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番外

因为打歌活动,防弹从各自的家中回到集体宿舍中来。田柾国拉着柳星染到自己房间里睡,给他看自己最近剪出来的视频。

看着柳星染观看的侧脸,田柾国很是满足。他都不能想象如果当初柳星染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出道,现在还会有这样的日子吗?不会了。

他们现在已经一人一间房间了,床也是大床,两个三个人睡都是绰绰有余的。田柾国却还是喜欢挨着睡。

“星染,晚安。”

“晚安。”

早上金硕珍过来叫人,“柾国啊,起来了,嗯?今天怎么穿衣服睡觉了?”

田柾国迷糊着眼起来。伸手摸了摸,却没摸到人。

“哥,星染呢?”

金硕珍懵了一下,朝门外看了一眼。再回头小声的对田柾国说道:“做梦了?又提到星染。”

田柾国才是一脸莫名其妙:“哥你在说什么?星染呢?在外面吗?”

金硕珍瞪大了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田柾国清醒了些,翻身下床就往外走,边走边喊:“星染!”

金硕珍想拉也拉不住,今时今日的田柾国真没几人能拉的住。“别喊了!玧其在外面呢!”

田柾国不管不顾,一路走一路喊:“星染!你在哪儿?”他们现在宿舍大得很,叫人还真得扯着嗓子喊。

已经收拾好的94听到声音对视一眼,瞄了一眼带着渔夫帽靠在沙发上像是在睡觉的闵玧其,连忙起身去拦住忙内。

金南俊:“柾国···”

田柾国:“哥,你看到星染了吗?我醒来他不在。”

94一脸不知道怎么接话。

朴智旻收拾好从房间里出来,看着三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哇,柾国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硕珍哥叫人的技术越来越好了。”从忙内房里出来的金硕珍也是一言难尽。

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人出来,但始终不见自己想找的人,田柾国有点烦躁:“金泰亨呢?是不是和星染一起?”

朴智旻听到那个名字也是一愣,看了一眼独自在沙发上动也没动的闵玧其。想要转移话题:“呀!你又故意不叫哥。”

田柾国没有得到答案作势又要喊,金泰亨适时从洗手间里出来。看着田柾国过分灼热的眼神,一头雾水。

“星染呢?”七个人都在客厅了,可还是少一人。

金泰亨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有些低落。

哥哥们看着站在客厅中央逐渐充满了攻击性的忙内,面面相觑。

“干嘛。”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早就听到的闵玧其开口。脸依旧盖在帽子下。

田柾国转过身体对着闵玧其:“哥,星染呢?”

闵玧其坐起身,整理了帽子,也没有给田柾国回答:“去换衣服,都在等你。”

田柾国:“哥!”

朴智旻和金硕珍强拽着田柾国回屋。

三人进屋后关上门,田柾国皱着眉拿起手机就要给柳星染打电话,存的号码是空号,发信息也显示未读。完全联系不到人,他现在焦躁的不行。

“哥!星染呢?!你们怎么都不回答我?”

朴智旻和金硕珍也是皱眉,只是他们关心的问题和田柾国不一样。

朴智旻:“柾国,你是不是又做梦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在玧其哥面前不提星染的吗?”

金硕珍:“星染我们一直在找,你要冷静。”他们都以为田柾国又是做梦,都在安慰他。

田柾国能感觉到反常,是他绝对不希望的反常。他也不是多年前那个孩子了,已经学会了冷静。

“我知道了,哥你们先出去吧,我准备一下。”

朴智旻和金硕珍出去后,田柾国拿出一套最简单的衣服换上,再随便戴上一顶帽子就算收拾好了。坐在床上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柳星染,没有;搜索STAR,出来的都是一些天文相关的信息;搜索防弹,点进去,田柾国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正要打开视频网站,朴智旻在外敲门:“柾国好了吗?经纪人已经在楼下等了。”

田柾国拿上口罩出门,一直坐到车上都是沉默不语的。其他人也没打扰他。一路上,田柾国看了数不清的视频,官方的MV,饭拍的小视频,网上各种剪辑···所有所有防弹的东西都告诉他一件事情:防弹只有七个人,从来都不曾有过第八个人,没有人知道柳星染。

下了车,大夏天的愣是出了一身冷汗。

工作时依旧专心,一丝不苟,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和和成员们的默契,很快适应了七个人的队伍。但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在网上找蛛丝马迹,也包括翻看自己手机里存着的东西。

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轨迹一样,除了没有柳星染。

田柾国决定直接去问。

晚上,田柾国去到金硕珍房内。

“哥,有空吗?”

