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三因着前朝出事并没有大办,乾隆似乎有些歉意,这满月宴便颇为热闹。
安絮出月子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头,她换了三回?水才觉得自己身上洗干净了,尤其是头发,到后期她都觉得头发上已经生了腊,一摸一滑溜。
洗完后全身瞬间轻了好几斤。
“叫乳母帮小阿哥穿上棉衣棉裤,襁褓用那个长寿万福的。”
安絮边张开双臂任由宫女动作边嘱咐道。
这些棉衣都是素布的,经过多次水洗,触手柔软,不伤皮肤。
一切准备就绪,安絮带着宫人往外走。
在门口刚好碰上病愈的高贵妃,两个人一同下轿,略寒暄了两句。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得知高斌继任军机处大臣后,高贵妃的身子就好了不少。
她今日穿了一身喜庆的石榴红旗装,衬得面白如玉,双颊粉红。
高贵妃加快了脚步,第一个走进殿里,安絮一笑而过,这种意气之争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
小宫女引着高贵妃走到右边的位置,她明显脸色一变,却又不敢当堂闹起来,只好气呼呼的坐下。
今天安絮和小阿哥是主角,因此位置稍有变动,她坐在了左边,与高贵妃相对。
清朝以左为尊,两位贵妃一个有封号一个没封号,本就应该是娴贵妃在左,高贵妃在右,但?是高贵妃初封即为贵妃,高大人又是加官晋爵,他们拿不准到底如何,内务府对此也是颇为头疼。
满月宴的时候还好说,娴贵妃作为小阿哥生母,是最尊贵不过的人了,坐左边是应有之义。不过,平常该如何,他们还没个定论。
“七弟看?着和四妹妹不太像。”永瑢站在摇车前好奇的看?着。
纯妃面如满月,神清气爽,显然最近过的悠哉,她细瞧之下有了结论,“像万岁爷多些。”
高贵妃打量半晌,颇有些不信,“这么小的孩子能看出什么来?本宫看?着小阿哥谁都不像。”
纯妃笑了笑,“娘娘没生过孩子,自然是没有经验,七阿哥的眼睛鼻子都像极了万岁爷,尤其是眼睛,你瞧,眼尾狭长,正是丹凤眼的样子。”
“正是如此,说来也奇怪,宫里皇子都有一双丹凤眼,公主倒是杏眼、桃花眼都有。”
嘉妃抱着肚子凑趣。
“三公主是桃花眼,四公主是杏眼,想来是随了皇后娘娘和纯妃姐姐。”
说到四公主纯妃就来了劲,“和嘉这孩子比永璋两个乖巧,很少哭闹,只有在饥饿或者便溺的时候才会哭两声。”
“女孩是比男孩好带,我希望肚子里是个女儿,不是都说女儿是额娘的贴心小棉袄吗?”
皇后看了看?嘉妃的肚子,“你肚子尖尖,更像是阿哥。”
安絮让乳母把?七阿哥抱回内殿后,刚好听见这句话,她插了一句,“想要女孩还不容易?生十个八个的,总会有一个女孩吧。”
嘉妃上手拍了一下安絮,直接调侃回?去,“你才生十个八个呢,母猪都没那么能生!”
“那你可是错了,母猪一胎可不止十个。”
这话一出,引来一片笑声,就连饶有兴趣听着她们聊天的太后和乾隆都笑了。
唯有高贵妃呆滞的坐在一边,她们聊的话题她根本插不上嘴,只能装作感兴趣的听着。
另一边两个成婚的阿哥单独开桌,和各自的嫡福晋坐在一起。
“我准备上折子开府了。”两人碰杯后,永璜开口:“总不能等生了孩子,还是个光头阿哥。”
开府后就可以开始办差,他既没额娘补贴,母族和妻族也是不起眼的,作为一家的顶梁柱,还是得努力办差,得了万岁爷的青眼,才能封爵。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弟弟,难免情绪复杂,二弟是嫡出,因为当年的事,现在已经是亲王了,自有俸禄养家。
虽然都是皇子,但?皇子与皇子之间也是天差地别。
他又遥遥看向内殿,七弟也是个运气好的。
永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弟弟和大哥一起,回?去就拟折子。”
他这个亲王来的水,还是得正儿八经做些事才行。
坐在外围的郎佳氏和章佳氏身边围绕着一群福晋,都是来溜须拍马的。
郎佳氏谨慎,只与她们说些衣裳绣花之类的闲话,绝口不提七阿哥。
满月宴结束后,乾隆跟着安絮一起回翊坤宫。
刚坐下,乾隆就兴致勃勃的说:“朕挑了一个字给七阿哥,你看?看?怎么样?”
