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松开手,贺松彧也没有计较丛孺过来抢他报纸的事,丛孺压下心头那抹怪异感,主动提出,“贺老板,我们谈谈怎么样。”
贺松彧扫了眼丛孺身上自己的衣服,轻飘飘的问:“你想谈什么。”
丛孺冷静的道:“谈我不是你妻子戚露薇找的情夫这件事,你搞清楚一下,也可以去查,我连跟她的开房记录也没有,如果你认定我和她有某种关系,我也没办法。”
他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贺松彧对面的沙发上。
丛孺没有穿鞋,周扬只给他衣服,他现在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坐姿不是懒洋洋的软若无骨那种,看的出来他想和贺松彧开诚公布的谈谈的决心。
他昏迷了三天,工作上的事就搁置了三天,老师、家长联系不到他肯定会有影响,这是丛孺吃饭的饭碗,他丢不起这个时间。
贺松彧的目光冷漠的顺着他的脚踝再到丛孺脸上,对上了他满是莫名和疑惑的眼睛,良久,在丛孺等待的不大耐烦,墨眉紧皱时,恩赐的抬了抬下巴,“谈就谈。”
丛孺松了口气,朝他伸手,“手机还我。”
贺松彧挑眉。
丛孺目光偏移,总是不由自主的盯着他脖颈上的创口贴,“这几天我不在,学生家长和老师都要安抚好,你总不能让我连跟他们说这几天有事需要处理都不准吧。”
虽然贺松彧把丛孺抓过来,又那么对他,但在丛孺晕过去后又马上叫医生来给他看看,昏迷这三天也有按时给他吊水,检查身体,从这方面来看这人还没到灭绝人性的地步。
丛孺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不能再跟贺松彧硬来了,而昨晚上发生的事他已经渐渐想起来一些,咬咬牙的同时还嫌弃起来。
电话联系上文雪后,丛孺跟她说了下自己这边的情况,然后再亲自和他带的学生与家长道歉,另外安排和补偿上课时间。
他就坐在客厅,没有避讳贺松彧他们,他待学生和家长的态度倒是意外的让人对他另眼相待。
丛孺对电话里讲话的声音都偏于温和柔软的状态,他会给家长详细解释和道歉自己这几天缺席的缘由,他的两只脚却在相互摩擦着。
把自己收拾干净了的李辉,阴阳怪气的站在贺松彧旁边,“还挺有为人师表那样,怎么就想不通勾引咱们太太。”
贺松彧看他一眼,等李辉噤声以后,说:“拿双鞋给他。”
李辉瞪大眼珠,“凭什……咱们不该弄他、折磨他看他跪下叫爸爸?”
现在对这小子这么仁慈干吗,他可是亲手给老板你戴了帽子,你清醒点啊老板。
贺松彧冷冷的看向他身后,已经打完最后一通电话,站起身朝他们走过来的丛孺已经听到了最后那句话,他嘲讽的动了动最唇,“爸爸。”
他对着贺松彧叫,李辉浑身汗毛竖起,多了些被人抓住话头把柄的尴尬。
丛孺挑衅的目光从李辉转移到贺松彧脸上,不就是叫爸爸,他叫了,怎样,能让他走了?
他说了这么久电话,几天没吃没喝,瞥见桌上的茶水,弯身捞起来,端着一杯茶喝起来,喉结上上下下滑动,几滴茶水从他下巴流出,流到喉结上,打湿了浅灰色的衬衣领口。
不像贺松彧,衬衣的扣子半耷拉着,没有扣全,胸膛隐隐若现。
这模样看的李辉怪不适应,他去看贺松彧反应。
他老板好整以暇的撑着下巴,神色淡漠的盯着那小子,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从对方拿起他的茶杯、他的茶水喝时,目光就一直在丛孺身上,漆黑的眼珠看着挺渗人。
丛孺也发现了这点,他扬了扬眉头,“看什么看。”
贺松彧:“看便宜孝子。”
丛孺:“……”艹。
贺松彧没想和丛孺打嘴仗,在李辉灰溜溜的去给丛孺拿鞋去了以后,道:“戚露薇曾和你约会期间,送你不少东西。”
丛孺知道正题来了,他冷静的否认,“首先我要纠正你,那不是约会,她说她单身,追求我是她的权利,我阻止不了,她是送了我一些东西,大多都是名表、衣服,很多我都没有收,但她让专柜送上门来,我放在杂物间没拆封,每次她来找我都,我都有还回去,当然下次还是一样……”
他看了看贺松彧脸色,“这些东西还在我家,都可以送回给你。”
“是吗。”贺松彧却没那么容易相信他,“她没送你房子车子,我保险箱里的东西怎么会少了大半。”
丛孺:“什么意思。”
贺松彧仔细观察他的的表情,告诉一副皱眉茫然样子的丛孺,“戚露薇临走之前,寄了一个快递给你,你签收了。”
丛孺回想了下,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她是寄过一个快递,跟我说的是,送我的礼物,如果不要先替她保管一段时间。”
贺松彧看的出来他说的是真话,他勾了个略带嘲讽的弧度,“那你现在知道了,她给你寄的快递里面有我们的夫妻财产。”
丛孺想了想,这事戚露薇应该干的出来。
他马上表示,“那个快递我没拆,还在家里,现在就能去取。东西我都还给你,那这事,咱们就算两清了?”
