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给你看个大宝贝

去见一个从没见过面的海盗头子外祖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乔一表示他看起来淡定无比实际上内心慌的一比。

城堡很大,装修很壕,乔一在上楼的时候几乎要被楼梯扶手上的宝石闪瞎眼。

他不由地想到了自家那把被扣了宝石的祖传宝剑。

害。

生活朴素一点没什么不好。

乔一这样安慰自己。

乔佛里一路上嘴皮子嘚吧嘚的一直没有停过,跟乔一讲述他的偶像——薇安娜船长的光荣事迹。

当然,这些都是他从那些老海盗们嘴里听来的。

在他出生以前,薇安娜夫人就已经远嫁北境,几乎和鸦岛断了联系。

墙壁上镶嵌的灯槽里的灯光将城堡里照得亮堂堂的,乔一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乔佛里。

细看之下,眉眼间确实和薇安娜夫人有些许。

但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穿过挂着西蒙家族历代族长画像的长廊,乔一他们很快便抵达了老西蒙的书房。

乔佛里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去:“父亲,我带着我大侄子回来了——”

“吱呀——”

本就没有关严实的门被推开,书房内一览无遗。

红木镶金边的矮几、精致的银制茶具、看上去就很柔软的大沙发,以及满墙挂着的各种刀剑武器……

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书。

沙发里坐着个微胖的老妇人,看上去很面善,正碰着茶杯喝茶。

老妇人的身后,还站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手上的蝴蝶匕在手上转得令人眼花缭乱。

一旁躺着一个干瘦老头儿,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手里正拿块棉布,在擦刀。

如水的刀身反射出来的光芒闪了一下乔一的眼睛。

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乔一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家子……看上去有那么一丢丢凶残。

相比之下,打扮得像一只锦鸡的乔佛里在屋子里,就像是狼群里混进了一只哈士奇,浑身上下藏不住的瓜兮兮的气质。

而此时,加上乔佛里,对面的四个人八只眼睛看向了乔一。

屋内四人:“……”

乔一:“……”

屋内四人:“……”

空气里尴尬的气氛在蔓延。

乔一甚至觉得像极了过年的时候家庭聚会时,面对那些很不熟、以及基本不认识的远房亲戚的既视感。

尴尬到juo指头扣地的乔一只能通过捏紧手里的种子来避免自己尴尬到拔腿就跑。

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来错了,他应该跟着斯塔洛夫的船直接回暴风领来的。

终于,擦刀的老头儿打破了僵局。

“长得跟那个臭小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头儿“哐当”一声把手里的刀一扔,末尾还极度傲娇地“哼~”了一声。

倒是老妇人起身过来,拉着乔一坐到身边,眼眶红红的:“都这么大啦,跟薇安娜小时候真像。”

作为一个冒牌货,乔一只能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呵呵呵呵呵……”

又来了,又来了,过年被不认识的远房亲戚关爱的既视感。

“嗯,确实跟妹妹长得像。”后面的蝴蝶刀大佬看着乔一,放下了手里的刀。

是薇安娜的哥哥卡尔没错了。

“比父亲房间里的画像好看得多!”乔佛里插了一嘴。

“放屁!”

话音刚落,老头儿丢了一只鞋过来,脸色涨红:“我房间里没有画像!!还有,谁允许你擅自进我房间的!!!”

乔佛里显然被丢鞋丢习惯了,一缩脑袋,避开了迎面飞过来的鞋子,一边往外面跑:

“大侄子别看老爷子凶,他房间里挂的满满的都是你和姐姐的画像,经常在那里一看就是一下午呢——”

“咻——”又是一只鞋子飞出去。

乔佛里已经关了门溜了,鞋子最终pia在了门上然后掉下来。

满屋子画像??

乔一搜刮了一下脑海里的记忆。

嗯……老格纳好像确实每年都会给乔一画像,只不过那些画像画完后却好像从没在家里出现过?

乔一下意识地看向老西蒙。

四目相对。

老西蒙老脸涨红,撇开目光:“……看、看我干什么!!是都你外祖母挂的!!”

