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江闻言愕然,“你清醒一点,那会儿白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上哪儿去未卜先知盘算出这些?再说了,你以为自已是那么好接近的?”
宁宴脑子里似乎闪过一丝什么,但他还来不及抓住,就见温江很不赞同地看着他:“你别总把人当成自已来想,卿卿当真就是想答谢你,之后与你牵扯也都是偶然,要真说起来,后面都还是你主动上赶着与她有来往。”
温江的话让宁宴嗤之以鼻,他扭头就走,简直是浪费自已的时间。
但温江说的白卿卿与自已记忆里的大相径庭,始终如同一个谜团,让宁宴没法儿不惦记,于是回府之后,他径直来到了后面的院子。
院子里道旁的石灯散发着荧荧的暖光,院子里的下人不多,宁宴没让人通传,信步走到廊下,从打开的窗口听到了屋里白卿卿的声音。
“好了,天色晚了就不要再写了,凡事不能急于求成,先生也是这么说的是不是?”
嫣嫣声音脆脆的,“但是先生也说要勤学苦练,爹爹每日清晨都会练刀,所以才会那么厉害,我也每日都练字,一定也能写得很好看。”
白卿卿夸女儿那是一点儿不吝啬,一句句说的窗外的宁宴都撇嘴,一个几岁大的小丫头给她生生夸成指日可待的大文豪,真是一点儿不靠谱。
偏偏嫣嫣受用得很,在白卿卿一句句夸赞里逐渐迷失自已,自已给自已定了一个个不容易的目标。
“对了阿娘,爹爹怎么那么忙呀,我都好几日没见到他了,爹爹怎么也不来阿娘这里了?”
嫣嫣不会旁敲侧击,她心里疑惑的事都会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宁宴站在窗外微微蹙眉,恍惚间想起自已似乎也曾问过同样的问题,得到的只有歇斯底里的呵斥和打骂。
屋里传来的是白卿卿温柔的声音,“爹爹要忙的事有许多,你看阿娘,是不是也要每日处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爹爹是淮西王,管着淮西这么大一个地方大大小小的事,你想想是不是更不容易?”
嫣嫣发出了惊叹声,“哇,那事情肯定很多很多。”
“所以爹爹很辛苦,他这么辛苦,为的是让淮西平平安安,我们也才能安安心心做自已的事,虽然他如今不常出现,但他正在做的事,都是为了淮西和我们。”
刚刚去温江那儿打听人过往不务正业的淮西王摸了摸鼻子,听着里面嫣嫣甜甜地说下回见到自已要给他捶捶肩,微垂的眼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他往后退了几步,轻轻地咳了一声,很快一个小团子从屋里跑了出来,“啪嗒”一下黏在了自已腿上,“爹爹!”
宁宴一回生二回熟地将她拎起来抱在手臂上,然后进了屋,白卿卿就坐在书案后,手上正在整理嫣嫣之前写的字,听见了动静抬起头,起身淡淡道,“王爷。”
宁宴不知道她从前是如何和这个宁宴相处的,但肯定不是现在这副模样,礼数不缺,却也仅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