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直到停下才有人上前解开了他蒙在眼睛上的布,丛孺才发现自己被人塞进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那个房间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就像禁闭室一样,冰冷的灰色和铁门让人心里惴惴不安。
丛孺的手也被解开了,贺松彧就站在门口。
保镖不许丛孺上前,还给了不听话的丛孺腹部一拳,然后走出去站到门口两旁,防止他想逃。
有一刻,被揍的面色发白,冒出虚汗的丛孺好像从贺松彧的眼里看到了对他的欣赏。
欣赏什么,欣赏他被打,还是欣赏他脸上痛苦的表情?
“俞敏敏呢,我要见俞敏敏。”
这种情况下丛孺已经意识到自己境遇危险了,他觉得有必要让当事人出来,“等等,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碰过她,是她单方面说喜欢我爱我追求我,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可没跟我说她结了婚了!”
这就是丛孺现在心情觉得很艹的地方。
贺松彧:“关键时刻找她没用。”
“不管怎么样,你都让我戴了顶绿帽子。”
丛孺眼皮狠狠抽动,随着贺松彧的话,看见保镖退出去,门在他眼前慢慢关上,“这笔账得算。”
“我……去你妈的,你这是迁怒!”丛孺骂道,铁门一响,已经关上。
他发泄般狠狠踹了道铁门,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岿然不动。
丛孺跌坐回地上,凶狠的瞪着门的方向,内心极度不平静,胸膛起伏不定,俞敏敏……这个女人真是好样的,说好的单身都市女白领,怎么还冒出来个老公?
丛孺挫败的抹了把脸,打起精神观察他现在待的这个房间,然后就看到了四周角落里无死角的监控镜头。
丛孺:“……”
他比了个中指,监控器前的男人将丛孺挑衅不服的动作看在眼里,站在他背后的保镖嘴角抽了抽,为那个会跳舞的男人默哀,他或许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有消息了么。”
李辉摇了摇头,语气略有低迷:“线索断了,太太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一个叫明山的偏僻小镇,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了,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太太。”
监控器的屏幕上,丛孺还在继续发泄他的不满,李辉的目光从贺松彧脸上落在屏幕上,在看到丛孺为了激怒贺松彧连续比着中指,眼皮直跳。
李辉小看了丛孺这个人桀骜不驯的性子,他是真的不怕死。
他眼睛瞪大如鹌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丛孺对着监控器的镜头,解开他的皮带,火爆的脸上露出挑衅的笑,然后转身背过来,瞬间脱掉了他的裤子。
那像桃子般饱满的穿着白色四角裤的大屁股高高撅起,故意对着他们摇了摇,丛孺拍了下屁股,模拟了一个放屁的声音,然后站直了身体,不慌不忙的捡起裤子穿起来,再将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的,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刚才做的惊世骇俗的下流动作。
李辉已经连看都不敢看旁边的贺松彧脸色了,他觉得这个男人离死只有一步之遥了。
而贺松彧很久没有发声,李辉小心翼翼看去,男人盯着屏幕仿佛没有感觉刚刚那一幕有多辣眼睛,诚然来说,就是李辉也弄不懂,为什么戚露薇放着他们好好的老板不要,偏偏去搞一个会跳舞的男人。
因为脸吗,李辉滤镜很重,私心来想,用脸比他们老板比这个叫丛孺的男人帅多了,实际上贺松彧和丛孺都是不同风格的帅,都有男人味,贺松彧要比他阳刚多些,英俊到不失贵气,丛孺由于跳舞的气质,和他本人的性格,更有花心浪子的帅气,眉眼鼻梁到嘴唇,无一不勾动人心。
毫无疑问,身为男人,自然是更喜欢贺松彧这种的,更帅更愿意让人为他臣服。
男人还没动,李辉默默道,是不是盯的太久了,就听贺松彧往后靠了靠,在老板椅上以放松却不懈怠的姿势看着屏幕,“她签字了,还叫什么‘太太’。戚露薇喜欢这种类型的?”
他不过是很平淡的一问,李辉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尽可能的拍着贺松彧的马屁,“太……咳。”
想到戚露薇跑路前,在协议上签了字,现在跟贺松彧是另外一层关系。
李辉的“太太”便再叫不出来了,“戚小姐那眼光与常人不同,这人哪能和老板你比,这就是个会点才艺的小白脸,长的不如您,也没多少钱,戚小姐大概是当一时扶贫……”
“扶到床上?”
李辉恨不得撕烂刚刚自己说话的嘴,又一想刚刚那小子不是解释说,跟戚露薇没发生过关系吗,难道其中有什么误会。
“当初她爱上一个男人,我问她要不要再想想结婚的事,她说不可能和对方在一起,对方不喜欢她那种类型。说她考虑好了,结婚之后呢,她又凑过去说放不下那人,她当我是什么。”
听着贺松彧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话语,李辉大气也不敢出,他话里的男人指的就是被带来的丛孺。
“那现在……您为了出这口恶气,把这个男的关在这是想折磨他,等松了这口气再放他走?”
