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羽越潜越深,水域污染带来的伤害也越发明显了，之前还只是在体表上，现在连肌肉内里都跟被烧红的烙铁灼伤一般。伴随着?肌肉疼痛,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只能眯着?眼细看。
已经无法辩位的白羽不?知道游了多久,也不?知道最严重的那片水域在哪里,只能盲目的按照身?体上的疼痛值来辨别。
钝痛之下,鱼尾甩荡的幅度越来越小。白羽嘴里咬着?咬嘴，胸膛起?伏剧烈,他点开系统面板开始扫描，好?在目前的污染浓度刚好?是系统扫描里的最低限度。
他费力地抬起?手对着?四周扫描,随着?手臂的晃动，体表上的皮肤开始破皮出现溃烂,连下面的鱼尾都开始往下掉着?鳞片。
现在的白羽无法取出鱼干给自己?治疗，只能暂时性的靠在海底的石头上保存点体力。紧锁的瞳孔开始逐渐放大涣散,之前明亮的眸光已经不?复存在。
随着?身?体上疼痛的加剧，大脑渐渐放空,他把胳膊抵在石头上,耷拉着?眼皮强撑盯着?手上的系统面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隐隐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他。
“……”
“……小飞鸟……”
小飞鸟？是在叫自己?吗？
已经无法思考的白羽微阖着?眼眸，满是疮伤的身?体也随之倾斜,在倒下的那一刻,他终于想起?了那个怪人。
一双无形的手堪堪扶住他的肩膀,皮肤上柔软的触感让白羽的神志回笼了片刻,他垂着?脑袋看向肩膀那处，但那里什么都没有。
“小飞鸟，不?可以老是让自己?身?处险境……”
空灵悠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白羽猛然间抖了一下，大脑也跟着?恢复清醒。他拿下嘴里的咬嘴，茫然地四处张望。
“系统……老爹？”
“真?是个有意思的称呼……”
当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白羽终于确信自己?没有出现幻听?，刚想开口询问就?感觉到喉咙泛起?一起?痒意，与痒意一起?的还有铁锈的味道。
“咳咳……”
当血丝从嘴边溢出的时候，声音再次响起?，“别说?话……”接着?白羽就?看见飘荡的咬嘴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拿着?放进他的嘴里。
白羽重重地吸取着?氧气瓶里的样子，眼睛看着?前方某一处，尝试着?伸手去触碰，但却抓空了。
“别在意这些，快兑换吧……”
话音刚落，白羽就?看见眼前出现一个漩涡，好?像是有一根棍子在搅拌一样把周围的污染物全都搅了进来。眼见着?漩涡的颜色越来越深，终于回神的他赶紧抬起?酸疼的手臂将系统面板对准那个漩涡。
正在扫描兑换间，他又?听?到了那道声音，只是这次的话里还包含了歉意。
“抱歉……我现在的力量只能做到这些，剩下的还要?靠你了……”
直到那个快速旋转的黑色漩涡完全被系统扫描进去，白羽都没再听?到那道声音，在感觉带来的伤害减轻以后，他抓下咬嘴，尝试着?喊了一声：“系统老爹？”
然而周围一片寂静，除了他自己?的心跳呼吸声以外，再无任何声音。
白羽茫然地扫视周围，除了远处正在赶来的人鱼以外，除了垃圾就?是石头。刚才离奇的一幕好?似他的错觉一般，如果不?是系统里存储了许多活性炭颗粒的话。
“白羽！”
听?到声音后，白羽费力地举起?手挥了挥，“我在这里！”这一喊，嘴里又?再次溢出鲜血。
他连忙擦了擦嘴角，快速从系统里取出鱼干以及海草，刚卷在一起?放进嘴里，眼前就?落下一片阴影。白羽心里一咯噔，咽下了混着?血腥气的鱼干，讪讪地抬起?头。
在对上那双已然要?喷火的眸子，他连忙乖巧地坐好?，抿着?嘴露出浅浅的笑容，“那个……鱼生总是充满着?许多意外跟惊喜，我这是不?……”
看着?他全身?溃烂没有半点好?的地方，汐气得想上手教训他，又?怕弄疼了他，只能紧握着?手，冲他吼了一句，“还不?快点吃鱼干！”
白羽被这声怒吼吓了一跳，连忙把手上的鱼干塞进嘴里，一边偷偷瞄着?眼前愤怒的大人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话：“在吃了在吃了，别这么凶嘛！”
汐：“……”
在感受到对方更加灼热的怒火后，白羽再也不?敢出声了，狼吞虎咽地把手上的鱼干吃完。他刚吃完，眼前又?递来一条鱼干，他正准备拒绝，就?听?到大人鱼凑到他耳边阴恻恻地说?：“在人类那边，想要?教训不?听?话的伴侣会怎么做？”
眼前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烈了，为了不?让自己?后仰，白羽只能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于汐的提问，脑子恢复正常的他开始联想起?相关的手段，但不?知为何想着?想着?，就?发现这些手段都很十八禁。
