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孺头皮发麻的发?现贺松彧正深不可测的盯着自己,就知道麻烦大了?。
说实在,他到现在也没想好怎么面对他,甚至每晚睡觉都会做梦,梦见自己告诉男人,“我怀了?你的孩子。”然后对方阴阴一笑?说:“哦,是吗,确定是我的孩子吗?”
丛孺迷迷茫茫的回?应,“是啊,我是怀了?你的娃。”
男人摁着?他的头让看清楚。
丛孺看了?,然后大草一声吓醒了?,梦里一只小猪从他肚子里钻出来,拱着他叫“妈妈,妈妈”。
贺松彧在发现丛孺不对劲后,也顺便将他住的地方快速敏捷的打量了一遍,浓厚的生活气息告诉他,丛孺最近就在这套房子里跟人家同居了?这?么多天。
探花被制止以后,对丛孺的态度也变的小心了?,它不懂以前爱着它的亲爹怎么突然就不要它靠近了?,探花只能小心?翼翼的在丛孺周围打转,不敢再凑到他身边去。
“胃胀气?”
贺松彧又提了?这?三个字。
丛孺做贼心虚的避开他的眼睛,他现在脑子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他也怕贺松彧上来就揪住他要看肚子,急忙说:“变异了?变异了?,我病有?问题。”
贺松彧配合的问他,“哦,怎么变异了?,医生怎么跟你说的。能治吗,怎么不去医院治疗。”
丛孺都这样了他还稳得住,他越稳,丛孺越慌。
“咳,这?个病是我私人的事。”丛孺想坐的离他远一些?,贺松彧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动的意味很明显。“我想怎么治就怎么治。”
丛孺样子很?凶的瞪过去,只有微颤的睫毛,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不过是在装腔作势。
贺松彧这?时候就跟旁观掉进陷阱里的猎物般,沉沉的短促的“哦”了?一声。
他抬起下颔,沉默的对着空气嗅了?下,然后像狗般对准了?丛孺,说了句让丛孺差点心脏停跳的话,“怎么一股奶味。”
丛孺自己闻不到,但他知道自己最近身体怪怪的。
最先发?现的自然是收留了?他的高戏文,那天丛孺洗漱完后,高戏文进去刮胡子,男人洗漱过的气味怎么都不可能是奶味的,但高戏文偏偏就闻到了。
他走出来还跟丛孺开玩笑说:“喝奶我又不会笑?话你,也不用躲在厕所里喝?一股奶味,也不通风,我都闻到了。”
丛孺:“……”
谁他妈会在厕所喝奶?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身体出问题了?。
怀孕就算了?,现在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奶味,感觉在他身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了?。
但他没想到贺松彧会这?么敏锐,丛孺道:“闻错了?吧你,能有什么奶味,别对着?我臆想啊你……”他故作不悦,挑不在现场的高戏文的刺儿,“喷什么香水,大男人搞那么骚干吗。”
他示意贺松彧闻到的是高戏文的香水味。
贺松彧早已经注意到他遮遮掩掩的动作了?,在丛孺行迹越发?可疑下,贺松彧漫不经心的道:“你打算一直住在别人家吗。”
贺松彧的意思是,要接丛孺走,住到他那儿去。
丛孺恨不得离他天涯海角那么远,根本不想答应,他嗤笑:“怎么,我住这就是别人家,你家就不是别人了?。”
贺松彧却是看着?他,毫不客气的道:“别人会艹你吗,你还要哪个别人。说出来,我见见他。”
他话语里的凉意好像外面呼啸不断的冷风,并且威势很重,丛孺这时候如果说错一句话都有被就地处罚的风险,他开始哑巴。
贺松彧摸着他长了点肉,皮肤却变得更加细腻,甚至因为没有?出门而修白了的脸颊,确认了?那股奶味确实是从丛孺身上传来的,大概是摸了什么类似奶香味的东西,所以不愿意承认。
他掐着?他的脸道:“忘了?你床上叫过我什么。嗯?”
