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在去哥谭的路上,达米安问塔利亚:“母亲,为什么不把我送到陶德那里?”

塔利亚看着窗外的夜色,沉默了许久,回道:“他已经为我们背负了许多了。”

杰森本来和她、和达米安都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也不是杰森的责任,但事实却是塔利亚将他扯进了他们之间,使她、杰森、布鲁斯、达米安之间的关系因此变得错综复杂。

但毫无疑问,在面对丧钟的威胁时,和达米安有着血缘关系的侦探才是更有义务保护达米安的人,而杰森现在过得很好,认真念书、打球赛、带着学徒行侠仗义。

塔利亚觉得她能处理好这件事,那就没必要再把杰森扯进这种危险中了。

达米安是个聪慧的孩子,他听懂了母亲的言下之意。

他哼了一声:“承认吧,在我和他之间,你更偏爱他。”

塔利亚面露不悦:“达米安,你和杰森不一样,你是我的孩子,而他是我的爱人,你没有必要将自己和他比较!”

而且虽然达米安不记得了,但杰森才是将他带到人间,并且给予他血清力量的那个人,如果让杰森知道达米安身陷危险之中的话,塔利亚毫不怀疑他会用生命保护达米安。

所以她绝不希望达米安不尊敬杰森。

达米安转开头,机舱内又陷入一片沉默。

对年轻的达米安来说,面对母亲和那个叫做杰森.陶德的男人的关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心而论,陶德是一个难得的强者,还是达米安生父的养子,并且教导过达米安,甚至还在达米安因为爬山训练摔断手腕时,抱着他离开了山顶,为他处理伤势。

所以达米安要和他亲近的话似乎也说得过去,虽然陶德打不过自己的父亲蝙蝠侠,也杀不掉害死自己的凶手,某种意义上算得上无能,但达米安并不打算瞧不起他。

可是每次见到陶德时,达米安的内心都有些焦躁,就连心跳都仿佛不再平稳,这让他觉得无法控制自己。

所以他在想了很久后,认为自己可能是不太能接受陶德既是他的兄弟,又是他母亲的情人,才会下意识的排斥陶德。

又过了一会儿,达米安问母亲:“卡珊德拉去哪里了?”

塔利亚回道:“我让她去处理其他事了。”

“为什么让她带着那个头?那是我的圣诞礼物。”

塔利亚挑挑眉:“我记得你对那个礼物不屑一顾,孩子,而且卡珊德拉不喜欢太热,让她拿着头有什么不对吗?还是你和杰森一样喜欢玩头?”

达米安又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喜欢陶德送的礼物!而且他才懒得和女孩子抢东西呢,那个头卡珊德拉要拿走就拿走吧!他不稀罕!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达米安这副别扭的样子,塔利亚又想起了杰森。

这很奇妙不是吗?杰森和达米安没有实质上的血缘关系,而且达米安的记忆里也没有他被杰森抚养的部分,可他性格中的某些部分却和杰森意外的相似。

别扭、偶尔的暴躁、不忌讳杀戮、冷静、理性、聪慧……还有那种令人感到危险的天赋。

塔利亚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命运的巧合了。

达米安跟着母亲认识了他的父亲——哥谭的守护者,超级英雄蝙蝠侠,同时也是哥谭首富,全美财富排行榜第二位的布鲁斯.韦恩。

顺便一提,第一位是托尼.斯塔克,第三位是莱克斯.卢瑟,第四位是诺曼.奥斯本,但塔利亚曾经说过,实际上的第四位是威尔逊.菲斯克(金并),诺曼.奥斯本只能算第五。

对了,他的父亲不许他开蝙蝠车。

当时达米安说:“我来开。”

蝙蝠侠:“No。”

达米安:“我知道怎么开。”

蝙蝠侠:“No。”

达米安:“……”

母亲明明说过陶德当年开过蝙蝠车和蝙蝠战机的,而且那时候的陶德也没比自己大几岁啊!为什么换了他就不行!

