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了解清楚的、少得可怜的零星资料
担任的职务:蝴蝶。
父称及姓:她请别人用名字称呼她。
出生年份:改变过五次或六次,并且为了排除确切弄清的可能性,一劳永逸地删除了出生地的名称。
民族:永远跟与之在一起的男人一样。
社会出身:与民族同样。
党籍:她写的是共青团员。
学历与专业:医学院学生,哲学系研究生,轻歌剧院芭蕾群舞演员班独舞者,服装模特,护士(视情况而定)。
是否有发明:有,用于日常实践工作中。
不掌握外语。也不掌握母语。
劳动活动开始起所完成的工作:没有劳动手册。
政府奖励:暂时没有。
荣誉称号:以后将会通知。
对兵役义务的态度:如果需要——赞成。
身份证丢失。用女友的身份证居住。
家庭地址:不固定。
圣洁的安娜传记
当她在不详的年份从泡沫中出生后,上苍的声音吩咐道:
“她的美貌注定让人看得入迷,身体异常健康,并且她在人间的职责是——给男人带来快乐。”
她就像田野里的一朵花一样成长,既没有得过佝偻病,也没有得过支气管炎。而长大后,她没有用过任何化学化妆品,就算是进口的也是天然的。很快阿拉达到了对于她的使命来说足够大的年龄,于是从那时起她的时光停止了。她开始生活在对安逸和幸福的预感中,在自己身边听到上天天使的声音。
于是在斯列坚卡上的乌兰电影院附近他遇到了人间天使,上帝的奴仆萨加伊达克,那时他刚被特赦释放。用她的钱他们去电影院看了喜剧《春天》,随后开始像丈夫和妻子一样生活。
尽管一段时间莫斯科流传着谣言,说此前阿拉在喀山火车站靠接待军官挣外快,后来升格到了“中心”餐厅并且在演员圈子里以“照镜子的阿尔卡”的绰号出了名,因为她有兴趣从镜子里观察某些过程。但是可以认为,没有这回事。
病人们成群结队地不断来找萨加伊达克,但是他开出的人造雌酚、氧固醇、乙烯雌酚注射,更不要说口服人参或者梅花鹿鹿角的提取物——鹿茸精了,远非所有时候都有良好的效果。并且善于观察的西吉夫·安东诺维奇发现,注射的效果要有效得多,如果打针的不是他,而是护士。凭分析家以及最伟大囚犯巴乌姆巴赫的杰出弟子的非凡头脑感到,这里潜伏着世纪发现的临界点。
于是有一次,当阿拉温柔地微笑着用蘸着酒精的药棉擦拭了病人的皮肤,准备注射人造雌酚时,阳痿病总专家偷偷地把盛着人造雌酚的注射器换成了盛着生理盐水注射器,而自己离开了房间,说过半个小时后回来。
无论是阿拉,还是西吉夫·安东诺维奇,都没有想到,这是外星生物以病人的形象现身,为的是让阿拉最终开始履行自己的使命。奇迹发生了,病人获得了渴望的阳刚之力。至于阿拉,她则感觉到了自己的能力。很快萨加伊达克医生研究出了特别的准保密治疗大法。根据西吉夫·安东诺维奇的计划,A部分——皮下注射系列——由医生亲自完成。方法的B部分从引子开始,其目的是制造出意外的做爱情景(萨加伊达克教授的术语)。当病人突然产生期望后,医生消失。病人在沙发上坐下并发现一沓照片。他开始一张一张地看它们并发现有年轻蝴蝶参与的令人惊叹的“性景色”,这使病人进入内心激动的状态。
这时蝴蝶翩翩飞入诊室,似乎她是偶然飞进了这里,寻找可以栖息的花朵,喝一点甜美的花蜜。蝴蝶绝不会穿着白大褂出现,而是相反,穿着迷你裙和领口特大的薄纱衬衫。
病人时而看看照片,时而看看蝴蝶,于是看出了相同和差异。差异在于蝴蝶与照片上姑娘身上衣服的数量。根据治疗大法,这能让病人(萨加伊达克医生本人把这个词写成“丙人”)产生对所谓的性认知的特别渴望。阿拉的微笑逐渐由第二号转入第三号,制造出内心好感的氛围,通过按科学规定的剂量服用酒精饮料它变得更浓厚。此时坐在遥控操纵台后的萨加伊达克教授播放恬静的音乐并把客厅的照明度减少74.3%。在剩余的灯光下C部分到来了。
客厅里昏暗,但是不会到完全看不清阿拉有多么漂亮的程度。她钟情地看着病人,小心地用自己超凡的手指轻轻触及治疗大法示意图中用箭头标出的个别的性敏感区。当达到足够的做爱程度后,根据教授的约定信号,病人由阿拉领到浴室去或者留在沙发上。如果情况困难,女首席助手根据D项对个别器官实施心灵感应按摩并用催眠刺激兽性,还有几种只有作为姑娘的她和专家知道的方式。如果由于某种原因阿拉通过心灵感应按摩没能取得所希望的结果(诊断:病态的节制,恐惧,等等),她转入身体按摩。首先使用仪器。在仪器没有产生效果的情况下,女按摩专家开始亲自动手,并且和她对抗是很难的。难怪根据自己病人的大量请求,阳痿病首席专家授予了阿拉“苏联最佳口交者”的荣誉称号。