贺松彧沉甸甸的看着他的眼睛,“没那么容易。”
丛孺微眯着眼,预感不详的问:“你还想怎样。”
似乎短短时间中,贺松彧已经改变了主意,想好了能同时报复戚露薇和丛孺的办法。“这是被你昨晚咬的。”他露出脖颈上创可贴。
还翻开包扎绷带的右手,“这是被你舔的。”
贺松彧露出他险恶用心的目的,犹如悬崖下注视丛孺,深得看不见底的黑色深渊,“你还喜欢男人?来做我的狗,这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丛孺当然不可能答应,他踹了脚面前的沙发,骂贺松彧:“你他妈才是狗,老子不喜欢男人。”
他想贺松彧不会是因为昨晚,他忄生瘾发作,把他当成女人,才以为他还能接受男人。
贺松彧冷声道:“我也不喜欢男人。”
他视线幽幽的把丛孺从头看到脚,在他泛红的脚趾头上多滞留了一会,这引起丛孺戒备,想把脚藏起来,就听贺松彧语出惊人的道:“昨晚你不是很马蚤吗,你的话我可以试试。”
轰的一下,丛孺血液从脚心蹿到头顶。
李辉借着拿鞋的名义,躲在外面磨磨蹭蹭的抽烟,和周扬听见客厅的动静,面面相觑,艹,那小子该不会对老板动手了吧,简直找死啊。
两人二话不说冲进去,结果场面一度叫李辉和周扬眼皮跳动,神情不知所措。
丛孺被桎梏住双手,骑在贺松彧腰上,他脸色胀红的回头看着一脸震惊的李辉他们,腰的弧度扭到一定程度,看的出来柔韧性非常好。
画面很像富豪老板和他养的男宠,李辉和周扬已经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了,他们老板看上去也不像在生气发怒的样子,丛孺脸红眼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胁迫的,那坐姿和热辣的气氛怎么看都像是在调情。
贺松彧:“你做的了戚露薇的情夫,做不了我的?你看不起我?”
丛孺:“你他妈有病吧,都说我跟她没关系!”
“还有你是戚露薇他丈夫,这样不是出轨?”丛孺嫌恶的推他,“出轨别找我。”
贺松彧挑了挑眉。
似乎明白了,戚露薇没告诉丛孺,她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
<
丛孺想从他身上下来,被贺松彧控制的死死的,就在动作间他浑身一震,贺松彧眼里也露出半点新奇和意外,肯定的说:“你对我反应还挺大的。”
丛孺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才迫不及待想从贺松彧这里挣脱开,本来是要和他痛快打一架,结果被对方一招就制服了,才成了眼下这副情况。
丛孺咬牙切齿道:“老子他妈正常人,才不是对你,放开啊,艹。”
贺松彧审视他的表情,想到了昨天夜里丛孺也是差不多这种情况。
不远处李辉和周扬已经从目瞪口呆到躲在一旁专心听八卦了,丛孺不想跟贺松彧继续纠缠,他不想自己身体上的毛病让更多人知道,自暴自弃的道:“你干脆弄死我。”
贺松彧此时也没兴趣替抚慰一个男人,他看出了丛孺在强忍着反应,很谷欠求不满又很痛苦隐忍的咬着下嘴唇。
突然一声糟蹋气氛的声音响起,丛孺几天没进食的肚子发出难耐的叫声,肠胃咕咕个不停。
贺松彧推他从身上下来,丛孺差点跌坐在地上。
“就这么决定了。”
面对贺松彧自顾自说的话,丛孺汗毛直立,李辉被贺松彧目光扫到,这才贱兮兮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头拎起一对拖鞋过来给他穿。
“丛先生,你饿了啊。”
丛孺发现李辉看他的眼神也变的不一样了,就好像他在他们心中升了分位似的。
李辉阴阳怪气的对他道:“既然丛先生现在是我们老板情夫,那待遇自然就跟之前不一样了,饭一定会让你吃饱的,恭喜丛先生攀上枝头当凤凰啊。”
丛孺心里有一万句脏话,然而肠胃里的饥饿感阻挡了他的发挥,让他没多余力气还嘴。
为了不让丛孺饿死,小洋楼里做饭的阿姨还给他炖了营养的鸡汤、小米粥,丛孺几天没吃饭肠胃不适应大吃大喝,餐桌上只有看着其他人大口吃肉大口吃饭。
好在他为了保持舞者的身材饮食方面控制的比较严格,懒懒的看了一眼他便转移了目光,对李辉故作美味的样子视而不见。
坐在他对面的贺松彧吃饭模样比李辉文雅的多,看丛孺没吃多少,鸡汤和小米粥都各留了一半,还道:“减肥?”
丛孺冷嘲:“减、肥。”
贺松彧眼神像梳子,细细密密的上下刮着丛孺。
丛孺一秒就炸了,瞪着他,“你在回味什么。”
“昨晚你赤身裸体抱着我,”贺松彧很风平浪静的道:“看的出来你身材不错,用不着减。”
丛孺鱼死网破的杀心,溢余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