达米安觉得自己的父亲也有点偏心那个没用的陶德了。

但他答应过母亲,不和父亲说陶德的事情,不泄露陶德的信息,所以他只能憋着气跟蝙蝠侠回了蝙蝠洞。

那是一个很空旷的地下基地,但里面也有不少有趣的东西,比如一枚巨大的硬币,还有一张巨大的贴在墙上的小丑牌,巨大的机械霸王龙等。

这些应该都是他父亲击败敌人后得到的战利品。

除此以外,还有一排制服。

但唯有一件制服是特别的,蝙蝠侠没有将那件制服放在与其他制服并列的位置,而是单独放在了一个展柜里,上面满是干涸的血迹与灰尘,看起来也破破烂烂的,仿佛在述说着它的主人经历了如何惨烈的死亡。

达米安扫了那件制服一眼,转身走到那一排看起来正常的制服前面,指着里面最旧的一件。

“这件看起来有些女气。”

阿福平和的回道:“迪克少爷穿它时还是一个小男孩。”

达米安知道迪克是他的便宜大哥,他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阿福没有回答,而是带着达米安去了他的房间。

韦恩庄园有着与其主人财富相匹配的豪华,无论是走廊上挂着的画像,还是拐角处的古董花瓶,都在显示着这个家族的古老和底蕴。

达米安住惯了刺客联盟,习惯了中东的温度与炽热的阳光,这里对他来说有点阴冷,但他对这里是好奇的。

这是陶德成长的地方,在这里,他从一文不名的流浪儿蜕变成了连母亲都看好的罗宾,之后又永远的离开了这里。

杰森是达米安在这个家里最熟悉的人,他有点想去杰森的房间看看,又不想显得突兀。

所以他干脆在后半夜爬起来,将所有房间都逛了一遍,直到他走进了一个明明不是书房,却有着一个超大的书架,书架上除了书籍还诡异的挂着一个大大的轮胎,摆着许多奖牌的房间。

这些奖牌来自于花样滑冰赛事,达米安的母亲收集了所有的杰森比赛的视频,刻录了光碟,并将那些光碟珍藏在书桌最下面一层的抽屉里,时不时拿出来观看。

达米安看过一两眼,那时候的陶德又矮又瘦,完全看不出以后会长成六英寸的大个子,做着还算富有艺术感的表演,然后一群观众给他抛红玫瑰花束和帕丁顿熊玩偶。

房间看起来很干净,像是主人依然住在这里,墙上有一把红色的吉他,书架上的书也都没有灰尘,床头有一只可笑的帕丁顿熊抽纸盒。

达米安随手抽|出一本书翻开,发现里面还夹着书签,上面有一行字迹端正优雅的英文。

【Havethecetodomialentisaheroofhisownfate.】

达米安用阿拉伯语念出这句话:“有勇气主宰自己命运的人才是英雄。”

他哼笑一声。

就算陶德写下这行字,可他在死亡的命运来临时依然无力。

但杰森还在书籍里夹了不少便签,记录着他看书时的感想,有些达米安觉得写的不错,能引起达米安的共鸣,有些则让达米安觉得太过天真。

但鉴于陶德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顶多只有15岁,在那个年龄就能有这样的思想,母亲的眼光其实并不差嘛。

唯一让达米安感到奇怪的是,书架上有一本没有拆封的、还贴着包装塑料纸的书,书名是《断背山》。

达米安对这本书的题材没有偏见,因为在他看来,爱情本身就是很陌生的东西,至于处于爱情之中的人是什么性别,就更和他没有关系了。

是没来得及看就死了吗?

他这么想着,又发现在书架第三层几乎全是英国古典文学,其中简.奥斯汀的作品占据了最方便拿的位置。

认真的?陶德居然喜欢看这种爱情小说?

达米安拿出《傲慢与偏见》,翻开,就见扉页处有两句话,上面一句是陶德写的“跨过傲慢与偏见”,下面一句却看起来不是陶德的字迹,看得出笔者书写时很用力,但又带着点莫名的轻灵感。

他缓缓念道:“Waitingforthedaytoembraceyoubeyondlife(等待跨越生命来拥抱你的那一天)。”

“达米安少爷,您很喜欢这些书吗?”

阿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达米安浑身紧绷起来,他居然没有察觉到阿福在何时进入了房间!

看来这个老管家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啊。

他回过头,面无表情的回道:“是啊,品味不错,这个房间是父亲哪个养子的?”

