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中,丛孺站在天空下,橙红绚丽的晚霞是他唯一的幕布,映衬的这个男人皮肤俊白透亮、墨眉漆目,自有一股别样的倜傥韵致。
镜中的身影被越拉越远,李辉暗暗啧了声,光看脸、身段,除了太高了,当男宠还是达标的。
当他从周扬那里知道贺松彧把丛孺上了的事后,李辉暗悔自己当时怎么就留在了夜店守着一个大老粗,白白错过了一场好戏。
怪不得下午见着丛孺第一面,他就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被宠爱过的浓艳色-气铺面而来,其实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就是能感觉到丛孺身上的变化不太一样。
从跟老板来找戚露薇“情夫”的麻烦,在丛孺的工作室外见到他的时候,就想着这个男人长的真白,也是真帅,穿着打扮神态举止不显一丝女气。
听说是自力更生、白手起家创办了自己的舞蹈工作室,在本市的舞蹈圈里还颇有名气,个人成就也不低,拿的奖项什么杯之类的,李辉也看不懂。
不是个靠人吃软饭的小白脸,他的前任老板娘会迷恋这个男人无可厚非。
就是……万万没想到,戚露薇没搞定的男人,被前夫搞定了,也不知道戚小姐回来了该怎么想,会不会后悔当初为了激怒他们老板,把保险箱里的东西寄给丛孺。
或许她当时以为,离了婚他们老板就不会找上丛孺吧。
“你摇什么头,我叫你两声,没听见?”贺松彧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周扬给了李辉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继续开车。
李辉迅速转过狗头,心虚的道:“您说您说。”
他还以为贺松彧要交代给他办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听完还是觉得,是他自己太不懂事了。
李辉心情微妙的道:“老板你怎么对他这么好啊,这小子勾的戚小姐跟你闹离婚,戚家那边都以为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你也不开口解释,搞的戚家什么事上都要占咱们便宜。”
比起李辉说起事态的严重,贺松彧看起来是没放在心里,“他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贺松彧:“两年前戚露薇只说她爱上一个男人,怕我去找对方麻烦,不肯透露其他消息,丛孺又一直没答应她,我以为他是故意吊着女人胃口的男人。”这种人贺松彧是最不喜欢的。
戚露薇不许贺松彧去查她爱上的人是谁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这是他们结婚之前写在协议上的,贺松彧答应了。
后来时间一久,他兴起随口一问戚露薇进展如何,戚露薇当下臭脸,贺松彧便懂了,她还是没能如愿。
戚露薇长的不是不美,相反,她在女人中也是极美的,可惜她和贺松彧相性合不来,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不然贺松彧和她也能过的试试。
也就是因为贺松彧看着戚露薇求而不得,他反倒是这么久了,对戚露薇的追求攻势还没服软的丛孺多了丝好奇。
好奇就是兴趣,一有兴趣便会心生窥欲。
不过,在和戚露薇没终止协议之前,他便真的没查过没见过丛孺一次。
李辉支起耳朵,还想听他老板继续说下去。
结果他老板高深莫测的说:“戚露薇不能得偿所愿也是理所应当。”
什么?说是什么意思?
却见贺松彧眼底的兴味浓郁,以一种赢家的口吻语气绵延悠长的道:“她追了那么久连对方是什么人都没看透,不懂丛孺真正的需求。骏马生长在野外,连这都不懂还怎么驯服。她驾驭不了丛孺,又控制不了他,自然只能成为苦苦爱慕他的一员,要明白如果仅仅是跟在一匹马后,而不是骑到他身上去,那么永远只能做一个伺候他的马夫,而不是骑他撒野征战的名将。”
他看向李辉,意思说的很通透明显了。
李辉已经哑口无言,嘴巴可以塞的进鸡蛋,没听错的话,他老板好像是把丛孺比喻成了马,还把他自己比喻成驯马、骑马的名将。
他嗅了嗅,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成年老痞才懂的色-气。
虽然听的半懂不懂,通过这番话,李辉也不再置喙丛孺到底有什么魅力了。只要在贺松彧面前,他只会鼓掌跪舔,丛先生真是好魅力,勾引了戚小姐为他着迷不算,现在还让人前夫也拜倒在他裤子下。
