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上街,自然少不了逛些胭脂水粉、衣裳铺子店。
陆扶笙对这些历来没什么好奇的,倒是殷月琴,对这些热爱的很,一家一家的去逛。
可谁知,本该走哪儿都簇拥者大把的殷月琴,今日不论去了哪儿,只要见到了有头有脸的世家小姐,但凡打招呼,对方看见了陆扶笙,总会将殷月琴无视。
殷月琴那曾受过如此委屈,气的浑身都颤抖,却偏偏无法发泄,只能变着法的折腾。
没多一会儿,殷月琴吵闹着饿了,要去用膳。
魏星耀将二人带进一个装修考究的酒楼,陆扶笙一瞧,不由心内哂笑。
魏星耀还真是会选地儿,竟然选到了李青儒在此处开的暗中酒楼。
三人点了些各自爱吃的东西,殷月琴便和魏星耀聊天起来。
间或,魏星耀问问陆扶笙,陆扶笙都不冷不热的回着,独自饮茶。
她看着窗外,却猛地,发现楼下街道上,行走着一群白衣女子。
看着,甚有一些眼熟,细细一想,可不就是来的路上,一直追杀他们的那些人?
她眼眸一闪,笑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茅厕一趟。”
不等魏星耀回答,起身便出去了,却是径直入了街道,跟着那群白衣人的身后。
殷月琴对陆扶笙很是不满,见她如此离开,更是不岔。
正想数落几句,突然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形。
忙就尴尬起身道:“耀哥哥,我……我有些不适……”
红着脸,就是说不出后面的话,一下子就跑了。
见状,魏星耀不由的哼笑:“真是有趣,两人都不适。”
眼眸一扫,却见的陆扶笙的身影在街道上一闪而过,神色一下子便凝重起来。
殷月琴上完茅厕,回到席上一看,魏星耀也不见了人影。
微微一愣,正想唤着小二来问问魏星耀去处,无奈肚子又猛地咕咕咕叫起来。
她脸色一变,急急忙忙的又跑去茅厕。
……
前面一行白衣女子看起来行色匆匆,也不知道是去往什么地方,陆扶笙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过去。
一转,却发现那些人都不见了,不由呆滞在原地。
“人呢?”此处只有一个出入口,对方不可能跑的如此快,那在这眨眼之间便已消失不见的理由是……
脑中一炸,陆扶笙知道自己是落入圈套,当即要转身离开。
一时,危机四起,凌厉的风刃呼啸而来,陆扶笙眉心一拧,飞快躲过。
再看,自己已被十几个白衣女子包围。
“为什么要跟着我们,你在打什么主意。”其中一个女子长剑指着陆扶笙冷冷问道。
陆扶笙顿了顿,轻笑道:“我是瞧着诸位姐姐穿着白衣如此耀眼,一时情不自禁,所以才跟着诸位姐姐来此,姐姐们不要误会,我这边离开。”
“跟着我们九云宫的人,还想离开,做梦,杀了她!”领头女子一声令下,十几人猛然前进。
陆扶笙心头猛地一跳,直接夺过其中一人长剑与他们战了起来:“你们是九云宫的人。”
“现在才知道,晚了!”
陆扶笙不由的越发沉着了,那这么说,之前一直追杀他们的人,也是九云宫的人?
出神之间,陆扶笙被人割了一刀,手臂的血快速将月白色衣裳染红。
陆扶笙神色一沉:“你们为什么要追杀我与魏百行。”
“你是陆扶笙!”有人认出,大喝:“杀了她!”
陆扶笙额头冷汗溢出,一人与十几人对战,力不敷出。
却在此时,一阵强劲掌风从她头顶越过,径直将对方给齐齐逼退一步。
陆扶笙一惊,回头扫了一眼,却见的魏星耀身影翩跹而来。
他面带微笑,却隐含杀机:“九云宫的人,什么时候如此大胆,竟连未来太子妃都敢围杀。”
“魏星耀!”领头的白衣女子眼眸一闪:“撤!”
