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一军投手——三枝

“西尾你去?哪里?”有人惊呼!

花笼和西尾本来一前一后走向?休息区,可是西尾却中途冲出?球场,谁叫也不回头?。于是花笼还没走到休息区就被询问?。

“花笼,西尾怎么了?”黑泽教练忍着忧虑问?。

“西尾前辈说他要回宿舍休息。”掀起的面罩下可以看到,花笼半睁的猫眼里水光盈润,打?哈欠的时候既疏懒又悠闲,“西尾前辈他身体没问?题,状态良好,只是情绪激动,可能需要时间调整。”

“花笼君!你变心了!你这个负心汉!”不等黑泽教练再说什么,东地就蹿了出?来,挂在花笼身上哭唧唧,“西尾都有三十球!我却只有十球!十球!你怎么可以这样!西尾都投了三十球,三、十、球!我只有十球!我不管!我还要投还要投!我!要!投!球!”

花笼不管他,任凭东地挂在他身上,跟没看到似的,走到三枝行春面前:“三枝前辈,要来吗?”

三枝行春,一军的投手,实力还在西尾辉二之上!

三枝看着挂在花笼身上一心求投球的东地,下意识就想摇头?。不过?,在摇头?前他看向?乌丸监督,见?乌丸监督正看着自己,拒绝的念头?只能消散了:“花笼君,你好,我是二枝的三年,是一位投手。”糟糕,自己在说什么啊!还有东地前辈不要用那么恐怖的目光看自己啊!又不是他想抢花笼,乌丸监督还在盯着自己!

“三枝前辈好,我是花笼,是一位捕手。”花笼一边有礼貌地和三枝说话?,一边有条不紊将东地扒下来,不顾对方的哭哭啼啼,塞到前来接收的高桥前辈手上。

“花、花笼,你、泥猴。”三枝打?招呼。糟糕!咬到舌头?了,应该没被大家?发现吧?三枝尽量不去?看怨恨地看着自己的东地前辈。

“三枝,你五十球。”咬到舌头?了,乌丸监督想。

“三枝前辈,我们?走吧。”咬到舌头?了,花笼想。

三枝小春前辈真爱咬舌头?,日向?想。

三枝又咬到舌头?了,众人心想。

花笼走了两米远,没听到脚步声,才发现三枝前辈没跟上来。

“三枝前辈?”

“我、我在,哦?来了。”三枝踌躇着跟上。

半睁的猫眼眯了细微的弧度,花笼原本要说的话?就换了:“三枝前辈,我们?互相?介绍一下吧,我来自北海道的相?马中学?,从小学?开始就是一名捕手,除了捕手,其他位置都不会考虑,喜欢草莓和草莓味的食物。”声音轻盈好听。

好听的声音让三枝不觉间放松了下来,不再局促:“草莓?”三枝惊讶,好少儿的口味。

“是的,最近在喝美妙美草莓牛奶。”

“噗嗤!”三枝忍不住笑,笑了又觉得不好意思,赶紧道歉,“抱歉,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我知道。”

“咳咳。”见?花笼没有生?气的样子,三枝松了口气,随即想起来自己还没介绍,赶忙说,“我是三枝行春,来自冲绳的崮山中学?,是被如月副部长特招进青野的,喜欢的食物是豆腐。”

“三枝前辈擅长哪种投球,球速最高纪录和平均球速大概是多少?”

“啊?哦。也没什么擅长不擅长的,经常用的是直球、变速球和蝴蝶球,还会螺旋球。球速的话?,我没注意,大概都能到150吧。”三枝的语气不是很自信。

花笼认真倾听状,心里回想着关于三枝前辈资料。

三枝行春,身高181cm,体重72kg,二年7组,宿舍313,和日向?同一个宿舍,天赋型投手,在东地前辈不振作的时候,就是他挑起青野的大梁。武器是掌握多种球速超过?150的投球,最高球速是今年春甲与东堂塾对战时飚出?的159蝴蝶球。

投球实力强大,成绩平稳,训练时有多少实力,比赛时就能发挥多少实力。但打?击实力起伏大,常常在别人打?不出?球时爆发,但在队友都能打?出?去?的时候却打?不出?去?。防守能力也是优秀,名副其实的青野投手第二人。

这么优秀的投手却没什么自信,与东地前辈不同,是真正的没自信,可即使没有自信,比赛时也能力挽狂澜,在甲子园那种场合也能表现不俗。近距离接触后,花笼觉得这位三枝前辈身上有种不协调之感?。

“三枝前辈想投什么球?”

“啊?投什么球都可以,花笼君你决定吧,曲球、滑球我也会。”三枝将决定权交给花笼,完全无?所谓的态度,一点也没有被花笼刚才的表现吸引。

眼底闪过?了然的流光,花笼知道是哪里不协调了——三枝前辈不想投球,身为一位优秀的投手却不想投球,所以对他这个捕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三枝前辈没有想投得球吗?”

“……没有。”也许是花笼的声音太过?好听,三枝认真考虑后还真说出?来了。

“三枝前辈。”花笼停下了脚步。

三枝不禁也停了下来。

“三枝前辈喜欢投球吗?”

