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堵墙,后面是来路的方向,孟一杭歪头,脑袋上似乎要冒出一个问号。
他又迷路了,跟着导航走都走不对。
肯定是在副本里的缘故,方向都错乱了。
(其实真相是他是个路痴)
他现在很急,急得想上厕所放水,刚刚吃了块西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尿意。
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硬币,孟一杭打算让硬币做决定,这一块还是他军训时去超市买水换的零钱。
“正面就朝左走,反面朝右走。”想着,孟一杭把硬币抛上天。
最后落入掌心时硬币是反面。
“反面走右边……右边……右……”孟一杭左右看了看,最后走向了左边。
他把左认成了右。
阿西吧,如果建国后能成精,硬币可能也会吐槽吧。
这家伙怎么连左右都分不清。
怪不得军训的时候会被教官单独拉出来训练。
“厕所厕所厕所……”孟一杭嘴里不停念叨着,果然在左边找到了一栋教学楼。
也甭管是哪个系的,拉就完事了!
庆幸的是一楼的门没锁,他可以溜进去上个厕所。
走廊和厕所的灯是声控的,没人在的时候,整栋楼都非常的黑暗。
孟一杭瞅准没人,一进去就拉大嗓门——“哈!”、“嚯!”、“嘿!”地吓唬声控灯。
放水的时候,“嘿”得一声更比一声高,仿佛下一秒就要唱起山歌“嘿啰啰嘿”来。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放水时候声控灯会突然熄灭了。
终于放完水,孟一杭长舒一口气。
差一点,他的膀胱就要炸了。
提裤腰带时他遇到了一件尴尬的事情,就是他吱哇乱叫吓唬声控灯的时候,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而且还看见了他最沙雕的一面。
那个人不是谁,正是他拜访过的傅伊和傅老师。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住了。
傅伊和一愣,一副“你怎么在这”的表情。
孟一杭和他对视了几秒,最后淡定地走到洗手池边洗手。
「阿西吧,他不会都听到了吧?算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会是他。」
孟一杭有一次成功地为自己进行了一次心理疏导。
“孟一杭……”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孟一杭回头去看傅伊和,见他脸色苍白地喘气,扶着墙跌坐下来,像是受了什么伤,发丝凌乱,额头上全是冷汗。
“傅老师?”孟一杭连忙过去查看他的情况,问他怎么了。
“我们快跑吧!”傅伊和惊魂未定地看向大门处的地方,“刚刚有一个蜘蛛一样的怪物在追赶我……太可怕了!它上面还有一个人头!”
说这话时,傅伊和不经意地把小腿上的伤露了出来,伤口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猛兽咬了。
孟一杭朝大门的方向看去,见远处一个黑影,形状像极了一个身体畸形的人在手脚并用地攀爬,而且速度极快。
什么蜘蛛!那根本就是个人好吧!
“我靠!啥东西!”孟一杭也吓了一跳,连忙把傅伊和背在背上,还不忘拿上自己的红旗,蹭蹭蹭地就往二楼跑,进了一间未锁门的教室。
安顿好傅伊和后,孟一杭又四处寻找武器,最后只找到了一个断了半截的扫把。
左手一根长木棍红旗,右手一个烂扫把。
孟一杭:“傅老师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说完就冲了出去,蹭蹭蹭地下楼。
“孟一杭!”傅伊和想拉住他,可是一站起来就摔倒在了地上,只得焦急道,“你要一个人对付那种怪物吗?快回来!太危险了!”
孟一杭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回来,“不是!我是怕它跑了!”
傅伊和头冒问号:“???”
孟一杭说干就干!莽就完事了。
难得见到这么别致的小东西,当然要会一会!
孟一杭在楼梯口遇到了它,它的真面目很骇人。
脖子扭曲将头上下颠倒,嘴巴反而是它的眼睛,躯干部分光溜溜的啥也没穿,四肢的黑指甲奇长无比。
孟一杭越看越兴奋,还舔了舔嘴角,手中的红旗和扫把已经蠢蠢欲动,按捺不住想“刺猹”的心。
鬼物:?
孟一杭逼近一步。
它也爬近一步。
孟一杭迟迟未动,目光依旧炽热。
鬼物又往右挪了一步,打算袭击他个出其不意。
孟一杭跟着它挪,那一瞬间,它突然扑上前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的尖牙,想要把他的头整个咬下来。
谁成想,孟一杭也突然出击,一个红旗棍子就猛地把它敲飞了出去。
敲飞了还不算,孟一杭还穷追不舍,像个拼命刺猹的闰土。
“跑!你跑得掉吗!我让你跑!”
