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给野人洗澡
进神狱司之前,谷雨生活在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贫苦家庭里。
谷雨是女孩,还是老大,小小年纪干家里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饭,睡最少的觉,挨最多的打。
父母动辄殴打辱骂,弟弟们肆意欺凌,造成了她极度胆小的性格。
谷雨的武学天才被发觉后,祝晏辞花高价将谷雨买下来,交给了燕王。
燕王那老头看谷雨是个小姑娘,就将人扔给她调、教。
于是,谷雨这块胆小爱哭的牛皮糖就缠上了她。
她那时没什么耐心,直接将谷雨扔到森林里。
她告诉谷雨,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的拳头,没有什么是一拳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拳。
谷雨很听话,践行她的教导,在暴力萌妹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白揽月给野人检查身体。
野人实在太脏了。
血迹,饭菜,泥土等等各种脏东西沾在毛发上。
毛发很长,长长的毛发都打结了。
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毛发上,跳蚤虱子藏在里头,时不时往外蹦。
随意掀开一点,就能看到密密麻麻一层小生物。
白揽月受到了严重的视觉冲击。
“不行!”
白揽月后退了两三米,脸色泛白。
“这样没法看病。”她对秋霜说,“去,让春雨和夏叶准备热水,再准备一个大浴桶。”
如果不将野人身上这些不断蹦跶的小生物除掉。
她会留下心理阴影。
热水很快就准备好了。
野人警惕性很高,不肯去别处。
白揽月让人将超大号浴桶搬到笼子里来,注入热水和药粉。
“进去,洗澡。”
野人对水有天然恐惧。
他低声嘶吼着,表示拒绝。
谷雨才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她拳头已经砸过去。
野人没脾气了。
他倒是想反抗,只是虚弱得很,莫说反抗无效,就算反抗有效他也打不过。
野人最终站起来,不情不愿跳进了浴桶里。
白揽月瞳孔剧震。
她家里的野人和祝晏辞那里的人猴是不一样的。
那个人猴明显听不懂人话,已经差不多退化成了猴子。
她家这个,能听懂人话。
或者说,能听懂指令!
也就是说,他还没完全退化,他还有自主意识。
白揽月心情有些激动。
眼前这野人,会是她七哥吗?
她的七哥,真的还活着吗?
如果将野人的毛发剪掉,是不是能看出原先的面貌来?
白揽月又期待又会害怕。
热水中的药粉对虱子跳蚤有奇效。
很快,水里遍布这种可怕小生物的尸体。
尸体浮起,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有洁癖的春雨看到那一层,直接吐了。
夏叶她们脸色也不好看。
就算是小生物的尸体,视觉冲击也很可怕。
“姑娘,您后退。”秋霜忍着恶心说,“咱们都退后,我去抓两个壮丁来。”
秋霜说罢,一个闪身人就不见了。
片刻。
她抓了两个护卫来。
那两个护卫就是被云家小胖子指挥着往门口泼粪的两个。
两个护卫好不容易不犯恶心了。
谁知,又被抓来给野人洗澡。
看到浴桶里那一层黑漆漆的虱子跳蚤,两个人忍不住干呕。
秋霜像个恶鬼一样,声音阴森冰冷:“将他清理干净,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你们每个人还能得五十两银子的奖励。”
“如果你们不从……”
“我们从,我们从!”两个护卫忙不迭表忠心,“我们这就干。”
他们不敢偷懒。
兢兢业业给野人洗澡。
连续换了五六次水,可怕小生物终于差不多被清理干净了。
“应该,或许,差不多了吧?”护卫们脸煞白一片。
他们觉得这里痒,那里痒。
浑身上下没个不痒的地方。
“可以了。”白揽月说,“但你们还不能走。”
护卫们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身上的毛发都打结了,我给你剪剪行吗?”白揽月问野人。
野人冲着白揽月嘶吼。
谷雨又一拳砸过去。
小黑小白也在一旁冲野人汪汪叫。
野人再次妥协。
“这笼子里太脏,你刚洗了澡,去旁边的柴房可以吗?”白揽月指着柴房。
野人这次没有反抗,乖乖去了柴房。
白揽月心情有些激动。
不是巧合,情绪稳定下来的野人,真的能听懂指令。
眼下人多眼杂,她不敢贸贸然喊七哥的名字来试探。
只能先给他清理毛发。
白揽月拿了剪刀来,小心翼翼地将野人的长毛剪掉。
野人终于呈现出了人形。
他很高,很瘦,瘦到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
身上横七竖八全是伤痕。
伤痕一道连着一道,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好地方。
毛发虽剪,却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也看不出七哥的影子。
她只在野人的手腕处,摸到了白家先锋军的特殊标志。
这个标志,跟祝晏辞那边捕捉到的人猴一致。
可以确定的是,野人和人猴,都曾隶属白家先锋军。
野人披着长毛习惯了。
乍被剪短,没有安全感,一直上蹿下跳。
白揽月拿了一个干净的毯子来。
野人直接将毯子抢过来,将自己完全包裹住。
白揽月诊断了野人的病症,开了一些药,将药掺在肉里。
野人被折腾的够呛。
纵使知道肉里有东西,他也吃了下去。
野人服了药,吃了肉,裹着毛毯昏昏沉沉睡去。
屋外。
谷雨正在抓痒。
“完了完了,看到了这么多可怕小生物,我觉得浑身都痒。”
秋霜:“我也是。”
冬雪:“嗯。”
小黑小白凑热闹:汪!
春雨有洁癖,她浑身难受:“姑娘,我觉得咱们的房间没法要了,感觉全是跳蚤虱子。”
白揽月:“你们这是心理作用,我早就洒好了药粉。”
“那些小生物只会活动在铁笼子附近,绝不会跑到房间里去。”
白揽月对两个护卫说,“你们,将这些毛发和毯子烧掉。”
“顺便,一人一瓶药,洗澡的时候放在水里。”
护卫们点燃了毛发和毯子。
因为有跳蚤,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听着又解压又恐怖。
“你们别怕。”白揽月看着春雨她们。
“过会儿,在院子里泼一些药水,保证从明天开始我们院子里一个小生物都看不见。”
“不过……”
丫头们刚想松口气,就听到了白揽月的转折。
她们齐齐地看向白揽月,面露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