十几个白衣女子快速消失,陆扶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魏星耀。
魏星耀微微一笑:“他们跑了,嫂嫂不去追?”
陆扶笙道:“追了也没用。”又道:“你怎么来了?”
“嫂嫂可要谢谢我呢。”魏星耀抬手轻轻拂动两侧飘下的发丝,拿捏在手中轻轻把玩:“若不是我,嫂嫂可又要出大事儿呢。”
陆扶笙唇角一咧:“多谢三殿下。”
“不过,三殿下为何要跟着我。”魏星耀一直缠着自己,所为,真是试探这么简单?
“嫂嫂是我从丽妃娘娘手中带出来的,若是出了事情,自由我全权负责。”他眼眸一转,揶揄道:“还是说,嫂嫂觉得,我是对嫂嫂有什么目的不纯?”
陆扶笙轻轻咳嗽一声,以掩尴尬:“三殿下多虑了,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将小郡主一人仍在酒楼,若是出了事,三殿下一样得负责。”
“嫂嫂说的是。”他颔首轻笑。
眼眸一垂,却“呀”的一声:“嫂嫂,你受伤了。”
陆扶笙看了手臂一眼,微微蹙眉:“无碍,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她要走,魏星耀却不容她分说便拉住她手朝医馆走去:“嫂嫂虽并无责怪我的意思,我心中却是难安,若是就如此让嫂嫂回去,叫丽妃娘娘见着了,我可不好说。总不能说,嫂嫂跟踪九云宫的人受了伤吧?”
陆扶笙:“……”
见他如此,一想也是,丽妃娘娘那边不好交代,为了麻烦,索性也就依了他。
走到医馆上了药,又去成衣坊买了一件陆扶笙身上相差不多的衣服换上了,两人这才朝酒楼去。
回到桌上,却一直没见着殷月琴。
魏星耀唤人来问了一番,小二有些尴尬道:“那位小姐许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从一来,便一直在跑茅厕呢,还未曾回来过。”
陆扶笙和魏星耀对视一眼,魏星耀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又对陆扶笙道:“你们早上,用了什么?”
陆扶笙眼眸微微一闪,笑道:“我早上不习惯用膳,是以喝了一口汤,便也没在多吃。”
“哦?”魏星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倒是幸事,嫂嫂逃过一劫。”
“是吗?”陆扶笙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嫂嫂,你为何要跟踪九云宫的人,难不成,嫂嫂与九云宫的人,有什么过节不成?”停顿间,魏星耀呷着茶边问起。
陆扶笙微微一顿,无意笑着道:“不过是瞧着有些意思罢了,何来跟踪一说。不过,九云宫的下属,倒是与雪姬姑娘的性子不大相符,一言不合便动手杀人,倒是叫我有些诧异。”
“如此吗?”魏星耀睨了陆扶笙一眼,笑呵呵的道:“那若是时间长了,嫂嫂兴许能瞧见许多让你诧异的事情。”
陆扶笙抬眸看他,这话何意?
他却只是笑,不多言语。
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陆扶笙觉得有些不妥,咳嗽一声,起身道:“小郡主也不知怎么样了,我去瞧瞧。”
“嫂嫂去便是,我在此处等着你们。”魏星耀颔首。
陆扶笙转身去了茅厕,找来了掌柜的,问:“李青儒可有消息?”
掌柜的摇头:“小姐,宋掌事近日未曾有消息传过来,倒是北朝那边,听说发生了一件事情。”
“哦?”陆扶笙侧目:“说来听听。”
掌柜的凑上去说了一番,陆扶笙眼眸一闪,不由冷哼一声:“祸害遗千年!”