“啊?哦。花笼君还是第一个这么直接问?我这个问?题的捕手,感?觉有点奇怪。乌丸监督也问?过?我这个问?题,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吧,就是那种比较擅长投球,没有其他特长,不知怎么的就坚持了下来。说起来,要不是如月副部长邀请,我高中应该不会再打?棒球了吧。”没有任何压力,三枝诉说着心中的想法。

“我现在在打?棒球也是因为天赋好。”花笼打?着哈欠说道。

三枝目瞪口呆!然后喜出?望外!

“太好了!我还以为这么说会被花笼君训话?呢!”三枝有种遇到同类的惊喜,又难以相?信,“花笼君,你不反对?”别人一听到他说心里话?,不是讽刺说他在炫耀,就是恨铁不成钢,花笼还是第一个态度平和的人。

“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投球,是三枝前辈自己的事,在没有影响实力发挥的情况下,我不会干涉。”

三枝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话?听起来是挺开心的,可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不过?,我不接满腹心事的投球。”花笼半睁的猫眼静静注视着前辈。

“呵呵,呵呵。”不知道为什么,三枝突然好心虚,眼睛看天,嗯,今天月亮挺圆的,看地,嗯,花笼君的影子挺短的,他往旁边移了两步,避免踩到花笼的影子,“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啦,我一直在找喜欢投球的理由,只是没找到而已。”

后面那句话?的逻辑不通,花笼却听懂了,他看着三枝前辈小心避开自己影子的动作,继续道:“我也不接没有自己意志的投球。”

三枝耳朵热得厉害,总觉得眼前后辈的话?意有所指:“如果、如果是乌丸监督的命令呢?”

“比赛时会接。”花笼没有直接回答。

“那就没关系了。”三枝狠狠松了口气,可是抬头?接触到那双半睁猫眼里的静静流光时,却像烫伤般避开花笼的目光,“平时里我会好好练习,比赛的时候我们?再合作吧,花笼君,以你的实力,升上一军是迟早的事。五十球而已,花笼君,今天你就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三枝前辈不想投球?”

“是啊——”不对,我怎么说出?真话?了?三枝行春你这个大白痴!一直压在心底深处的话?语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来,三枝都要被自己蠢哭了。

“那就不投了。”

“哈?”三枝大写?的懵圈,他居然出?现幻听了!这么想的三枝恍恍惚惚对上花笼的眼睛。不是幻听!花笼君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花笼君是认真的!认真的!“不是、花笼君,是我哪里做错了吗?就五十球罢了,很快就可以投完的,不用热身,直接投球都可以的。”三枝都急出?汗。

“三枝前辈在担心什么?”花笼静静看着对方,“不想投球就不投,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句话?像是夏日里的冰淇淋、像冬天里的暖炉一般打?动三枝的心,他多么想自己也能理直气壮说出?这句话?!简直是说出?自己的心声了!花笼君实在善解人意!不过?……

“可是、可是。”三枝嗫嚅。他怕啊!

“乌丸监督那里我会说明的。”

“……红日教练,黑泽教练呢。”三枝小声。

“红日教练和黑泽教练也由我来说明。”

“那队长和高桥副队长……”

“我都会一一说明。”

“还有东地前辈呢……”

“我会好好和东地前辈说明。”花笼耐心地回答,“事后,如果有人因为这事打?扰三枝前辈,三枝前辈可以全部推给我处理。”

“太、太感?谢花笼君,我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三枝心花怒放。花笼真的是好捕手啊!完全理解自己了!

“三枝前辈不必如此,如果心中不安的话?,那么,请答应我一个请求。”花笼懈怠地打?了个哈欠。

“什么请求?太难的事情,我做不到的。”三枝为难,很是动摇。

“等三枝前辈想要投球的时候,再来找我吧,那时候我一定奉陪。”

“花笼君,你不要不要换一个要求?我并没有想要投球的时候,这个约定不能成立。”三枝虽然是冲绳人,但皮肤白皙,性格也比较腼腆,说话?声音不大,和花笼站在一起,不论身高,他看起来反而像是后辈。

“三枝前辈,我以前并不喜欢棒球,还总是轻视棒球,对棒球这项运动并不尊重。”花笼突然换了个话?题,“因为这个原因,小学?时期的队友都看我不爽,非常敌视我,朋友也因为这个成天对我训话?。”

“后来呢?”三枝被花笼的话?吸引了,情不自禁追问?。

“引发了群架,家?长被叫到了学?校。”花笼没有讲故事的天赋,波澜起伏的往事被他说得平铺直叙,白开水般没有一点引人入胜的味道,还在很平静地打?着哈欠。

“噗嗤!抱歉,我不是故意、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笑的。花笼君,真有你的。”三枝艰难忍着笑,但时不时会露出?一点笑声。