高戏文收到丛孺发的消息时正在查案,审讯室里宋仲夜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过觉了?,正喝着?咖啡抹着清凉油醒神。
等白天时间过去一半,他才翻出社交软件的账号看看。丛孺:我回?去了。
车里探花坐在副驾驶,扒着?椅子望着?丛孺。
它爹跟它大爸爸闹不和了?,连经常坐的副驾驶位也不坐了?。
丛孺怕露馅,出来后直接上了?后排的座,好在贺松彧也没跟他在这点小事上计较,他在隐忍着?自己的控制欲,至少丛孺答应了?跟他回?去。
后座宽敞,车内开着?暖气,丛孺有种对自己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心生迷茫。
贺松彧没有对他的病因?步步紧逼,丛孺自己有?点吓自己,觉得他是不是或许已经知道了?,故意没提,想让他搬回去是想哄他给他生孩子。
那不行的,他好不容易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孩子能不能生下来也是一个问题,就算生下来了那也跟贺松彧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你很?久没去工作室了。”贺松彧冷不丁的提起他的工作,“不打算上课了?”
那是丛孺吃饭的饭碗,怎么可能置之不顾。
他瓮声瓮气的道:“文雪在帮我管,她是代课老师。”
贺松彧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不深,但他记得对方对丛孺表露过的深情,那个叫文雪的不喜欢他,一如贺松彧对她一样。
“她帮你你就不管了吗。”贺松彧说:“我去找过给你检查的医生了?。”
丛孺脸上故作轻松的面具差点垮掉。
贺松彧故意的,慢悠悠的道:“她说……”
丛孺喉咙紧张的滚了?下,“……什么?”
贺松彧透过倒车镜余光瞥着他,他看到丛孺明显紧张的样子,很?是意味深长的抬了下嘴角,抿了一束让人看不懂的淡笑,“她说的我已经知道了?。”
丛孺:“……”
丛孺下车后腿有些?软绵绵的,他很?小心的扶了下肚子,又很?快掩饰般的挪开,他不信医生把他怀孕的事跟贺松彧说了。
贺松彧肯定是骗他的,想套他的话。
丛孺没那么蠢,他这?时候心?态比刚见到贺松彧,被他上门抓人的时候稳多了?。
果然,贺松彧带他来的是他们第一次纠缠过的别墅。
这?回?跟金屋藏娇般,别墅里甚至多了?保姆,贺松彧说是专门找来照顾他的。
或许是提前知会过,保姆对丛孺大着?肚子的形象没有意外,她只是隐晦的惊讶了一下,以为这?就是雇主让她照顾的病人,病情特殊。
可是太像了,如果不是对方修长的身形体格,以及英隽俊美的五官昭示着?他是一个男人,保姆下意识就要以为他怀孕了?。
丛孺忽然看过来,保姆一惊,有?些?怕惹他不高兴的忐忑,很?快地丛孺朝她点了下头,也没说什么,转向贺松彧,“我睡哪间房?”
贺松彧让保姆去做晚饭,他带丛孺去楼上。
“主卧给你。”
丛孺跟着?去看了?看,还行,不过房间很浓厚的贺松彧风格,饰物和家具的色调都很清冷。丛孺对这?些?没什么要求,他在意的是贺松彧晚上还要跟他一起睡觉。
他不悦的挑眉,“你也要住这里?”
贺松彧脱下外套挂到架子上,过会保姆会来收走拿去干洗,理所当然的道:“不然呢。”
丛孺一口拒绝,“不行。”
他生气的样子像头发火的小牛,贺松彧觉得他要是头上多了?两个角,肯定要冲过来撞自己,干脆反问:“为什么。”
丛孺:“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说这话透着股无赖的味道,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你要是也睡这,我就不住了,我回?我家,自己一个人住。”
他担心?大晚上睡着了?,贺松彧会偷偷的掀他衣服观察他的肚子,孕肚还是跟长了瘤是不一样的,他敢肯定贺松彧会拍了?照片去找医生证实。
丛孺没想过瞒天过海,但是短时间之内,能瞒一天是一天。
最好瞒到孩子出生,那时候就破罐子破摔了?。
丛孺满脸的果决,跟贺松彧凌厉的视线对峙,不肯退让半分。他出来的有?些?急,睡衣外面就套了?件厚外套,倔强的抿着唇,清俊的脸有一丝丝委屈,贺松彧对他看了?一会,才敛下沉沉的眸子,转过身从衣柜里拿了些?自己的个人衣物,对丛孺道:“我住隔壁房,你有?事就叫我。”
他冷冷的扫了眼丛孺的肚子,那样子像是在说,“我要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玩意”。
丛孺在他走后狠狠卸了力气,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瞪着肚子,半晌后幽幽的叹了口气,他怎么那么傻,以为自己长了个瘤,还经常拍打肚子。