他用手沾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琮字。
琮是一种内圆外方的桶形玉器,亦有琮玺的意思。
“万岁爷挑的没有不好的,只是这个字未免有些大了,会不会折了福气?”
这个字好吗?当然好,不是一般的好,好的程度仅次于琏。
安絮心里有些迟疑,她估摸着是代替了历史上的皇后,她记得皇后的第二个阿哥就叫永琮。
“朕的阿哥怎会因为一个字就折了福气。”乾隆不在意极了,“那就这个字了,朕明天就下旨赐名。”
清宫里的阿哥们只有赐了名才能序齿,序齿后才能上玉牒,一般都是周岁的时候赐名,乾隆早早的给七阿哥上了玉牒,这是给安絮的一重保障。
安絮不是傻子,她自然也懂的。
“多谢万岁爷。”
七阿哥睡了一觉醒来,乳母喂过奶换过尿布,就赶紧抱到房间里。
乾隆从乳母手里接过小儿子,“方才没仔细看?,这时候才看?出来这孩子的胎发颇浓密,眼角这颗痣倒是随了圣祖。”
“圣祖?”
“朕六岁到十三岁都是在宫里长大的,跟在圣祖身边,所谓圣明之君就该是那样的。”
原来乾隆真是被康熙养大的啊,安絮眨眨眼,不过这也是个缝合的世界,别的不提,正史上的康熙帝,脸上哪有什么泪痣。
他把?七阿哥放在摇车里,“朕当年轮流住在寿棋皇贵太妃和温惠皇贵太妃的宫里。”
怪不得八年的时候,寿棋皇贵太妃薨逝,乾隆还特地辍朝十日。
见宫女们端着托盘上来,安絮忙道,“您尝尝这酸奶皮子,上头撒着玫瑰酱和数种果仁,我觉得还挺好吃的。”
两个甜白瓷的小碗,纯银的小勺靠在一边,安絮将摸着冰凉的放在乾隆面前,另一碗常温的就是她自己的了。
乾隆揭开盖子,只见浓稠的一碗酸奶里放着杏仁、核桃碎、葡萄干、瓜子仁,上面还浮着一层浓郁的红色玫瑰酱。
不由得低声笑了笑,“你这是吃酸奶还是吃果子?这么一碗吃完,饭都不用吃了吧。”
安絮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刚在感慨再过十几天必须吃凉吃个痛快,就听见乾隆的调侃。
她抗议道,“光吃酸奶多没意思,你看?现在每吃一口都可以猜猜里面裹着什么果仁,多有趣啊。”
“是是是。”
看?见他认输了,安絮这才满意的继续开吃。
用过一碗酸奶,乾隆看?看?天色,“朕先回?养心殿了,明日叫张院使再?给你请个平安脉。”
第二日,乾隆果然下旨给七阿哥赐名永琮。
不过这事还闹出个笑话来,乾隆赐了名才发现宗室里已经有个叫永琮的子弟了,他也不论先来后到,十分霸道的把?人家的名字给改成了永瑺。
这个原来叫永琮,现在叫永瑺的,是庄亲王允禄的孙子,生于乾隆二年,有缘分的是,他日后倒是和七阿哥关系匪浅。
乾隆又下令让宗人府清查一次宗室命名,若是有相同的,便各自协商改名。
安絮抱起永琮,笑着点点他的鼻头,“你这孩子是个有福的。”
七阿哥皱皱鼻子,挥挥手想让这个打扰他睡觉的东西从他脸上离开。
“那是,咱们阿哥可是生在佛诞日呢。”
“日后少说这话,”安絮将孩子交给乳母,让她们去哄睡,“七阿哥现在已经是十分显眼了。”
殿里伺候的人都点头。
随着安絮开始锻炼腰身,四十二天的产褥期终于结束了,挂上绿头牌的第一天,乾隆便翻了她的牌子。
接下来一个月更是大半的时间都来翊坤宫。
如此一来,有些人就开始飘了。
安絮将整个翊坤宫的宫人都集中在院子里,她自己坐在搬出来的椅子上,手边一盏浓香酽酽的碧螺春。
“咱们翊坤宫现在也算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只是到底还要谨慎,若是被本宫发现翊坤宫人在外仗势欺人,那她日后就不必留在翊坤宫了。”
被内宫各位娘娘退回?去的宫人大多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进入辛者库,当奴才的奴才。
见众人恭谨的应声,安絮这才满意的颔首,“还有,本宫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心有二意,只一点,若是被本宫发现,后果如何你们自己知道。”
一番震慑之下,自从安絮生下七阿哥就浮躁得厉害的翊坤宫总算恢复到与她怀孕之前一样的平静了。
纯妃带着和嘉过来探望安絮时,都对翊坤宫上下的谨慎赞不绝口,“还是你会调/教人,看?看?这满宫的宫人只有你这里做到了宠辱不惊。”
安絮摸着和嘉柔软的手,不在意的说:“是她们性子恬淡,没有那等爱争先的。”
她没说完的是,宫人的举动与主子的性格息息相关,她自己就不是个一惊一乍的人。
纯妃突然拍落手上的残渣,换了个话题,“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还记得之前雅贵人奉承皇后,后来因着令嫔被皇后看重,雅贵人就被皇后抛之脑后了,没想到,最近两个人又走近许多。”
安絮思忖着,“这也不奇怪,雅贵人进宫也有七八年了,现在还是个贵人,估摸着也是急了。”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升起不详的预感。
待送走纯妃,安絮连忙叫来玉兰,“咱们安在雅贵人身边的人最近有传来什么消息吗?”