她吩咐掌柜的:“李青儒有了消息,立刻叫他联系我。”
掌柜的应了是,这才离开。
陆扶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往茅厕而去,行在女厕外,多远就听见殷月琴的叫声连连,走近一点,更是臭味儿刺鼻,陆扶笙不由的掩了口鼻离着远一些。
殷月琴再一次上完茅厕,浑身已经虚脱无力,勉强的扶着墙走出来,便见的远远地,陆扶笙笑盈盈的站在那边看着她。
她眼眸一沉,冷笑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陆扶笙听罢,倒是真的轻笑起来,却是答非所问:“小郡主,这滋味儿如何?”
“陆扶笙,你别太得意!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本郡主的手中!”殷月琴咬牙切齿道。
“哦?”陆扶笙呵呵一笑:“是像昨日那般?”
她朝前走了一段,离着殷月琴不远,阴郁的脸色,道:“小郡主,知道你今日这个结果,叫什么吗?”
瞧着殷月琴变了脸色,陆扶笙越发笑的灿烂:“你这个,就叫自食其果。”
“昨日从两只小老鼠身上搜出来一些东西,今日无事,便随意洒了些在吃食上,本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倒是不曾想……”
她扫了殷月琴一眼,呵呵直笑。
殷月琴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指着陆扶笙脸色狰狞:“陆扶笙,原来是你,是你搞的鬼,我回宫一定要将此事告诉姨母,让她好好的惩罚你,你给我……啊……”
还为说完,肚子又嘀咕了起来,她捂着肚子,怪叫着跑进了茅厕。
没一会儿出来,见着陆扶笙还在此处笑盈盈的,不由的气的浑身颤抖,两眼一翻,竟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陆扶笙冷哼一声,这才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跑出去:“三殿下,不好了,小郡主居然昏倒在茅厕了……”
其他人一听,都不由闷笑出声。
魏星耀眼眸一闪,站起来跟着陆扶笙一同去看了看。
…………
殷月琴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无力。
幸好,却没了那种想要上茅厕的冲动了,她口中呻吟的叫着,慢慢睁开眼,便瞧见陆扶笙的脸在眼前闪现。
“小郡主醒了?”陆扶笙笑着,她却觉得那笑里藏刀,直叫她浑身一颤,怪叫一声将陆扶笙推开:“你给我滚!”
“琴儿,琴儿,你这是怎么了!”蓦地,丽妃的声音响起,一脸苍白的丽妃,满脸担忧的看着殷月琴。
“姨母……”殷月琴一愣,反应过来,立即便道:“姨母,那陆扶笙在我们的饭菜中做了手脚,害的琴儿今日受了那么多的苦,姨母,你快责罚她!”
“琴儿!”丽妃有些尴尬,道:“你许是太累了,别胡说八道的,姨母叫太医去看了今日的吃食,并无问题,许是我们没吃好,所以才出了些问题,你怎么能胡乱怪罪到别人头上呢,快给你嫂嫂赔罪!”
“怎么可能……”殷月琴一听,才猛地想起来,本来自己就是想害的陆扶笙无声无息的,所以才叫人寻了那种无色无味的泻药,就算是太医也查不出来的。
可没想到,竟被陆扶笙给用在了自己和姨母的身上,难怪,难怪陆扶笙只不过喝了一口汤便不再用膳,她是早有打算!
她一时恨极,却偏偏说不出口,只央求的看着丽妃。
丽妃却无法,挡着魏星耀和陆扶笙的面,自然要做的好看些。
至少,她还不想这么早就与陆扶笙翻了脸。
“快,给你嫂嫂赔罪,还有你耀哥哥,若不是他们寻人将你带了回来,你今日,可在茅厕里呆上一整日也没人知道!”丽妃板着脸训斥。
殷月琴一脸委屈的神色。
陆扶笙见状,不由的微微一笑:“娘娘,想来小郡主也是病的不轻,您还是不要责骂她了,毕竟这病了,心里面也苦着呢。”
陆扶笙说着,还笑着问殷月琴:“小郡主,你说是不是。”
殷月琴怒目瞪着她,恨不得将她吃了。
丽妃勉勉一笑,站起来道:“三殿下、笙儿,想必你们在外一天也累了,不如出去坐坐吧。”
陆扶笙也懒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闻言便看向魏星耀。
魏星耀自也无碍,颔首应了。
三人一同出去,丽妃已叫人摆了茶水瓜果等物。
坐下来,丽妃问道:“笙儿早上也用了膳,不若叫太医来为你瞧瞧,未免届时也犯了些毛病?”
