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态对了。
封归屿摆手,让他们正式进入拍摄状态。
镜头里的楚晏西正在奋力划手臂游着，偶尔抬头将头压出水面快速换气。
封归屿察觉到他有个细微的表情，每到即将要换气时,总会微蹙眉，露出些许的紧张，这种情绪一闪而过，并不影响拍摄。
可封归屿面对镜头里的画面十分敏感，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的目光游移到楚晏西的后颈处,一顿。
看到了一颗嫣红小巧的朱砂痣。
封归屿脑中闪过一个人，路青瓷。
他和路青瓷是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他后劲那有颗别致漂亮的朱砂痣。之前教他游泳时,也曾注意到几次。
只是巧合吗？
他淡淡地想。
结束拍摄后,楚晏西爬上泳池，洗了个热水澡后，到更衣间换衣服，无意间看到手机上有信息提示。看到发信人是封归屿，吓他一跳，打开才发现发的是路青瓷的系统账号。
他切换过去，点开。
-封归屿：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楚晏西看到这句话会心一笑，封导还真是贤惠，第一句就关心他的饮食问题。
他顺手回：“虽然你不在，但是好吃好喝，饿不了。”
封归屿看到消息，眼神淡淡，嘴角浅浅地微弯，继续问：“我看你最近好像都没有直播,是因为之前的事吗？”
楚晏西愣了下，他确实进组以后就很少直播了，毕竟那不是主业。
消息又弹进来：“不用担心，这么久应该没人盯着了，尽管播。”
楚晏西看到最后三个字，想到封归屿那张老干部严谨的冰山脸，不由好笑。
回到休息室室，屋内传来蒋心的声音：“维舟，这个合约是签了时长的，你就算平时没事儿休息唠嗑也行，得把直播时长补上了，否则合作方那边是要赔钱的，倒赔一个亿给游戏方啊！”
顾维舟懒懒地伸手搭在沙发上，明显没仔细听她说的话。
蒋心无奈，只能哄着这位爷：“就算你不不缺钱，不在乎赔钱，你也考虑考虑合作方，花了拔千万巨资，不就是希望能有好的广告效果吗？你从接这个代言到现在，直播次数就两次，总时间不超过3小时……”
楚晏西听到那句倒赔一个亿就很没出息地倒吸一口气，这会儿听到顾维舟从解手代言到现在就只直播了三小时，反倒开始心疼游戏方了。
沙发上懒散的男人轻嗤了声，说：“三个小时，我给他们引流了至少四千万的粉，保留长期用户能达到百分之50，后续这些人边缘传播效应，你说说，不值吗？”
蒋心一噎。
这是什么歪理！
“可我们得倒赔一个亿。”她强调，见顾维舟眉头都没皱，还是肉疼地哄着说：“我知道你现在拍戏不想分心，可再怎样，这部电影拍下来都要小半年，你不能一直神隐，总得有点曝光吧？你的佛系粉等着你，你的路人粉呢？现在外面的鲜肉层出不穷，她们要是爬墙……”
“呵，你觉得我在乎？”顾维舟懒懒反问她。
楚晏西走近来听到这句狂妄的话，心里生出深深的羡慕，影帝就是不一样，哪像他，微博粉黏度一点也不高，一千万的粉丝，活跃粉有一万就不错了。
他这几个月埋头练习游泳，现在演戏，微博都不怎么发。他偶尔上线看看，觉得那些好奇关注他的路人粉差不多对他的热度散了。
追影这个角色的红利快吃完了。
本来他还不急，听到蒋心的话，隐隐有点担心了，要不他等会儿拍点福利发微博？
“我的舟爷啊，你就当行行好，别为难我行吗？当初签合同那么爽利，现在你连个代言直播都懒得做。对你没影响，照样大把大代言来找你，可你想想楚晏西呢？我之前给他出去找资源，可都是带着你的名号人家才勉强入眼的你知道吗？”蒋心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有点喘，她拿过桌边的玻璃杯喝了一口。
顾维舟听到最后那句，眼神微动，坐正了些，并未注意到已经走到他们后面的楚晏西。
楚晏西听到这话也是有点尴尬，他能得到那些资源，确实沾了蒋心的人脉和顾维舟的名气吧。
蒋心看出顾维舟的动摇，加了一把火，试探道：“所以……”
“不用说了，今晚开直播吧。”
“哎，好嘞，我让小方把直播间安上。”
楚晏西闻言，怕蒋心姐转头看到自己尴尬，连忙躲起来，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溜溜出去。
他垂眸，拍戏本来就累，顾维舟愿意开直播，多半是因为自己吧。
他也不想不争气，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后，洗了个澡，出来就开始找衣服凹造型。
摆拍了半天，精挑细选了一张，发挥自己马甲路青瓷才有的修图技能，精修了一遍。
