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漪第一次到丛孺的舞房,引来文雪的敌视后在办公室里喝着茶,对丛孺笑道:“你还真是桃花不断,读书时就招人,现在还是,那天你走后跟那位贺先生怎么样。”
两人约好了中午去见恩师,她特意等在这里。
程漪见多了比国内开放的忄生关系,那天看贺松彧和丛孺之间的火-药味浓烈,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暧昧插不进去的气氛,便猜到了两人应该有点什么。
丛孺把从门口挤进来的女儿抱到怀里,再掩上门,看到了程漪放光的眼神,把狗递过去给她抱抱,一边神态散漫的道:“还能怎么样,我不是好好坐在这里。”
他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也没打算瞒着程漪。
程漪:“不是你男朋友?还是他在追你。”
丛孺拿着棒球逗着探花,闻言眉头都挑起,有点嫌弃的意思,“什么男朋友,我又不喜欢男人。”
程漪想不到他们原来是简单的肉-体关系,她回忆那天见到的贺松彧,真心的称赞,“他真的好帅,你不喜欢男人,又怎么会跟男人发生关系。”
丛孺欲言又止,他看着程漪,想到两人也是旧情人,对方怎么能这么坦然的和他讨论和他有关系的男人。
程漪笑着说:“因为他帅嘛,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日月同天,相交辉映,我当时哪敢说话。再说,你那天那么在意我有没有离婚,我就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已经过去了。”
要是还有感情,有怎么会在意她有没有离婚,情到浓时,世俗道德早已抛之脑后。
丛孺当时分明还有理智,有理智就代表没有完全投入,人在分心,程漪作为女人直觉没人比她敏锐,她总觉得丛孺和贺松彧之间不像他说的那么单单是床-伴。就算是,两人的磁场太相吸,外人站在他们旁边很明显感觉到被排斥。
程漪总是比他豁达,丛孺看她半点不嫉妒的提起他和贺松彧的关系,就知道她当初不留在国内,要去马来结婚,就是真的对他感情不深,没爱到极致,好在他也已经不在意。
他对老是追问贺松彧话题的程漪不悦的皱眉,“都说了我和他不是在谈恋爱,两个男人谈什么恋爱,我又不是同性恋。”
程漪:“那你们怎么在一起。你不是,他呢?”
丛孺对多少知道他一点毛病的程漪直言不讳,“因为忄生瘾啊,我发病起来你也知道,一想到不能纾解整个人要爆掉,那时只要能发泄,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他沉吟了下,“他也说他不是。”
程漪一脸不可思议,不懂两个人都不喜欢男人,又怎么会对身为男人的对方身体有反应。
丛孺头发遮掩的耳根上还有一个牙印,他淡淡的耐人寻味地道:“因为他也有病。”
贺松彧在关系里的主导性和控制欲换成是女人,大概是没人能受的了他,也许戚露薇就是因为这个才跑的?
按理说同是男人,就和雄性动物一样,应该都是不喜欢被主宰的,但是同性又不像异性,男人崇尚力量,遇到同类中的强者,打一架力量说话,输了就是输了,被掌控就被掌控,这方面的反抗倒不如女性有觉悟。
换句话说,男人其实很好驯服。
跟贺松彧睡觉舒服,丛孺不用想事,不用担心他会喜欢自己,不会担心跟他有感情纠葛,丛孺放任了他一天又一天的来找自己,他们狂热的陷入对彼此身体的吸引中。
自从上次丛孺买了一堆套后,贺松彧每天都掐着点,就像在他身上按了监控一样,知道他什么时候想要,那堆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耗。
好像犯忄生瘾的不是丛孺,是贺松彧,他病的比他更厉害。
去见恩师吃饭,丛孺也有特意换了身衣服打扮自己,他摘下了耳钉尾戒等首饰,整个人干干净净,还收敛了浪荡的笑,一副他的学生见到都不确定是不是他的样子。
程漪啧啧称奇,“老师也就开句玩笑说‘你干净的像棵小白杨乖乖的样子好看’,你就每回见她弄的像清纯学生,你多大啊,难不成以后四十五十岁,也这样扮嫩。”
“要你管,老师喜欢就行。”丛孺那些比较骚气的衣服都不穿的,白衬衣扎进裤子里,袖子卷起,水洗过的蓝色牛仔裤裹着修长笔直的腿,帆布鞋上露出骨秀好看的脚踝,配上他伪装起来乖乖的笑,神采飞扬,成熟男人气荷尔蒙与回到少年时的恣意童真在眉宇间乱飞,要了人命。
程漪硬要跟他合影,拍完照又觉得很不满意,是对她自己不满意,小师弟兼旧情人太帅,总叫她自惭形秽,她抓着丛孺拍了好了好些,最后都默默删了,只留下一张不小心自己偏离了镜头,只剩下丛孺一个人面对镜头的单人照。