陆扶笙淡淡谢绝:“多谢娘娘好意,不过,在外时我已寻了民间大夫瞧了,并无大碍,娘娘不用担心。”
如此说了,丽妃也不好再多劝,只得颔首笑道:“无碍便好。”
又看向魏星耀:“今日多亏了三殿下了,否则,还不知琴儿会闹出些什么来。”
又道:“想必,琴儿给三殿下添了不少麻烦吧。”
本以为魏星耀会含蓄一点儿,哪知他径直点头:“不错,这丫头,丽妃娘娘平日里可要多管教管教,一出了门,就更脱了缰的马似得,哪里都得插上一脚,若是不如意,恨不得掀了人家的摊子。”
陆扶笙差点儿便“噗嗤”的笑出来,及时忍住。
丽妃的一张脸同样是没崩住,一下子便变了色,难看至极。
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琴儿这丫头,历来有些刁蛮,只不过,心到底是不坏的。”
“可女孩子家,总要知道些规矩才好,她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说起来,也是父皇亲自封赏的郡主,若是传出去,那也是败坏了皇家名声。”
魏星耀笑的妖娆,说出的话,却是一针见血,一点都不给丽妃留情面。
饶是丽妃再好的定力,也装不出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不过,魏星耀也没有想着要得到她的什么好脸色,不等她发话,便径直起了身,道:“罢了,今日我还有事,去给母妃请个安便也罢了,丽妃娘娘和嫂嫂留步。”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陆扶笙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丽妃扫了陆扶笙一眼,眼眸闪过思量。
陆扶笙也对着丽妃颔首,道:“娘娘,我也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丽妃不多留,陆扶笙很容易变离开。
等人一走完,丽妃便一脸阴沉的进了内间,对着殷月琴便劈头盖脸一阵大骂。
“本宫与你说了什么,在人前端住你的性子,当是哪里都有本宫护着你不成!你瞧瞧,魏星耀都嘲笑到本宫头上来了!”
殷月琴一脸呆滞的任着她骂完,后一脸委屈:“姨母,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不过是想给陆扶笙那个狐狸精添些难堪,可谁知道,耀哥哥他做什么都让我们两个人同样的,倒显得我贴人家冷屁股!还有那些个千金小姐,一看见陆扶笙,转脸就把我给丢下,我心里气不过……”
“气不过也得给我忍着!”丽妃声音狠戾:“暂且忍过这段时间,等过几日,且看她还有没有好日子过!”
“姨母,您的意思是?”殷月琴一听,不由大喜。
丽妃轻轻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神色却叫人心头发寒。
…………
陆扶笙回了院中,问莲儿和姣鸢:“可发生什么事情?”
莲儿和姣鸢齐齐摇头,只道:“午时,丽妃娘娘带着一群人来了一趟,说是这边许久没有人居住,有些地方怕是有破损,叫人在修呢。”
说着,莲儿指着窗外一处敲敲打打的地方:“喏,小姐您瞧,那里,还有院子里其他地方,都有人在修葺。”
陆扶笙顿了顿,颔首道知道了,叫俩人出去:“把莫宁叫进来。”
没一会儿,莫宁进来了。
“小姐。”莫宁抱拳。
“莫宁,今日,我去了李青儒设在此处京都的站点。”
“哦?”莫宁微讶:“可发现什么?”