在严格科学地执行治疗大法的A、B、C和D指令的情况下,治疗顺利地以E项结束。阿拉用初恋之情爱所有的人并且对每一个后面的病人来说都是无辜和纯洁的化身。
根据治疗大法,阿拉还储备有(并在她工作诊室之外探视病人时随身携带)一个科学辅助工具,在说明书中它叫做额外感受备用器。在带小孔的小箱子里坐着小狗吉萨。女首席助手根据条件反射亲自训练吉萨。在放心让吉萨治疗自己的病人之前,萨加伊达克教授亲身检验了它的工作效果。
“你把我舔得真舒服啊!”他说道。
在尚未在任何场合做的发言中教授声称:
“我的基础性研究使女首席助手有能力实施这样的去阳痿化疗程,原则上她可以让死人兴奋起来,当然,前提是他除了骨骼外还剩下了点什么东西……”
不久前获悉了萨加伊达克教授新的轰动性假说。在完全的失重状态下阿拉可以向临床情况极其复杂的病人提供协助,在此状态下为了抬起某个器官(例如手)不需要克服地球引力。对萨加伊达克教授新想法的实际验证被推迟到把女首席助手连同重病人送到轨道空间站之后。
通常,当疗程行将结束并且导师把女首席助手调往另一个目标时,此刻会发生违反治疗大法的现象。阿拉递给病人一张卡片,上面写道:“现在您完全康复了,尽情地爱其他女人吧!祝您工作顺利,个人生活美满!”
然而前病人不想爱其他女人,因为,正如萨加伊达克医生所猜测的,其他女人还没有达到他的女首席助手的做爱水平。病人要求延长E部分,以便巩固治疗效果。西吉夫·安东诺维奇不得已亲自重新介入。
“暂时不行,”阳痿病首席专家向自己有职权的病人们解释说,“等到在个人协调发展领域中的纲领实现后,这样的时代对所有人都会到来。但这已经是在发达的社会建成之后了,什么时候——您更清楚。我呢,从自己这方面尽一切可能,使对客户的高水平服务现在就到来。遗憾的是,暂时不是对所有人,而只是对那些有特殊资格的人。您就把我们这里当成性享受内部供应商店吧。不是我的责任:得到了指示,把女首席助手调给……同志。”
这时阳痿病首席专家摆出意味深长的姿势,之后紧紧地握着前病人的手。
在自己排得满满的生产进度表中阿拉安排出几分钟好休息一下,进行自我道德教育,因为她作为首席助手的职责是在精神上与自己的客户一致。她最喜欢在报纸上读的是,在隆重的会议上开会的人们是如何站着用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迎接某些同志。接下来的内容是列举她最好的病人。她心里按名字称呼他们所有人:尼克、维佳、安德留沙、阿尔维焦诺切克、米沙、尼科里亚、廖沙,等等。对所有人她都是不可替代的。共青团员阿拉特别留心并关怀地铭记着一个名字,因为这个主要病人的疗程暂时怎么也无法进行到底。
负责同志们对阿拉着迷的另一个原因是,她是哑巴,更准确地说,是聋哑人。也许,这方面是上帝特意安排的,他考虑到要交给领导们一个理想的女人,她不会把听到的事情转述给别人。她的聋和哑促进了其他交流方式的发展:用手、用不出声的嘴唇、用腿以及用她美妙身体的其他几个部位。此外,她善于根据导师和客户们的嘴唇理解词语,而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采用手指符号。
有一段时间,西吉夫·安东诺维奇维持了整整一伙漂亮的女青年,为又一位伟大而英明的病人提供集体服务。然而阿拉一人就超过了集体的能力,何况从经济角度看她更有益。
阿拉不断完善自己的知识和经验,从来不停留在已取得的成绩上。她的座右铭是:今天献身要比昨天献得更好,而明天要比今天更好。
“她永远不会敷衍塞责,的确如此。”有一次西吉夫·安东诺维奇对拉伯波尔特夸奖她时说道。“你要是看到她在工作时是多么热情就好了!为了共同的利益她简直不吝惜自己!”
的确,在多年的共同生活中,她只有一次在劳累的工作日结束后提出了反对意见,而且还是向西吉夫·安东诺维奇本人。阿拉声称(把手语翻译成俄语):
“我用身体承受住了这样的男人们,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会忍受他们!我是圣洁的。总之,苏联公民有休息的权利!”
上帝的奴仆萨加伊达克对这个反对意见是如此吃惊,以至于他第二天就利用关系给她搞到了去苏联部长会议疗养所的疗养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