为了身?体着?想，白羽肯定不?会傻乎乎地说?出来，于是反问道：“那人鱼族怎么教训不?听?话的伴侣？”
汐冷哼一声，一手圈住他的腰，一手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张开嘴，锋利的牙齿在恢复红润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嫣红的血珠马上就?冒了出来，把嘴唇的颜色染得更红了。
被咬痛的白羽不?敢吭声，无辜地眨着?眼睛看他，接着?就?从对方嘴里听?到了两个字。
“交.配。”
白羽：“……”
得，他想的还只是十八禁，这边就?直接开上高速公路了。
“那个有话好?好?说?嘛，动手动尾多不?好?啊……”因为嘴唇被咬出血，白羽被迫再吃下一条鱼干。他吃完最后一口，余光就?瞥见远处好?几条人鱼正往这边赶，立马就?想起?了正事。
“对了，我们先赶紧净化水域，把教训的事放一边，怎么样？”
“……”
看着?眼前的大人鱼还是无动于衷，白羽心里急的不?行，他现在就?怕对方不?分?由?说?来一次露天真?人秀，到时候他就?没脸见鱼了。
突然间，脑子里闪过一丝亮光，他连忙脱下身?上的氧气瓶，手朝后背摸去，就?连脑袋也努力转过去，“汐，快帮我看看，我怎么感觉背后好?像被什么扎了一样，怪疼的。”
汐起?初不?相信的，但在看到对方焦急的模样后，心下觉得应该不?是假的，于是准备靠过去看看，刚一靠近就?被一双手搂住了腰，低头就?看见那双含笑的眸子。
汐怒不?可抑地瞪着?他：“你又?骗我！”
白羽搂着?他，仰头凑过去在对方突出的喉结亲了一下，“别气了嘛，俗话说?秋后算账，你把账都记一记，等到垃圾清除的差不?多了，我们再来算总账，好?不?好?？”
不?远处的人鱼已经快要?靠近了，现在根本不?是教训这条小人鱼的时候。想通的汐敛眸，用力捏着?他的下巴，“等着?！”
“嘿嘿，好?的。”白羽揉着?发疼的下巴，此?时的他还不?知未来的某段时间会被折腾的很惨。但他现在确实也无暇顾及以后的事情，毕竟眼前的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处理完。
污染的水域在之前系统老爹的帮助下已经淡化了许多，现在不?管游到哪里都感觉不?到最初的疼痛。白羽把系统里的净化颗粒又?取出来一些，分?给其他人鱼挥洒。虽然是淡化了，但还有些许残留物。
在其他人鱼去挥洒净化的时候，白羽这才开始四周打?量漓的这片区域。这里不?同于他们之前那处，这里很少有空旷的地带，基本上都是石头比较多。除了石头，还有些砖瓦，看着?有点像是建筑物倒塌的样子。
在顺着?这些石头砖块游过一段距离后，一大片的破损房屋就?出现在白羽的眼前。看样子在几百年前，这里还是陆地的，只不?过在后面时间的推移下发生地壳运动，使得这片陆地永远地尘封在海底。
在好?奇心地驱使下，白羽有点想要?去探秘，但是在下潜的时候没忘记跟汐打?招呼，“汐，我去这下面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汐跟沂他们随便交代了几句，就?追上了白羽，他现在可不?想让这条小人鱼独自一人四处晃荡。
白羽握着?他的手，因为汐手掌上有蹼膜，没法像正常情侣那样十指相扣，只能跟小朋友那样牵着?手。只是现在两人的模样看起?来就?跟出逃的学生手拉手去探险一样，一想到这个白羽就?抿着?嘴努力不?笑出声。
游近了，房屋的面貌就?全展现在眼前，从结构来看大部分?都是石头瓦房，有点偏向于古时候的建筑。看到近在咫尺的房屋时，白羽侧过头好?奇地问：“漓他们平时居住在哪，会是在这里面吗？”
“不?，大都还是洞窟比较多。”
虽然时间久远，但到底之前是属于人类的底盘，生性敏感的人鱼自然不?会到这边瞎晃。
白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余光在扫到一块有字的石头后就?拉着?汐一起?下潜。这是一块石碑，上面雕刻的字眼都被海底的污浊泥垢糊住了。他伸出手尝试着?清理上面的泥垢，大概清理一小片后，发现上面的字迹形状怪异，完全不?是他能辨别认知的那种。
意识到自己?看不?懂后，白羽就?没再花心思停留在上面，拉着?汐继续往前游。这些房屋里大半都被上面的垃圾压垮了，只有一小部分?还留有原来的样子。
因为有了遮挡，下面寄生了许多贝类，可能是之前水域的污染，这些贝类看起?来就?跟变异种一样。颜色艳丽到像假的，用来探测感知外界的舌头上竟然长着?两个特?别细小的触角，与陆上的蜗牛触角一般。
如此?诡异的样子让白羽不?禁打?了个冷颤，他没敢直接上手触摸，而是拉着?汐离得远远的，捡起?一块碎石头朝那个贝壳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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