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雨夜贺松彧暧昧不清的话,让丛孺跟他之间的气氛越发怪异。

晚上睡觉丛孺破天荒的失眠了,就跟有人在他心尖上挠了下?痒痒,激起身上的痒意后就不管了,他也?不好意思跟人家说要不你?再挠挠?

说患得患失的是贺松彧,真?正寝食难安的是丛孺。

他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怎么这么不清不白的,丛孺想的抓心挠肺,又不敢把人弄起来问问,只有大半夜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失眠,旁边贺松彧却睡的很香。艹。

所谓当两个人的关系中有人进一步撩拨,另一个人就会处于被动的下?方。

对方做什么,另一个都会一惊一乍的,会不由自主的想很多。

丛孺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他快被贺松彧搞的精神分裂了。

他到院子里看看狗,贺松彧就忙不迭的问他,“你?去哪。”

丛孺说了,他什么也?没说,就上楼拿了件外套,还特意为他披上,丛孺心里一暖想说谢谢,贺松彧却说:“不用谢,我是怕你?感冒传染给我。”

丛孺还能说什么,只能阴阳怪气的说:“那应该不会,我还没走出去,你?就把帽子手?套外套给我戴上了。”

贺松彧嘴角抿了一簇笑意,淡淡道:“不客气,是我应该做的。”

丛孺在这种环境中,变成了一根弦,被贺松彧捏在手上拨来拨去,他只能笨拙的发出嗡嗡的声响充当抗议。

年前三天的时候,丛孺开始收拾行李。

贺松彧一言不发的靠着门框,沉默的看着他清点要带走的东西,丛孺手里有一个清单,上面写着他堆积在杂物间,购买的礼品最后归属人是哪家哪人,细致到年龄不足五岁的小孩。

贺家也?在有人给贺松彧打电话,问他人怎么还不回本家。

最近一次电话还是贺家的老爷子给他打的,问他是不是外面养个人了就把家里给忘了,话里有迁怒的成分,被贺松彧挡了回去。

从没见过贺松彧为了一个人说话的贺老爷子电话都忘了挂,还是贺松彧问他还有没有事?,老爷子才?反应过来,后面的话类似于破口大骂。

丛孺清点完了礼品,才?发现贺松彧站在杂物间的门口待了不知多久,他疑惑的问:“你?看什么呢。”

他好没良心的说:“没事做么?那来给我帮忙吧,帮我把这些东西放车上去。”

有几件重的还挺费力气的,丛孺抱是抱不了的,怕碰到肚子,一些礼品袋可以提着。他走到门口,与贺松彧擦肩而过,发现他还没动,回头挑眉看着他,“发什么呆。”他提起膝盖,碰了碰贺松彧的腿。

啪嗒一声,手?上的礼品袋掉在地上。

丛孺被贺松彧伸手拽了过来,隐忍的躁戾骑上眉宇,“你?说,我给你?关起来怎么样。”

“啊?”

丛孺脸色茫然,没明白贺松彧话里的意思。

贺松彧不声不吭的默默的凝视着他,话里的危险和真?意嚣张跋扈,抿着唇不像是在开玩笑。

丛孺:“你?发什么病?”

他拍拍他的手?,“给老子松开,东西都被你?拽掉了,你?给我捡起来。”

贺松彧不动。

丛孺呵了声:“使唤不动你了?”

他嘲弄的嗤笑,脸上的表情变化鲜活的好像在贺松彧心里打滚,他深深的盯着丛孺,弯下腰,连捡东西都还在看他,捡一个看一次。丛孺任由他看,比流露出躁戾情绪的贺松彧气定神闲多了。

直到贺松彧把礼品袋都捡起来,他两手提着袋子,站在丛孺跟前,面对面逼视他,“给关吗。”

那一刻丛孺都要以为贺松彧眼里的火要烧到他身上来了,他不知道他发什么病,但他知道俩人对于过年的事?,自从上回出现分歧,后面就再没说过有关的事?了。

他唯一清楚的,是他清点了杂物间的礼品,以及开始收拾回老家的行礼起,才?引起贺松彧发疯的。

“有病。”

丛孺心口像被烫了一下?,“你?关我干吗?”