老妇人笑呵呵地点头:“是是是,都是我挂的,画像也是我让格纳画的,船也是我派出去接人的,每年的冬粮也都是我派船去送的……”

“哐当——”

“温莎!!”老西蒙气呼呼地扔下刀子跑了:“不说了!见见人就行了,见完了赶紧把人送回去。哼,看着就来气。”

卡尔摇摇头,给乔一倒了杯茶:“别紧张。父亲他……就是这样的,其实他很想你。呃,我去看看他。”

乔一:呵呵呵呵呵呵(尬笑)

“别管他。那就是头老倔驴!”老温莎朝门口看了一眼,转过来拉着乔一:“过来,孩子,让我好好看看你。”

温莎的目光落在乔一的脸上,已经爬上了些许老人斑的手抬起来,想要替乔一将耳畔的头发理一下。

乔一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

他实在是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

那只手察觉到了乔一隐隐的抵触,顿了顿,又放下了。

“薇安娜嫁给斯图亚特的时候,比你大不了几岁。一晃眼啊,就这么多年了。”

温莎眼眶微红地看着乔一的脸,像是透过乔一思念着遥远世界彼端的薇安娜:“你这么大的时候——”

她伸手比了个约摸两三岁孩子的高度。

“我和你外祖父还去过暴风领看你。但是老西蒙那头倔驴不肯进去,也不许我进去,不许让薇安娜知道我们去过。我们只远远地看过你。”

“薇安娜跟她父亲一样,脾气上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斯图亚特去世的时候,我曾经希望她回来。但是她还在跟她父亲置气,不愿意。”

“后来薇安娜她……”温莎顿了顿,“她走了以后,我想要把你接过来。但是老西蒙不同意。那个时候我们正跟别的海盗争夺主岛屿控制权,很不安全。而且,斯图亚特那边也需要你继承爵位。”

“老西蒙怕被仇家追到暴风领影响到你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向暴风领送东西。我年纪大了不方便出海,也没再去看过你。”

“我很抱歉,孩子。”

说着,温莎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便泛起泪水来。

乔一轻轻叹了一口气。

面对这样的老人,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总该做些什么吧。

说到底,不过是个思念女儿和外孙,又心怀愧疚的老太太而已。

“没关系,外祖母。”乔一递过去一条手帕:“格纳爷爷把我照顾得很好。我在暴风领过得很开心。”

这是实话。

暴风领民风淳朴,原主又有罗伊和迪恩两个玩伴,除了穷一些,生活确实没什么不愉快。

老太太拉着乔一说了很多。

包括薇安娜小时候的趣事,乔佛里有多么令人头痛,零零碎碎絮絮叨叨。

乔一有时便做个安静的倾听者,有时候也搜刮着原主残留的记忆给老太太讲一些原主的有趣精力。

气氛渐渐和谐融洽起来。

他们说了挺久,直到月上梢头。

老年人困得早,需要休息。

乔一扶着老太太出来,哪料到一开门,便差点跟趴在门口偷听的老西蒙撞到一起。

合着老头儿趴外面全程偷听了。

乔一看着老西蒙:“……”

老西蒙看着乔一:“……”

乔一:“……咳,外祖父?”

老西蒙摸了把胡子,一本正经:“嗯,嗯。我,我路过。”

乔一:“哦……”

“听说你来的时候带了个精灵朋友?”

乔一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其实刚要提到今晚能不能不住城堡里,他想要出去陪着兰多。

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这精灵迷路了走丢了什么的……对、对吧?

才不是想跟兰多睡一起。

“嗯,对,他叫兰卡斯特。”乔一想了想,大大方方地丢出来一枚大炸.弹:“他是我的爱人。”

“……”

空气里顿时陷入了寂静。

老太太的手抖了一下,老西蒙不小心揪下了两撮胡子。

乔一眨巴着眼睛,装无辜。

“……算了,算了。你们……开心就好。喊他进来住吧,住你隔壁。”

这么好说话?

乔一咧开嘴笑起来:“好嘞。谢谢外祖父。”

“臭小子。”老西蒙伸手呼噜一把乔一的脑袋,又觉得跟自己的人设不符合,轻咳一声又恢复了严肃的老头脸:

“行了,我要休息了。等会儿让卡尔和乔佛里带你们去主岛转转吧。”

“好的。外祖父晚安,外祖母晚安。”

……

……

乔一被卡尔领着刚出了城堡,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黑暗里的兰多。

“兰多!你怎么在这儿?”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兰多的手有些冰凉,身上也有些许潮湿——看样子在这里站许久了。

乔一捂着兰多微凉的手指,皱眉:“你一直等在这里吗?”

