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那便宜妹妹打来的电话?”康霆禹一脸贼兮兮的,虽然是问句却分明是肯定的语气。
顾文政板着脸,眼角都是讥诮,“我看你对她的兴趣很大嘛,还撤了李赫曼的男主,嗯?”
康霆禹一拍桌子,“冤枉啊政哥,我还不是为了你啊,那孙子差点伤了你这便宜妹妹,虽然你不待见她,但也不能叫外人欺负了不是?而且那天看你也是挺紧张她的,再说那孙子敢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略施惩戒而已。”
顾文政淡淡道:“是吗?你这样的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小子作恶少吗,真要拔刀,第一个对准的就该是你!”
康霆禹心里知道顾文政这是默许了自己的做法,他这人吧,嘴上磕碜他那个继妹,打心眼里还是不允许别人欺负。
但是他对自己的控诉,康霆禹是坚决不承认的,“我可不是啊,真不是,我一不强迫小姑娘,二不伤她们的心,我又温柔又大方,交往前就明确告诉她们随时可能会分手,虽然女朋友换的勤了点,但我绝对专一啊!”
顾文政笑了笑,“不要脸,我看你哪天栽了还能不能这么嬉皮笑脸。”
康霆禹摆摆手,“放心,我这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天下的美人这么多,吊死在一棵树上就太不明智了,我康霆禹可不是那种愚蠢之人。”
对于此言论,顾文政只付之一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人要是太自信,总会被打脸。
*
形体课,桃夭夭到的时候不早不晚,人来了大半,同学们穿着练功服正在形体教室里自由活动,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有的正在压腿,看到桃夭夭进来,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安静了一瞬,便又做自己的事。
她的几位室友齐齐缺席了这堂形体课,桃夭夭径自找了个地方,下腿拉筋舒展身体,不去理会那些若有若无的窃窃私语。
只不过,她不去计较那些闲言碎语,有人却看不过去她的无视,直接走到她跟前指着鼻子骂起来。
“桃夭夭,你怎么还好意思来呢?听说你勾搭了不止一个金主,还抢舍友的角色,像你这种败坏学风专走歪门邪道的行业败类,就不该出现在我们学校!”
女生气势汹汹,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
桃夭夭慢慢抬起眼皮,也没想解释,直接道:“我凭什么不好意思?你都好意思听了两句流言就来我这大放厥词了,我行的正没什么可怕的,倒是你这智商也好意思来说教我。”
那女生被噎了一口,她本想激怒桃夭夭对她先出手,却没想到她脸皮那么厚,自己先被激得忍不住了,直接就扑了上去。
教室里都是看好戏的同学,竟没有一个上去拉开她们的。
桃夭夭不想她竟然说动手就动手,也不能坐等挨打,两个人撕扯在一起,揪头发打耳光都是轻的,桃夭夭突然感觉到脸一阵刺痛,随即有湿漉漉的东西流出来。
女生留了锋利的指甲,这分明是想让她破相,好歹毒的心!
桃夭夭意识到这一点,在一个瞬间猛甩开女生,赶紧转身往外跑,好汉不吃眼前亏,得先去治伤才行,后面传来一阵哄笑。
没跑两步就遇上了朱老师,马上就要上课了,桃夭夭见到朱老师,当即停下脚步,捂脸站住,向她打招呼,“老师好……”
朱婷见自己的得意弟子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一脸惊讶,“这是怎么了?”
