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卿微微点头表示回应,又瞥了一眼地上的秦施然。还有当时动手的贵女,此时一脸蒙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啊?她只想吓吓秦施然,没想真的动手啊!
她们人多势众,以多欺少,事情一目了然。本来没人知道还好,现在谢怀卿来了,其他贵女不免心生怨怼,首先就想推卸责任。
言语讥讽一下算了,谁让她真动手了,若是谢世子误会她们是小肚鸡肠的泼妇就不好了。
埋怨的声音此起彼伏:“纵使秦姑娘万般不是,我们教她便是了,怎么就着急打人了呢?”
秦施然被谢怀卿扶起,依旧捂着脸,抢先一步开口,故作大度:“没关系的,姐姐也是一时脾气上来无法控制,妹妹没关系的。”
一副可怜兮兮,委曲求全的样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手放下来,脸上光洁如新,哪有什么被打的痕迹。
动手那人百口莫辩,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手,又摇了摇头,慌忙解释:“不是,我没……”
此时其他贵女此时心思全到了谢怀卿身上,更没空听她狡辩,不耐烦道:“既然是你先动手的,那你就赶紧道歉吧。”
纠缠一阵没有结果,两边都不服气。
“无论如何,打人确实不对。”谢怀卿语气淡淡,表明了立场。
眼见他要为秦施然撑腰,那贵女吃了个哑巴亏,十分不服气地给秦施然道了歉,扭头哭着跑开。秦施然差点忍不住笑,面上是颤颤巍巍地接受了道歉,还不忘给谢怀卿道谢。
可能就是只有冤枉你的人知道你有多冤枉吧。
别人不知道,秦施雅见惯了她使这些手段,偏偏父亲母亲,还有那群眼盲心瞎的男人都吃这一套。这次又被她得逞,秦施雅都快要被气疯了,又拿她无可奈何。
秦施然察觉她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温婉大度,更像是挑衅,把秦施雅气得愤愤离去。
殊不知她的这些小表情全被人尽收眼中。
等到那群贵女追着谢怀卿离开,秦施然才急忙叫来秋允,好奇问道:“他是谁啊?”
秋允想了想,“是才从封地回来的御安王世子,他八岁就跟着御安王离京前往封地了,这才一回来就成了圣上面前的红人,这次应该是准备在京城成家,就不走了。”
秦施然点了点头,又低声念了几遍,谢世子……谢世子,总觉得有几分熟悉,最后大手一挥,算了!不想了!
总之她要拿下他!
连小将军家里不同意娶她,贺言齐虽然考了状元,上门求亲还是被拒了,义兄就更别提了,就算他对她有意,家里也不可能让她入商贾人家。
既然如此,她不想听娘亲的去勾引太子,就只能再为自己另寻出路。
秦施然思索着来回踱步,她也听过些许这位谢世子的传言,他名满天下,满腹经纶。倒是和言齐哥哥很像。
读书人么,温文尔雅的,最好拿捏了。
做完了思想建设,秦施然恰好碰见亭子边落单的谢怀卿,好像在等人,心一横直接走了过去。
“谢世子,可否……借一步说话?”秦施然脸上飘上一抹不自然酡红,微颔首绞着手绢,确保这个角度的自己绝对是最好看的。
谢怀卿若有所思盯着她的侧脸看,让秦施然一阵心虚。
他总不会是看出来刚刚是她有意陷害吧。
最后想看看秦施然又想搞什么名堂,顺从地跟着她走,两人一路走到了掩人耳目的假山后,宁静少人迹,又是两人独处,天然就多了几分暧昧气氛。秦施然给秋允使了个眼色,她立马上道地守在入口处,防止别人闯入。
谢怀卿垂眸看着手脚有些局促的秦施然,饶有兴致开口:“秦姑娘,这是作何?”
看着胆子小,做的事可没一件安分的。
“多亏刚才谢世子出手相救,小女不胜感激,所以想将此赠与世子,聊表心意。”说着递出了自己的手绢,上面是她亲手绣的芍药花,和她此时的脸一样,红得滴血。
手绢这样的贴身之物,可不是随便送的,更别提还有言外之意,对他有意。
谢怀卿接过,放在手中打量,眸色浅淡。
一上来就表白?左右看又都是无人之所,这是早有预谋啊。
秦施然误以为他接受了,惊喜地抬头,却听见谢怀卿漫不经心道:“感谢倒不用,看秦姑娘美貌如初,似乎是谢某多管闲事了。”
暗暗戳破刚刚秦施然演戏的事,秦施然笑容顿时一僵,涂着红色指甲的手抚上侧脸,有些心虚,干笑两声缓解尴尬,解释:“嗯……是我恢复能力比较强,这才一会儿的功夫……”
说着自己都说不下去,睁眼说瞎话也要有个限度。
“哦,是吗?”
谢怀卿接她递来的手绢,还未收好,顺势伸手攥住秦施然纤细的手腕,微用力往前一拉。
秦施然一时不查,猝不及防向前跌去,就顺着他的力道跌到了他怀里。看向谢怀卿的目光里全是疑惑不解。不知他要做何,但是直觉感到了一阵危险的气息。
秦施然挣扎了两下没能挣开,又抬手推拒,想和他拉开距离,发现都不成,眼里闪过惊慌。
不对,事情不对!
谢怀卿看着瘦弱,读书人一样斯文,力气却比秦施然想象得大。落到他手里秦施然竟丝毫不是对手,反抗的双手也被钳制住,挣扎不得,被他的阴影笼罩着。
察觉到谢怀卿的呼吸落在颈侧,秦施然终于慌了,整个人抖得厉害,颤声警告:“你再不放开我,我,我叫人了!”
