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捂不热的家人,不要也罢
不等云盛辉回答。
白揽月继续道:“谨小慎微?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多走一步路?小心翼翼讨好云家每个人,任凭云家人欺凌?”
“呵,我将你们当亲人,为了融入云家我忍气吞声,你们呢?你们做了什么?”
“你们看不起我,处处磋磨我,欺凌我,甚至把我逼到死路。”
“可惜我没死,我从地狱里爬了回来,同时我也想明白了,捂不热的家人,不要也罢。”
白揽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尽的杀气。
“希望你们谨记,你们把我找回来,是有求于我,你们是想让我替云清欢嫁给麟王,不是我求着回云家的。”
“我回来,更不是被你们磋磨的。”
“从此之后,谁若敢惹我一分,我还给他十分。”
留下这番话,白揽月甩袖离开。
云盛辉望着白揽月的背影,怔怔的。
这个他从未正眼看过的女儿,竟如此雷厉风行,心狠手辣。
他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十载,自诩见识过无数大场面。
说是泰山崩于前不改色也不为过。
在这个女儿跟前,他却总有一种战战兢兢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只在当今天子和麟王殿下身上感觉到过。
云盛辉想到麟王看白揽月的眼神,心思开始活络。
麟王明显是对这个逆女有兴趣。
若这个逆女能讨得麟王欢心,能够成功嫁入麟王府,这对云家来说是极大的助力。
至于清欢……
清欢可是被那位看上了!
那位是九五之尊,是天下之主,是天下最尊贵的男人。
只要那位出面,清欢必定能全身而退。
到时,逆女嫁入麟王府,清欢入宫成宠妃。
一箭双雕,云家定能一飞冲天。
想到这里,云盛辉豁然开朗。
“以前的确是为父疏忽了。”云盛辉放软了声音,“你放心,从此以后,云府再有人对你不敬,你尽管处置。”
白揽月眯起眼睛。
这云盛辉方才还怒气冲冲,恨不能将她生剐了。
一转眼,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弯?
白揽月不会天真到认为云盛辉会愧疚。
云盛辉态度大变,极有可能没憋好屁。
白揽月懒得去想云盛辉的目的。
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不长眼的尽管来。
白揽月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走到不远处,看到了候在不远处的云济舟。
云济舟率领着那十几个护卫,正好挡住了白揽月的去路。
白揽月:“滚开,好狗不挡道。”
云济舟皱着眉头:“我有事跟你说。”
白揽月:“怎么?你想好把脑袋摘下来给我当球踢了?”
云济舟脸色不好看:“你非要这般咄咄逼人?”
白揽月冷嘲:“你们云家人真可笑,动不动就说什么把脑袋摘下来给我当球踢,等我将事实摆在你们面前,你们又说我咄咄逼人。”
“你也好,云济民也好,都虚伪到令人恶心。”
云济舟无言以对。
“抱歉。”他道,“我真的只是一时口快,我向你道歉,你总不能真让我摘下脑袋来吧?”
白揽月对云济舟的话毫无兴趣:“既然你不肯摘脑袋,那,你可以滚开吗?”
“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不希望再说第三遍。”
“你……”云济舟咬了咬牙,“你们都让开。”
白揽月看都没看他一眼,穿过众人,扬长而去。
看着白揽月的背影,云济舟表情复杂。
他虽然没有靠近现场。
但,现场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一开始。
他与云家其他人一样,非常笃定白揽月是凶手。
小世子指认清欢后,他也认为,是白揽月嫉妒清欢,蛊惑了小世子污蔑清欢。
可是,后来的事颠覆了他的想法。
铁证如山,证据确凿。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分辨出来谁是凶手。
清欢面对铁证,还倒打一耙。
母亲则无脑护着清欢。
再加上之前清欢自己打自己一事。
他的内心,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很怀疑,那个善良单纯的清欢,真的善良单纯吗?
从前,清欢总说白揽月因嫉妒她欺负她,又有几分真假?
如果清欢说得都是假的,那他都做了什么?
这个念头涌上来后,云济舟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般,难受得很。
“对不起。”云济舟对白揽月说。
白揽月置若罔闻。
“我是想告诉你,清欢上面有人护着。”云济舟提高了声音,“那个人,是你惹不起的存在,就算是有麟王殿下撑腰,你也惹不起。”
“今天你跟清欢结下了大梁子,我劝你趁早做打算。”
白揽月脚步一顿。
也只是顿了一下而已,她继续往前走。
护着云清欢的人,不就是祝长筠吗?
现在的她,的确惹不起祝长筠。
她武功还没恢复,若被祝长筠发现了真实身份,她插翅难逃。
但。
这不代表着她会忍气吞声。
她当皇后那些年,为了得到祝长筠的一个回眸,为了让祝长筠多看她一眼,她受尽了委屈,受尽了污蔑和陷害。
为了祝长筠,她忍了常人所不能忍。
为了那所谓的爱情,她甚至丧失了自我。
如今。
她不爱祝长筠了。
她以新的身份和身体重获新生,任何人都不能再欺凌她。
至于祝长筠……
白揽月眼神变狠。
残毒未消,她无法远走高飞。
留在丰京,她与他迟早会见面的。
她暂时不能确定祝长筠是否能将她认出来。
为了以防万一,她需要先找到一个绝对信任的人,联系起她的旧势力。
白家旧部暂时无法联系,她想要避开祝长筠和祝晏辞,最好的选择是江湖上的势力。
“阿灯。”白揽月望向远处。
“我,回来了。”
远处。
得鹿书院的一角。
一个正在扫地的老者突然停住了扫把,似有感应一般,他抬头往云家所在的方向望去。
痴望了许久,许久。
就在他如以往那般以为希望会落空时,天空突然升起了烟花。
烟花无花,只有砰砰砰的声音响彻。
在深夜中尤为响亮。
“门主。”老者激动到颤抖。
他跪下来,砰砰磕头:“您,终于回来了。”
“鬼,鬼啊!”胖胖的管事尿急起夜。
路过院子时,见老者在院子里磕头,吓了一个激灵。
他看清楚老者后,登时大怒。
“老头,你干嘛大半夜出来装神弄鬼,吓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