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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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红只是哭,还是崩溃的大哭,三人一蛟只好在合欢楼住下来,待香红冷静下来再谈。

当夜,陶季安靠窗而坐,举着一根烤糍粑吃,墨汁软踏踏趴在四方桌上眼巴巴瞅着,希望主人能给它分一点吃。

陶季安拿手指勾了勾它的小下巴,“这是人吃的,你消化不来。”

墨汁晃了晃脑袋,咬着自己的尾巴尖儿将自己盘了起来,生闷气了。

这时候,凤越则从外面推门而入,他今日又是一身墨色劲装,只交叉领处冒点白,英姿飒爽。

陶季安不再去管墨汁,身体前倾坐了起来,待凤越则走近才问:“许不寄怎么样了?”

“已能入定。”见陶季安手里还握着糍粑棍儿,知道他不抗饿,所以问道:“想吃什么?我叫人送来。”

陶季安揉了揉肚子,他自己倒是不饿了,“我吃不下了,就是墨汁还没吃呢,它饿了。”

凤越则刚刚输送灵气助许不寄入定调息,索性不歇了,两指捏起墨汁,要带它出去觅食,美名其曰:“该教它自行猎食了。”

墨汁垂头巴脑挂在凤越则指尖,陶季安总觉得它可能是早产的缘故,特怂。

但是它实在是太小了,这会儿也只有自己手指粗,他还是得盯着些,“捕什么?我也要去。”

凤越则带路,“捕鼠。”

“嘶!”墨汁甩了下尾巴尖儿,表示抗议。

陶季安也直皱眉,“凤越则你别瞎搞,许不寄拿它当儿子一样养着,是让它捉老鼠的吗?”

说完他抢回了墨汁塞怀里了,虽然对于捉老鼠他表示拒绝,但是不代表不能捉别的。

陶季安扯好衣领,朝凤越则勾了勾手,等人走到跟前,他自己绕了一圈,攀上凤越则的肩,趴在人家背上,“我们去城郊,我记得上次路过有一处百花谷。”

凤越则被他这个熟练又自然的动作取悦,背着人翻出窗外,轻松敏捷地飞向百花谷。

***

夜晚,鸟雀早已归巢,说是捕猎,倒不如说二人在夜间散步。

正值夏夜,百花谷内树荫周围,草丛间,蓝盈盈的萤火虫飞来窜去,这一幕引来陶季安驻足观赏。

“好多萤火虫啊,没白来。”陶季安正欣赏着。

凤越则一抬手,掌心一只萤火虫,陶季安凑近去看,他一弯腰,墨汁就从他衣领钻了出来,细尖的舌头一舔,萤火虫就入了它口。

“大胆。”陶季安伸手捏住墨汁的小尾巴,把它倒提着甩了甩,可怜的萤火虫趁着墨汁张嘴的功夫,赶忙飞走了。

墨汁‘嘶嘶’两声,满眼冒星。

凤越则就立在一旁静静看着陶季安和墨汁玩闹,陶季安往前走,他便紧跟着人家屁股后面。

林中寂静,所以突然有了马蹄‘嘚哒’的声音,就格外的清晰。

陶季安也不再逗弄墨汁了,凑到凤越则身侧和他一起看向声音的来源,这一眼,确实瞧见熟人了。

只见香红挽起秀发盘成半髻,白色道袍做男修士装扮,黑灯瞎火的,策马奔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要出远门的行头。

陶季安当即决定跟着香红,“她肯定是去找红芍的,凤越则,我们跟着她。”

凤越则点点头,从乾坤袋内拿出两张符纸,血绘子母追踪符,其中一张被他弹指一挥,缓缓飞向在合欢楼调戏灵气的许不寄。高

另一张则悄悄追着香红,在要挨到人的时候,符纸着了火,最后只剩灰烬散了香红一身。

***

得亏凤越则已经筑基,有御器驾雾的本事。两人追着香红,竟是来到了边墟之境。

边墟之境,各种妖修和歪道的地界,许多在九州坑蒙拐骗而被正派缉拿的修士们,都会藏在此地。

这样的人多了,边墟之境反而有了对抗外敌的实力,再加上边墟之境的主人下了禁制:只进不出。

也就是说你们进来躲难可以,但是进来就别想出去了。

所以两人站在边墟之境入口,香红乘着坐骑都进去半个时辰了,都再没见第二个人进去,更是不见人出来。

陶季安原地转了一圈,边墟之境有点像沙漠荒城,城墙足有五丈高,沙子好似青烟围绕着城墙。

“我们要进去吗?”陶季安眯着眼睛看那城墙上四个‘只进不出’的字样。

凤越则取来仅有的帷帽,扣在陶季安脑袋上,“别怕。”