贺松彧:“干-你?。”

贺松彧:“给干吗。”

丛孺:“……”

贺松彧似乎等他回应等的不耐烦了,最后一丝有限的耐心被丛孺的哑口无言消磨殆尽,他把袋子丢了踢开,揪着丛孺的衣服领子,一个一个解开。

就在杂物间的门口,贺松彧冷淡的话里透着莫名的火气,“你?回去过年待多少天,三天、五天,半个月?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你?总得给我点安抚。”

他动作麻利迅速丛孺的上衣很快就不见了,贺松彧把他拉进杂物间里,目光落在他肚子上,丛孺肚子明显就是个孕肚,其实好看不到哪里去,唯一庆幸的是上面不长妊娠纹,他遮掩的把手?放在上面。而贺松彧却丝毫不介意的把他手?拉开,他直接蹲下去,顶礼膜拜般亲吻丛孺的肚皮,另一只手稍微把他宽松的裤子往下?一拉,下?一秒轻轻松松的滑落在地。

丛孺撑着墙,人藏在了门后面,他大口的换气,脑子里一片雾蒙蒙的,唯一一个想法是还好别墅里的打扫和做饭的阿姨已经放假了,不然上楼撞见这样一幕,不管是他还是对方都要社死。

贺松彧从蹲变成了跪着的姿势,给从上往下?看他的丛孺带来深深的震撼,这是他第一次看贺松彧给他跪下。丛孺仰头靠墙,混混沌沌的想,他怎么给他跪下,他不要尊严了吗,他不觉得受辱吗。贺松彧一心为他服务的专注仿佛在告诉他,他不介意也不在意。

贺松彧中间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别揪我头发。”

丛孺感觉刚刚上头,愣了下?后手上的力道一松,他见贺松彧还没继续,又沉静在刚才?的感觉里,还想继续追逐,却记得贺松彧说别揪他的头发,一时尴尬委屈的不知如何是好,手?只好抬起来搭在墙上,像极了受难的耶稣。

耶稣在他嘴里。

撒旦是他贺松彧,他让耶稣为他意乱情-迷。

一种无比畅快的得意冲进贺松彧躁戾动荡的心里,看丛孺快乐比他自己享受到头皮发麻的感觉似乎还要重要尽兴,他眼也不眨的盯着他,丛孺的一切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难受的抽气的委屈的快乐的癫狂的,无一不是他带来的。

直到他张开嘴展示给双眼迷蒙的丛孺看,丛孺像是受到惊吓般浑身弹了下?,伸手想要挡住他的脸,被贺松彧一把抓住手从地上起来,他把这些都抹到了丛孺身上。在丛孺浑身卸力时帮他转过身,“到我了。”

丛孺只能靠着他才?能稳住身形,如?果这时候还有人能守住神智,那他一定是个圣人。

丛孺不是圣人,所以他只能是个假的耶稣,真?正的撒旦识破他的真?面目,手?到擒来的将他禁锢在怀中,黑暗铺天盖地袭来,笼住他眼里最后一片光明。

丛孺睡到晚上才?醒来,他本来计划着今天收拾完东西,明天就按照和庞得耀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同时出发,结果一下?午的荒唐让他精力被贺松彧耗费空了,最后什么都没收拾好,痴睡一觉。

现在他倒是怀疑贺松彧是不是故意的。

夜里醒来丛孺肚子饿的找吃的,一抹床边上,另一个该跟他浪费了一下?午体力的人竟然不在。

丛孺披了件外套就爬起来了,去外面找吃的,顺便看看贺松彧在干什么,结果就看到了书房半泄的灯光,疑惑的拧了拧眉,这么晚不睡,跑去书房忙活?

贺松彧听见推门的动静,丛孺站在隐藏门的身后探出头来,看到他后仿佛松了口气,“你?在啊。”

他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大概是没仔细看就随手拿了一件。

丛孺走过来,“你?在看什么。”

贺松彧的电脑逐渐变成蓝屏的,什么也?没看到,丛孺怀疑的在他和电脑之间扫来扫去,“你?不会在看那些东西吧。”

贺松彧摆出悠闲的姿势,随意的问:“那些东西是什么东西。”

丛孺哼道:“装什么装,哪个男人电脑里没几部小电影。”

他指的当然是那些适合一个人发泄时候看的东西,贺松彧感到匪夷的道:“……我为什么要看那些东西,难道你?觉得自己的功效不起作用,比不上它们。”

他看上去像吃了十全大补丸,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跟他一比丛孺就跟被人摄了精魄一般,从骨子里都散发着疲倦的慵懒,他脸一黑,觉得贺松彧那个说法,弄的他好像是个人参精,被享用的大补药,养精蓄锐的工具人。

“行行行,你?说了算。”他敷衍的道:“你?他妈就是表里不一假正经真?老色痞一个。”

玩的花样比他还多,气的丛孺敲着桌子让他去给他做宵夜吃。

“我饿了。贺松彧,我能吃下?一个人。”

保姆放假前备了一些菜在冰箱里,方便这几天贺松彧跟丛孺自己弄着吃,由于下?午他们没干什么正经事?,两人都没吃晚饭。丛孺饿得不行了,在贺松彧切菜的旁边,拿了半根小青瓜在啃,被贺松彧扫了眼,“少吃这个,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丛孺拖了张椅子过来监工,“就一小段,没事。你?快点,我饿的不行了。”

贺松彧以为他会一觉睡到天亮,也?就没有准备饭菜,这会只有任他捡着能吃的先填会肚子。

最后丛孺实在等不及了,从厨房里溜出来,到客厅里沙发上躺着。

怕他饿的受不了,贺松彧已经尽快就做好一顿饭菜了,丛孺坐在餐厅里终于吃上饭的时候,贺松彧则在厨房里处理手?指上的伤口。

“吃饭了,你?怎么还不过来?”

