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谢谢你救了我,还有打扰了。”等话才说完,她便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因为和那个男人待久了后,总莫名的令她打从心底泛出一抹恐惧,特别是连心脏中的某一处也在隐隐作疼。
而屋内的男人见她跑出去后,方才想起什么的拿起放在小几上的一根白玉兰花簪追了出去,道:“姑娘,你的簪子忘拿了。”
“谢…谢谢。”等被人唤停了脚步,白堕方才反应过来她现在的模样有多么的衣冠不整,连带着一张白净的小脸上都像是被人给洒了一盒上好的海棠胭脂。
“无需客气,反倒是姑娘到现在都还未曾告知在下你的名讳,在下也不好一直姑娘或是道友的唤你。”青年不知看见了什么,一张脸也陡然泛起了几分红。
“我叫白堕,你喊我清玖也可以。”反正左右都是一种酒的名字,也不知道当初师父捡她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因着馋酒了才会给她取这两名。
可是等她跑出竹屋后看见这高耸入云的草木葳蕤,以及那不时从林中传出的兽吼虫聆后,莫名的有些脚底发软,手心冒汗。
更悲催的想起了她那战五渣的水平,平心而论,她往日里要是敢一个人下山,指不定下一秒就成了妖兽的口粮,特别还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密林之中。
“道友可是忘了什么东西?”正用小云雨诀给花浇水中的咸陶看着那去而复返之人时,不由疑惑的抬眸询问。
“那个不知道友此次打算前往何处。”此刻脸颊已然烧红的白堕挠了下后脑勺,显然极难开口一样,就连那动作都带了几分扭捏。
“在下正打算前往四方城。”
“四方城啊,正好我也打算去往四方城,就是………”
“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我担心我一个弱女子在路上实在是危险居多,就是不知道友可否捎上我这个累赘,还有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等你将我送到四方城后我也会给你报酬的。”她担心他不信,就差没有以心魔立誓了。
“原来不过是些许小事,何况这路上多个人作伴也是极好的,不过姑娘说的报酬倒是大可不必。”咸陶见她那紧张的样还以为她会有什么不情之请,连带着他刚才也紧张了一瞬。
“那白堕在此先谢过道友了。”白堕听到他愿意带上她的时候倒是心下松了一口气,可是不对啊?
人家与你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带上你这个累赘,你一没本事二没有灵珠,就连三还没男人缘。
可是即便她在胡思乱想,却也知道现在的她想要平安到达到四方城后,唯有依靠眼前这个看不透修为深浅的男人。
此时密林中正穿梭着两道一闪而逝的残影,残影所过之处落了满地枯枝败叶。
“道友,这真的是前往四方城的路吗?”因着还未到辟谷期的白堕自是得要食五谷,就连这一路行来时嘴上都在嚼着东西。
由于在黑渊森林高处飞行,难保不会被一些对自己领土意识格外强烈的妖兽给攻击,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只能在脚上贴上几张瞬移符用以加快速度。
“地图上标的是这样走的,应该没有错的才对。”拿着地图的男人望了眼高耸入云的漫林碧透,显然也有些苦恼。
“可否给我看看地图。”将手上灵果三两下嚼完的白堕见状凑了过来,只觉得这地图怎么看着时有点眼熟啊。
青年显然是不大习惯同女子过于近距离接触,不由红着耳尖尖的拉开了距离。
“道友可是看出了这地图的不妥之处。”等过了许久都仍未见她出声时,他不由问道。
“我能说我看不懂吗。”白堕揉了揉鼻尖,满是尴尬。
“无碍,只要往前走,总归会寻到出路的。”青年为了宽她的心,不忘再加了一句。
“即便在里头迷路个十年二十年后,我们二人也定能走出去了。”
“………”可现在距离她老死只有十年。
幸运的是他们在夜暮沉沉,倦鸟返林间,正好遇到了一支正在黑渊森林外围历练的万剑山弟子。
若只是普通的万剑山弟子倒还不会惹来白堕的注意,可若是这里头混进一个上辈子白收了她那么多礼物,最后更给她颁发了一张好人卡的男人后又应当如何?
反正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想的,她只知道她现在尴尬得差不多想要用脚趾头扣出一座江南园林来,更别说在看见那人的脸时都是恨得牙痒痒。
其中一个少女见她面色不佳,不由好心询问道:“白道友可是身体不适?”