陆扶笙摇头:“还是没有李青儒的消息,不过,倒是有一个让我意外的消息。”
“是什么?”莫宁追问。
“你过来。”陆扶笙对着她招了招手,而后在莫宁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莫宁眼眸微瞪:“这是怎么回事。”
陆扶笙冷哼一声:“都说祸害遗千年,此话倒是不假。莫宁,你配合站点的人员,仔细彻查一下此事,还有,你去给我查一查,丽妃当年抛弃魏百行的真正原因,尽快。”
莫宁闻言应是,退了出去。
陆扶笙眼眸微闪,看着窗外天色渐深。
酉时,前殿来了人,说是丽妃摆了饭菜,叫陆扶笙一同去吃。
陆扶笙闻言,应了一声,便准备着去了。
姣鸢和莲儿为她着装的时候,揶揄道:“小姐不知道,今日那丽妃娘娘,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拉了一上午的肚子,直到午时太医来瞧过开了药之后,才好了下来。”
“对呀,说是太医寻遍了整个“绮丽殿”,你猜怎么着?最后,居然在小郡主的房中寻了那泻药出来,真是笑死人了。”姣鸢接话,笑着说完。
陆扶笙闻言,不由的诧异,随即想到之前丽妃在殷月琴说话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岔开话题。
难怪她会如此了,从自己侄女儿房中寻出药来,想也讽刺。
想必丽妃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才下了命令谁都不准提起。
却不巧莫宁听了个正着,便讲给了两人听。
收拾完毕,陆扶笙这才朝前殿而去。
而这方,殷月琴也好了,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总也不似才回来时那般无丝毫血色。
她还在抱怨:“姨母,今日那药,就是陆扶笙那贱人下的!您怎么偏偏就不信呢!”
“琴儿,够了!此事不准在提起,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还不清楚?那药从你房中搜出来,就算是她下的,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她下的?琴儿,你给我闭紧嘴巴,别在那里咋咋呼呼的,最后谁吃了亏,还不知道!”
她说完,外面有声音响起,便眼含警告道:“把嘴巴给我闭紧了。”
说着,迎了出去。
殷月琴还在呆滞之中,见着丽妃离开,眼眸一闪,不甘心的冷哼一声,偷偷的便在陆扶笙之前坐的那方盛好的饭里准备下药。
丽妃本以为是陆扶笙来了,一迎出去,竟见得是熹元帝和魏百行一同而来,呆了呆,喜不自禁:“陛下,百行,你们怎么来了。”
屋里的殷月琴一听,激动的手一抖,不小心将药下了双倍。
也来不及收拾,慌忙的把饭搅拌一下,便急忙跑了出去,见得果然是熹元帝和魏百行,当即就红了脸。
熹元帝哈哈一笑,问丽妃“怎的,不欢迎?”
丽妃忙摇头:“陛下又打趣臣妾!”说着嗔道:“您们若是要来,那早该吩咐一声,臣妾也好准不准备呀,这般模样,叫臣妾怎的好意思。”
熹元帝夸赞道:“爱妃不必自谦,如此模样,爱妃也是光彩照人。再说,我们不过是临时起意,太子想来这里瞧瞧陆扶笙,朕也想着许久未来,便一同过来瞧瞧。”
说着,看见了殷月琴:“琴儿也在。”
“陛下,百行哥哥。”殷月琴规规矩矩的行礼,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魏百行淡淡的扫了一眼,便道:“怎的只有你们二人,笙儿呢。”
殷月琴脸上的笑意一滞,丽妃忙就笑道:“稍等一会儿,刚刚唤人去叫了笙儿,此刻怕是在来的路上。”
说着,就瞧见身后的陆扶笙来了,“哟”的一声:“这刚说着,便就来了。”
上前拉住陆扶笙:“笙儿,快,你看谁来看你了。”
陆扶笙有些不适应她的亲近,微微蹙眉,很快又隐匿下情绪。
抬头一看,便见的魏百行满眸温柔的看着自己,不由的一愣,随即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又看见了熹元帝,便又收敛了些许笑意,给两人行了礼。
熹元帝道:“不必多礼,起来吧,今日我们这里都是一家人,彼此间,也就不用那么客套了。”
丽妃笑盈盈的:“陛下说的是,臣妾正好摆了饭席,陛下和百行可曾用膳,若没有,不若一起用?”
