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咬完就跑!

“诶,你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白桦问。

迟霜薄唇紧抿,“没听懂。”

“啧,笨的。不过这事说来还真有点对不住你了。”

“!?”迟霜两手不自觉的握住了拳,眸色不善的看着她。

“我想给鹿辞一个机会,让她试试女二。”

“什么!?”迟霜一声惊呼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嗯,她今天跳舞那段,给我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她就像会发光一样,会把别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很神秘,很有魅力,你觉得呢?你傻笑什么呢?”白桦一扭头,瞧见这人傻笑,踢了她一脚。

“啊,没有。”迟霜在笑自己,竟然以为白导是喜欢上了小鹿,……荒唐!

“你觉得怎么样?让她试试,要是不行就算了,毕竟换女二也是个麻烦事。”

“试试吧,我没意见。”迟霜毫不犹豫的点着头。

“行,那我明天安排一下,你睡吧。”白桦乐呵呵的就走了。

……

清早,鹿辞睡得正沉,突然一蹙眉,听到有人在开自己的房门,紧接着,被子就被人拽开。

“嘶!你睡觉怎么不穿衣服!!”邱翎一声惊呼,刚把被子掀开,立马又捂了上去,还回头看了一眼门口,还好没人经过。

鹿辞还没睡醒,声音有些沙哑,“我让你进来的?”

“快起床,都几点了还睡,今天第一天拍戏,可不能迟到。”邱翎拿出大包小包的衣服,摆在床上,让鹿辞挑。

鹿辞扫了一眼,都是偏成熟性感的风格,啧,这家伙怎么一夜之间开窍了。

不过……

“拍戏就不用穿成这样了,反正还要穿戏服,私服就穿的轻松舒服一点就好。”

鹿辞打了个呵欠,裹着被子坐起来,睡眼惺忪的,挑了一件领口开的很大的休闲T恤,配了一条小脚裤,选完,又躺下了。

“哎哎哎!别睡了!快点去洗漱,不然没时间吃早饭了!”

“闹钟还没响呢。”

“你不起我就掀被子了!”

“掀掀掀,随便看,要不我掀给你看?”

“你……这是一个女艺人能说的话吗!!!”邱翎气恼。

鹿辞不管她,闭着眼睛,左手伸到被子外面,抓起被角就要掀开。

“哎好好好!你睡睡睡,就五分钟!”邱翎连忙摁住她,见鬼,这人脾气怎么变得越来越大了,还有起床气了还!

邱翎出了房间,刚要关门,余光瞟见墙边站着一个人,抬头一看,顿时一个激灵!

“霜、霜姐?”

“嗯,她还没醒吗?”迟霜唇角噙着笑意,问。

“啊、醒、醒了,收拾呢,很快就能出发,不会迟到的!”

“嗯,一会到了剧组……”迟霜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与邱翎低声耳语了几句。

“啊?哦,好,我、我知道了。”

迟霜抬步准备离开,路过门口的时候,从缝隙中往里看了一眼,“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让她多睡一会。”

“啊?啊,好、好的!”邱翎立马点头如啄米。

看着迟霜走远的背影,邱翎抚了抚心口,深吸了一口气,这位迟影后哪有外界传闻的那么冷淡?明明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啊!!笑起来可太温柔了!

迟霜走得远了,见四下无人,便忍不住放纵了自己的笑容,这家伙,赖床的样子也太可爱了。

……

大巴车停在了剧组附近,众人有序下车,鹿辞刚要动,被邱翎拽住了,等众人都走完了,才让她下车。

“怎么了?”

看着邱翎神秘兮兮的把自己往一旁拽,鹿辞不解。

“嘘,别让人发现了。”

“?”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又去找导演套近乎?我不去。”看着邱翎又把自己拽到了大蒙古包外,鹿辞立马抬手,甩开她的手。

“怎么,我吃人啊?”导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帐帘被掀开,白桦没好气的看着鹿辞。

“呃,导演好。”

“进来。”导演往她身后看了看,侧了侧身让她进帐。

这导演怎么还神神叨叨的……

一进帐篷,鹿辞怔住,屋里六七个人,大部分都是导演团队的人,另有两个人在场,一个是迟霜,另一个是……陈璐!?