他得找个时间再约个医生做次检查。
晚间贺松彧在外面敲门,丛孺过于谨慎,把房门都锁了?,他躺在那张贺松彧睡过的床酣睡,并不知道主卧的有?一道隐藏的门,连接着另一头的书房。
贺松彧是从书房进去的,门一推开,里面漆黑一片,他打开了?一小盏灯的开关,找到了睡在床上的丛孺。
贺松彧站在床边竟然没动,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有那双眼睛幽沉的渗人,他又再次闻到了那股甜奶般的骚-味。
他在进来时其实就已经闻到了,只是不太明显,大概是房间没有?通风的缘故,这?股味道存留的比较久,导致床上的丛孺现在宛如散发着甜味的蜂蜜。
贺松彧为了确认这?股味道确实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屈膝上床,躬身凑到了丛孺的脖颈处嗅了?嗅。
他是睡的憨了,平躺着?挺着肚子,如果不去想他是得了?什么怪病,真?有?一种他怀着?孕的错觉。
贺松彧犹如被钟撞了?般,倏地一震,目光缓缓地从丛孺的脸转移到他的肚子上,他一边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谬,一边又仿佛被吸引般捞起他的衣角看个究竟。
直到丛孺迷蒙的睁开眼,贺松彧的手一松,并且不引起他的注意的将他的衣角抚平了,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般收回手,直勾勾的盯着丛孺,“醒了?吗?起床吃饭。”
丛孺:“……你怎么在这?”
他被贺松彧的声音吓醒了?,甚至无暇顾及现在两人的姿势,朝自己肚子看去。
贺松彧将他的举动都纳入眼中,然后起身打开旁边的开关,霎时间房间明亮无比,丛孺遮掩的动作无所遁形,贺松彧假装扫了眼墙上的钟,是那种投影类钟面,“现在是九点,晚饭七点就做好了。”
意思已经等了?他两个小时了。
丛孺没发?现贺松彧动手动脚的痕迹,松了口气,他躺的久了?,想象以前一样利落的起身还不行,太猛反而会头晕,嘟囔道:“那你可以早点来叫我,我明明把门锁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拉我一把——”
“有?道暗门,我以为你发?现了。”
丛孺嘲讽的“嗤”了?一声。
贺松彧这?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他肚子上,握住丛孺伸过来的手,给他借力。
丛孺坐起来后,为了不显怪异,想要恢复以前的伶俐,屁股蹭着?床,脚一落地就站了?起来,“算了?,就知道一道锁拦不住你,你先下去吃饭吧,我要去放个水。”
贺松彧:“我等你。”
丛孺哼道:“随便你。”
他现在一天就跟尿频似的,上网查了下,说是孕期确实尿多,等肚子再大点,他连平躺都睡不了?,要侧着才行。
丛孺对着?马桶解开睡衣的裤绳放水,目光随意转动间,倏地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一个成熟而俊美的男人,他的侧面挺着孕妇才有?的肚子,下面是明显的男性-特征,这?样畸-形而怪异的一幕让他不敢再多看第二遍。
等他从卫生间里出来,他看到贺松彧躬身,趴跪在他刚刚躺过睡觉的地方,表情很?变态的闻着床上的味道,那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震惊的脱口而出,“你在闻什么……”
贺松彧如同迅猛的野兽朝丛孺看过来,凌厉深不可测的让丛孺脊背发?寒,又匪夷所思的猜到一种可能,“你他妈在那床上闻我的味道吗。”
他身上的味道他自己闻不出来,高戏文说偷喝了?牛奶,贺松彧也说他有?股奶味,这?一幕给丛孺的冲击太大,让他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
贺松彧面无惧色,一脸镇定的立起身子,“是你味道太冲了。”
丛孺在里面上厕所,贺松彧鬼使神差的被那股从他鼻尖飘过的奶味吸引,不是小孩的那种奶味,是仿佛从丛孺血肉里散发出来的融合了?他自身味道的令人鼻尖发?痒的气-味。贺松彧便趴在床上闻了闻。
找到了味道最浓的那处,床褥还残留着?丛孺的体温。
处变不惊如贺松彧,在闻到丛孺身上的味道后,连喉咙也紧了。
于是在听见丛孺的质问抬起头的瞬间,连目光都是浓重的侵略,他不记得他身上会有?这?种气味。
不是香水,也不是什么护肤人工香精。
是勾人的,叫嚣着想被拥抱、想将他掠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