玉兰略思考了一会,随即眼睛一亮,“确实有一事,她说雅贵人最近常常和皇后密聊,只是具体聊的什么她并不知道。”
“叫她去盯着雅贵人,最好能知道她们在密聊什么。”
安絮急躁的咬着指甲,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事情。
想了想,下定决心一般叫来容嬷嬷,“嬷嬷,长春宫的钉子该动了。”
没错,她在长春宫也留了个钉子,并且是当年孝敬宪皇后留下的老人,只有寥寥几人知道。
容嬷嬷神情一惊,却十足相信自己主子,询问道,“娘娘想怎么动?”
“让她想办法知道皇后和雅贵人的密聊内容。”
*
“年嬷嬷您下值了?快去好好休息吧。”翡翠迎面碰见一个嬷嬷,笑着与她打招呼。
被称作年嬷嬷的人面相严肃,头发挽了个油光水滑的髻,髻上只插了一支铜簪,听见问候也只是点点头。
翡翠也不介意,全长春宫都知道年嬷嬷寡言少语,都说是当年在雍正爷身边奉茶养成的性格。
年嬷嬷走到门口时脚步不着痕迹的顿了顿,随手关门的时候从门缝里抽出一张纸条。
她并不急着看?,而是先点燃蜡烛,再?换一件衣服,将脏衣服送出去后,这才展开纸条,一目两行扫过,然后把纸条凑近蜡烛,看?着它燃尽。
年嬷嬷原本以为这事难办,却没想到不过是三日后她就有了机会。
这次依旧是雅贵人来拜访皇后,她就带了一个贴身宫女红花,本来应该是珊瑚和红花一同守在门外,但?是三公主急匆匆的来找珊瑚,皇后便让珊瑚过去,门口有红花守着就好。
红花就是安絮放在雅贵人身边的钉子。
她俩自然是认得的。
因此,年嬷嬷十分顺利的走进明间,隔着一扇门偷听皇后和雅贵人的密聊。
“...娘娘想出来办法了吗?”
“你说的可是真的,七阿哥原本是本宫的孩子,却让乌拉那拉氏用阴损手段夺了去?”
“您还不信嫔妾吗?梦中神仙告诉嫔妾的所有预言都成真了啊。只要娴贵妃去世,七阿哥就能回到您身边,只是一报还一报,夺回七阿哥而已。”
“......”
“神仙说了,您只有这一次机会。”
“好。”
“您若是还没想好怎么做,嫔妾这里正好有个毒方,毒发症状与肺痨相似,就连太医也诊不出来,要不要用就有您来决定了。”
听到这,年嬷嬷心里震惊,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红花看见她出来,立刻大声道,“年嬷嬷将茶交给我就好。”
听见这句话,里间的密谈马上停了下来。
*
安絮从纸条上得知这件事后,出乎意料的,并没有生气,反而心里一定,眼睛一转便想出个主意。
“叫人死死盯着玉香,每天晚上都告诉我她一天都做了什么。”
她现在十分庆幸留着玉香,并且皇后还不知道玉香是钉子的身份已经被她知道了。
这些年玉香都在茶水房做事,一下子就缩小了下毒的范围。
这事暂时只有容嬷嬷,玉圆和玉兰知道。
在他们仨轮着番的监控下,玉香下手的那一刻安絮就知道了。
她很聪明,毒抹在安絮常用的一套酒黄色玻璃刻花蝶纹茶具上,毒会顺着茶水进入体内。
安絮趁着请平安脉的时候将庄太医叫来,将这毒给他描述了一遍。
庄太医神情惊异,“这世上还有这种毒吗?”
他将茶具翻来覆去的看?一遍,随后从药箱中抽出一根银针放在茶水里,那银针却没有变色。
“可否叫臣带回?去翻看?医书研究一番?”