陈璐看到她,也是一脸惊讶。

“导演?”鹿辞直皱眉,这是个什么局?

“今天把你们两个叫来,是想让你们两个试段戏。”

“试戏?”

“嗯,这是人物小传,这是要试戏的情景,你们两个好好看看,二十分钟之后开始。”

“对了,这次,是迟霜跟你们搭戏。”

导演又补了一句,把剧本发给两人,让两人去两个角落研究剧本去了。

“导演,这不是女二的剧本吗?女二不已经决定让我出演了吗?您这是?”陈璐一翻剧本,意识到不对劲。

白桦摆了摆手,“别急,只是再试一轮,这部戏倾注了大家太多的心血,谨慎点是好的,你也别有负担,拿出最好的一面来。”

鹿辞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翻了翻自己手里的剧本,人物设定跟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这好像也是……女二的剧本??

鹿辞一惊,意识到了导演的用意,立马专心研究起了设定。

【这个角色叫阿沁,是科勒草原唯一的小公主,自幼被父兄视作掌上明珠,受尽宠爱,是在马背上自由长大的女孩。

十二岁那年,阿沁随父兄出战,战败被俘,被囚禁在襄都为质,期间,她结识了阿宁,一个不受宠的襄国公主。

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成为了彼此唯一的玩伴。

阿沁喜欢自由,身上透着野性;阿宁喜欢安静,性子十分恬淡。

后来,她陪着她读书作画,她陪着她舞枪弄棒。

围猎场上,阿沁力压襄国众皇室,拔得头筹,她将赢来的匕首送与阿宁,大公主不满她出风头,故意寻衅,阿宁为了护她,被大公主纵马踩断了手臂,再也拿不起她最爱的墨笔。

两国再度交战,襄王想用阿沁做筹码来诱杀科勒汗王,阿宁悄悄放走了阿沁,被暴怒的襄王吊在三军阵前,用烧红的铁鞭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那一战,科勒草原大败,阿沁父兄惨死阵前,尸骨无存,科勒草原被其他部落瓜分吞并,阿沁也自此销声匿迹。

十年后,一个叫阿宁的部落迅速崛起壮大,一跃成为草原霸主,阿宁汗王整合草原各部后挥师北上,剑指襄国,一战连下十二城,俘了襄国大公主!隔天,便亲自砍下大公主的手脚,送给了襄王,还让襄王把他的小女儿送来,否则不日,她的草原铁骑便将踏平襄都。

阿沁终于如愿见到了阿宁,可她的阿宁,却不再像往常那样,看着她笑,陪着她闹了,就好像,她们不曾爱过,也从未照进过彼此的生命。】

鹿辞轻轻的出了一口气,人物简介暂时就给到了这,她反复浏览了好几遍,提炼着其中重要的信息点。

一会要表演的情景,是阿宁刚刚被送到草原,也是两人时隔十年之后的初次见面。

这种重逢的戏,情绪最难把控了。

鹿辞正研究着,余光瞟见帐篷门口有一抹白色的身影,是迟霜,她换上了白色的戏服,乌发垂落,神色恬淡。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鹿辞心口一跳,她好像看到了她脑海中的阿宁,从剧本里跳了出来,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们两个也去把戏服换上吧。”导演看了一眼时间,发话了。

鹿辞刚要抬腿,脚步一顿,让迟霜跟她搭戏?那她万一被迟霜的香气引动……

“导演,我能申请换一个人搭戏吗?”鹿辞真诚发问。

“我再给你筛选个女一号得了。”导演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

“快去。”

鹿辞换好戏服回来的时候,陈璐刚要表演,她立马乖乖坐在一旁看着。

迟霜坐在塌上,目光空洞,像是已经进入状态了。

陈璐从帐外走了进来,看到塌上的迟霜,快走了几步,到床榻旁。

“阿宁?阿宁!”她抚着迟霜的手腕,轻声唤着她,满眼都是欣喜。

“阿宁!”