金硕珍:“有啊,什么事?”

田柾国:“有事情想问问哥。”将门关好,一脸凝重的坐在椅子上。

金硕珍见他这样也认真起来。

田柾国:“哥记得星染对吧。”

金硕珍眼神变了变,露出温柔的笑:“当然,不会忘的。”

田柾国:“那星染去哪了哥知道吗?”

金硕珍:“不知道,我们不是一直在找吗?”

他疑惑:“柾国,你今天好像特别···想星染。”

田柾国起身:“嗯···哥我回去了。”

金硕珍看着他出去,打开自己的手机桌面,一个看上去年纪尚小的男孩,仰着白净的小脸看着镜头后的人,眼睛在光照下熠熠发光。

是他们早就过去的时间,却有个少年,停在了那个时候。

田柾国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双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撑着下巴。漆黑的房间内只有电脑和手机屏幕的亮光。

“柾国?”打开门的金泰亨看到里面的黑暗喊了一声。

田柾国从床边的开关开了灯。

金泰亨:“柾国啊,今天我们一起睡吧。好久没有一起睡了。”枕头都已经拿在手里了。

躺在床上,田柾国却怎么也睡不着。

金泰亨:“我想草莓了。”低音炮闷闷的从另一边传来。

“柾国也想了是吗?都是啊,大家都好想草莓的···”

田柾国听着金泰亨断断续续的说,在他们的记忆中,柳星染没有和他们一起出道。当初方PD已经决定了选柳星染,却没选金泰亨。柳星染不愿意,瞒着他们不断和方PD沟通,最后让金泰亨成了隐藏成员。最终的最终,金泰亨和他们一起出道了,柳星染却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马上就要出道了,大黑却是乱作一团。闵玧其不顾练习、团队,独自离开去找柳星染。金泰亨又因为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想要放弃出道。其他人虽然都在照常练习,但一有空都出去找人。

两天后,闵玧其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色都憔悴了好多。一回来就找方PD,就在他们都以为闵玧其可能会离开的时候,他又恢复成了平时那个闵玧其。还去和金泰亨谈了谈。经过几番波折,防弹七人终于是出道了···

那田柾国呢,金泰亨记忆中的田柾国在闵玧其回来后两人打了一架,边打边哭,五人把他们拉开。金泰亨拉的是闵玧其,他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无意中碰到了闵玧其的脸,被挣脱开后自己的手指是湿的。

不止一人看到,都看到了,那是第一次他们见闵玧其那样狼狈。之后他们再也不在闵玧其面前提柳星染了,闵玧其自己也再没提过。

田柾国用哥哥们都惊叹的速度快速成长,不再爱哭,爱运动变得。沉默的用行动做好每一件事。身心都变得更加坚强。唯一遗憾的,就是再也没有和柳星染那么要好的人了。同年的亲故有的,但不一样。

防弹做的越来越好,站的越来越高,去的城市越来越多。每次站在台上,看向台下的人海时,都会想:会不会,他们要找的人就在人海中,正看着他们呢?

他们在很多地方休息时间做过直播,郑号锡有次想找闵玧其一起直播,发现人不在房间里。后来好多次,不止他一个人,都找不到闵玧其人。这哥明明是宅的不行,根本不会自己出去玩的。

田柾国一次从金硕珍房间里直播出来,刚好看到要出门的闵玧其。那已经是凌晨了。

“哥去哪儿?”

闵玧其:“随便走走。”

田柾国站在走廊里看着他拐进电梯间。

当然这段记忆躺在床上的田柾国是没有的。

所以他不记得,在世界巡演的很多次,他都在睡不着的深夜回荡在走廊时遇到了出去的,回来的闵玧其。每次两人只是随意说几句就过了。

直到一次,闵玧其叫住他:“喝一杯?”

两人在闵玧其的房间里开了瓶酒,也没聊天,只是一杯一杯的喝。

闵玧其:“凌晨一点,是我以前打工下班的时间。也是在那个时间,看到了星。”

喝下一口辣嗓子的酒,“这么多个城市,这么多个凌晨一点。总会再遇见的。”

田柾国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呛的咳嗽了一声。

闵玧其:“回去睡吧,再喝伤嗓子。”

田柾国应了声,打开房门要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眼,闵玧其还在喝,一口一口,看不懂神情。

此时的田柾国带着与柳星染一起出道了的记忆和成员们活动着。可是一些小习惯很难掩饰,尤其是心细的阿米们。

-柾国最近是不是和大哥吵架了?好几次玩到什么有意思的回头看大哥,笑脸居然僵硬了一秒?!

