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前往班级途中的谈话

花笼和日向、柴崎一起吃完午饭,观看青野对战白鸥台的视频,做笔记,再看,再做笔记,再再看……接着是平常训练,预防受伤训练,训练,加练、没练成,被红日教练一路盯着去浴室,洗漱,接着又被红日教练一路盯着回?宿舍,看书,睡觉,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这天正是周一,又是上课的日子。

早春清晨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温和地照耀着青野校园。

运动部的学生在操场和体育馆挥洒着汗水,一如往常的晨练,教练们的提醒声或是训斥声夹杂在学生?们的加油声中,格外突出,比如棒球部的红日教练。棒球部每天的晨练都是在红日教练的吼声中开始,也是在红日教练的训斥声中结束。

今天被红日教练骂得最?多、最?惨的部员,毫无疑问又是投手东地。奇怪的是,东地今天居然没有?哭,高桥都准备了?整整两包新纸巾,硬是没有?递出去的机会。

棒球部部员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换掉被汗水濡湿和被灰尘弄脏的队服,胡乱擦下身体,讲究的人冲个澡(代表人物星谷环和花笼泉水),再去食堂吃早餐,吃完早餐再结伴去教学楼。

一年级的花笼、日向和柴崎三人,依旧一起行动。

日向走在花笼左侧。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笑容比他的金发还灿烂,蔚蓝的眼眸盛满了活泼的笑意。

一路上,不断对着女生挥手打招呼,从老师、前?辈、同年级到打扫的阿姨,只要是女性,日向夜斗皆是献上意气风发且帅气?的笑容,不知为他的粉丝后援团增添了多少成员。同时也激起众多同性的愤懑之情,连某些男老师都气歪了脸。虽然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就是了。

柴崎走在花笼右侧。一路走来,不断和同年级男同学打招呼,遇到前辈还会礼貌弯腰行礼,被打招呼的男性基本都笑着调侃着回?应,偶尔,会有?几个面容苍白而惊恐的男生小心地回应。他也会和女生打招呼,但是数量不多。

总体上来说,柴崎陆一路走来,颇有?点被夹道欢迎的意味。如果能笑那就更好了?啊,一定会收获更多朋友,柴崎心里叹气,觉得自己的人气上了?高中降低了许多。都是日向夜斗的错!

花笼打着哈欠,走在日向和柴崎的中间。半睁的猫眼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说你根本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看路。虽然他走路很稳当就是了,无论是拐弯、上下阶梯,都没有?一点问题。他在三人中是最少打招呼的人,只和棒球部的人打招呼,和俩人比起来,花笼的人气低得可怜。

“今天晨练结束前?的跑步,实在太难受了,在队伍的最?后面臭汗味一直飘过来。不知道哪个前?辈有?狐臭,我都要被熏死了。”日向抱怨,“现在的天气还好,等到夏天了肯定更臭,柴崎,东京的夏天是不是很热?”

“神奈川离东京也没多远,你觉得呢?问这个问题的人,应该是小花笼吧,他可是北海道千里迢迢来东京。还有?,就算真的有?前?辈有?狐臭,你也不能当着本人的面说出来!背后也不行!”柴崎注意到日向在不爽咂嘴,狠狠瞪了好几眼,“晚上休息前,去把你的钉鞋洗掉,比起汗臭和狐臭,鞋子的臭味也很恐怖!比坏掉的咸鱼干还臭!”

所谓的运动部就等于出汗部,每次训练结束前?地跑步,处于队伍末端或者下风向的部员都会被恶臭薰坏。而?很不幸,现在的棒球部一军里,他们三个一年级就是队伍的尾巴成员。

“不想洗鞋子啊!柴崎——”日向悲鸣。

“我不会帮你。”柴崎断然拒绝。

“小花笼——”日向揽住花笼的肩膀,非常哥俩好的模样。

“小花笼,禁止帮日向洗鞋!”柴崎厉声。

“哦。”为什么柴崎会认为他肯帮忙?花笼半睁的猫眼又眯了眯,变成四分睁的状态,基本跟梦游状态没什么区别。

“柴崎!”日向高声。

“也不准叫女粉丝或经理们帮忙!”柴崎丝毫不在意日向的大小声,冷静又果断地切断日向所有?后路,“难道你要让你那些娇滴滴的女粉丝去刷你的臭鞋子?肯刷得人一定很多,但是肯将你鞋子还回?来的女生,会有?几个?说不定,直接买个同款的给你掉包了?。”

运动选手的鞋子当然是穿久了?、穿舒服了?才算好,没有哪个傻子会穿着新鞋上场。

“星海啊!你快点长大啊!快点来青野啊!你最?敬爱、最?敬佩、最?帅气?、最?迷人的哥哥需要你!”被戳中要害的日向整个人都不好了,又哭着喊着弟弟的名字。即使有?大碗牛肉拉面也不能挽救他的低迷心情,除非来两碗!