陶季安点了点脑袋,“我不怕,大人物一般都不会出事的。”

凤越则两手抵在他下巴,帮他系绳,对于自己在陶季安心中形象莫名的强大,凤越则表示,这大概就是书中所言,情人眼里出西施。

两人一路通畅进了城门,城门内左右两边,有八个牛角兵卫持戟镇守,但是对进城的人并不加以阻拦,但若有人要出去,他们就会拿戟将人吓回去。

陶季安耸了耸鼻子,城内空气中总有一股味道,“凤越则,你闻到了吗,好像有什么味道,难闻……”

“是血。”凤越则打量四周,边墟里有不少妖修,它们有的甚至没有进化完全,身上总有一些兽类的象征,而他们在街摊上大口吃着生肉……

腥味儿越来越浓,陶季安没忍住yue了一声。

“怎总是这般娇气?”凤越则叹了口气,宠溺又嫌弃,说完取出自己在寒潭洞穿的火羽长袍,撕了一角给陶季安做口罩。

火羽袍有温暖的阳光的味道,陶季安舒服多了。

“快找到红芍,早日出去吧,我不喜欢这里。”陶季安声音瓮声瓮气的。

凤越则牵住他往前走,嫌弃地反问:“这九州,可有你喜欢的地方?”

陶季安眼睛都不敢乱看,街上行人有兽眼竖瞳的,也有面容残疾缺眼睛少耳朵的,这些人身高也参差不齐,目测有两米高的,也有一米矮的。

“没有!”他有一点点害怕,所以凤越则这样反问他,他不开心。“但要跟着你,我有什么办法。”

凤越则马上就后悔了,他停下脚步想哄一哄娇气包,但实在是口拙。

陶季安也驻足,他看着地面上锈迹斑斑,甚至还有新鲜的血迹,和散着恶臭糜烂的肉,愈发挪不动步子了,后悔跟进来了。

“凤越则,你背着我好不好……”

凤越则正愁不知道怎么哄人,这送上门的机会自然是答应的,马上躬身将人稳稳背在身上。

边墟境内奇形怪状的人多得是,一个男子背着另一个男子,并不奇怪。

香红还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她崩溃大哭是真情感,但她到底是把陶季安那句话听进去了,她也想知道,她给的,是红芍想要的吗?

她来到一处院子,叩响后门之后,马上有人来接应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确认了她的身份,带着她进去了。

院子满满当当晒着珍贵的药材,里面的下人动作机械,表情呆滞,香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也是第一次来找薛玉。

凤越则和陶季安就趴在人家墙头,看着作男人装扮的香红跟着人进去了。

“凤越则,你看这些下人……”陶季安缩在旁边小小声说,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好眼熟。

凤越则微眯着眼仔细打量,沉静给出答案,“药仆。”

“薛玉是俞元光的人?”

暂时不确定,凤越则没回答,直到看不见香红的身影了,两人才绕着摸了摸这个宅子的格局。

在东厢一角,有一处牡丹花苑。

在牡丹苑里,看见了一个衣着极其艳丽的女子,紫色裙摆拖地,一头青丝盘作月兔髻,一对牡丹珠钗点缀发饰,她比这宅子里所有的人都华贵,两人不免将她对号成红芍。

女子忙完手上的活计,转过身来,露了正脸,叫二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容貌没有背影惊艳,瞧着特别沧桑,眉间好似有什么化不开的忧愁,约莫三四十来岁,胜在肤若凝脂,气质淡雅。

疑似红芍的女子被二人打量,终是察觉到了,抬眼看向外墙,但除了树枝砖瓦,只有漆黑的夜空。

而陶季安和凤越则早就开溜,站在大街上面面相觑。

对于他俩来说,最尴尬的莫过于出了远门,才发现没钱吃饭,没钱打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