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叫卡申同志接电话吗?瓦连京,是你吗?是不是声音变了?”
“谁呀?”
“听不出自己人来了?我是乌杰林。”
“瓦洛佳!久违了!”
“瓦里亚,我想找你商量个事,像跟朋友一样……”
“对你——什么都行!……”
“那你听我说。马卡尔采夫·伊戈尔·伊万诺维奇——你们有这个人吗?”
“你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他妻子说:‘您知道我丈夫是谁吗?’”
“到底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他们的儿子是我在审讯的人。你怎么不说话?所以冲着交情我这才给你打电话。一方面让你有思想准备,另一方面免得我自己陷进去。我何必要铤而走险?你有你的上司,我有我的。但是要知道还有共同的上司,对吗?可他会倾向哪边——是你们的还是我们的?”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乌杰林。需要好好动动脑筋……我想,需要首先服从自己的上司。如果需要的话,上面会纠正你的领导的。那时你又服从他。你让我掌握情况,我也让你,对吗?”
放下电话后,卡申坐了一会儿,目光凝视着鱼缸。鲍利亚·马卡尔采夫他见过两次,那时他把伊戈尔·伊万诺维奇出国前忘记签字的急件送到了他家里。就是个小伙子,没什么可疑的。现在到底会形成什么样的局面呢?无论如何,正是需要他卡申应马上通知亚古博夫。
亚古博夫在翻着什么,不太注意地听着,但是听到“两人致死”的话时站了起来并踮起了脚,摇晃了一下。他的眉毛在鼻梁上拧在了一起。
“真是不幸,瓦连京!可以说,是悲剧……这得判多少年,你问了吗?”
“十五年以下……”
“这样……编辑部全体人员的悲剧……你告诉谁这件事了吗?”
“谁也没有!朋友一从莫斯科刑事侦查局打来电话,我就直接来找您了。”
“我赞成!我们不要把事情张扬出去……”
“明白了,斯捷潘·特洛菲梅奇……”
剩下一个人后,亚古博夫挠了挠下巴并走到了窗前。他把脸贴近了玻璃,寒气从通风窗透了进来并帮助他静下心来。所发生的事是不可能预见到的。不走运!唉,伊戈尔·伊万内奇多不走运啊!无论是心肌梗塞,还是孩子!只有希望上面能这样理解这事。
可从另一方面说,要知道也会有不那么多愁善感的人,他们会认为,是可以预见的。中央候补委员本能够更严肃地对待儿子的教育问题。他早就不再听话了,伊戈尔·伊万诺维奇多次抱怨过。不幸归不幸,罪过归罪过。那样的话上面就会对情况另有看法了。
心肌梗塞?不想这么想,但是我们要客观:伊戈尔·伊万诺维奇的生活方式不完美。他曾说,他一辈子都在准备做体操。可是后来有一次说过,等把他运到新圣女公墓后他再开始做:没有参观时,他会早点起来,并围着自己的坟墓跑步。在我们的条件下,考虑到工作的紧张性,没有强健的身体是个重大的缺点。替换掉这样的工作人员对事业有利。
上面会观察,马卡尔采夫的作风是否影响到了集体。并且不得不诚实地说:有懈怠现象,缺少干练性,纪律涣散。在这种条件下政治警惕性也麻痹了。而潮湿的地方就会发霉。今天这让他,亚古博夫,担心,明天——是市委,后天中央就会谈论起来。马卡尔采夫儿子的事例是令人不安的信号,如果我们不做出组织结论,就会犯错误。这也是为了伊戈尔·伊万诺维奇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