“你?先吃。”

丛孺顺口答应,“哦。”他端起碗,一无所知的进食,顺便威胁道:“你?再不出来我把菜都吃光了啊。”

贺松彧闻言看了眼餐厅的方向,那没良心的背对着他,说是说要吃光,结果饭碗也?没动,光拿着杯子喝水。如?果说哪天有人告诉贺松彧,他会心甘情愿为一个男人进厨房,洗手?做羹,好似一个家庭煮夫。那他绝对会认为,那个男人是他自己,只有自己才?会自己心甘情愿。

他就是那么自私的一个人,也?并不是多心善的善人,甚至他也?会算计多端,现在他连对方的心也?想算计过来。

“贺松彧,贺松彧!贺松彧你?快点!”

“你?怎么这么慢吞吞的!”

在丛孺三催四请下,千呼万唤中,他的厨子才?从里面出来。

急着吃饭的丛孺没仔细看贺松彧,也?就没发现他手?上的伤口,“慢死了。”

贺松彧:“让你先吃,不用等我。”

丛孺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品味,咽下一口沾了酱香汤汁的白米饭,“我是那种吃喝只顾自己的人吗。”

贺松彧:“不是。”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拿起筷子。

饭吃到一半时丛孺才发现,“你?怎么用左手?,什么时候变左撇子了。”

贺松彧云淡风轻的道:“灵活训练。”

丛孺将信将疑的看他一眼,到最后吃饱了,筷子不小心滑到地上,他作势弯腰去捡,被贺松彧一手?按住,比他更快的把筷子捡起来。

“这也?是训练弄的?”丛孺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在贺松彧捡完筷子后,一只手突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在他的大拇指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口,泛着红血丝,丛孺直接骂道:“你?他妈傻逼啊,这么大的口子不上药,净用水冲了,他妈不感染你?谁感染,你?跟谁装可怜呢?”

贺松彧听的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笑,你?还有脸笑!”丛孺真想敲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搞这么大伤口还能高兴的起来?

可他越骂,贺松彧看着好像越高兴了,他勾着唇,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紧张我吗。丛孺,你?紧张我吗。”

“我紧张你?个鬼。”丛孺轻轻碰了下?贺松彧的伤口,暗自评估了下?,如?果在他手?上来一刀,那一定是血流成河。

贺松彧淡定的收回手?,嘴角的弧度顷刻小了不少,“没事了,你?不用管。”

他欲盖弥彰的补充一句,“与你无关。”

丛孺对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咬牙切齿道:“紧张,老子紧张死了,你?幼稚不幼稚?”

贺松彧敛下?眉眼,一副沉默不发表意见也?不敢反驳的样子。

“装。你?就给老子装。”

贺松彧垂眸听着他骂骂咧咧,心中隐秘的成就感不比下?午缠着他胡闹时少,这人的心如?果不去碰,那就是冷的,只有时不时招惹,逗逗、捏捏、碰碰,它才?会越来越热。

就像,就像……

“!”

丛孺透着燥意的脸上,那双黑如?鸦羽的眼珠子带着些许锋利的眼风扫了他一眼,无端端生出一丝隽气的媚妩,他握着贺松彧受伤的大拇指,塞进了自己的嘴中,像吃冰棍一样吞进去,吐出来。美名其曰,“消毒”。

这个过程看似漫长,对贺松彧来说却像昙花一现。

丛孺做完消毒工作再打量贺松彧的手?指,那上面沾了唾沫,油光水滑的,莫名的忄青涩。

丛孺自己都看的不好意思,尤其贺松彧的手?指还很长,他有些庆幸他受伤的是大拇指,如?果是其他手?指,那他该为自己的喉咙担忧担忧。

他目光和贺松彧的视线交织在一块,不知道是谁先提了个建议。

“要不要接个吻。”

听说喜欢你的人会在接吻时为你?闭上双眼。

丛孺倏地睁开,贺松彧的眼睛是闭着的,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好像有人在他心脏中投篮。

他也?闭眼了,难道他对贺松彧也?有意思?