阿福眼中划过一抹感伤。

“是杰森少爷的房间,他很喜欢阅读。”

达米安知道陶德喜欢阅读,他和母亲在一起时不是在帮她处理工作,就是坐一边看书,神情宁静,微垂着眼眸,侧脸的线条流利而俊朗。

有时候他会和母亲背靠背坐在窗台上,母亲靠着他的肩膀,伸手捏他的耳垂,黑发披散在陶德背上,陶德捧着一本书,轻笑着说“很痒”,昏黄色的夕阳落在他们身上,美得就像一幅画。

“来吧,达米安少爷,您应该睡了,您需要一杯牛奶吗?”

达米安顺势将书放回原位:“不了。”

刺客联盟训练过达米安适应不同的环境,而韦恩家相对于刺客联盟也安全平和的多,达米安觉得自己适应的很快。

所以他很快就开始巡视自己的领地,包括去韦恩集团看自己将来要继承的产业,晚上出门找刺客联盟在哥谭的线人(已背叛)的麻烦顺便练练身手。

然而就在他即将成功干掉那个叛徒时,一个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恶魔崽子,有些事情还是交给你的父母处理更好。”

一听到这个声音,达米安就焦躁起来。

瞧瞧,这就是陶德最让他恼火的地方之一,即使他无声无息的从背后靠近自己,想要制住他,可是他就是没法对陶德有戒心!

这个人的潜行能力真是好到了可恶的程度!

“别命令我!”

他头也不回的往后一踹,杰森退了两步,嘲讽的说道:“你不会以为你的小短腿能伤到我吧?”

达米安张口想骂人,却看到杰森居然戴着一个诡异的红色头罩。

杰森在头罩侧面按了一下,声音就变成了电子音:“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想在你爸手下混饭吃,就最好遵守他的正义,不要踩线,别杀人。”

“我不用你来教我!”

达米安提着刀就冲过去。

杰森:“……”

这熊孩子。

达米安比杰森上次看到他时又变强了不少,如果说他小时候杰森只用一只手就可以按趴,半年前也只要费点功夫就拿下的话,现在的达米安就是真的不好对付了。

力气大得和熊似的,反应又快得和猫一样,这小子真不愧是从胎里开始就被超级士兵血清3.0强化的超级人类啊。

杰森身上被武|士|刀割了不少血淋淋的口子,才好不容易把达米安吊在了路灯上。

他喘了口气,摘下头罩抹了把汗,觉得多米诺面具都快因为激战而掉落了。

但是一看达米安那愤愤的小表情,杰森又乐了:“小饱饱,你想赢我还早着呢。”

达米安一边挣扎着一边叫嚣:“没用的陶……红头罩,快点把我放下去!”

这小孩还挺机灵,知道旁边有外人,不能叫杰森的真名。

杰森问道:“你妈妈现在在哪儿?”

达米安又气冲冲的回道:“这事轮不着你插手,滚回去念你的书去!”

杰森:“算了,反正我也没指望你给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我就是来看你能不能适应中东以外的地方,看你这么活蹦乱跳的,我也是操了多余的心。”

他转身就走,背后是熊孩子的喊声。

“谁要你操心了!该死的陶……红头罩!快点把我放下去!”

杰森背对着他挥挥手,骑上机车跑了,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达米安在被捆着的状态下会不会遇到危险。

事实上,在他离开不到一分钟后,夜翼就赶到了现场。

他看着达米安发出惊叹:“哇哦哇哦,神谕说红头罩和小孩子打起来的时候,我还不信呢,这年头是怎么了?boy,能不能问一下红头罩为什么要揍你吗?他从不对无辜的人下手,尤其是小孩子,请问你是年纪偏小的精神病患者吗?”

达米安这下是真的觉得他快被父亲的两个养子联手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米嘴上嫌弃杰森,其实心里是很认同母亲找恋人的品味的,以及,明明杰森戴着红头罩,但就是光听声音都知道对方是“陶德”,饱饱认人的水平还是很厉害的嘛,至于为什么杰森靠近他,他都感觉不到,被制住了也无法警惕,其实和杰森的潜行技术无关,是大米对杰伊发自本能的亲近吧。

这时候的饱饱还不知道迪基鸟和陶德有过一段,杰森最喜欢的《傲慢与偏见》的扉页的另一句话,也是便宜大哥在陶德死后写上去的。

论已经分手的恋人如何无意识的配合着把便宜弟弟气个半死,以及为今天依然不知道杰森和塔利亚是一对的老蝠亲和翘屁点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