贺松彧都已经这么说了,刚开始心生不满的李辉也不再不满,脑筋一转,看丛孺的目光心态虽然有些膈应,不过还是转变了。
就当是老板身边来的新人呗,娘娘也不是白叫的,只不过这回是史无前例的男宠上位,震惊基地兄弟头一回。
想通了的李辉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看其他人知道这一消息后的表情了。
贺松彧交代给他的事情,李辉也没忘记,老板的吩咐,该办的还是得办。
那天他们走后,丛孺很是被贺松彧留下的话刺激了一会,哪儿哪儿都不对劲,感觉就跟被贺松彧下了个诅咒般,被他艹了就会怀孕,导致丛孺回去后打开电脑,上网正儿八经的查了一番。
男人和男人上床后,会不会怀孕之内的咨询。
当电脑里头冒出来“会”这一说法时,丛孺的心都凉了,仔细一看才知道是网站为了流量,故弄玄虚才故意贴的这种引人窥探的答复。
上面说明会怀孕的“男人”是变-性-人,就是女人做了手术变成男人,保留了女性的器官才会怀孕,倒是吓了丛孺一跳。
后面翻翻其他的都说的是,发育正常的男性是不会怀孕的,没什么意思,放下心来的丛孺便关了电脑。
上面都说男人不会怀孕了,那就不用想什么避孕不避孕的事,丛孺将这些抛之脑后,没了贺松彧,自以为恢复宁静生活,心情顿爽。
他开始与人恢复联系,一周没去工作室上课,也要跟他们通知自己回归的消息,甚至他已经联系好了等忄生瘾再次发作时,一起去酒店或者到他家里来的鼓掌对象。
约好的对象声甜人美还不矫情,身段柔软跟丛孺合拍,打心里丛孺认为,真的要比男人要好。
不知道梆梆硬的男人有什么乐趣,心情舒爽的丛孺倒头睡到天亮。
早上起来差点摔个趔趄,伸手摸头,像喝醉了酒,感觉有点糟。
丛孺带的学生来的很早,是今年的艺术生,知道他从外地回来,还特意买了一束鲜花抱到舞房里来。
门是文雪来开的,她目光担忧的看着开车过来,戴着白色口罩,脸上皮肤微微熏红的丛孺,平时的一双点漆眼睛,因为一点小感冒而更亮了。
犹如醉酒的那种亮,目光触及,都有被熏着的错觉。
文雪对丛孺总是念念不忘,面露崇拜,上回见他被人带走,后来通过丛孺的电话得知他人没事,只是遇到事情要跟人家说清楚,到今天才等到他回来,总有一种望眼欲穿,许久不见他的怀念。
丛孺把捎带的从酒楼订的早餐递过去,“明天我来开门,你可以早点回去休息,让你帮忙管理工作室这几天辛苦了,要不要放几天假给你。”
文雪就知道他这人虽然身边女人多,但那都是身体上的关系,感情上丛孺从来不谈,他和每个女人都说的很清楚,也从不撩拨过谁。
文雪喜欢他这点,又恨他这点,丛孺要是再过分些,不那么体贴和没有那不经意的温柔就好了,她也就不用总是对他念念不忘,下不了狠心。
“什么啊,我也是工作室最受欢迎的老师之一,你以为暑假结束,我后面就没学生上课吗。”文雪朝看着他们聊天的学生笑笑,半是玩笑半是正经的说:“再说丛老师这么帅,我少看几天就亏几天。你感冒都来上课,我更不能随便请假。”
丛孺感冒好像是被贺松彧弄狠了的后遗症。
虽然现在是夏季,那天晚上确实被贺松彧冲了许久的冷水,又加上男人和男人一起,使用的并不是正常用来舒缓生理-需要的部位,加上有点使用过度的炎-肿,贺松彧和丛孺都没有经验,没想过事后上药才导致身体感冒。
这事文雪还不知道,丛孺更不会说自己跟一个男人做了。
不是没看见文雪眼里对他的情谊,他心里无奈的叹了声气,她的感情他真的没办法回应。
敛下眼皮,他招手让学生过来,“那等你什么时候想休息,说一声就行,休个十天八天也没事,我让你带薪。去吃早餐吧,我跟朝朝开始上课。”
他带的小弟子林朝,一个干净清秀的男孩子,终于把买的一捧纯白姜花送到了丛孺怀里。
“来就来了,还送什么花。”
丛孺接下了,他虽然是个舞蹈老师,其实也没啥高雅的细胞,花虽美,怡人的香气却让他想起了在贺松彧的房子外,那一片香的美的格外招摇的姜花花圃。
本来想要将这个人抛之脑后,连脑子里的连都要强制打上马赛克,结果因为学生的一捧姜花,又提醒了那个男人出现过的事实,以及他感冒的元凶是谁。
林朝腼腆的笑道:“路上碰见一个老奶奶骑着自行车,带了两个竹篓的花,生活不容易,就买了。”
丛孺挼了把学生的头,乐了,鼻音略重的说:“行吧,还挺善良的,快去练功,让我看看不在这几天,你偷懒了没。”
林朝愣了下,捂着被丛孺挼过的头,微微红着脸跟他拉开距离,不敢看他老师那双漆黑湿润,朦胧中带点熏红醉意的眸子,大声的回应,“不会,我怎么可能偷、偷懒!”
丛孺感冒了,闻不到怀里白姜花的香气,他琢磨着把花安置在工作室哪里,一时没发现学生过度的反应。
敷衍的应了应,“嗯,没偷懒就行,快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