-崽子们怎么可能吵架!不过果果最近真的不太一样,给成员们拿水拿了八瓶,多了一瓶还愣是自己生灌下去了···这么渴吗我的果?

-站位也是,往大哥看的时候,居然视线是习惯性朝下向胸口看过去,发现自己看错了再抬头看大哥的脸。珍果?

-和猫猫的互动也多了,以前总觉得两人有点距离感的···

田柾国镜头前适应着七人的状态,私下却不断凭着八人的记忆生活。幸好因为打歌期,同时还有演唱会,可以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

不然真的要疯了。

那些记忆那么真实,多年来的朝夕相处。难道是做梦吗?太可笑了。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田柾国看着自己每天发出去未读的消息页面喃喃自语。

打歌的最后一天舞台结束,他们就要赶去国外准备一天后的演唱会。

晚上田柾国睡不着,乔装打扮后去酒店附近买点吃的。回到酒店,正要关上门,隐约听到外面有谁开了门。探出头,只见一个一身黑的人慢慢走向楼梯间。他认出是闵玧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让他没有开口叫住。

看着闵玧其拐进电梯间后,田柾国才缩回头关上门,将便利店的袋子放在桌上。回想起刚刚那一幕,总觉得好像什么时候他见过一样的场景···

演唱会结束的时候,整个会场撒起了纸花,漫天白色的纸花,像下雪一样。

七人分散在场内边走边告别。

田柾国看着这像雪一样漂亮的景色,再看看或远或近的哥哥们。他想起柳星染每次在演唱会最后沉迷这景色时露出的欢喜表情。美好到在田柾国心里,那是整场最漂亮的一瞬间。

可是现在,他再怎么看也看不到了。

田柾国站在舞台侧面看了看,回头接着和大家挥手告别。笑脸怎么看都有点牵强。阿米看着他笑得眼睛发光,水汪汪的诱人。下一秒却哭了起来,捂着脸弯下腰,哭得泣不成声。不需要话筒,距离最近的都能听到田柾国的哭咽声。像是个弄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悲伤。

那一片的阿米停下了欢呼,不断说着安慰的话,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自己向往的人哭得这样伤心,太心痛了。

金南俊过来拍了拍田柾国,也弯腰查看他的情况。

田柾国低着头扯着衣服往脸上擦一擦,再抬头,眼鼻都是红的,但表情已经恢复成了JK。

下了后台,哥哥们都知道忙内哭鼻子的事情了。

金硕珍:“哎一股,wuli柾国看来还是孩子啊孩子。”

郑号锡:“下来听他们说你哭了,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朴智旻:“工作人员说你哭的可厉害了,巡演还没结束呢,就哭得这么伤心啊。”

金泰亨:“所以为什么哭啊?”

郑号锡:“对啊,哭得还特别伤心···”

田柾国真的很少哭了,现在就算哭也不会哭得很狼狈,今天真是工作人员都被吓到了。突然哭成那样。

金南俊是亲眼看到的,他拍田柾国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手掌下的人在颤抖。上次哭得这么伤心还是出道前,田柾国和闵玧其打架那次···

其他人显然也想到了,休息室一下安静了下来。

晚上回到酒店,田柾国看着电脑里保留的以前剪辑的视频。以前阿米们总说,田柾国没有为柳星染单独见过视频,但所有视频中柳星染的镜头是最多的。以后要是为亲故剪一个单独的视频,时长一定长到天长地久。

好吧这是CP粉说的,原本田柾国也打算给柳星染剪一个,结果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现在电脑里所有的视频和原来的时长镜头BGM都一样,只是少了一个人。

不是说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一样旋转吗?可他的世界少了一个柳星染就不正常了。

“嘀嘀”手机响了一下,田柾国打开信息。

闵SUGA:喝一杯?