熹元帝扫了一眼,便笑起来:“如此甚好,太子,过来一同坐下吧。”
魏百行应了一声,和陆扶笙一起朝屋内走:“见着我,怎的无笑,不开心?”
陆扶笙瞪他一眼:“你父皇在呢。”
魏百行无所谓:“他在又能如何?”
陆扶笙:“……”小声道:“怕惹了他不喜。”
实则,却是在这些人面前,她也笑不出来。
魏百行闻言,不由蹙眉,转头看了那边一眼。
殷月琴一直注意着魏百行和陆扶笙,转头一看熹元帝居然坐在了自己刚刚下药的那碗前,惊得一叫。
一把便从熹元帝手中将饭碗给夺了回来,其他人一惊,愣愣的看着她。
丽妃忍不住沉脸厉声呵斥道:“琴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快给陛下赔罪!”
“我……我……”殷月琴一脸无措。
熹元帝倒是反应过来,和煦问道:“琴儿,你为何要夺了朕手中的饭碗。”
“我……”殷月琴一张脸都急的皱成了一团,却不可能说自己在里面下了药,慌乱之中,一口道出:“陛下,这饭,是我刚刚用过的,你看……”
她边说,便往自己的嘴里塞:“我用过的,自然不能给陛下用了,所以才慌忙从陛下的手里将它夺过来,只是一时情急,惊扰了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陆扶笙瞧着如此异样的殷月琴,想着她之前的作为,眼眸微微一闪,有些幸灾乐祸的瞧着。
魏百行却根本就不关心这些,只看着陆扶笙,见她在笑,便凑近了问:“笙儿在想什么,笑的如此开心。”
陆扶笙微微挑眉,在他耳畔小声道:“有人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倒是有些意思,你且瞧着。”
这么一说,魏百行才跟着看了过去,不由的皱了眉。
兴许是他许久没有呆在这边的缘故,因此小时候那个还算乖巧的表妹,如今越发的让他厌恶了。
不过笙儿瞧着开心,便暂且忍她一忍。
丽妃眼眸微微一闪,心中自有计较闪过,立即便赶在熹元帝发威之前笑起来。
“琴儿也真是,既然是担心陛下,那便直言开口就是,何必如此麻烦,搞得我们都吓了一跳。”
殷月琴脸色涨红,实则心头痛哭流涕,白天拉了一天,这才好一点,又吃了这些,她可怎么办!
可面上却又只能笑吟吟:“我……我是准备说的,只是没来得及……”
熹元帝脸色几欲变幻,最后还是笑了笑:“罢了,一点小事,都坐下来用膳吧。”
如此一言,算是将此事掀过,殷月琴和丽妃都松了口气。
丽妃狠狠的瞪了殷月琴一眼,殷月琴不由的低垂了头,拿眼去看陆扶笙,只见她笑盈盈的,恨得眼眸发红。
一转眼,见魏百行事事护着陆扶笙,为她夹菜,心中越发嫉妒起来。
熹元帝这边便问起来:“听说,今日老三来了的?”