谢怀卿的气息颇具侵略意味,她头一次和男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被吓得身体止不住哆嗦,话也软得没有丝毫威胁。
闻言谢怀卿只是动作稍微一顿,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行啊,你叫吧,看看她们是先发现我们,还是先发现你让守在外面那个小丫鬟。”
直接点醒了秦施然,是她主动把他往这儿带的,就算传出去了,坏的也是她的名声。一时间进退两难,秦施然不觉在心里埋怨自己,又想不出解决之法。
此时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不是她想的那样!
之前她拿过类似的说辞给贺言齐听,他脸红磕巴地说不全一句话,得了应声扭头就跑了,好像身后有人在追他。她以为这次也应该也是大差不差的。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秦施然软化了态度,柔声求饶道:“对不起,谢世子,是我冒犯了,你放过我好不好?”她不该没调查清楚就贸然来勾搭……下次还敢,先等她脱身的。
长长的睫毛沾着泪珠扑闪,看着好不惹人怜惜。
察觉到钳制的手忽得一轻,秦施然还以为计谋得逞,谢怀卿要收手了,心中暗喜。
虽然这张脸给她带来了很多麻烦,但确实针对男人无往不利。
谢怀卿静静盯着她,眸色一暗,秦施然一口气还没松完,就低头咬在她颈侧,之后变成慢慢地吮吻。
刚开始,秦施然还有力气挣扎,到最后手脚都软了,只能借着谢怀卿的力勉强站着。将软成面条儿一样的人捞起来,谢怀卿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红痕,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就这点儿本事,还敢来招他。
笑道:“看来秦姑娘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恢复得那么快呢。”
秦施然好不容易挣脱了桎梏,第一时间就是将人推开,顺着他的目光很快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只觉得那块肌肤烧得发烫。
美眸瞪着,气得不知道从何骂起,轻喘着气,话都说不囫囵,“你……你……”
该说他登徒子,还是伪君子?
谢怀卿被她推开,慢条斯理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轻轻扫过去一眼,秦施然就再不敢多说一句可能会激怒他的话,生怕他继续下去。
“没有那个本事,做事前就该多思量些。”
谢怀卿语气微冷,回来之前只听闻了秦施然那些“好名声”,也没想到她行事如此轻狂。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男人眼里,是怎样的令人垂涎,就这样竟然还敢将自己单独约到这无人的角落,哪天被吃的渣都不剩,没有半分防备之心。
秦施然语塞,趁他不注意灰溜溜地逃跑,谢怀卿察觉到了也没有打算去追,想她这次应该长了些许教训。
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直到身后再也看不到谢怀卿的身影,秦施然才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天杀的,这可是她第一次吃这么大的闷亏。
秋允只看到自家小姐着急忙慌地跑走,也赶紧追上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瞅见秦施然脖子上的红痕,疑惑问道:“小姐,你脖子上怎么了?”
秦施然立马心虚撩了两绺头发挡住,又装作不在意挠了两下,咬牙切齿道:“不小心被虫子咬了。”。
心里对谢怀卿更是怨愤,恨不得扑上去咬回来。
反思自己是不可能的,绝对是那个伪君子装得太像,才误导了自己,以至于她现在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吃一堑长一智,她绝对,绝对再也不会去招惹这个人了!
秦施然最大的美德除了见好就收,知错能改,就是能屈能伸了。她清楚的知道什么人是自己惹得起的,什么人惹不起,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了。
到正宴开始的时间,国公夫人唤来她们几个一同往前殿去,落座以后秦施然才发现谢怀卿竟然就坐在她们对面,惊得倒抽一口凉气,连忙低下头,生怕他注意到她。
谢怀卿借着酒杯掩饰微微勾起的唇角,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秦施华发觉秦施然不对劲,以为她是紧张,低声安慰她:“没事的,我们只需好好坐着,看着就行了。”
秦施然回神,轻轻点头答应,往秦施华身后躲得更起劲了,都快挤到秦施雅身上。秦施雅拧眉不悦开口:“秦施然你什么毛病?离我远点!”
秦施华闻言回头瞥了秦施雅一眼,让她对秦施然态度好点。秦施雅受了训斥,不情愿噤声,更无法忍受秦施然在自己跟前晃荡。秦施然却也只能往远了坐,正对上谢怀卿打量的目光。
真切体会了一回如坐针毡的感觉,埋头只顾着吃自己的食物。国公夫人都抽空看向了秦施然,之前也没发现她这么小家子气,秦施雅看上去都比她从容些。
圣上在最前头坐着,因为中秋团圆的和美气氛心情不错,酒足饭饱之时一个作外邦打扮的人却突然上前,看到他圣上嘴角的笑冷下几分。
原因无他,那是月国派来的使臣。常乐公主作为太后嫡女,皇帝胞妹和亲过去,才仅仅三年便香消玉殒。光是看见他就能勾起不少伤心事,更别提月国使臣还时常来挑衅。
太后娘娘慈祥的神情顿时僵住,语气称不上和善:“今乃中秋团圆之时,怎的什么人都来了。”
月国使臣好像听不懂太后话中带气,有意示威,指使人拿上殿中一面鼓,“常乐公主之前可是一舞动天下,这还是和亲之时带到我国的鼓,现在臣特意将其带回来,不知贵国还有没有人可作此舞,以解太后娘娘思念之苦呢?”
常乐公主最擅作的鼓上舞,讲究体态轻盈,飘飘若仙,步履随节击鼓,一舞毕而鼓面不破。她在月国去世,月国使臣此时拿出来,就是有意刁难和羞辱。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的然然:情场高手,花言巧语,常用语录“我错了,我装的,嘻嘻。”
小谢:?
--after--
被制裁后的然然:我不是,我没有,我只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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