“多谢关心,还有我身体并无不适。”她担心的是她再多看那狗男人几眼,会忍不住一巴掌呼过去。
“可是前面的雪灵果吃多了,这才导致不舒服。”原先正与其他弟子相谈甚欢的咸陶见她面色苍白后,不由走到她面前,给她递过去一颗养灵丹。
“我观道友是上好的火灵根,可是为何阳寿将近却仍是未到筑基?”这个问题自从他同人初遇后,便已好奇不已。
“道友可知道我是什么门派的吗。”白堕接过后并没有吃,而是反问了他那么一句。
“不知。”说来那么久了,他仍是只知她的名字罢了,其他的皆是一头雾水。
“我是合欢宗的,道友若是不介意的话,娶了我或与我双休可好。”白堕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忽地亮了起来。
她这一路行来,怎的就忘了师父的目的就是让她找个男人,而且眼前不就是有一个现成的了吗,她又何必舍近求远。
“咳,还望道友莫要开这种玩笑才好。”咸陶听到‘双修’二字时,一张白净的脸皮子倏然染上了几抹红晕。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在开玩笑而并非是真心的,何况我见道友生得一表人才,俊美清萧的,若是我从了道友也不惋惜。”她说着话时还撩起他的一缕发丝置于指尖缠绕,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
“而且我观道友也并非是对我无意的,即便不能结为道侣,与我双修一番也不错啊。”
“还请道友自重,在下并非是那等随便的人。”正当咸陶红着脸儿不知所措时,先前去探路的一个万剑山弟子正满身带伤的朝他们这处持剑飞来。
随即吐出一口血后,大喊道:“我身后是一只五级黑铁兽,大家小心。”
随着那一声落,其他人全部戒备的取出了自己的法器。
黑铁兽一般属于独居的妖兽,因着皮厚如玄铁倒是很受修仙者青睐,而这一次的万剑山弟子出现在这黑渊树林附近,就是为了捕捉黑铁兽用以制作自己的本命法器。
而在九州大陆中,一只五级妖兽相当于结丹初期,可是现在他们这一群人,最强的不过也是筑基后期。
前面几世都没有怎么走出过合欢宗的白堕此时看着那形如山丘大小,四肢粗如树桩,皮毛坚硬如铁的黑铁兽时,脑海中第一个浮现而起的就是苟住。
只要她能苟住,就肯定能活下来。
“清玖你到我身后来。”咸陶在话落的那一瞬,便马上使了一个口诀将她给护在身后,并从储物袋中召出自己的法器,那是一柄通身泛着莹莹紫光的紫玉流仙笛。
“多谢道友。”白堕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何况她这个菜鸟上去帮忙的话完全就是上赶着找砍的。
“咸陶大哥你们小心。”不知哪一个人用爆破符惹得黑铁兽发狂后,使得那黑铁兽正横冲直撞的朝他们这处而来。
“靠你们了。”刚往脚上贴两张加速符准备逃离黑铁兽的暴怒后的白堕还未走远,反倒是先一步被那巨大的带刺黑尾一扫给拍到了一棵足有百年的树上,胸腔内的器官因着挤压而‘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随后她感觉到的是将她全身骨骼拆了后重组后的疼。
“清玖道友可还能站得起来吗。”同样受到余波的咸陶的情况倒是比她好上几分,甚至他们得到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
这只黑铁兽不是金丹初期,而是早已步入金丹中期多年。
“我没…小心。”当视线逐渐模糊的白堕看见瞬移出现在他身后的黑铁兽时,手上动作先一步快过脑子的咬破舌尖血引爆爆破符朝黑铁兽扔去,人也抱着咸陶就势往旁上一滚。
“你这孽畜休想伤人,看剑。”其他人见状,马上结阵对付黑铁兽,身怀木系的则在为他们施放一个又一个回春术或是用藤蔓缠住黑铁兽的脚步。
等白堕还想再说些什么时,便是一大口血吐出,然后脑袋一栽的晕了过去。
而此刻处于癫狂状态中的黑铁兽已经挣脱了他们的阵法,双瞳猩红的朝她所在之地飞奔而来,那速度快得完全不像是一向以体型笨重著称的黑铁兽,反倒更像是以速度见长的五级闪灵猴。
“白道友,咸陶大哥你们小心。”
当其中一个少女拼尽全力喊完这一句话后,只见黑铁兽的脚下正不断蔓延出带着倒刺的黑色巨藤,每一根藤蔓都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疯狂而贪婪的绞杀着那只正在不断挣扎的黑铁兽。
细观同样被藤蔓包围在中心的男人显然并不在意他们的愕然,崇拜强者的目光,反倒是抱着怀里的女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此时的万剑山弟子则是瞪大了眼看着这完全处于压倒式的碾压,脑海中更只有一个念头在浮现,那便是这个男人很强。
而在九州大陆中,强者往往都是最为令人敬佩与追捧的,眼前的男人自然如此。
原先那只令他们疲于应对的黑铁兽在转眼间成了一具死尸,并在他们准备大着胆子上去攀谈时,男人却是拿了一部分黑铁兽的皮肉并抱着怀里的女人飞快的消失于林中。
“大师兄,那位前辈是何人啊?”等那抹白衫残消于茫茫黑夜中,一个生了张娇俏瓜子脸的少女忍不住脸红红道。