丽妃顿了顿,笑着道:“是呢,三殿下来这里,带着笙儿和琴儿出去逛了逛。”
说着笑起来:“也幸好三殿下帮忙带着他们出去转了转,否则,整日的闷在在宫里头,臣妾都怕将笙儿给闷坏了。”
熹元帝哼笑一声,看了魏百行一眼:“有时间了,便带着你媳妇也逛逛吧,免得到时候说起朕将人管着都不准出门儿了。”
魏百行眼眸微亮,轻笑道:“是,儿臣遵旨。”又给陆扶笙夹了一块儿鱼肉:“笙儿,多吃点儿。”
陆扶笙微微一笑,颔首点头。
可今日在外走的久了,陆扶笙本来就有些不舒服,此刻这鱼倒是鲜的有些过头了。
陆扶笙刚刚凑到唇边,腹中便涌上一阵恶心感,她忙就放下捂住嘴。
“怎么了。”陆扶笙的动静让桌上几人侧目。
陆扶笙缓了一会儿,感觉好了许多,便道:“无碍,许是今日有些不舒服,所以闻着这鱼……”
“那便不吃了。”魏百行之间将那鱼肉给捡出来扔了。
陆扶笙:“……”
看了他一眼,没在多说。
一桌人继续吃饭,陆扶笙缓了一会儿,可总觉得这边的饭菜不大合胃口,刚刚扒了两口,刚刚那种恶心感又来了。
这下魏百行不依了:“你是不是病了。”
一旁的殷月琴眼眸微闪,眼眸中有着期许,还想着是不是今日早上的药她也吃了?
一旁的丽妃瞧着,却是眼眸沉了些,随即笑着对熹元帝道:“今日早膳臣妾宫中的饭食许是吃的有些不当,白天的时候,臣妾与琴儿都吃坏了肚子,笙儿因吃的少,倒是没什么,这会儿如此,会不会是也吃坏了肚子?”
熹元帝闻言,便放下了筷子:“既如此,那便宣太医来瞧瞧。”
陆扶笙本不想麻烦,可见他们都这么说了,也就依言而行。
丽妃见状,便起身笑着叫人去唤大夫了,一桌子人此刻也没了心情吃饭,索性都去了正殿。
没一会儿,大夫便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陆扶笙被扶到软榻上,丫鬟忙将大夫带过来。
陆扶笙看了太医一眼,对方行了个礼,便开始把脉。
太医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捻须的,魏百行瞧得眼眸发沉:“老东西,到底会不会看病,不会便给我滚,重新唤一个来。”
太医惊得忙匍匐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熹元帝叫住他:“你着什么急,太医又不是神仙,岂能一下子就看出病因来。”
一屋子都在说话,陆扶笙反而沉默着。
魏百行便问太医:“那你可看出来什么了?”
太医忙就道:“看出来了看出来了,回陛下、太子殿下、丽妃娘娘,姑娘的病症并无大碍,只是普通的水土不服,好生的修养几日,微臣再开几方调养身子的补药,便可大好了。”
陆扶笙闻言,颔首笑了笑:“既如此,便有劳太医了。”
“哪里哪里,臣应该的,应该的。”太医连连颔首,不去看陆扶笙。
“既然如此,那便开些药吧。”丽妃招呼着:“红柳,跟着太医去拿药方子,好了拿回来给陛下过目,再去抓药。”
红柳应了是,将太医送了出去,没一会儿拿着一张药方子过来,给屋里人一一过目。
陆扶笙瞧了一眼,见都是些补药,无伤大碍,便颔首应了。
熹元帝瞧这事落下,便站了起来:“罢了,时辰不早了,朕御书房里还有许多奏折要批,今日就不留宿了。”
丽妃闻言,脸上闪现浓重不舍,拉着熹元帝的衣袖不肯撒手:“陛下,您许久不来臣妾宫中了,一来,待了这么一会儿却又要走,臣妾不依。”
陆扶笙闻言,感到一阵恶寒,忙就起身道:“我也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便先行告退了。”
丽妃和熹元帝看着她道:“也是,身子不舒服,那便早些休息吧。”
让她离开,魏百行便站出来道:“我送你。”
熹元帝道:“也好,太子送送陆小姐吧。”
魏百行自是心中欢喜,面上神色无动,两人告辞,这便离开。
殷月琴见状,嫉妒的发狂,也告辞跟了上去。
等到人走净,只剩下熹元帝跟丽妃二人了,丽妃眼眸一转,便妖娆似蛇一样的缠上了熹元帝。
“陛下,您真要走吗?”