半晌不见回应,她沉默了一瞬,轻轻松开迟霜的手。

“你是在怪我吗?”

“怪我断了你长姐的手脚?还是怪我杀了那八万降兵?”

“你知道这十年来我有多想你吗?可你却因为这些人,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阿宁!”

陈璐又讲了很多两人从前的事,像是想要把众人拉入回忆中。

“好了,可以了。”看着陈璐快把自己感动的抹眼泪了,白桦及时叫了停。

“鹿辞,你来吧。”

“好。”鹿辞应声起身,无视了陈璐挑衅的眼神,自顾自的在脑中勾画着自己理想中的场景,看到迟霜坐在塌上,她觉得不对劲,过去把人拉起来,让她坐在了地上。

迟霜:……?

“一会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看我。”鹿辞叮嘱了一句。

既然是两个人搭戏,总得有个配合,这得提前说好了。

“嗯。”

鹿辞闭上眼睛,沉了沉心,睁开眼睛的时候,眸中含着浅笑,那是见到喜欢的人才会露出的神色。

她缓步走到迟霜身前,蹲下身子看着她,十年了,她还是那么恬静温婉。

“阿宁,你为什么不看看我?”轻轻拽着她的袖口晃了晃。

回应她的,只有空气中极浅的呼吸声。

鹿辞像是自嘲的笑了一下,解开腰间的弯刀酒壶,转身与迟霜并排而坐。

她打开酒壶,仰头猛地往口中灌了一口,擦了一把嘴角的酒渍。

“你是在怪我吗。”

“怪我断了她的手脚?”

“还是怪我杀了那八万降兵?”鹿辞的语气很平淡,又喝了一口酒,眸色深沉,像是陷入回忆。

不多时,她把酒壶盖好,扔到一旁,扭头看着迟霜的侧脸,毫无预兆的起身跪在迟霜身旁,两条藕臂环着迟霜的脖颈,脸颊轻轻贴蹭着她,她把头埋在迟霜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在下一刻,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嗯哼。”迟霜一声闷哼。

鹿辞抬起头来看她。

“疼?”问。

迟霜没应声,也没看她,轻轻抿了抿唇,吸了一口凉气。

“比你被她的马踩断了手还疼?”

“还是比烧红的铁鞭烙在身上更疼?”

鹿辞咬了咬牙根儿,语气中带着一丝狠戾。

她钳着迟霜的脸颊,想让她看向自己。

“她伤了你的手,就活该要被我砍掉手脚!”

“他们看着你在阵前受辱无动于衷,他们就该死!阿宁,他们该死!”

“这天下所有伤你负你之人,都该死!”鹿辞目眦欲裂,说话间,眼眶蓦地红了,一股无形的杀意忽地涌出!强烈的压迫感弥漫在帐中。

白桦不自觉的提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自己被鹿辞给镇住了,她的目光一刻,不,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鹿辞。

导演团队的几人相互对视,都有些惊讶,又看向白桦,看到那家伙嘴角疯狂上扬,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好,好了,好了,可以了。”白桦抬手叫停。

鹿辞立马收了架势,“对不起啊迟老师。”讪讪地道着歉,她也知道这一口咬的不轻,主要是,她怕万一咬得太轻,迟霜没反应,她可就没办法接着往下演了,所以只能……嗯,牺牲一下了。

鹿辞心想着把迟霜扶起来,结果因为刚才过于亲密的接触,导致现在体内热潮上涌,吓得她也不敢再有亲密的举止,扶着迟霜的手一松,拔腿就跑,跑到了导演身后。

迟霜的手还停在半空,脖子疼得突突直跳,可那人竟然连个安慰都没有?心安理得的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