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些事从白卿卿口中说出来,让人丝毫感受不到当中的艰难,平铺直叙,毫无跌宕。
但宁宴听完,看她的目光却隐隐多了些欣赏。
本以为就是个娇滴滴的千金贵女,却没想到在全然不知情况的处境下,她能以极快地速度找到方向,先一步笼络淮西官员,这很关键。
淮西这么大个摊子,便是再有本事的人也是独木难支,而刺史和节度使在此处多年,深谙其中门道,只要他们肯站在白卿卿这边,淮西一时半会儿就乱不了。
能想到这些并不难,难的是她一个女子,又是听闻夫君身死,该是悲痛欲绝六神无主的当口,却能当机立断地去做这事儿,并成功让那两人愿意相信她。
白卿卿没注意宁宴的表情变化,开始说重点,“就是我去拜访苏大人的时候,在他府里捉到一人,苏大人说那人也是去游说他的,只不过是想撺掇他趁机搅混水,于是我让魏鹏将人给捉了,带回来审问。”
“原以为这人并不值一提,谁想当真问出了点什么。”
白卿卿将魏鹏那时候交给她的口供递给宁宴,又指了上面几个名字,“魏鹏让人去查过,这个人是当初剿匪时侥幸逃脱的,后改名换姓摇身一变,成了个富商在离淮西不远的地方安了家,而这个,他查到此人与临王似是有关系。”
因为要给宁宴指名字,白卿卿必然会跟他靠得近一些,宁宴听着听着思绪就有些分散。
他总能从白卿卿身上闻到一缕缕若有若无的馨香,与脂粉香料一类的不一样,十分得淡,带着浅浅的温度似的熨帖,一个不在意就让人晃神。
宁宴眼神微暗,瞬间往后拉开距离,白卿卿抬头不解地看他,“怎么了?”
“你勾引我。”
白卿卿:“??”
她都要气笑了,这儿说正事呢。白卿卿坐了回去,两只手轻轻搁在膝上,“我怎么勾引你了?”
她穿着端庄,举止得体,碰都没有碰他一下好吗?
“你用的是什么香?我知道你在制香上有些本事,故意抹了香来接近我,还说不是勾引?”
宁宴目光如炬,眼神犀利得仿佛早已洞察了一切,这副会让人胆颤的做派,不知为何在白卿卿眼里带着些可笑的成分。
她语气无奈道:“从前就同你说过,我身上不用香,你果然是什么都忘了。”
“你以为我会信?”
宁宴只当她是不肯承认,“那日你审问那个姓周的是不是也用了香做手段?我问过牧曙,他们常用来审讯的香就出自你手,能让人神志恍惚,容易被撬开嘴,我警告你你若是敢用在我身上,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他眸中冰寒一片,看得白卿卿心口发紧,身子忍不住绷得紧紧的,心头略过一阵阵恐惧和难受。
宁宴眼里的杀气是认真的,白卿卿从未在他眼里看到过如此可怕的情绪,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深深吸气让自已冷静下来,“我不会做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