瞧着她美丽的面容,那勾人的眼眸,熹元帝暗暗吞了口水,一把将她搂紧了。
两人春宵一度之后,熹元帝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丽妃简简单单的收拾一番,唤人去叫来殷月琴,又径直朝耳房而去。
推开耳房的门,便见此前早就已经离开的太医正忐忑不安的坐在里面,红柳在一旁候着。
听见开门声传来,两人忙朝门口走去,便见的丽妃盈盈走了进来。
…………
陆扶笙和魏百行刚刚走到花园,便听见身后殷月琴的声音传来:“百行哥哥,等等我。”
两人站住,等着殷月琴上前,陆扶笙淡淡一笑,睨着殷月琴问道:“小郡主有事吗?”
殷月琴看也不看她,道:“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百行哥哥的。”
“有事?”魏百行冷冷的问道。
殷月琴便垮了脸,一副受伤的模样:“百行哥哥,你怎么对我如此冷淡,以前的你对我不是这样的。”
她说着,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拉着魏百行的衣袖。
魏百行眼眸一暗,径直甩开,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还有没有事?没有,我们便走了。”
“百行哥哥!”殷月琴神色一慌,立刻喊道:“我……我想和你说说话。”
她期待的看着魏百行,魏百行闻言,扫了她一下,随即“哦”了一声,淡笑道:“我不想和你说。”
殷月琴神色一怔,脸上的表情支离破碎。
眼睁睁的看着魏百行搂着陆扶笙,亲密道:“笙儿,我们走吧。”
陆扶笙一笑,挑衅的扫了殷月琴一眼,却并没有先走。
而是上前一步,她浑身的气势,让殷月琴不由自主的有些害怕,后退了几步。
反应过来,不由的硬着头皮道:“你,你想做什么!”
有百行哥哥在这里,她怎么也不敢乱来吧?
陆扶笙的确是不会乱来,她也根本不想,更殷月琴这种人斗,太浪费时间。
她只浅浅一笑,道:“小郡主,希望从今以后,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你犯贱,使些偷鸡摸狗的小伎俩便能办得成的,更多的时候,只可能会是搬起石头砸了你自个儿的脚。”
“你……”殷月琴脸上神色有些挂不住,连连败退,东张西望:“你……你说的什么,我……我不知道!”
“哦?”陆扶笙无辜一笑:“真不知道吗?那不如,我好心提醒小郡主一下吧,比如,宫宴之上的浮尸,昨夜的小老鼠,还有今日小郡主跑了一天的茅厕,如何?现在,小郡主想起来了没?”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殷月琴想害陆扶笙,却反被陆扶笙坑一把的事情。
殷月琴听着,脸色涨红的如同煮熟的虾一般,那模样,滑稽搞笑。
却偏偏,她说不出任何话来,就算自己心知肚明,却绝对不能在她面前,更不能在百行哥哥面前承认!
她索性一把推开陆扶笙,大吼:“你这个狐狸精,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说的那些事情,都是误会,还全都诬赖在我的头上,百行哥哥,你好好看看,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有多可恶,多恶毒!你不能继续和她在一起,否则,她会害死你的!”
她神色狰狞,恨不得扑上去将陆扶笙撕个粉碎。
可偏偏,陆扶笙被她刚刚那一推,恰好就进了魏百行的怀抱。
此刻,魏百行将陆扶笙紧紧地搂着,眼眸冷冽如冰一般的盯着殷月琴:“我看,要远离的人是你才对吧。殷月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以为你们在背后搞得那些鬼我不知情,若是再被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