田柾国放下手机,合上电脑,出门敲响了对面左边的第三扇门。

开门的闵玧其还穿着常服,看来是还不准备睡。里面靠窗的桌子上已经备好了酒,看起来像是不论田柾国来不来,闵玧其自己也是要喝的。

两人坐下还是一言不发的一口一口喝着,这次闵玧其没有开口。情绪真的可以影响一切,以往酒量不差的田柾国,喝了一点点脑袋就有点昏了。

“哥,我做了个梦。防弹是八个人的梦。”

闵玧其的酒杯顿了一下。

“星染一直都和我们在一起,一直一直,今天我们有的一切,星染也有的。”

田柾国说着眼眶又红了:“和我们一起出道,一起打歌,一起被质疑,一起得一位,一起越来越好。星染有很多人喜欢,他也越来越爱笑,哥也是。”

闵玧其晃着杯子,眼神飘忽,好像也看到了那样美好的时光。

田柾国:“可是睡了一觉,醒来星染却不见了。哥,那些记忆真的很真实,我不相信是假的,我接受不了是假的。”

他红着眼看着闵玧其,忍着不眨眼,好像他不哭就能说服闵玧其相信他,也能说服自己现在没有柳星染的生活才是假的,所以他不难过。

闵玧其看着他,眼神晦涩:“星染过的好吗?”

田柾国点点头,泪水还是支撑不住随着动作从眼眶落下。

闵玧其轻声说道:“那就相信吧,相信星染去了那个过得很好的时间里。”

两人喝了一瓶,闵玧其稍微有点晕但还好,田柾国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怎么,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

闵玧其:“洗澡就算了,小心滑倒,直接睡吧,给你定好闹钟了明天自己起来收拾。”对着田柾国叮嘱了几句。

田柾国躺在床上拉住闵玧其:“哥,我想见星染~”

闵玧其沉默了两秒,拍了拍他的手:“睡吧,睡着了就能见到了。”

田柾国口齿不清:“真的吗?”

闵玧其颤抖着嗓音低声回答:“真的。”

田柾国松了手,闭上眼,没几秒就睡着了。闵玧其给他盖上被子,调好空调温度就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闵玧其再没精神去工作,关掉电脑去洗漱。躺在床上关掉灯,在黑暗中打开手机,戴上耳机。打开备份了很多的一段音频,一个清冷的少年音哼着一段旋律。悠扬清澈,安抚着浮躁的心神沉静下来。

音频一共一分钟,最后是少年冷淡中带着独有温柔的祝福:“晚安。”

在一遍一遍的单曲循环中,闵玧其终于再入眠了一夜···

金硕珍一大早来叫人:“柾国起来了!”

田柾国哼唧唧翻了个身,还困得很。

金硕珍:“呀!赶紧的,起来。星染已经去刷牙了。”

还是不动的田柾国在金硕珍就要准备上手时一下蹦了起来。豆大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莫!哥!你刚说什么?!”看了眼四周,居然在宿舍!

金硕珍:“我说让你赶紧起来,星染···呀!田柾国!让我说也不听完就跑!臭小子!”

田柾国光着脚跑到洗手间,看到了正在擦脸的柳星染。柳星染沾了水的刘海湿湿的散着,白嫩的脸颊因为擦拭泛了点红。听到动静,水亮的眼睛朝门口看过来。

“来洗吧,我好了。”说着让出洗脸池的位置。却被一把扑抱住。

田柾国抱的紧紧的,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旁人无法想象。

柳星染不明所以,但能感觉到田柾国的紧绷,也不催促的拍拍他的背。一直到金硕珍又找过来气得不行:“一大早干嘛呢?柾国你这样早饭就没有了。快点,经纪人已经在楼下了。星染你好了就出来吃饭,昨天不是说想吃年糕汤,我给你煮了···”

说的时候田柾国还是不松手,金硕珍威胁:“要抱准备好了再说,就你还没准备了,再不松手我叫玧其过来啦!”

柳星染拍拍田柾国的背:“先刷牙。”

田柾国松开了手,眼睛红红的像是受欺负了。也是许久没见过他这样,金硕珍看着也惊了一下:“哦莫,怎么了?有不舒服吗?”

柳星染:“做噩梦了?”

田柾国拽着柳星染的一只手点点头,乱糟糟的头发晃一晃,可怜极了。

柳星染回想自己昨晚也没察觉到什么,难道是自己睡得太熟了?

金硕珍一脸无奈,他怎么觉得田柾国这小子就是撒娇呢?

闵玧其:“你们挤在厕所干嘛呢?”大哥一去不回,二哥出动了。看了一眼,果断从中心出手:“星染,吃饭去。”说着伸出一只手。

结果柳星染还没动呢,田柾国过去一把抱住了他二哥。除了田柾国,其他三人都是疑惑脸,这孩子是哪一出啊?

闵玧其一脸嫌弃:“一大早干嘛呢,就等你了,别撒娇了,松手。”

田柾国看着熟悉的二哥,终于笑了。

“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