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在启安医院,他只看到了林茉的侧脸。
但今天仔细一看才发现,她跟他心底里那位老朋友,有三分相像。
祈江川微愣:“您觉得,她像谁?”
祈政摇了摇头说:“兴许……是我记错了?毕竟我有二十年没见过他了。”
祈江川还来不及细想,便被祈江浩拽着衣袖拉去了一旁。
“大嫂刚才在车上哭了。”
祈江川横目扫向祁江浩。
祈江浩双手举起。
“我发誓,不是我!肯定也不是那个小鲜肉!她和那小鲜肉聊的开心着呢……”
祁江川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黯然。
祁江浩勾唇笑着道:“哥,我给你提个建议吧……你去把头发染成绿色……”
祁江川一脚踹在祁江浩小腿上。
祁江浩惨叫了一声,瘸着腿去了餐厅。
有祁百兴和祁江浩在,餐桌上的气氛还算轻松。
祁政自己经营的有农场,鲜少到城里来。
每次一来,免不了要和他的儿子们喝上几杯。
祁江浩说:“老爸,你若是喝多了,老妈骂我和哥怎么办?”
祈政笑着说:“你妈和她朋友去度假了,没有闲心管我。”
祈江川端起酒杯的时候,视线总会从林茉身上一扫而过。
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米饭从筷子上掉到碗里,根本没送到嘴里几粒。
祁江川戴上一次性手套,夹了几只虾,剥了虾壳,把虾肉放到林茉面前的碟子里。
林茉一愣,抬头看到桌上的四个男人统一向自己行注目礼时,脸“唰”一下红了。
祁江浩:“大嫂,别辜负我哥的心意。”
祁百兴:“就是啊茉茉,江川还没有给我剥过虾呢。”
若是之前,林茉能吃饭祁江川给她剥的虾,定然能满心欢喜。
可是现在,她一点都不想吃祁江川给的东西。
她格外介意,他心里还有赵岚一,他是不是给赵岚一也剥过虾?
一个男人,就长了一双手,怎么能同时照顾两个女人!!
林茉笑着站起来:“那今天,大家都尝一尝吧。”
她把祁江川剥好的虾肉,给四个男人全分了,她自己一个没留。
祁江川丢了一次性手套,无言地又喝了几杯酒。
一餐下来,祁江川和祁江浩都喝的醉醺醺。
祈政对林茉说:“他们都不能开车了,你们今晚就住在爷爷家吧。”
林茉心有异议,却不能言明,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
家政阿姨给她找了两套洗干净的情侣睡衣,递给她说:
“都是老爷子提前让准备好的,他还给您准备了两套新衣服,我已经洗干净挂在您房间的衣柜了。”
林茉点点头:“辛苦您了。”
她换掉鞋子,拿着睡衣,走到他们今晚所住的西屋门口。
房门半掩着,从缝里看,祁江川正坐在床尾。
左手揉捏着太阳穴,右手拿着手机。
林茉轻轻推开门进去,把包挂在床尾的衣帽架上。
祁江川只觉得一道白光从眼前晃过。
他朝着发光体看去,视线定了两秒。
在林茉回头的时候,他目光同时往上,停留在她的脸上。
林茉问:“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祁江川目不斜视看着林茉。
即便是喝醉了,他深邃的眼睛,依然是沉静坚定,盯的人慌张无措。
林茉抓紧了睡衣。
祁江川朝她摆手:“你过来。”
林茉不肯,压下慌张说:“你不去洗,我就先去洗了。”
祁江川站起身,伸手锁上了门。
拦在她前面,满身的酒气:“跑什么?”
“害怕我?”
“还是,嫌弃我?”
祁江川不满地盯着林茉。
想到她收了别的男人的礼物,对着别的男人笑,还不肯吃他剥的虾,对他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他心中就酸楚不已。
林茉紧了紧手指。
倔强的扭过了头,不去看祁江川。
连个眼神都不愿留给他?!祁江川暗恼!
林茉伸手开锁,祁江川一手按在了门板上,高大的身影逼近林茉。
林茉两手抵在他的胸膛,垂下眼帘,声音有点慌:
“祁先生这是要做什么?不是说好谁也不干涉谁吗?在爷爷面前,就只是演戏而已。”
祁江川低声在她耳边质问:
“你演了吗?我剥的虾,你可有吃一个?”
“我今晚没胃口,不想吃。”
“是不想吃?还是和别的男人一起吃过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茉感受到他投下来的灼灼视线,抵在胸前的手,用力去推祁江川。
他纹丝未动。
在力量方面,女人永远是弱者。
林茉推不开祁江川,就抬起眼皮,瞪着祁江川。
祁江川望着她通红的眼睛,还有一滴将落未落的眼泪挂在眼尾,心刺痛了一下。
他的神色逐渐柔和,右手捧着她的半边脸颊,拇指指腹轻轻拭去那颗泪珠,嗓音很低很低:
“江浩说你在车上哭了,为什么哭?”
“是他欺负你了?”
林茉看着祁江川,心中那一块强撑着的坚强瞬间坍塌了一块。
她紧咬着下唇,低头,不让眼泪翻滚出来。
“他没欺负我,是祁先生你,少了边界感,让我很为难。”
祁江川拧眉:“我让你为难?”
“对!请你不要再对我好,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该是一心一意。”
“一心一意?所以你现在,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了?”
“早就该划清了,协议书你一直视而不见……祁先生,以后我们只要在爷爷面前同时出现一下就好,非必要,不要再见面!”
祁江川火气“噌”一下上来了,但他依旧没有对着林茉发泄出来。
他想坐回床尾冷静,不想再往下说。
林茉偏偏来了一句:“我是认真的,希望你认真考虑。”
祁江川回过头,忍耐力快要到达极限。
“别太过分,林茉,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是你需要时就勾勾手指头,不需要时就一脚踢开的玩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