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凤越则带着陶季安入了贡城之后,先去卖了凶冥蛇胆,换了一千灵石,直奔合欢楼。
合欢楼是合欢派门下经营的唯一营生,合欢楼男修女修汇集,而且他们什么位置都会,所以即使是白天,楼里也是宾客满座。
合欢楼歌舞升平,香烟缭绕,难怪叫做烟花之地,人一走进来,就仿佛来到了天上梵仙宫。
“哎哟?好俊俏的小仙师,二位头回来我们合欢楼吧?瞧着可面生。”一个紫纱裙的女子走向他们,女子步步摇曳生姿,韵味十足。
陶季安学着凤越则装高冷不说话,毕竟是逛窑子,可不能叫人笑话,所以只是朝女子点了点头。
但他本身就属于心态好,又爱笑的类型,气质上自然就温润如玉,导致人家就盯着他调戏。
“不说话,脸皮儿还挺薄……”紫裙女子纤手执扇对着陶季安扇了扇风,动作哄着,嘴上调戏,“莫不是来破雏的?”
“!”陶季安瞪大眼睛,手拽着凤越则的袖子晃了晃,眼含委屈,像小孩儿告状。
凤越则不得不护着,冷眼扫向紫裙女子,凤大少爷第一次逛窑子,一张口就是,“少废话,来间上房。”
“……?”紫裙女子脸上僵住,心道这人顶着一张禁欲的脸,上来就这么猴急。
不过她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识过,“呃……二位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或是有无相熟的?尽可告诉曼娘我。”
“我们不要姑娘。”陶季安正经的摆手。
“不要姑娘?”就见女子眼里满是可惜,“那随我来吧。”
陶季安抿嘴笑,看着女子带路的背影,小小声和凤越则说:“她觉得在我们身上赚不到大钱。”
就这,也值得像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开心吗?凤越则摇头叹息。
二人被领着上了三楼,只扫了一眼,陶季安窃喜的笑脸当场僵住!
台子上,五六个妖娆的男子……
金缕鸳鸯芙蓉裤,眉心还有一点朱,
咿咿呀呀哼着曲儿,C位的金刚芭比在跳娇羞舞。
曼娘见陶季安看傻了,得意一笑,“可认出这是什么舞来了?”
陶季安差点儿被油吐了,一字一句气若游丝,“他命……油我……不油天!”
曼娘没听清,但是数着字数就知道小仙师回答错了,“错啦,仙师仔细瞧瞧,这犹抱琵笆半遮面的劲儿……”
“这就是咱们合欢楼最受欢迎的琵、琶、舞!”
陶季安胃里噼啪,嘴巴一鼓,捂着唇转身往楼下跑。
凤越则虽没陶季安反应那么大,但也蹙着眉,唇紧抿,见状也跟着陶季安下了楼去。
“诶诶?怎么跑了?咱们合欢楼分桃堂里的头牌还没见呢!”
***
等曼娘追了下来,陶季安也缓过气儿来了,他一副被掏空了的样子说:“那人间油物……我来不了,还是来个姑娘吧,要在合欢楼里待的时间最长的那种。”
“好好好,那你可莫要再跑了,我给你叫人去。”曼娘心里骂骂咧咧,这小雏儿真难伺候,还要挑最有资历,经验最丰富的。
曼娘去叫人,还不忘差了个龟公来带陶季安二人进雅间。
古香古色的屋子里,香味扑鼻,处处挂着桃色轻纱,又朦胧又柔情,陶季安去圆桌前坐下疯狂倒茶喝。
凤越则与他相对而坐。
陶季安丢下茶杯,两手一左一右提自己的眼皮,瞪大眼睛凑前去看凤越则。
“怎么?”凤越则不解,“我脸上有东西?”
陶季安提着眼皮儿连连点头,“你脸上有盐……”
凤越则拧眉,差点儿上手摸自己的脸,就听陶季安又道:“洗我眼睛的盛世美颜!”