照片里的少年，掀起自己的白色T恤衫，对着镜子照出了小腹到胸口的马甲线，眉稍轻挑，隐隐有些小得意，瓷白的脸上却有点淡粉，像是又有点害羞。
登陆上大号，发出去前，咬着下唇想了好几遍，敲定文案。
@楚晏西：“好久没见，其实我偷偷干了件大事。【晒腹肌.jpg】”
晚上七点多，正是热闹的时候，正在网上冲浪的乱臣姐妹们，意外一刷，看到了这张图。
“！！！！！弟弟我不允许！快把衣服放下！！！”
“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好久没看到西崽了！这腹肌我可以！！！”
“哈哈哈！西西这可真是件大事！听说现在在某岛上拍蓝海，大概是被迫练出来的吧哈哈！”
“赶紧保存，说不定等会儿就得被经纪人勒令删除哈哈，傻孩子，才几岁啊，就想搞颜色……”
“咦，楼上忘了，西崽这次拍的蓝海圈里传可是有尺度的同志片……”
“啊啊啊啊，虽然很期待蓝海，可是呜呜呜呜呜，弟弟这张图也太诱了！”
“我宣布，可爱犯规！必须得找家长管管@顾维舟，快来看看你家孩儿偷偷干啥了。”
粉丝们乐见其成，纷纷@顾维舟，整齐划一的队伍。
“@顾维舟，快来看看你家小孩。”……
楚晏西发出去照片时还有点小忐忑，小紧张，抱着手机等着看评论，前面还觉得反应挺好的，看到有人@顾维舟，握住手机的手立马不听话了。
这这这这，喊顾维舟干嘛呀！
要是被他看到……
他脸一热。可心底又隐隐期待被他看到，或者说，刚刚在精修这张照片时，在翻箱倒柜找衣服，凹造型时，他就在期待了。
期待顾维舟如果看到，会怎么想。
他脸热地握紧手机。
顾维舟正在准备调试直播间，正摸着手机，薛清在旁边兴奋叫起来：“嗨呀！小晏西可以嘛！啧啧，还真干了件大事。”她说这话时故意瞟了一眼懒懒闭眼休息的顾维舟，见他闻声睁开眼，故意卖关子：“不得了，不得了。”
顾维舟闻言耳尖竖起来，睁开眼，看向她挑眉：“他干什么了？”
薛清耸肩，收了手机，继续帮他调式直播间，也没看他，眉眼却笑得生动：“你自己去看他微博去。”
站在一旁盯着直播间不断涌入的粉丝数量的蒋心，分心也摸出手机。
顾维舟划开手机，找到楚晏西的微博账号，点进去，手指一滑，指尖顿住。
奶白色的小腹微微隆起几块健康秀气的腹肌，腰间能隐隐看到漂亮的马甲线，揽起衣服的手探在里面，腰间若隐若现。而少年的神情也很生动，透着股阳光的少年气，又隐隐带着点腼腆的羞涩感，在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微妙地把握了个度，像个乖小孩，大着胆子做坏事，欲拒还迎。
撩得人心痒痒。
他是真心痒痒了。
这小屁孩。
勾谁呢他。
他伸手掩嘴低笑，指尖划动，敲了评论上去。
顾维舟评论楚晏西：“小孩儿，等会儿过来我检查检查。”
这条评论很快被粉丝们尖叫着兴奋着点赞成热评第一。
楚晏西看到头三个字时，握着手机，强忍着又羞恼又开心的笑意，往自己大床上一倒，兴奋地裹着被子滚了几圈！
他果然看到了！！！
兴奋劲儿过了会儿，他又忍不住拿出手机往下看。
“等会儿过来我检查检查……”
检查检查？检查什么？怎么检查……
啊啊啊啊啊啊！！！！
装作没看见行不行啊啊啊啊！！！！
楚晏西的脸原地爆红。
想矜持又忍不住，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这条热评，期间一度担心自己手滑点赞。
他想了好一会儿，十分谨慎地回了一个捂脸哭的表情，怂唧唧地回：“舟哥……不用了吧（捂脸哭）”
顾维舟没回他了。
他点进顾维舟的微博，才看到他两个小时前发的直播间链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
正好他明天的台词也记熟了，干脆切了个小号进入他直播间。
“zwghxxyc”进入直播间。
一串乱码而已，没人注意，他暗戳戳地等着看直播。
哪知道刚进入，就被眼尖的人揪出来。
“咦，那个z开头的乱码有点眼熟……”
“谁谁谁？？？”
顾维舟正打开直播间，看到那串乱码，了然地低笑了声。
“路青瓷，别躲着，上号。”
粉丝们一听，立马集体回忆起来！
“啊啊啊啊！！！是路神！是又消失了好几个月的路神啊啊啊啊啊！！！！”
楚晏西僵硬地在想要偷偷退出直播间的边缘，又听到一句。
“我看到你了。”
与此同时，一串手机铃声窜进来，楚晏西差点吓尿。
头一次这么恨这首歌。
看清来电显示：封归屿。
他吓得给摁了，结果反倒手滑接通了！
里面传来封归屿清冷的声音：“青瓷，上号吧，我陪你。”
说完，人就挂了。
楚晏西傻眼了。
不是，导演，你也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