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格式人事登记表资料
担任的职务:苏联部长会议报刊保密委员会(报刊保密检查总局)高级特派员。
1919年1月21日生于塔什干。
俄罗斯族。父亲俄罗斯族,母亲乌兹别克族。
社会出身:工农。
1941年起为苏共党员。党员证号:12108742。此前非党员,未参加其他党,未曾退出苏共,未受过党内处分。
1950年毕业于装甲与机械化部队列宁勋章高级学院,毕业证号:x 8642。
预备役装甲兵中校。经医务委员会体检认定适合服兵役。军人证号码:ТБ1722048。代码:012/001200。
政府嘉奖:苏联英雄,同时授予列宁勋章及金星奖章,其他勋章及奖章29枚。
替换军人证件的身份证号码:IV CE No.764802。发证机关:莫斯科第52民警分局。发证时间:1961年5月29日。有效期至1971年5月29日。
常住户口登记地址:莫斯科Б-232,鲁萨科瓦大街,25号,17号房间。住宅电话:264-88-14。
杰列斯·沃罗布耶夫的胜利与失败
杰列斯·尼古拉耶维奇的谱系树以及后来的履历中没有一个细节预示,他会当上报刊保密检查总局一名普通的特派员。他是由于偶然的错误沦落成新闻检查员的。
他父亲尽管文化水平低,但却是一个对事业热情忠诚的布尔什维克。他儿子漂亮的名字就是从这里来的,一方面,像堂堂的东方名字;而另一方面,它的意思是:“我们要完成列宁的事业!”
老沃罗布耶夫跟随红色支队被派遣打击巴斯马奇分子和巴依,以便在中亚建立苏维埃政权。这时,苏维埃的凶恶敌人布哈拉的埃米尔正好患上了严重的梅毒。而医学学科中已经完成了一项发现,所有疾病都源自神经系统并且只有梅毒源于享乐。为了杜绝这种疾病,差一点不知是索邦大学,还是马哈齐卡拉大学毕业的御医建议埃米尔彻底更换人员并选新的纯洁的姑娘进入后宫,通过与她们的交际埃米尔就会康复。用步枪武装起来的埃米尔的部下抓住符合条件的姑娘并带到布哈拉去。
到达地点之后,布尔什维克尼古拉·沃罗布耶夫决定,鼓动没有觉悟的乌兹别克人支持苏维埃政权的最好方式是利用劳动妇女阻挠埃米尔康复,因为这些妇女应属于乌兹别克工人和农民。但是当四位红军战士跟随他们勇敢的政委从埃米尔的手里夺回来三个年少的乌兹别克姑娘并看清了没有穿着带面纱的长袖长衫的她们后,三人立即娶了她们。剩下来没有结婚的两个人明白了,他们白白地战斗了。结婚的人中间有政委沃罗布耶夫。
战胜埃米尔后尼古拉·沃罗布耶夫担任了副教育人民委员并在这个职位上工作到了1937年,这一年他“因企图使共和国复辟为布哈拉酋长国”而作为乌兹别克人民的公敌被枪毙。杰列斯那时十八岁,而过早成为寡妇的他的母亲三十四岁。她有五个孩子要抚养,她还怀着第六个。
当战争开始后,杰列斯·沃罗布耶夫决定用鲜血从自己的家庭身上洗刷掉父亲的耻辱,他和母亲与他已经彻底脱离了关系。在坦克部队中他当过坦克机械师、驾驶员、车长。曾陷入包围并突围出来,曾开着起火的坦克冲上去撞击。他不顾一切固执地寻求死亡,但是众所周知,死神不碰这样的人。勋章纷纷戴在了他身上。他本来能得到第二枚英雄金星奖章的,但是由于特别处的反对勉强授予了他第一枚,让特别处不安的是他履历中的瑕疵。然而方面军报刊乐意报道他的功勋并且甚至认为这些功勋与他名字异乎寻常的意义有关。
整个战争期间杰列斯从报纸上剪下写自己英勇事迹的文章,希望用颂扬句子的数量压倒一句话:人民敌人的儿子。并且看来是压倒了,因为他被派往装甲学院学习。苏联英雄沃罗布耶夫中校学院毕业后曾指挥各种兵团并曾在总参谋部服役,在这里他负责彻底解放欧洲的斯大林秘密计划,以夺取共产主义的彻底胜利。
晚上他喜欢拿出旧报纸看自己的功勋。遗憾的是,战后十五年中人们再也没有写过一次这些功勋。杰列斯决定,他自己写一本关于自己的书——不比那些已经出版的差。诚实地赢得英雄称号的他还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他要写出真实的情况,与那些他熟悉的充斥着响亮好听的话的书不同。
妻子没有怨言地一人忙着照料孩子,他写书。他写了很多并开始给编辑部挨个送去。到处都乐意收下看一看,但是到处都拒绝了。沃罗布耶夫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而原因是,他把重点改变得与要求的略有不同。