吸他眼睛……?凤越则瞳孔微缩,用力看了眼陶季安之后,不甚自在地半垂眼眸,盯着桌布花纹不言语。
“诶?凤越则,你热吗?脸都红了。”
陶季安好奇,一手放过自己的眼皮,转而举着一根细白的手指去戳凤越则的脸颊,确实是烫烫的,他正欲开口,屋里来人了。
“来了来了,仙师瞧瞧,这些个都是咱们合欢楼里的老牌姑娘了,身经百战,包君满意。”曼娘身后,六名女子整齐一列,半老徐娘,容颜不娇却韵味十足。
陶季安不再执着凤越则脸上的薄红,仔细端详那六名女子。女子们见他俩一个丰神俊朗,一个温润清秀,心里甭提多满意了,脸上挂着的笑容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
“嗯……那个,你们在合欢楼待了多长时间了?都……都说说。”陶季安被她们笑的心里发毛。
曼娘忙给姑娘们提示,“都如实说来,小仙师第、一、次、来咱们合欢楼,就要些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会来事儿的!”
“是,奴十四便在合欢楼,如今已有六十七年了,从未离开过,因奴修的是桃花宝典,闺房宾客无数,奴可会来事儿了。”
十四加六十七,等于……八……八十老太?陶季安的眼神里充满了敬意。
虽她们看着最多三四十,但是陶季安知道了她们的实际年龄后,就不敢不‘尊老’,最后留下了两个在合欢楼待了二十年左右的女子。
她们分别是香红和芳绿,两女子欲坐在一起,将他们二人隔开。
“喂喂,你俩坐对面。”陶季安搬着小凳子和凤越则紧紧贴着,腿挨着腿。
香红娇笑,应声绕去对面。小仙师生的皮薄面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两姐妹是问柳的客人呢。
坐下之后,性子外放的香红主动开口客套:“仙师是第一次来贡城吗?奴在合欢楼甚少见像仙师这般俊俏的人。”
陶季安嗯嗯敷衍,他和凤越则都没来过烟花之地寻花问柳,所以十分不自在,想迅速问完消息就走。
“是第一次来,一进城就遇到个背棺材的剑修,十分有个性,想结识一番,不知道他是哪个仙门之人,二位姐姐知道吗?”
“背着棺材的剑修?”香红神色肉眼可见的紧张。
看来有戏,陶季安抓了一把灵石放在桌上。
好处就在眼前,香红镇定些许,一边将灵石薅到自己怀里,一边答:“可是有着一双血眼?小仙师说的应当是极剑山庄的许不寄,那人身上足有一百零八道天谴,可莫要结识他了,小心那天雷不长眼。”
“许不寄?”陶季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就是那个被新婚妻子移情别恋,一念入魔的许不寄吗?”
香红原本勾起的嘴角骤然垂下,抿着唇冷声道:“她没有!”
陶季安疑惑,他没有?
桌下,香红被芳绿踢了脚,她垂下头端起酒杯挡着嘴,匆匆解释,“逝者已矣,仙师莫要这样说她吧。”
香红态度生硬,芳绿怕两位小仙师生气,起身给二人斟酒,“唉,也不知道哪个冤家,说裱子无情,戏子无义,好生冤枉了我们姐妹,红芍既愿意跟了许不寄,自是有情的,叫外面传出个移情别恋来……就欺负人死了不能开口!”
红芍?陶季安捕捉到关键词。
香红端起酒杯敬酒,“不说他们了,来,奴敬仙师一杯。”
陶季安和凤越则对视一眼,还挺有默契,两人都打算继续下去,有必要的话,就留宿。
陶季安接过酒杯,递到嘴边,一脸的惋惜,“我观那许不寄一表人才,红芍姑娘好福气,实在可惜,红芍姑娘说没就没了……”
“无故害了一百零八个书生的性命,一表人才?”凤越则冷眼转了转手中酒杯,他本就冷峻,这副样子高傲至极,也不屑至极。
可惜他们二人一唱一和,俩姑娘却没有维护许不寄的意思,一个劲儿劝酒。
陶季安勉强喝了几杯,姑娘就酥肩半露,坐的也离他俩越来越近了。
看来聊红芍才是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