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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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涅槃,其羽更丰。

凤越则的神识化作真身直冲云霄,暴雨被他霸气叫停,乌云被他轻松撕裂,它托起陶季安身下的一小块泥沙地,将陶季安送到自己面前护着。

陶季安就跪坐在这一块沙地,昂着头呆呆看着这只鸟中之王。

远远看去,一个凡人跪坐在空中,昂着脑袋抬着下巴和火羽凤凰对视,他们的体型有着强烈的视觉冲击。

陶季安比凤喙还小。

他看着凤凰眼睛里金光流动,凤凰的身体是晶莹的火红色,陶季安整个人像被凤凰火焰包裹住一样,他不会被凤凰明火灼伤,但是凤越则的真身简直就是一团烈火,离得太近,热得不行。

之前被暴雨冲刷,不到一刻钟,陶季安全身就烘干了,不仅是他,他身下的沙土也被烤干了,开始纷纷扬扬往下漏沙。

“凤越则,我好像……要掉下去了。”陶季安不安地挪了挪屁股。

凤鸟在空中轻盈飞舞,将陶季安驮在背上,一个俯冲将许不寄和红芍的尸体钩在爪中,带着人飞离浴血古城。

***

踩在边墟之境挡沙墙之上之后,将许不寄和红芍安置好,凤越则才化回人形。

陶季安扑去抱住凤越则的腰,昂着头把人望着,他还在后怕。

凤越则低头看他,抬手抚了抚他一头乱发,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回应。

凤越则说:“别怕。”

陶季安紧抿双唇,抱着凤越则不说话,他想要一个亲亲,但是他不太好意思,以前凤越则每次眼神发烫看他,他都闪躲拒绝。

凤越则以为他还在害怕,毕竟陶季安在他心里就是个胆小娇气包,所以环着人,拍拍背,摸摸头。

陶季安心一横,双手搭在凤越则肩上,想垫脚亲一下凤越则的,但是太兴奋,弹跳力度过猛,索性一个吻印在凤越则的额头。

……

凤越则第一次收到陶季安的主动,在对方腰间的手猛然收紧,两人紧紧贴着,他声音低沉地问:“怎么?”

凤越则想知道是自己心里所求的那个意思吗?

陶季安被沙子划破的嗓子还疼着,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又小又哑:“唔,亲亲你的天灵盖呀……”

凤越则:“……”

一时间,两人沉默对视,相对无言。

边墟境内,烈日依旧炙烤大地,万谷真人终于姗姗来迟,一落地就扑向躺倒在地的两人。

万谷真人抱着许不寄的尸体,老泪纵横,“不寄啊……”

有外人在场,陶季安和凤越则先去帮忙安置许不寄夫妇的遗体,暂时将‘天灵盖之吻’抛开了。

***

薛玉失血过多,先烈日暴晒,后暴雨打击,他躺在浴血古城,红芍宁愿死也要跟着许不寄,让他不甘瞑目。

但他已经进入弥留之际,意识模糊。

“沙……沙……沙……”有东西踩沙地的声音近到耳畔,薛玉无力动弹,他猜应该是蛇鼠嗅到肉的味道,要过来吃他了。

不过没关系,等他这具身体死后,魂灯一灭,药王宗的人一定会在七日内让他夺舍重生,因为药王宗需要他来制作药仆。

他也是无意间得到的药典,学会了制作药仆的术法,这法子无益于世人,所以并不知名,也就没有流传下来,只是在古书药典内有记载。

但是药仆无益于世人,却对药王宗有着极大的助益。

薛玉笃定,药王宗的人一定会救他,所以他心态很放松,只是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为什么那么怕死的夫人,在许不寄面前,无惧生死。

然而他猜错了……

香红一脸麻木居高临下看着奄奄一息的薛玉,她的脖颈处有一块伤疤,那里原本被薛玉钉进去了一根毒针,但是被他的夫人红芍拿刀剔了出去,还给她吃了一粒解毒丸。

她成了哑巴,永远也没有机会对她的好妹妹红芍说一句对不起了。

香红无声从怀里取出一张锁灵符,在薛玉无力挣扎而绝望的视线里,将薛玉的灵魄困在这浴血古城。

被锁灵符困住的人,灵魄不得离体,若过了七日弥留期,还不还阳,则魂飞魄散。

陶仙师说得对,她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自以为是害了妹妹红芍,现在又自以为是要让薛玉魂飞魄散,给妹妹报仇。

薛玉细长的双眼里,瞳孔在慢慢地扩散,将死之人,连恐惧都没有力气表现出来。

***

当夜,渭州玄凤门,京州药王宗,一南一北皆举目夜观边墟之境的方向。

药王宗某一室内,属于薛玉的魂灯在微弱多时后,终于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守魂灯的药宗弟子连忙千里传音往上通报。

得到的指令是:“起阵吸魂,助他夺舍。”

然而八名药宗弟子用尽灵力,都得不到薛玉灵魄的回应……

***

而远在玄凤门的俞元光,看着边墟之境的方向,脸上百年不变的慈祥微笑,自言自语了一番。

“竟躲进了边墟……”

“不愧为凤氏血脉,短短三月,竟然已经神灵出窍。”

俞元光唤来亲传弟子姜玉红。

“你亲自去一趟边墟境,探探虚实,他没有凤氏内门心法,空有灵力没有武力术法,但你切记,轻易不要同他动手,他到底也算是元婴期修士,使用蛮力,也能打十个金丹。”

姜玉红闻言有些愕然,他自己苦修几十年也才突破至元婴,凤越则这才几个月……?

“若有机会,先将那小炉鼎带回来,去吧。”俞元光转了转手上的乾坤戒。

不若就先将陶季安带回来,先取血燃灯。他不确定外甥修为精进神速是天赋,还是陶季安这个小炉鼎发挥了作用。

反正把他们二人分开,有益无害。

“是,弟子谨记。”姜玉红行礼后退,“弟子这便回去收拾,天一亮就出发。”

“嗯。”俞元光摆了摆手,等人走了,自己打开密室,进去欣赏他准备了十多年的噬魂灯。

他相信,过不了多久,这盏灯就要点燃了。

空旷的密室内,除了黯淡无光的噬魂灯和俞元光,只有一句沉沉声音。

“言己吸天元气得道真,即朱雀神鸟为我先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