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都来了。”
“还在门口杵着干嘛?”
“快进来,救我……噗……”
“救人啊呆子,我要死了。”
屋内的人显然已经听到了白揽月的脚步声。
见白揽月迟迟不进来,他急了。
“喂喂喂,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白揽月觉得这声音有点熟。
确定小院子里只有一个人,她才慢慢走进去。
一进屋。
看到一个顶着一头乱糟糟白发的男子。
男子很高,很瘦。
大抵是因为中毒的缘故,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
白揽月在看清男子的脸后,额角的青筋跳了好几下。
好嘛,果然是熟人。
祝晏辞派出好些人去寻找铁憨憨未果。
原来这货被困在这种鬼地方。
“你,在这里干什么?”白揽月问。
铁憨憨有气无力:“面对一个将死之人,难道你不先给他吃一粒解毒丹再问问题?”
白揽月不为所动。
铁憨憨能穿过那一公里的剧毒圈,没道理解不开身上的毒。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铁憨憨:“好冷血,好无情,我都要死了,你还凶我。”
白揽月板着脸:“少说废话。”
“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想说第三遍。”
“不行,先给我解毒丹。”
白揽月转身就走。
铁憨憨气得不行:“你这个人真是油盐不进,你不是有求于我吗?”
“我要是死了,你想知道的那些事也就成了秘密。”
“啊,我快要死了……”
铁憨憨直接咸鱼躺平:“既然你不想救我,那就让我死吧。”
白揽月停住脚步。
她的确需要铁憨憨帮忙。
铁憨憨所知道的消息,对她解开谜团至关重要。
铁憨憨中毒是真。
耽搁久了,的确会死。
衬度了一会儿,白揽月将解毒丹扔过去。
铁憨憨一口气将解毒丹吞下,铁青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
“糟老头子真是歹毒,下的毒还是这样防不胜防。”他劫后余生,长吁短叹。
白揽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现在可以说了?”
“你让我休息一会儿。”铁憨憨无语,“使唤驴都没有你这种使唤法。”
白揽月不言语,幽幽地盯着他。
铁憨憨恢复了些许力气:“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我是来找东西的。”
“找什么?”
“不能说。”
“找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计算的方位应该差不了,要不是我中了毒不能动弹,我肯定已经拿到了。”
“你是怎么走过外围那一公里的毒圈的?”白揽月问。
铁憨憨眨了眨眼睛:“还能怎么走?就是用两只脚走过来的。”
白揽月:“别胡言乱语。”
铁憨憨:“我真的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你没中毒?”
“不知道,反正我没什么异常。”
“你在哪里中的毒?”
“这。”铁憨憨指着手边,“我想打开糟老头子的机关,谁知道糟老头子的机关里装了我没试过的毒,我没躲开,就中招了。”
白揽月觉得铁憨憨话里有话。
她蓦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铁憨憨:“你,莫非曾经也是老怪物的试药人?”
铁憨憨点头:“是啊,怎么了?”
白揽月:……
闹了半天,铁憨憨竟是她的师兄。
“所以,你是我师兄?”
“别别别,我们可不是师兄妹。”铁憨憨道,“糟老头子从来没教给我医术,他就是个疯子,我才没有这种师父,如果非要说的话,我们是同病相怜的试药人。”
白揽月:……
“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铁憨憨三两下将机关里的小匣子收起来,“终于活着拿到这东西了,哈哈哈哈。”
“除了你,还有别的试药人活着吗?”白揽月问。
铁憨憨:“据我所知,就活了我们两个。”
“他们几个都是被残毒折磨得崩溃自戕的,你来找什么?”
白揽月没隐瞒:“找他留下的手札。”
“哦,你看到的那些手札没什么用。”铁憨憨指了指里屋,“去里屋找一个黑色的铁匣子,铁匣子里的才是好东西。”
“小心别中毒,那糟老头子坏得很。”
“糟老头子死了还算计我一把,真是可恨,我要将他挫骨扬灰!”
白揽月按照铁憨憨的指示,找到了一个大铁匣子。
她拿出羊肠手套,戴上特制的面罩,确保自已包裹严实之后,小心翼翼打开铁匣子。
铁憨憨看得目瞪口呆。
“你……这,牛啊!”
“我怎么没想到呢?诶,你这个手套是什么做的?你这面罩是什么做的?还有没有多余的?”
“早知道你装备这么齐全,我应该先去找你。”
白揽月不理他。
她试了几次,成功打开了铁匣子。
铁匣子里面是一摞摞书籍。
上面一摞,记载了各种各种毒药的制作方法和解开方法。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明显是手札的东西。
那手札里记载的,是各个国家的皇室秘毒和解毒方法。
见过的毒,没见过的毒,应有尽有。
白揽月将屋子里能找到的手札全都汇集到一起。
扔掉一些损坏的,没用的,将剩下的书籍打包好,竟足足有两麻袋。
她提了提,一个麻袋都提不动。
“你可不可以帮我提出去?”白揽月道。
铁憨憨瞪大眼睛:“你懂不懂尊老爱幼?”
“我年纪比你大一圈,你让我提?”
白揽月:“你别忘了谁给你的解毒丹。”
铁憨憨毫无形象地挖鼻孔:“解毒丹对应的是你想要知道的谜团,想要让我帮你提麻袋,得拿出诚意来。”
白揽月慢慢吞吞将羊肠手套摘掉,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
因是贴身放着,油纸包还是热乎乎的。
打开一角,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传来。
铁憨憨被困在这里一天一夜。
他没吃没喝,又饿又累,闻到这股子肉香,馋虫都勾出来了。
“你竟然带了肉饼!”
“你变态啊,来这种鬼地方带肉饼?”
他舔着嘴唇,咽了咽口水:“这肉饼,看起来还是热的?”
白揽月:“放在马车的暖炉旁烤着,不仅热,还脆。”
“哦,想起来了,我这里还有一壶烧刀子。”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瓶酒。
铁憨憨眼睛都直了:“你果然是个变态,竟随身携带酒和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