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灯缓缓地打了出一个问号。
“那孩子的毒是娘胎里带的，没有清除的可能。”白揽月说。
阿灯：……
所以，瑞王妃是被忽悠了？
白揽月笑道：“这可不算忽悠。”
“我给她的药丸可以缓解那孩子的毒素，想要彻底清除不可能，但减少一些还是可以的。”
“我可以让那个孩子变成正常人模样，跟正常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可以见人，但也仅此而已。”
“说起来，瑞王妃似乎并不知道这毒是祝长筠下的。”
白揽月露出森森的白牙：“不知道瑞王妃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阿灯直接拆穿她：“这不就是你想要的鱼么？”
白揽月：“哎呀，阿灯你就是太一本正经了。”
她将金子一个个摆好，看着金灿灿的金元宝，心情极好。
“最近几天我会回原先居住的村子一趟。”
原主对鬼医那老头有深深的心理阴影，连带着对鬼医的医术和毒都不感兴趣。
原主能精通医术，全因为要自救。
所以，原主医术精湛，却有局限。
想要完全掌握鬼医的医术，只有去拿那老头的手札。
阿灯道：“这几天还有香客上门吗？”
白揽月：“没有安排，你来不来都行，让夏叶继续造势，瑞王妃这条鱼虽大，却不能宣传，咱们需要再找一条好宣传的鱼。”
阿灯：“你有目标了？”
白揽月眼睛眯起：“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她拿了一个金元宝，将剩下的金元宝依依不舍递到阿灯手里。
快到阿灯手里时，她又拿回来一枚。
阿灯哭笑不得。
他们的门主明明以前视钱财如粪土的，怎么重生了一遭就视财如命了？
白揽月给了他一个白眼。
年少不知黄金香，错把垃圾当成宝。
白揽月回到丰亭街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回到房间，星灿正在给星若讲故事。
星若蔫蔫的，对星灿的故事不感冒。
瞧见白揽月进来，星若立马来了精神。
“娘亲！”星若张开手要抱抱。
白揽月将星若抱起来。
星若抱着白揽月的脖子，在白揽月身上不断蹭来蹭去：“娘亲，你可，回来，哥哥，讲故事，星若，快睡着了。”
星灿也想让白揽月抱抱。
他默默地看了看自已滚圆滚圆的小胖胳膊和小胖腿，放弃了这个想法。
“娘亲，父王在忙，让咱们先用膳。”星灿说。
白揽月心疼地摸着星灿和星若的头，“以后不要等我用膳。”
星灿星若齐齐摇头。
他们才不要孤孤单单吃饭。
他们要等着娘亲一起吃。
白揽月陪他们用膳后，通过小门去了祝晏辞的书房。
“还没用饭吧？”白揽月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好，“先吃点东西？”
祝晏辞将手中的卷宗放下，捏了捏眉心。
白揽月鲜少见到祝晏辞如此愁眉苦脸的样子。
她往旁边凑去：“又出了什么棘手的案件？”
祝晏辞：“正因为不棘手才苦恼。”
白揽月不解。
祝晏辞道：“这些案件，全是自杀案。”
白揽月扬眉。
一般来说，府尹接到报案后，会让仵作验证是自杀还是他杀。
如果是自杀，很快就会结案。
甚至，如果明确是自杀，家人不会报案，直接下葬。
也就是说，自杀案件是不会出现在祝晏辞面前的。
神狱司只负责一些恶性案件。
比如，陶家十三口灭门案这种大理寺和刑部都处理不了的大案之类的。
“这些自杀案有什么异常吗？”白揽月问。
祝晏辞将卷宗丢给白揽月，“你看看。”
白揽月看完卷宗后，脸色严肃起来。
“这些自杀案的共同点，就是家道中落，原本是一方富豪或者乡绅，在短短几年内家财散尽，穷困潦倒？”
祝晏辞：“对。”
“祖友清无意间提了一句，说又是一个家道中落承受不住自杀的，我隐隐觉得不寻常，就将卷宗要了过来。”
祝晏辞指着卷宗。
“这个人，原本是当地首富，乐善好施，也算是当地的名人。”
“短短几年之内，家财散尽，家里的病的病，死的死。”
“到最后只活了他一个，他从首富沦落为乞丐，靠从前帮助过的人接济为生。”
“前阵子不知怎么想不开，上吊自杀了。”
“还有这个，这个人的经历跟他差不多。”祝晏辞翻到第二页。
“这个人同样家境良好，家里还有人做官，先是做官的被抄家，后是生意一落千丈，家里频频死人。”
“同上一个死者一样，这人同样是个乐善好施的，是附近出了名的大善人。”
白揽月：“会不会是他们得罪了什么人？”
“或者说，他们的乐善好施是伪装出来的？”
祝晏辞摇头：“不像。”
“他们落魄后，许多人对他们伸出援手，如果伪善做到这种程度的话，他们不至于那么惨。”
白揽月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
她继续往下翻阅卷宗。
看完卷宗后，她道：“阿辞，你觉得这些自杀案有问题？”
“嗯。”祝晏辞说，“前几天上吊自杀的那个，自杀前一天还说要去给爹娘上坟，金元宝之类的东西都买好了。”
“按照正常逻辑，他要自杀的话，会给爹娘上坟结束再自杀。”
白揽月：“所以，是他杀？”
祝晏辞：“祖友清也断定是他杀，只是现场找不到他杀的痕迹。”
白揽月眯起眼睛。
她注意到了卷宗上的一句话。
卷宗上写明了各种验尸细节。
其中有一个细节是，在验尸过程中，仵作都闻到过一种似有若无的香味。
“可否带我去看看尸体？”
祝晏辞：“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吧，明日一早我要回村子一趟。”
“回村子？”
“鬼医曾居住的村子，我要去拿手札。”
“我陪你？”
“不必，让谷雨和冬雪跟着就行。”
祝晏辞不放心：“让清明也陪着你去吧。”
“若是能等两天，雨水完成任务归来，让雨水陪着你也可。”
白揽月想起那个悲观主义者雨水。
雨水哪哪都好，功夫也是仅次于立春的绝顶高手。
只是，这绝顶高手有个毛病：动不动就哭。
白揽月非常拒绝：“清明和谷雨就足够了，我只是去拿手札，不是去闯龙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