“长再快也没用,他明年才能入学。”弟弟还要给哥哥刷鞋子?柴崎好庆幸他没有哥哥这种生?物。

“不要再次强调啊!我也知道啊!柴崎这么坏心眼,你家小侄子知道吗!”日向越过花笼,从头顶伸手去捅柴崎。

柴崎淡定避开,推了推眼镜,假装出“我就是坏心眼,还故意让你看出来”的模样:“我家小侄子现在白白胖胖的,要看照片吗?”上回?休息日,柴崎拒绝花笼一起出门的邀请(花笼巧遇石清水千春和久部友大的那回),就是赶去医院看望凌晨出生的小侄子。

“柴崎,你在笑。”向日想戳死这个在炫耀的碍眼家伙,他也戳了。

“没有,你的错觉,我一直记得不能在你面前笑的约定,你看我的嘴角,绝对是直线,没有一丝翘起来的弧度。”柴崎一一避开用力戳过来的手。

“……”可以的话,花笼希望这两个家伙在自己脑袋上挥来挥去。

“你的眼睛在笑啊!我又不是瞎子!柴崎柒!你是要钻约定的漏洞吗!不要小看我的视力!小花笼温泉也在场,别看他一副要睡着的样子,又是眯眯眼,小花笼绝对看到了,你不要狡辩了?!”日向正面怼回去。

柴崎身体僵了一瞬,眼睛的笑意尽去:“我收起来了!你也赶快把奇怪的外?号收起来!”

“干嘛……”日向才不要这么快改回去,他还没玩够!

“神堂前?辈好!”柴崎突然行礼打招呼。

“神堂前?辈好。”花笼礼貌行礼打招呼。

“什么?诶?神堂高、神堂前?辈好!”慢一拍看到前辈的日向,差点脱口而出“神堂高兴”了?。

棒球部一军主力的三年级生?——神堂高明,对着三位后辈冷淡地点点头,走开。

“切!柴崎你就是太小心了?,取外?号的事前?辈都知道了?,再遮掩有?什么用?我看前?辈们也很开心啊!”日向鄙夷地看着柴崎。

“开心?”柴崎嘴角抽了抽,再次强调,“没有人会开心的!不要忘了?,这几天前辈们在训练时对我们的‘关爱’!还有?,你刚才也主动改称呼了啊,不敢在神堂面前叫出你取得外?号。”眯着眼看向日向。

“那‘关爱’有?什么?前?辈们没给我们套麻袋,就说明他们心里还是很享受我取的外?号。还有?,我改称呼,是因为和你的约定啊!你不笑,我当然也是称呼姓氏了。”日向撇嘴,然后找外援,“哼!小花笼,你觉得我取外?号怎么样?柴崎真是没有?审美水平!”言下之意,不欣赏他取得外?号,就是和柴崎一般没有?审美水平。

“普通。”花笼懒懒打了?个哈欠。

“不要拿小花笼举例!他的个人喜好跟普通人的标准完全不一样!还有?,请把我从那个‘我们’里剔除,谢谢!”柴崎没好气?道。为什么日向将会被前辈套麻袋的名单中,擅自加上他的名字?怎么想都只有小花笼和日向啊!

柴崎都有点懒得纠正日向的称呼了,如果不是青野前辈的性格都不错,还有?武田前辈这个队长在,就日向的无礼举动,早就被前辈教导怎么重新做人了。

“柴崎,不用害羞啦!都不知道你在害羞什么,没有一点男子气?概还矮,我都不知道拿什么拯救你丑陋的灵魂了?!”日向开心调侃。

“不要乱改课本的内容还强加到我身上!还有?!说了多少次!我不矮!我的身高在日本青少年同龄人的平均身高之上,而?且我还会长!开学到现在,我已经长了0.2公分!”柴崎用数据反驳。

“是吗?长得真快,我也长了1公分。不过,柴崎你长了0.2公分,不是依旧是171公分吗?有?什么区别?没有区别!没有区别你还这么在意,不显得非常可悲吗?要不,你还是买一款鞋底高一点的鞋子吧,你这辈子就这样了,不要再徒劳挣扎了。”日向语重心长。

然而,柴崎并没有?一点感动,反而?想给这个笑得碍眼的大高个一拳头,不,至少三拳!