“嗯。”兰多抽出手:“我手凉。”

“傻不傻,你可以回房间里等着啊。”乔一又心疼又好笑。

这精灵直得有点憨。

“我不放心。”兰多替乔一整理了一下衣服:“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不错。两个老人都挺好的。”乔一捏了捏兰多的手指尖,看向后面的卡尔,“这是我母亲的哥哥,卡尔舅舅……这是我爱人,兰卡斯特。”

卡尔看向了兰卡斯特,倒是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你好。”

“你好。”

两个同样寡言的人互相点点头,算是认识了。

三个人下了山上了船,朝主岛的方向飘过去。

鸦岛的主岛面积很大,堪称整个群岛的不夜城,远远地便能看到岛上绵延成片的火光和喧哗。

这里跟相对宁谧的第四岛几乎是两个极端。

一登上码头,乔一便被喧哗的人声和烟火气劈头盖脸地糊了一脸。

整扇整扇的烤肉发出烟熏火燎和浓重的香料味道,酒馆里的海盗大声侃大山吹牛逼,醉汉相扶着摇摇晃晃出来,又一头扎进隔壁妓女的怀抱里。

这里的妓女比卡纳斯城的女人更开放热情,身上的布料也少得可怜。

在大陆里价格昂贵的漆器、银器和宝石首饰随便堆在地上的一个个小摊子上,有海盗搂着妓女挑出来两条珍珠项链,看也不看地从怀里捞出来一大兜子金币,连袋子都一起丢给摊主。

妓女笑着当面将项链戴上,当街便给了海盗一个热吻,周围顿时发出巨大的起哄声。

几个挂着鼻涕穿得脏兮兮的小孩追打着跑过去,手里腰间都是开了刃的真刀真匕。

角落里,几个满身酒气的汉子将一个男人打得遍体鳞伤,然后指着地上哀嚎的家伙哈哈大笑。

夹着尾巴的野狗窜过去,肉铺里一脸横肉的老板娘便丢出来两个骨头,一边喝骂着:“贱东西,滚远一点!”

这里是海盗们最大的天堂,也是整个鸦岛最大的销金窟,更是一个无人约束的混乱之地。

这里的烟火气和卡纳斯城的完全不同。

乔一和兰多都对这里的环境微微蹙眉。

卡尔倒是习惯了,他轻车熟路地带着乔一和兰多穿过脏乱嘈杂的街道,不久便到了一处相对安静一些的街区。

这里最多的便是武器和皮甲铺子。

只不过中间夹了个格格不入的烤肉店。

店里人不少,又吵又闷,卡尔带着乔一和兰多便坐在外面露天的桌椅上。

这让乔一想起了他大学门口的露天大排档。

老板是个瘸了一条腿的看起来凶巴巴的汉子,断掉的半截小腿续着一条磨得很圆滑的木棍,走起路来邦邦作响。

“哐当——”

一大盘烤肉被粗暴地放在桌上,老板指了指一边的巨大橡木桶,声音像是砂纸磨过一般嘶哑:“酒在那里,想喝自己去取。”

然后“梆梆梆”地走了。

乔一的目光落在粗糙的木盘子里,硕大且极其不规则的肉块上。

看上去像是跟肉有仇似的粗鲁切块,浸着香料味道的油光,看起来丑兮兮,但是闻起来味道居然不错。

“乔佛里说去拿点东西,等下就来。”

卡尔端着三个硕大的木杯过来,里面是满满的酒水。

这里的酒只有大麦啤酒,海盗们大多是不喜欢喝陆地上那些贵族姥爷喝的红酒的。

至于高度数烈酒,那玩意儿早就跟矮人一起消失了,也就一些大贵族和皇宫里会有些存货。

很多年前,烈酒几乎就是海盗们的命根子,特别是在冬天,全靠那玩意暖身子。

乔佛里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个沉甸甸的坛子。

他把坛子放到了桌上,抹了把脑袋上的细汗,贼兮兮地笑道:“看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我朋友打LOL打了个通宵然后去坐飞机,

快要成仙的他飘着脚上去,一连仙相,看上去很迷茫,

空姐以为他找不到位置,于是问他: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哪个座?”

我朋友愣了一下:“emmma……射手座?”

空姐:“?????”

[熬夜大仙,法力无边,通宵熬夜,迟早成仙!!!]

真的不是我!!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坐过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