“你怎么一点都不显老,容颜衰退这方面男人还是占便宜多点。”程漪摁着手机屏幕,发到了朋友圈里,她朋友圈好多人,很快就堆满了赞和评论,庞得耀一刷就刷到了,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却也发到了朋友圈,文案配的是:来辣妹酒吧,不仅有辣妹,还有辣帅哥。
赚了好一波广告,也忘了他那天为了套交情,跟李辉交换过微信。
贺松彧不是不忙的,他这两天没去找丛孺,身为安保公司幕后的大老板,他要参与一起涉及国际会议的安全安保部署计划,他公司精英多,很多正统形式不能出面做的,由他安保来负责。
一场部署方案要在规定时间完成,贺松彧看过下属的不少于十套的方案,又进行修改选定讨论,在长达十二小时里他没吃饭,看到李辉上贡来的照片时,对着照片上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眼皮上提,睫毛上沾染了玻璃窗外的金色碎芒,微笑的很干净的丛孺,咽了下唾沫,他喉结像缺水般滚动了下,感觉到很饿。
丛孺趁黄梦踵被程漪逗的开怀时悄悄起身,他到前厅结账,前台看着他脸越发红的小妹说:“庄周晓梦的包间已经有客人付啦。”
丛孺愣了下,今天聚餐是他订的地方,吃饭的也只有他和恩师黄梦踵、程漪三个人,还有谁知道。
小妹踮起脚,突然精神的给他指了个方向,“那边,站在抽烟的客人,就是他结的账。”
丛孺回到,不远处站在花树边,看着小桥流水的男人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丛孺很久没见过他了,也很久没叫过他“仲夜哥”。
宋仲夜斯文而英俊,他剪了寸头,却没有继承黄梦踵的艺术基因,反而早早去了警校后来又当警察,丛孺很少见他也很少和他联系就是因为他很忙。
他们本身联系的就少,随着宋仲夜的工作性质,后面就更不用说了,逢年过节丛孺拜访黄梦踵,不一定能在家里见到宋仲夜。
既然看到了,虽然太久没联系忽然见到有些尴尬,招呼还是要打的。
而这时程漪搂着黄梦踵的臂弯也出来了,余光瞥见他们,丛孺就松了口气,可以避免在尴尬的气氛中和宋仲夜尬聊了。
宋仲夜是来接黄梦踵回去的,他一副刚下班的样子,连日的工作眼角有些疲倦,“你们去哪,没什么事的话到也可以到家里坐坐,丛孺很久没见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程漪很吃味的说:“仲夜哥怎么也不问问我,我发现了,你们大家就是偏心他多一些。”
黄梦踵笑呵呵的说:“没有偏心啦,是仲夜很久没见他了。”
也只有宋仲夜在其他人都叫丛孺小名的时候一本正经的念他的大名,丛孺很长时间以至于现在都认为,宋仲夜其实是不怎么待见他的。
丛孺简略的笑着回了宋仲夜的话,“挺好的,哥。”
直到宋仲夜盯着他的笑过久了,丛孺才露出疑惑。
把恩师送回家,盛情难却下,丛孺和程漪又被留下喝茶,大概是许久没有见到儿子和学生都在身边,黄梦踵一天的精神都特别好,丛孺也就舍不得扰了她的兴致,一直留到了在宋家吃完晚饭,程漪陪老师看电视,晚些时候走,丛孺要去工作室接狗,宋仲夜就说送他。
丛孺受宠若惊,宋仲夜对他的态度始终淡淡的,并不是很热联络,丛孺也没什么话跟他聊的,想到坐一个车还挺尴尬的。
然而对方已经穿上鞋到外面取车去了,丛孺只好跟着出去。
车上果然没说什么话,丛孺见他眼角的疲倦越来越重,到了工作室就说帮他找个代驾,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文雪今天下班早,替丛孺看狗的是另一位老师,等丛孺一来就走了,宋仲夜坐在车里对抱着狗崽子的丛孺道:“什么时候养的狗,不请我进去坐坐?”
分别快一天,探花冰蓝色的眼珠直勾勾的,万分想念充满感情的盯着它爸,丛孺揉了把女儿的狗头,听了宋仲夜的话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好啊,反正代驾还没到,哥你进来喝杯茶。”
他举起探花,献宝似的,“我‘女儿’,可爱吧。养了快一个月了,探花,跟……伯伯打声招呼。”
宋仲夜打开车门下来,眼里稀奇又好笑,感到匪夷所思的问:“怎么叫‘探花’,还打算送它去上学,参加高考吗。”
因这几声笑,好像冲淡了一些气氛的尴尬,丛孺不是傻子,他感觉到宋仲夜有意和他拉进缓和关系,也配合的道:“怎样,不行啊,我女儿像我,聪明的一批。”
他得意的挑眉,抬眼就发现宋仲夜和他离得很近,“可以,送什么学校,要不要我给介绍。”
丛孺笑了。宋仲夜低头按住了探花的头端详。
贺松彧的车在他们后面,车窗半开,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丛孺和一个英气不凡的男人站在一起聊天,一个抱着狗,一个在逗,那画面好的像是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