这套茶具安絮其实有两套一模一样的,因此爽快答应了。
三日后,庄太医借着给七阿哥诊脉的借口过来,“臣还没发现这是何物,不过确实于肺部有碍,臣将从这茶具里倒出来的水喂给兔子,不过才一天,那兔子就死了,剖开才发现,兔子的肺部黑了一片。”
安絮听完大致了解了,这毒物就是个伤肺的,怪不得会说和肺痨的症状相似。
在和庄太医沟通过后,她决定冒个险。
*
没过几日,乾隆翻了安絮的牌子。
刚一见面安絮就惊了,“就几日没见,您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脸色明显蜡黄许多。
“御前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乾隆摆摆手,“这几天事多,不光朕,就连军机处大臣们都瘦了不少,等忙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那也不行,三餐还是得按时吃。”安絮高声吩咐道,“玉圆,今儿叫膳房多做些荤菜,尤其是那道龙井虾仁。”
“都依你。”乾隆点点吴书来,“听见你娴主儿说的话没,膳食要按时上。”
吴书来跟着凑趣,“有娴主儿这句话,奴才才有胆催万岁爷用膳呢。”
“快些上茶来,咱们吴公公这小嘴甜的,实该润润嘴!”安絮指着他笑起来。
茶水房里煮茶的太监将一应用具备齐,玉圆端着托盘往屋里走,托盘上面赫然就是那套酒黄色的茶具。
等玉香忙完赶到茶水房的时候,没在桌子上看?见酒黄色茶具,心里顿时一咯噔。
“王公公,放在这儿的那套茶具呢?”
“哦,你说酒黄色的那套吧,刚刚煮了茶叫人端进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玉香差点瘫倒在地,万岁爷可还在里面呢。
而此时的里间,乾隆并没有喝这杯热茶,只有安絮慢慢啜饮着,手不停的把?玩着腰上的荷包。
茶还没喝完一半,安絮的身上就开始冒出红点,密密麻麻的一片,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娘娘!”宫女惊呼出声。
“还不快去叫太医。”乾隆一把?抱起安絮大步流星的走进去,眸色沉沉,脑中闪过各种阴谋论。
“许是过敏,万岁爷别担心,这些日子柳絮纷飞,可能是不小心沾到了。”
乾隆没答话,反而拿眼风扫过屋子,开口吩咐道,“吴书来,叫人看?着,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不允许其他人动。”
“嗻。”吴书来作为御前大太监,别看平日里不如高云从狠辣,但?是若把他看?作软柿子,那可真是太天真。
他立刻把翊坤宫所有宫人全都集中在院子里,也不管他们如何惶然。
庄太医看见李德过来请他的时候,心里有了谱,娘娘做的局开始了。
“臣给万岁爷请安。”
“免礼,快来给娴贵妃诊脉。”
庄太医十分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卷进后宫阴司里,顺着额头流下来的汗珠,倒是让他的演技更真实些。
沉吟半晌,他才收了手,“娴主儿这是极严重的过敏,倒是好治,开个方子就成。只是需得找出源头来,日后再不要接触,还有请您稍微忍忍,不要挠破它。”
他开了方子叫人去抓药。
“去查查源头是什么?”乾隆作为皇帝疑心病自然是极重的,他边坐在床边守着安絮边吩咐道。
“请问娘娘,您刚才可吃了什么?症状如此严重,定是从口入的。”
安絮想了想,“今日午膳后吃了两块盐渍青梅,然后喝了几杯茶,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庄太医将桌子上的茶具挨个闻了闻,单独挑出茶壶,在壶口细细嗅着,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包白色粉末,洒在剩余的茶水上,只见茶水瞬间变成黑褐色。
这场面惹得周围人连连惊呼,乾隆脸上弥漫开寒意,屋子里瞬间跪倒一片,气氛更如同冰封千里一般,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如何?”
“回?万岁爷的话,这是一种毒,臣的父亲将其命名为花颜,是从多种有毒的花草中提取出来的,中毒的症状与肺痨相似,并且无色无味,若不是臣父曾经见过中毒者,又研究得出,毒花的伴生草磨成的粉能检测是否是这种毒,让其从白色变为黑褐色便代表是此毒。”
乾隆听完,握住安絮手腕的手下意识的使劲,安絮吃痛出声。
他听见呼痛声连忙放手,看?见安絮红了一圈的手腕,立刻轻柔的揉了两下。
“抱歉,是朕太激动了。”
庄太医又加了一句,“看?娘娘的脉象,倒像是第一次喝这水,估计是对花颜里的一种花草过敏,这算得上是因祸得福啊。”
从乾隆的脸上看?不出怒色来,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越是怒极的时候越不动声色。
“吴书来,去查,把?翊坤宫上上下下都查一遍。”
这不仅仅是因为安絮,更是因为他自己的性命。若是那壶茶他也喝了,中毒的岂不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