有时是我们的部队占领德国城市后劫掠当地居民,有时是士兵们在独家住宅驻扎过夜,把主人赶出去,却留下他的女儿们。有时是回忆录中出现向我们的战士开枪的波兰人和捷克人。还有沃罗布耶夫作品的主人公,他们曾高喊:“为了祖国!为了斯大林!”但在1956年后他们在书中已经不是为斯大林而战了。最后到处碰壁的作者把自己的手稿分成了两部分:可以的和不可以的。与“不可以的”相比,“可以的”是如此之少,以至于沃罗布耶夫的作品所剩无几了。
这时他已经按军职退休了,因为军队中一年按两年计算,所以他决定坐飞机回一趟老家塔什干。飞机上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小个子的人,面孔熟悉,但是杰列斯一开始没认出他来。而当旁边的人用舌头灵巧地把香烟从一边嘴角滚到另一边时,沃罗布耶夫想了起来。1956年清理布达佩斯街道上的尸体时,这个人指挥过他的坦克手和驾驶员。他们甚至站在布达与佩斯的桥上交谈过,估计还剩下多少工作量。他们在同一批名单上获勋章得嘉奖。
沃罗布耶夫得知,亚古博夫现在领导着新闻社的出版社。他认为,这是天意,他写的东西终于可以出版了。在塔什干沃罗布耶夫把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领到了给他父亲立的胸像前。亚古博夫便在这里向杰列斯提出安插他担任报刊保密检查总局特派员。
现在沃罗布耶夫敏锐地审看其他作者的作品,不让其中冒出来他自己曾写过的那些内容。表面上他与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不保持关系,因为级别不同,但是当亚古博夫被调到《劳动真理报》后,他把沃罗布耶夫拉了过来。在这里,杰列斯·尼古拉耶维奇新闻检查员的才华便开始得到真正的施展。不刊登别人的东西原来比刊登自己的东西甚至更有意思。
他不是简单地从禁止开始,而是耐心细致地向工作人员们解释,不能写什么而且为什么。两个城市间的真实距离,工业产品产量的绝对数字(只能给出百分比)是国家机密。禁止提到种植罂粟的集体农庄。不能批评出版物的不足,如果它们是向国外销售的话,因为这损害我们的对外贸易。沃罗布耶夫从解释转为教育报纸的工作人员。
“编辑部整个集体的业务是,”杰列斯·尼古拉耶维奇在碰头会上发言时说,“帮助报刊保密检查总局。请你们表现出主动性:在拒绝作者时不要以新闻检查机关为托词,而要援引你们自己的决定。”
在个别谈话中沃罗布耶夫请别人不要叫他新闻检查员。这个词有某种冷冰冰的气息。
“我是普通的政治编辑……”
这让马卡尔采夫感到生气。但是出于他特有的礼貌,他不干涉不归他管的人的决定。但是心里认为,他不会允许报刊保密检查总局插手那些他本人对中央负责的问题。不过沃罗布耶夫也从没有把事情激化。
“我的工作是提出来请您酌定并汇报给我的领导,伊戈尔·伊万诺维奇。如果这不涉及具体的国家机密以及目录上的具体限制,当然是您做决定!”
“当然”一词安抚了马卡尔采夫,于是他忘记了又一次的冲突。杰列斯的工作精力需要发泄,但是也存在危险感。英雄主义在后方只会碍事,而缺少它只会有益。喜爱上新职业后,沃罗布耶夫思考的是自己对报刊保密检查总局工作的创新贡献。他得出了结论,他的职能不能取得圆满的结果,因为他是对现成的材料着手工作的。要是新闻检查员能在构思阶段与作者联系的话,那时就不会出现取出多余内容的事了。
1969年1月沃罗布耶夫满五十岁了。亚古博夫责成卡申起草给寿星的贺信,而写信的当然是雅科夫·马尔科维奇·塔甫洛夫。卡申拿着信走遍了各部。包括马卡尔采夫在内的《劳动真理报》所有工作人员在贺词下签了名:“我们报纸的好朋友!祝您身体健康,在光荣的报刊界继续卓有成效地工作。”编辑部美工马特里库洛夫体现了雅科夫·马尔科维奇的中心思想,在信封上画了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拿着斧头的沃罗布耶夫。雅科夫·马尔科维奇对朋友们解释说,新闻检查员用斧头敲作者们的头,而用镰刀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