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听舟抿了抿唇，含糊地“唔”了一声。
江语笑笑。
沉默半晌，李听舟垂着眼看床单，小声说：“我也很想你的。”
江语学着他刚才的语气“唔”了一下，李听舟揉揉鼻尖：“学我干嘛？”
“学我干嘛？”江语问。
李听舟翻了个白眼。
笑了一会儿，江语说：“你真可爱。”
李听舟忿忿：“夸我帅，不要夸我可爱。”
江语：“你又酷又帅，但是很可爱。”
李听舟：“……”
江语笑得轻松，整个人比刚打开视频的时候鲜活得多：“好了，我先去洗个澡，才从外面回来，衣服都没换。等下我回来你要是还没睡咱们再聊？”
“哦。”李听舟拖长着声音应，“那不挂吧，你去洗澡，我自己玩一会儿等你。”
江语戏谑：“不挂啊，怎么？想看我脱衣服还是想看我洗澡？”
李听舟涨红了脸，狠声道：“都想看怎么了？”
“没怎么。”江语温声应，说着爽利地起身，解了身前的扣子，露出胸膛来，没一会儿衬衫彻底从他身上剥开。
跟李听舟以前想的一样，也跟他抱到过的感受一样，他的身体这样看上去，远比穿着衣服的时候有力得多，那种被包裹起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文雅气被驱散，裸/露的坦白姿态让人心荡神驰。
李听舟咬咬下唇，江语快速凑近屏幕，跟说悄悄话似地吐气音：“等我。”说完拿着睡衣转身，留给李听舟一个线条完美的背脊。
屏幕里转眼剩下空荡荡的房间，李听舟屏了一会儿呼吸，等听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才长出一口气。
他彻底趴下身子，把脸埋在肘弯处，尝试压住身上春天的力量。江语很久没回来，他就那么躺着，竟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清晨，李听舟蒙头蒙脑地起身，想起在跟江语视频，拿起手机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自动关机了。
充上电，看到昨天的视频时间足有六个小时，江语不久前刚发了一条消息来：“晚安，早安。”
“我睡着了。”李听舟回复。
江语：“我知道。”
李听舟几乎都能想象他的表情，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
起床给白兰打了个电话，一直没人接，又给李著打了一下，还是关机，李听舟想了想，决定自己回槐市去。
跟外公外婆说了一声，老人家还把他当小孩子，一直送到车站。
回到拱桥半岛已经是傍晚，阿姨给开了院门，李听舟打了招呼就朝里走，没注意到阿姨欲言又止的表情。
进了门厅，李听舟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本来准备换鞋了，动作却顿了一下。
李著正好也回头，父子俩对上视线，李听舟问：“爸，你去哪儿了？我妈呢？”
“出差去了。”李著说。
李听舟面无表情：“你手机一直没开机，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
李著正过头去，不说话。
李听舟突然觉得没劲透了，转过身去，考考扑到他身上，他搂着它脖颈揉了两下，立即出了门。
阿姨在身后叫了几声，李听舟摆摆手，没一会儿已经出了院子。
等李听舟走了之后，白兰从楼上下来，隔着窗户朝院子里看了一眼，院门刚好重新被合上。
李著靠在沙发上，拿手抵着额头。
白兰嘲讽地笑了一下，慢悠悠地抓着披肩，顺手把一张卡扔他面前：“你欠我的欠儿子的，打算拿什么还？”
“一类人，不用说这种话。”李著说。
白兰收了笑：“我最起码没让儿子见到这些。”
李著面无表情，只太阳穴处的青筋凸显了一下。
出了门，李听舟直接去了城北区，站在学校南门口犹疑了一下，他没回寝室，而是去了江语那里。
洗了个澡，把这两天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他开了空调裸着上身在江语屋里转悠，顺便给江语发消息：“我能穿你的衣服吗？”
半分钟之后，江语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李听舟顺手就点开了，江语看到他，眉梢一挑：“你……没穿衣服？”
“啊？”李听舟蹲在衣柜边，低头看了看自己，神情单纯，“这不是正在征求你同意吗？在找了在找了。”
顿了顿，他把摄像头对准下半/身：“穿了裤子。”
江语：“挂空挡了？”
李听舟：“……”
江语笑：“干净内裤在左边最下面的抽屉里。”
“哦。在你这里借住几天。”李听舟拉开抽屉，“内裤怎么都纯色的？”
“你随意，住多久都行。”江语说，“这句话听上去怎么不对，感觉你很遗憾？”
“不骚对不起你自己。”李听舟一本正经地说。
江语噗一下笑了。
沉默地套上长袖T，李听舟问：“你为什么不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在等你说。”江语应。
李听舟闷闷地说：“也没事，就是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学校。我挂电话穿内裤了哦。”
江语：“你不挂穿也行。”
啪一声响，屏幕黑了，李听舟吼：“再见！”
李听舟没想到的是，他在江语这里一住就是整个国庆节，期间除了跟江语说话，剩下就是跟成新意互相吐槽，一个说好无聊，一个说好烦躁。
国庆节假期还剩最后两天，吴子越打来电话：“大家说国庆节缺你一个，要聚聚，正好我生日，一起吃个饭呗。”
“聚什么啊？好无聊。”李听舟说。
吴子越：“你在哪儿呢？我跟老大都在寝室了。”
李听舟：“等下就回来。”
吴子越：“明天我生日，礼物准备好。”
李听舟：“准备了，等下就可以赏你两巴掌。”
晚上回寝室，两个室友一直在兴致勃勃地分享假期见闻，李听舟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吐槽：“你俩这兴奋劲儿，去的不是一个地方怎么的？”
吴子越忽然拿过一个盒子，随手递给他：“给。”
“什么玩意儿？给我带了盒青蛙回来？”李听舟低头看手机。
吴子越：“这么烦人呢？”说着把东西放到他桌上：“陈循给带的，每个人都有，你没去，他托我给你拿过来的。”
张究笑：“这学弟脾气是真好，刚还说要自己给你拿过来，我们说顺便嘛，而且坐车也坐累了。”
李听舟点点头，心想着怎么也得道声谢，点开跟陈循的对话框：“学弟，谢谢你带的东西。”
陈循立马回了：“学长你尝尝，是我家乡的特产。”
李听舟随手应了个“好”，问吴子越：“他家好像离槐市还挺远吧？什么时候回去带的？”
吴子越意味深长道：“是挺远。”
张究进了浴室，吴子越把椅子朝后一挪，跟李听舟背抵背，耳语道：“老三，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