孟一杭刺上瘾了,右手一个扫把闷棍敲在它的脑袋上,敲得咚咚响,还挺清脆,像在敲西瓜。
鬼物被打懵了,懵了还不算,还被孟一杭不小心扎死了……就是一个红旗插它喉咙,它挣扎几下就没了反应。
“靠!这么快就没气了?”孟一杭一愣,用扫把推了推它。
还是没动静。
算了,打仗,讲究速战速决。
红旗的棍子脏了,孟一杭忍着脑浆的恶臭味,跑进厕所里洗了洗。
下次再也不用红旗当武器了,要是被教官知道就不好了。
孟一杭刚完事,就见傅伊和忍着巨痛一步步挪下了楼,可能是在担心他出什么意外。
得知孟一杭已经把那鬼东西打死,傅伊和很是惊讶,然后随即夸赞起来:“你真是太强了……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我早就死了吧……”
孟一杭回应似的点了点头,然后重新把他背在了背上,打算带他去找医务室。
傅伊和搂住他的脖子,不好意思道:“真是麻烦你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觉醒来就在学校里了,我记得我应该在家休息才对……”
孟一杭背着他赶路,不假思索道:“没事,有我在呢。”
傅伊和闭上眼睛,安心感受他肩背上的温度。
这真是一种久违的感觉。
…
另一边,被拉进副本里的柏启陆悠悠转醒。
他现在身处艺术设计大楼的七层,身边还躺着另一个女生——闵思婕。
周围只有一盏小灯亮着,光线非常昏暗。
他的伤还没有痊愈,就连爬起来这个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非常地吃力。
庆幸的是闵思婕也醒了,她认得柏启陆,因为她见过柏启陆和孟一杭走在一块儿,当然,那时他们的身边还有晋容和池骆。
只是闵思婕对柏启陆的印象最为深刻,因为她比较喜欢高冷一些的男生。
“你没事吧?”闵思婕见他如此吃力,自己爬起的同时也连忙扶住了他。
柏启陆胸口的绷带还没有拆除,此时隐隐可见红色的鲜血渗了出来。
“咳咳——”柏启陆猝不及防地咳出一口鲜血,吓了闵思婕一跳。
这人竟然受了那么重的伤!
得赶紧止血才行!
“我先带你去医务室吧……”闵思婕还不清楚现在的处境,首先想到的还是去医务室。
柏启陆虚弱道:“我们出不去的……已经进副本了……”
“副本?那是什么?”闵思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系楼里。
奇怪了,她记得她明明在宿舍睡觉啊……
柏启陆警觉起来,转头看向走廊的尽头,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爬了过来,红光乍现。
“快躲起来!”柏启陆脸色倏地变得煞白,狠狠地拽了一把闵思婕,示意她快往教室里躲。
闵思婕也听到了那毛骨悚然的声音,瞬间联想到了可怕的怪物,顿时吓得腿软。
无奈,柏启陆推开了她,自己对付鬼物。
…
系楼大门外,姚泽宇跟众人简单解释了副本的事情。
有人觉得很荒谬,也有人半信不疑,更有的已经抱起了姚泽宇的大腿想以此保命。
晋容和池骆好像被孤立了,并没有人愿意和他们组队。
姚泽宇带着众人行动时甚至没有叫上他们。
“这姓姚的……真不是东西!”池骆咬牙切齿,转头跟晋容说话,“容容,看来我们要单独行动了……”
晋容眼眸晦暗,冷笑道:“不,跟紧他们,至少死的时候可以拉上几个垫背的。”
听他这阴恻恻的话,池骆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错觉吗?怎么感觉容容变了个人?
一行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艺术大楼,姚泽宇和姓高的警察打着手机走在最前面探路,晋容和池骆则垫尾。
中间部分的人,各个都心怀鬼胎。
风.骚的女教师转头,恰好和那情侣中的男青年对上视线。
她勾了勾红艳的唇角,不动声色地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两个男学生走在女教师的身后,一眨不眨地用下.流的目光盯着她一扭一扭的丰.臀,看红了眼。
情侣中的女人则十分害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男朋友的心已经栓在了别人的身上。
众人走入了大厅,望见穹顶上有个数字时钟,时间和手机上显示的一样,每分每秒都在流逝。
“不用管时间,只是障眼法,让你们误认为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一样。”姚泽宇解释道。
“那我们现在是要上楼么?上楼做什么?”高警官提出疑问。
“去天台。”姚泽宇说道,“叶轻云有可能在那,不找到他,我们就会一直被鬼物追杀。”
“直接对上BOSS,你真的有把握么?”胆小的女人忧心忡忡。
打得过还好,万一打不过,那他们岂不是都完了?
姚泽宇用冰冷的眼神凝视她,直将她盯出了一身冷汗。
“算了,我不问了,我们先上楼吧……”女人胆怯地往男朋友身后躲了躲。
姚泽宇刚刚那个眼神,仿佛要把她当场喂鬼似的。
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回响,众人走上了楼梯。
大楼里无论是走廊还是楼梯,都挂有许多的画像。
但是这些极具价值和审美性的画像却被刀子划破了,根本看不出原作画的到底是什么。
有一个男生好奇地用手触摸了画像上的划痕,脸上瞬间传来了巨痛的刀割感。
第一场事故就发生在这儿。
男生疼得嚎叫起来,整幢大楼都能听到他凄厉的叫声。
他滚落在地,捂住脸翻来覆去地挣扎,向旁人求助,可是每个人都避开了他,生怕沾上画像的诅咒。
“救我——!!快救我——!求你们——!”
高警官捏紧拳头,转头看向冷漠的姚泽宇,沙哑地问道:“他还有救吗?”
“自作自受还想得救?”发生这一切时,姚泽宇居高临下地看着,冷血得令人胆寒。
高警官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此时男生已经逐渐安静了下来,整个脑袋像是被凌迟了一般,血肉模糊已然看不出五官。
他是被活活痛死的。
姚泽宇走了下来,一脚把他的尸体踹下了楼梯,堵在楼梯口,说道:
“正好可以拖一拖那些鬼东西。”
众人唇无血色,被他的行为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上一秒还是队友,下一秒就成了喂鬼的“人.肉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