“现在的我,想法有点不一样了。”花笼特地停了停,见?三枝前辈停下了笑在认真倾听,便继续说,“我能理解朋友和队友们?的想法,棒球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三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三枝前辈,你能找到的,能在青野找到你的理由。所以,想投球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三枝神情恍惚看着花笼,仿佛看到了乌丸监督,他想起乌丸监督曾经说过?的类似的话?。只是一年了,他什么都没有找到,对棒球的感?觉也是一尘不变……虽然是这样想着,他死水般的心,还是起了一丝涟漪。不起眼的、不被注意到的、转瞬即逝的涟漪。

花笼和三枝走回了休息区。

“怎么?三枝,你是不是又不想投球了!”红日教练声音粗犷严厉,并发射“死亡视线”注视三枝。

三枝吓得脸色发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乌丸监督、黑泽教练、武田队长、高桥副队长和队友们?的视线令他手足无?措。这时,花笼站到了他面前,将他掩在了身后、呃,是吸引走了众人的视线。

“这是我的决定。”花笼摘下面罩,慢悠悠打?了个哈欠,“这是我身为捕手综合考虑过?后的决定,不行?”

红日教练刻板严厉的视线顺理成章盯在了花笼身上,气场全开,身上散发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的凶徒。

花笼打?了个哈欠。

红日教练的脸色瞬间阴沉恐怖,虎目里的厌恶完全不加掩饰,大步一迈,就站在了花笼面前:“花笼泉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

“你能承担这样行事的后果!”虽是问?句,语气却根本不是在问?话?,咄咄逼人。

“我一力承担。”

红日教练眼里的厌恶犹如实质,尽是冷意,视线像针扎一样钉在花笼身上:“乌丸,你怎么说?”

“花笼君以捕手的身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乌丸监督面上还是和风细雨,声音也是平和,“今天就到此为止了,花笼君,二军的投手们?你下次再体验。”

“乌丸……”红日皱眉。

“好啦,回去?了,红日你不是有教案还没写?,黑泽你的计划安排还没给我,明天上午十点前交给我。”乌丸监督高抬手,拍拍红日的肩膀,“武田,高桥,时间不早了,都回去?训练吧,不要太晚睡,记得带上东地。花笼君,星星星谷的申请通过?了,你以后每周去?医务室检查一次身体,矢内老师那边我交代好了,如果你的训练超过?身体负荷,你必须减少训练量。星星星谷难得关心一个人,真是难得,请你们?继续好好相?处。”

星谷:“……”乌丸消太你个混蛋!就你这句话?!明天他和花笼友好相?处的流言就能传遍棒球部,他再怎么解释都没用了!混蛋啊!还有!“星星星谷”这个梗你们?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幼不幼稚!他就想问?,幼不幼稚!

教练离开后,大部分?二三年级也陆续离开,剩下一些聚在休息区里的部员,看着花笼陷入了心潮起伏的沉默,良久才散去?。哭唧唧又挂在花笼身上的东地被高桥和武田联合拖走,还有一些人看着花笼交头?接耳,却也没有上前搭话?。不,还是有人搭话?的。

“花笼泉水,下次,来接我的球。”被称为新生?代力量、双捕四棒五投中的投手之一的日野武士,热切看着花笼。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日野不断安抚着心中蠢蠢欲动的野兽。这样的捕手,第一次享用,自己的状态必须调整到完美!

“我很期待。”花笼回应。

眼底划过?一丝满意,日野离开,不知跑哪去?训练了。

西园寺在远处的角落观察了半天,终究忌惮花笼身边的柴崎,踌躇了半天,还是没过?去?搭话?,默默去?训练了——他才不会输给日野那头?野兽!

“谢谢了,小花笼,我看到了很棒的东西。”柴崎眼角的余光从离开的西园寺身上收回来。

花笼随意点了点头?,打?开自己的包,拿出?香蕉吃了起来。

日向?自来熟的拿过?一根,又给柴崎掰了一根:“小花笼,你真是名副其实的怪物,之前在食堂说你天才,真是不适合,天才哪里可以形容得了你。简直是开挂了,小花笼你是不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棒球了,人小小的,实力倒是恐怖,柴崎看得眼镜都滑下来好几次了,我在他后背写?字,他居然都没发现,哈哈哈哈哈!”

“日、向?、夜、斗,你写?了什么鬼!”柴崎额有青筋,没犹豫地脱下队服外衫,发现衣服后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柴崎:“……”

“哈哈哈哈哈哈,柴崎这么容易上当,我都没有成就感?了,真是的,柴崎你就不能聪明点吗~”

“日!向?!夜!斗!”额头?青筋激凸,柴崎黑着一张脸和日向?吵到一起。

一边,暂时清闲的花笼,迎来了新客人,是三枝行春前辈。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花笼:因为这个原因,小学时前辈们和同级生都看我不爽,非常敌视我,朋友因为这个成天在唠叨。

上原:不!主要原因还是你性格不好!

松下:没错!不要把你惹人厌的原因归到棒球上!虽然你不尊重棒球的样子,也很讨厌就是了。对了,你说的那个爱唠叨的朋友是?

花笼:良平,你猜。

松下:……(特意说了我的名字,然后叫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