贺松彧不咸不淡的扫他一眼,似乎李辉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戚露薇在签了协议跑路前,一个举动惹毛了他,贺松彧才产生想要见见戚露薇心心念念的男人的想法。
对方说和戚露薇不是情人关系,贺松彧是半信半疑的。
找茬是顺带的。
出口气也是真的。
“囚禁是犯法的。”贺松彧目光落回屏幕上,刚刚还耀武扬威挑衅的丛孺丧失了精力,坐在角落里瞪着监控器,贺松彧有一种与他对视的错觉,哪怕知道他根本看不到自己。
他手指忽然放上去,点了点丛孺的脸,问李辉,“我看上去脾气很好?”
李辉疯狂摇头,在对上老板的死亡凝视后又如吞了二十个鸡蛋般,讨好的点头。
这是送命题,说老板脾气不好不行,说好也不行。
贺松彧凉凉道:“作为被妻子绿了的丈夫,那我是不是该把他们浸猪笼?”
在古代,通奸都是要被浸猪笼的。
李辉站在门口,同情的看着房间里,丛孺被四肢捆紧吊起来,捆法和吊法和乡下人过年,杀一只大肥猪一样,丛孺现在就是一只“肥猪”,底下是一个紧急叫人准备木桶,上面的猪毛血迹清晰可见,腥臭味连站在门口的李辉都闻得到。
听着丛孺嘴里连番的叫骂,就是李辉他号称最猛泼妇无情铁嘴的娘,也要退位让贤,他恍恍惚惚的想,老板的意思非法囚禁犯法,把奸夫浸猪笼就不犯法吗。
丛孺真的是草贺松彧他妈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男人的名字,只知道他姓贺。
他现在就像要被杀的猪,当听到门口那个保镖一样的人宣布,他要被浸猪笼时,丛孺还以为他在说笑,然而当他们不知道哪里弄来给猪用过的脏臭脏臭的杀猪槽后,丛孺冷静不下来了。
他打伤了一个保镖也制止不了被浸猪笼的下场,而那个叫李辉男人还在假惺惺的道:“丛先生还是别太挣扎放弃抵抗吧,你做了这种事,从人伦道德上就要被千夫所指哒。”
丛孺气的脖子都胀红了,他做了什么了,还要受人轮上的指责?
看到不断有保镖进来把杀猪槽灌满热水,而那个姓贺的男人始终没有出面,丛孺杀人的目光盯着监控器,眼角因极度的愤怒而气红,双目亮如火炬。
他对着监控器背后的贺松彧发誓,“孙子,你等我出去,我一定弄死你。”
李辉摇头,都这个地步了还这么硬气,不知道越硬气越有骨头吃么。
电脑屏幕前只有贺松彧一个人,丛孺的话清晰的传进他耳朵里,还能听到他因四肢绑在一起,吊着说话的动作而微微喘气。
偌大的房间,丛孺的喘息声非常清晰,让人醒神。
贺松彧又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这次把一条腿架在了另外一条腿上,他神情莫测的盯着屏幕,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听见一个男人的喘息,本应该是让另一个男人皱眉不适的事,贺松彧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在戚露薇和这个男人在床上时,对方喘起来也应该这种音色。
他思维不断发散,目光从丛孺的脸上,鼻子、眼睛、嘴唇,毫无章法的随意乱逛,他像是在分析对方身上哪里有吸引了戚露薇的特质。
哪怕那杀猪槽的水满了,李辉指挥着保镖把丛孺塞进猪笼往里面沉,咕噜噜的水声和丛孺气急败坏的辱骂声、喘气声也没干扰打断他的分析。
那腥臭的热水烧湿了丛孺的衬衣和裤子,他因跳舞而柔软有韧性的身体,哪怕被弯折成虾球的弧度,也依然可以透过湿漉漉的衬衣看到他脊背上的蝴蝶骨,非常的充满力量的美感。
他脖子一直在紧绷状态,嘴唇抿着嫣红无比,喘着粗气,劲瘦的腰线分明,好像把他折成什么角度他都能做到,这样一想,贺松彧撑着下颔的手微微一顿,然后面不改色的交握在一起。
丛孺已经没什么力气骂骂咧咧,他在被投入水中那一刻也已经放弃了张嘴说话,他怕臭。
然而杀猪槽的气味真的快熏得他要吐了,丛孺已经很久没被这种臭味熏染,这导致他思绪开始溃烂,仿佛回到了那个他从小待过的恶臭黑暗,满是臭烘烘的猪待过的地方。
那些猪大的小的朝他挤过来,闻他的味道冲他叫,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当时的自己会被饥饿的它们撕咬吃掉。
脸色一下刷白的丛孺这一刻恨起了所有人,说爱他迷恋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的戚露薇,还有把他浸猪笼的这些人,以及躲在监控器背后的男人。
他不吭一声,只有喘气的再次被沉入热水中。
这回,连沾上水珠的发丝也毫无精气神的怏了。
丛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而保镖们没有察觉依然将他提起来,再浸入水中,直到他们的耳麦中响起一道“停下”。
李辉神色一整。
贺松彧目光落在被提起来,垂着头脸色苍白的丛孺,“看看他怎么回事。”
李辉捂着鼻子凑过去检查,“老板,人晕了。还要叫醒再浸吗?”
“……”或许在下属心里,贺松彧淫.威就是这么重吧,他冷声吩咐,“找人给他看看,他的反应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