桃夭夭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老师,她们说的那些事我根本没做过,我只是不想听她指责我,李妍挠了我一下,我脸破了,怕破相得先去看看医生,老师,这节课我要请假。”
朱婷看了一眼,桃夭夭的左半边脸血淋淋的,着实可怕,一看就知道李妍下了狠手,她沉下脸道:“你先去医院看看,看完了给我说下,我先进去上课。”
桃夭夭点点头,先进了校医室,校医室进行了简单的处理,让她去大医院再看看。
清理干净血迹后,看起来没那么吓人了,但撕拉的口子挺长,破皮严重。
好在医生看过之后说不会留疤,需要吃点消炎药,抹点药膏。
桃夭夭打电话给朱婷说了下情况,朱婷听说不会留疤才松了口气,又道:“我已经向学校汇报了情况,李妍会给处分,你在学校不要争一时之气,忍一时风平浪静,在这一行里永远都少不了闲言碎语,你须得多多锻炼下自己的忍耐力。”
朱婷不仅是形体课老师,她还是一位造诣颇深的舞蹈家,桃夭夭课外还跟她学习舞蹈,朱婷是一位严师,也是一位良师,对于桃夭夭这个弟子,她从来都是高标准严要求也是真心爱护。
朱婷至今未婚,年届四十,她仍保持着曼妙的身材,她本该有更好的发展,年轻时也曾遭受流言蜚语,那时候年轻气盛,不懂“忍”之一字的重要性,白白葬送了自己的前程,眼看自己钟意的学生与自己有同样的遭遇,她自是要出言提醒。
桃夭夭谢过朱婷,这才又回了学校把剩下的课程上完,早上李妍被狠批了一顿,还做了通报批评,别人也没再动什么心思,桃夭夭安安稳稳地结束了一天的课。
桃夭夭从学校大门口出去的时候,正是人流量较大的时候,门口来来往往不少豪车。
她目不斜视往前走,斜刺里冲出个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来人穿着蓝色牛仔衣,黑色的小口运动裤,蹬着白色的运动鞋,一身休闲打扮,身高腿长,年轻朝气,令人赏心悦目。
这人却也不是别人,正是秦淮。
“夭夭,上回的事对不住,我真不知道会发生那种事,这次我是来赔罪的,你原谅我好吗?”他说话的时候,眉头微皱,圆圆的眼睛向下垂,无端惹人怜爱。
桃夭夭叹气,语气颇有几分无奈:“秦少,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提了,只是你我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往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你上次带我买的东西我已经整理好了,想着再见面的时候还给你,你跟我走一趟吧。”
秦淮幽幽地盯着桃夭夭,口气怨念:“你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跟顾文政就是一个世界的人?上次我打你的电话就是他接的,他说你不想接我的电话,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吗?算了,在你心里,我可能就是比不上顾文政,你不想理我也是正常的……”
他的语气越来越低落,表情失落,明知道他可能是故意如此,却也让人不忍心。
桃夭夭赶紧打住他:“秦少,你误会了,我跟顾文政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宴会的时候你就跟他走了,上次打电话又是他接的。”
秦淮这一反问还真难住了桃夭夭,她又不能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是不想理你,唉……好吧,我原谅你了,上次你给我买的衣服鞋子还有首饰之类的,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跟我去拿一下吧,应该还能退的吧?”
秦淮眼里噙了笑意:“退是不能退了,那些本就是你帮我忙必须的行头,我拿了也没用,就当作是谢礼吧。”
桃夭夭也没多纠结,她知道那些东西虽然贵重,但对于秦淮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她道:“那……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秦淮打开车门,做了个绅士的“请”的动作,“我订了餐厅,作为赔罪请你吃饭。”
桃夭夭不善于撒谎,心里不太想去,苦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弯腰进了车里。
车子启动,学校渐渐变成小的看不到的点,秦淮抓着方向盘,间隙看了桃夭夭一眼。
看到的第一时间他就发现她脸上有道新鲜的印子,一直没机会问,这会人坐在车上了,他才寻了个时机:“你的脸怎么回事?”
桃夭夭无意识摸了一下伤口,道:“不小心碰了一下,没大碍。”
秦淮没再追问,但那个印子他再熟悉不过,分明是被女人的指甲抓过的痕迹,他以前被挠过两次,他的狐朋狗友被抓的次数就更多了,桃夭夭这脸上的一道,他疑心是她和人扯了头花。
秦淮订的餐厅是最近比较火的网红餐厅,倒不是特别贵,胜在新意和情趣,一般是年轻人爱去的场子。
朱红的大门两边坐着灰白的貔貅,红墙青瓦,一瞬间让人仿佛穿越到了古时候。
秦淮领着桃夭夭进去,便有穿着短打的服务员上前迎客:“两位里边请,请问您是订的几号桌?”
这里每日待客量固定,须得提前预约,不接受临时就餐的客人,也没有排队等待的现象,都是掐着点来的,在预定的时间前三个小时可免费取消预约,再次开放给别人,要是超过对应的时间则需要付相应的违约金。
秦淮伸出手比划:“5号临窗的位置。”
“好嘞,两位里边请!”
桃夭夭好奇地观望,店内画堂屏风,青瓷白陶,极具韵味,一条蜿蜒的细细的小渠环绕整个大厅,流水潺潺,更有随流飘荡的水草和嬉戏的小鱼,加上不知从何处飘起的白雾,简直让人有一种身处异世空间的错觉。
秦淮面上有丝得意:“怎么样?这儿还不错吧?”
桃夭夭落座,点点头:“环境挺别致的。”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点单,只看菜的名字还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菜品。
这会儿桃夭夭才知道那白色的雾是怎么回事,原是一道菜品,服务员往上浇了一层不知名的东西,便会有大量白色雾气涌出,片刻消散。
桃夭夭看得新奇,也点了个同款,秦淮暗笑,终归是小了几岁,还是有几分孩子气。
双人座只有一面是开放的,有可以移动的屏风,情侣如果想要隐私,只需拉上屏风便自成天地,当然,桃夭夭是决计不会选择拉上屏风的,那样的话就太暧昧了些。
而这时候,顾文政和许珍妮正一前一后随着服务员的引导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