮。
“你想把这雷引下来劈她？”
范季摇了摇头道：“她身手太过敏捷，就算能把雷电引下来也跟不上她的速度。”
这闪电半天才来一道。
白纤舞可不会在这里傻等着让他们引雷来劈自己。
焰灵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语道：“那你不是白说了嘛。”
范季缓缓道：“无需引雷，我便是雷。”
说完，他对焰灵姬的追问不闻不问。
沉下心来，开始感受着刚才那道闪电过后弥漫在空气中的至阳之气。
充斥着天地间的雷电分子如同一粒粒肉眼不可见的粉尘。
范季体内的炁在全身游走，放开心神让自己进入了一个天人合一的状态。
敏锐的感知捕捉着雷电残留下来的气息。
揣摩着其构成方式。
焰灵姬疑惑不解地看着他，见他半天都没有动弹，不免感到奇怪。
“喂，你到底……”
“别打扰他。”
话刚说了一半，便被绯烟打断。
绯烟柔和的目光中闪动着浓浓的不可思议，看着范季的眼神充满了惊叹。
“他在干什么？”
焰灵姬不明白范季此时究竟在干嘛。
只是绯烟这严肃的表情好像显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在修炼。”
突然，绯烟轻轻说了一声。
焰灵姬和墨玉麒麟同时怔了一下。
绯烟心中忍不住悸动。
修炼讲究的是感悟。
而感悟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天赋的高低决定了感悟的快慢。
这就是所谓的悟性。
都说阴阳家的功法诡异，也极难修炼。
其实这话不假。
绯烟当初光是从天地间感悟“龙游之气”便花了三年。
要知道，她还是号称阴阳百年才遇的阴阳术奇女子。
其他人要修炼阴阳术的难度可想而知有多高。
这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
常言到从一到百易，从零到一难。
要感悟出一个之前所未曾掌握的东西，其中的难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