闻言,那名被称为大师兄的青年只是微拧着眉,后摇头道:“我之前倒是未曾见过那位尊者,大概是哪个不出山的前辈吧。”
可是他怀里的女人,却莫名的给他一种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熟悉感。
而另一边。
当男人抱着白堕离开后,并见她准备醒过来时,方才将人给放下来。
当白堕原以为这次在睁开眼后,定然又是再一次出现在合欢宗的山头上时,却突然被那从树梢中斑驳洒下的阳光给晃得有些睁不开眼,连带着看见那张清俊的脸时,忍不住嘴抽来了句。
“道友,你看这地狱的太阳也挺大的。”
“这□□的,道友难不成还在说胡话不成。”咸陶见她醒来,便知她以没有大碍的扔了一颗灵果过去。
“也是,毕竟阴曹地府的太阳可没有那么大的,就连里头也没有像道友那么俊俏的美男子。”此时连一个去尘术都使不出来的白堕将手搭在他手心上的那一刻时,又是一脸挫败。
毕竟这修真界中,还真找不出一个比她还要菜和窝囊的人了,分明有着绝佳的修炼天赋,又是掌门的关门弟子却那么多年了仍是才在练气期。
“道友休要整日胡言乱语,何况我之前答应过会将道友平安带到四方城的,修道之人更需得一言即誓言。”周身笼罩于清浅晨曦之下的男人,竟宛如那清冷得不似人间烟火的谪仙。
“既然这样,道友何不送佛送到西,比如娶了我或是与我双修可好。”她身上的伤还未好利索,便想着另一个。
可是当她的这句话才刚从嘴里吐出,便吓得那人连忙红着脸往后退,就跟遇到了纨绔子弟调戏的良家妇女一样。
“还请道友自重。”果不其然,男人的耳尖尖又红了起来。
“我若是再寻不到一个男人与我双修我就得要死了,我又要这自重来做什么。”她只要一想到这个便是满脸挫败,毕竟在合欢宗里头,说不定就连山门扫地的大娘都比她要受异性欢迎。
而她对于这个问题也是认真思考了许久,发现仍是一无获。
后面的她听他说,在昨晚上在斩杀了那只黑铁兽后,那群万剑山的弟子因着临时收到了门派来信便在她还未醒过来时离开了。
白堕听完后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反倒是她看见储物袋里的一小部分黑铁兽的皮肉时,心里更是美得冒泡。
因着担心路上再出现什么危险,加上现在已经走出了黑渊森林,二人便打算御剑而行。
不过她没有剑,只能撘个顺风车,说来她这个关门弟子还真的是当得又窝囊还寒酸。
“清玖道友抓好我的手。”可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然被扯上了那形如枫叶的飞行器上,任由呼啸的疾风吹得她五官乱飞。
“道友你飞慢点,我害怕啊!!!”
“若是照着这个速度,我们二人说不定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咸陶并未理会她的鬼哭狼嚎,而是双手结印出一个挡风阵。
“真,真的吗………”完全像条八爪章鱼缠着男人不放的白堕只觉得她刚才是不是听见了天籁之音,要不然怎么会那么的动听。
“在下何时骗过道友。”随着男人的话落,便是那剑加快的速度。
等临近橘染黄昏尾的傍晚时分,果然如他说的那样进了城,而她在双脚接触到泥土的时候,便是一软。
若非身旁人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她怕是得要彻彻底底的跪了。
他们是在一间客栈入住的,钱是她掏的,虽然她又菜又窝囊,可好歹钱还是有的。
当二人住着那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后,连带着她的那点儿小心思也是逐渐浮起。
白堕在将纸鹤传信过去的时候,不忘将自己给洗得白里透红,并抹了香,点了胭脂,描了眉。
原先正在盘腿打坐的咸陶收到纸鹤后,本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可当他破了她设在门口的结界进来后,未曾想见到的会是那么一幕。
只见那白雾缭绕,红纱勾缠的灵木雕花大床上,正斜躺着一位只堪堪着了件遮身牡丹点绛红裙的墨发美人。
“道友,你看我的腿可白。”刚洗完澡,披散着一头墨发,额贴牡丹花钿,唇抿海棠胭脂的白堕正缓缓的将盖在腿上的那层朱瑾霓裳上拉,露出那如凝脂白雪的腿来。
“长夜漫漫,道友何不与我共享一回人间极乐之事。”那嗓音又娇又魅,活生生像是一把挠得人心发痒的羽毛。
可进来后的咸陶只是扫了她一眼,便强忍着羞意念了一个风行诀阻止了她扑过来的动作,并将储物袋中的一件外衫给她隔空披上。
“还请道友自重。”随即关门离去。
连带着屋内都只余下那被裹得像只蚕蛹的白堕,她更觉得这男人还真是不开窍,居然对她那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坐怀不乱。
可是等第二日,当白堕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这房间怎么变大了一倍,还有她的衣服也是,等她看见自己的手时,方才发出一句惊吼。
“等等,我怎么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