一只手捏着他的脖子提醒他专心,丛孺闭上眼睛,尽是胡说八道不可信。

因着贺松彧的伤,第二天早上的早餐他没再亲自动手,大概是让酒店的厨子送来了一餐。丛孺也是打开杂物间的门后才发现,里面的东西都被清空了,贺松彧站在楼下?对他道:“东西已经帮你放车里了。”

不只是丛孺的礼品,还有他的行李箱。

丛孺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跟庞得耀他们一同?汇合,而贺松彧也?在今天之后回贺家报到,两人对于在不在一起过年的事?不再提及,用成年男人彼此间心照不宣方式的处理,将一件事潜移默化的淡化掉。

丛孺坐上他的悍马,跟站在他车旁送他的贺松彧道:“年后见。”

贺松彧望着他没说年后见,“新年快乐。”

丛孺愣过之后扬起唇角微笑道:“新年快乐。”

跟大部队汇合以后,三辆车组成一队,向高速出发,在中途的加油站丛孺下来放水,小麻雀冲进商店里买烤肠,“多少钱?”

她翻着她崭新的丛孺给她送的小包包,里面还有一部学生用的学习手?机,贴着粉色的草莓,“我给现金。”

一只修长的手?帮她把小皮包盖上,男人手?里的现金比她更快的递过去,小麻雀呆呆的仰头看去,听见让她露出犹如见了鬼的表情的男人道:“请你吃,小鬼。”

低沉悦耳的嗓音酥酥麻麻的划过耳朵,小麻雀从商店里出来,整张脸红扑扑的跟打了腮红似的。

她妈妈以为她是被凛冽的寒风吹的,却不知道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道站在商店货架后面的影子是那么眼熟。小麻雀被她爸爸拎回了自家的车里,车开了,她晕乎乎的想,他怎么还不上车呀,他们都走了,他怎么跟上来啊。

“干什么了,怎么跟丢了魂似的,吃根烤肠把你?魂吃掉啦。”

小姑娘望着窗外半晌,悠悠的转过头来,模仿大人一样沉重的叹气,“你?不懂。”

她哎呀一声,“爸爸怎么把我抓回来了,我还有事?要跟葱葱讲!”

“高速了,下?不去喽,你?老实待着。”

“爸爸!”小麻雀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扒着窗户往后看。

丛孺透过倒车镜,看了眼后座的礼品,有种千里迢迢,衣锦还乡的错觉。事?实上,如?果不是跟庞得耀他们,每年他也?不见得会回去。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今年无端端生出些许寂寥,尤其是在归乡的车辆和人群中,他透过镜子,看到自己孤身一人。即便他有兄弟,即便兄弟就是亲人,内心却始终是荒芜的盆地,萧条清寂,与他人无关,与孤独有染。

大概这条回家的路上,唯有他的车里,是他一个人孤独的前行。

车子陆续驶入岔路口,分散开来,丛孺悲春伤秋之际,无意间瞥了眼后视镜,以为自己看错了,有张眼熟的车影漏出半边的车身,后来因为有车变道,挡住了他的视线。

等在向后观察时,那辆车已经不见了,丛孺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的车呢。

后面的路程小麻雀的爸爸通知他要绕路进村了,于是改道驶入小路,因为提前做过准备,村里也?有人说过哪条路好走,他们进程颇为顺畅,不到天黑就到达目的地。

小麻雀抱着妈妈的脖子睡的香香的,就连换了个人抱也没醒过来,丛孺的家还要往里面再开一小段路,不到两百米,他跟庞家打了声招呼,便独自继续启程。

这回是真正的一个人一辆车一小段路。

天虽然没黑,但天色不好,很暗,容易惹人心烦意乱。

那一车的东西他并不打算马上就卸下来,下?了车就进屋,隔壁家的鸡爬上了围墙,对着他展了展翅膀,丛孺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跟一只鸡打招呼的地步,“你?是大花还是二凤?哦,都不是?”

他说的大花、二凤,那都是前几年的事?了,也?不知进了谁的肚子里。

他还没自得其乐多久,就被庞得耀的电话打响了,他以为是叫他去吃晚饭。

庞得耀在那头语气意外的有些严肃,“你?怎么把人都招来了。”

丛孺听的一头雾水,“什么?”

“人啊,你?男人啊!那个贺先生,隔壁村的老张说路上碰见一个车子出了故障的男人,问他认不认识丛孺。”庞得耀在那头啧啧嘴,“葱啊,你?是妖精吗,那样的男人都被你?拐回来了。”

丛孺:“……”

他见到贺松彧时,接了庞得耀,正往隔壁村赶的路上,庞得耀说:“停,你?看那是不是那位尊贵的贺先生。”

远山的天幕更加灰暗了,丛孺打开车窗,为了方便看清楚探出头,眯着眼直盯着前方缓缓驶来的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的拖拉机,庞得耀口中的“那位尊贵的贺先生”,就面无表情的坐在隔壁村老张的拖拉机副驾驶位上,随着乡村的石子路一挺一晃的出现在丛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