“小花笼,你呢?你长高了?多少?”刺完柴崎的日向又去刺花笼。

“没变。”花笼平稳回?答,语气如常。柴崎被日向带得也变得吵起来了,花笼想。

日向:“……”居然对身高一点也不在意!小花笼真的是男人吗?下次一起洗澡看看,小花笼的小弟弟一定太小了?,所以都没有?男子气?概!等等,这样说来濑户大叔前?辈(濑户大助)和小牧贵宾犬(小牧贵大)前?辈的小弟弟一定很大了!

柴崎:“……”身为优秀的捕手,你好歹多少在意点身高啊!

“呦西!小花笼,下次一起洗澡吧!叫上濑户前辈和小牧前辈。”日向说着,拍了?拍花笼的肩膀,望过去的目光充满怜悯。

“不要!”花笼干脆利落拒绝。开玩笑!多恶心啊!讨厌汗水的花笼才不会和别人一起沐浴。

“日向,你这家伙是不是又忘了?小花笼的性向,你自己就算了?,不要带上其他前?辈,万一被误会了?,会给小花笼带来麻烦!”柴崎好心提醒。

“这和性向有?什么关系?柴崎,你啊,总是奇怪的小地方斤斤计较。算了?,先我们三个一起泡澡好了?。”日向的视线落在柴崎下半身的某一点,柴崎这么没有男子气?概,他的小弟弟应该比小花笼还小吧。

“你们泡澡为什么又带上我?”柴崎翻白眼,“还有?,你的目光很奇怪!让人很不爽!赶紧收回去!”

“没事!你放心!我不会歧视你的!”日向十分同情地看着柴崎的裆部。

柴崎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有?种问出来就输了?的感觉,转头状似无意地问花笼:“小花笼,昨晚,没事吧?”虽然不知道日向话里的含义,但柴崎根据直觉转移话题的举动,成功让他保住了自己的节操。

花笼奇怪地看了?柴崎一眼,不明白柴崎在问什么。

日向对于柴崎粗糙的转移话题技术不满,瞪着柴崎:“柴崎你地提问太委婉了?!模糊不清的话语让小花笼怎么猜?都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小花笼的性格吗?那是机器人一般的家伙,还不是一般的机器人,那个啊,就是柴崎你上次取得外?号机器仓鼠君!所以,不要低估小花笼的异常程度啊!”

这么对柴崎说完,日向才对花笼说,“小花笼,柴崎是想问星星星谷前辈没事吧?”

“前?辈很好。”花笼更是疑惑,不明白柴崎和日向想要表达什么。

“很好?小花笼,你的眼睛没问题吗?我真好奇,你是不是完全忽视了?星星星谷前辈,你们不是住在一个宿舍吗?你没看到星星星谷前辈那可怕的脸吗?怎么还说得出他很好的话。”日向盯着花笼,盯!

“小花笼,在你眼里,是不是能吃能喝能睡就是正常?”柴崎不想继续“好或不好”的无脑对话,决定先确定花笼的正常标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花笼半睁的猫眼这样反问。

柴崎揉了?揉额角,心里赞同了?日向“机器人”的论调,心里被日向话语激起的波澜,转眼间恢复了?平静。

“原来是这样啊,我理解了。但是,小花笼,这样的生?活你不觉得无趣吗?将重心放在棒球是很好,但是,除了棒球一无所有?,也可以吗?”柴崎疑惑问道,这都已经不是棒球笨蛋的程度了!你是棒球精吗!

“是的。”花笼给了?肯定的答复。

如果他还在相马,有?龙也、良平、及川前?辈、雅真哥和相马系的那些前?辈在,他每天一定要分很多心吧,回?家还要应付小麻烦精和爱哭的舅舅。但是,在这里,在青野,他就可以心无旁骛地专注在棒球上。

这也是乌丸监督给他的承诺。

乌丸监督也的确做到了,光是一个他打哈欠的事情,红日教练、水口教练等教练和部员,都是有意见憋着。校园生活也是十分平静(这只是花笼的个人感觉)。

“这样下去,会崩溃的哦。”柴崎嘴角轻轻一扯,露出不算笑容的笑。

日向在此时保持了?安静,一反常态没有对柴崎的“笑”出口征伐。

“习惯了。”花笼打了?个哈欠。其实比起习惯,花笼更想说比起离开旭川的那两年地狱式训练,现在的情况已经算得上温和了?——见?识过地狱,你还会在意崩溃程度的事情吗?花笼不会。

这简短有力的一句话和习以为然的态度,让柴崎身心一悸,短短几秒内浑身冷透。他咀嚼着话里的含义,侧身看着身材矮小的安静队友,连骨子缝隙都透出几分冷意。小花笼,各种意义上和各种层面上,都是名副其实的怪物啊!

作者有话要说:滴,您的棒球精·花笼已经送达,小天使们记得好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