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郧仙秘境里头渡劫,倒是别有一番景色,不是电闪雷鸣,而是水刀,周围还有许多的彩虹,月衣一身的黑反而显得突兀,像是一幅美画里的不小心掉下的墨。
现在是月衣在渡劫的关键时刻,澹藴自然也?不好去追凶,这真的是来?得太突然了,众人都有点措手不及。
“吼!”四周,全是凶兽的饥饿呐喊。
绥安朝身后一看,乖乖,各种飞的,爬的,跑的都朝这里奔来?,恐怕是雷劫把附近的凶兽都给引了过来?:“这……天地间?的雷劫本就针对妖魔,寻常妖兽遇见雷劫只有躲的,哪有不怕死?往上撞的?”
“凶兽本就比寻常妖兽强,如?今月衣又是渡的一九雷劫,这些凶兽自然不惧,相?反,还能借助雷劫锤炼肉身。”澹藴见凶兽接近了,凝眉说,“莫要让它们靠近月衣。”
绥安手持链子点头。
这帮凶兽的肉身很强,链子捶在其中一只妖背上,震得自己手腕发麻,澹藴要显得很轻松,这些妖兽比玄铁的身躯要弱些,轻易也?破不开?他们的防御。
但无论是妖还是人,妖的身体必定有一部分是极其脆弱的,绥安每次攻击的时候,都是寻找妖身最弱的部分抽打,没过多久,她身边就躺了许多妖,至于是死?是活,她就不知道了。
澹藴比绥安的战斗方式猛得多了,都是靠她自己的实?力,要么站在妖兽的后背上,一剑刺入,要么就是百剑齐发,把妖兽切成?碎片。
澹藴抬头看了一眼,每当有妖兽死?去,身旁的妖兽就会将其分食,似乎一点也?不想把同类的尸体留给人,那些啃完尸体的妖兽,实?力明显暴涨了一节。
同类的血腥味飘远后,越来?越多的妖兽往这边扑,有的妖兽都开?始争抢起了同类的尸体,相?互攻击,其中几只健壮的鸟儿,翅膀扇动?的速度快得看不清,鸟腹有着优美的肌肉线条,小嘴又尖又长?。
唰的一下,鸟儿从绥安身旁掠过,那尖尖的小嘴直朝月衣叮去,绥安反应及时,用?锁链锁住飞跃的鸟儿,鸟儿的力气极其大,绥安没有拉动?鸟儿,反而被鸟儿一步步拉着走。
忽然鸟儿头一缩,澹藴挥出?的剑气掠过,差点把鸟儿头砍下,那只鸟扭过头瞧了一眼,转身朝绥安刺去。
绥安还拉着锁链,如?此一来?,蹭蹭往后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一抬头,鸟儿尖嘴已?经到了她面前,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澹藴一拉,鸟儿扑了空。
“这鸟也?太壮了!”拉都拉不动?。
澹藴接过链子,嘱咐一声:“安儿且后退,看着月衣便可,其余的交给我。”
绥安没有勉强,后退到雷劫附近。
澹藴捏紧锁链,单臂一拽,鸟儿就像沙包一样在空中被甩起,它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被恶狠狠摔在地上,然后又被当成?扫把,左右横扫,凶猛彪悍得宛若屠夫。
澹藴完全就是把绑着的鸟儿当作武器,来?一个凶兽就被抽打,鸟儿更是垂下了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否已?死?。
然而,凶兽依旧络绎不绝。
月衣还在和雷劫对抗着。
暗中不知还有没有人监视着,澹藴也?不敢一下子消耗太多灵力,但此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凶兽,澹藴只好飞跃高空,结印:“冰封。”
围绕雷劫数千米范围,冰冻的墙体以?惊人的速度向天河拔起,将渡劫中的月衣锁在里面。
凶兽撞上冰墙,连地面都剧烈晃动?了一下,凶兽的眼眸全部赤红,似乎极其不甘心,不断用?身躯疯狂撞击。
澹藴收手后,绥安一靠近,明显就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很冷,便握着她的手,将火灵力渡了过去。
澹藴将下巴靠着绥安肩膀,呢喃一声:“若是没有安儿在,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额,这话其实?是绥安想说的。
无意间?,紧握的手十指相?扣,澹藴抬起头,笑道:“我没事了。”随即,她将视线落在一旁的尸体上,轻轻叹气。
“月夕被我赶走后,想必一直悄悄跟着我,随我入了陨仙秘境,她其实?不该来?的。”
绥安一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紧接着,澹藴冷下眼,自言自语道:“魔珠,难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澹藴开?放识海,过了一会,脑海里得了魔珠回应,怒道:“说什么说,你竟然把老娘给关在识海里,亏得我上次还帮了你!”
“魔珠,月夕好歹帮了你。”
“哈哈哈,那又如?何,你是想听我的忏悔和愧疚吗?那很可惜,我从出?生起就没有这种感情。”
“况且你都赶走她了,之后我也?没有再威胁过她,更没有联系过她,她跟着你,是她自己的决定,可别赖着我。”
澹藴其实?心里也?明白,她诞生出?的意识亦正亦邪,自然不指望魔珠会给什么回答。
魔珠从一开?始的目的就很明确,那就是吞噬澹藴,彻底掌控这具身体,别人的生死?,她并?不在乎。
或许,唯一的例外是绥安。
雨势渐渐变小。
绥安抬头一看,月衣的黑衣破了好几道口子,因为是黑色的衣服,所以?也?看不清她的伤如?何,只有脸上的神情萧冷。
外面的凶兽依旧很狂暴,但和月衣相?比起来?,她才是最狂暴的,随时会崩溃爆发。
月衣落在月夕身边,轻轻将人抱起,她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澹藴,眼神倒是很平静,她说:“多谢主子,我想带姐姐回斩魔宗安葬。”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经表明了月衣的立场,澹藴点头应允后,月衣便带着月夕投入天河当中。
“这些凶兽怎么办?”绥安见冰墙开?裂,哪怕月衣走后,这些凶兽依旧不见平静,想来?是把二人当做了目标。
澹藴皱眉:“不太对劲,凶兽不该如?此狂暴,可能附近有什么东西或人在影响着它们,我们先走。”
澹藴拉着绥安飞远,冰墙一倒,随着一声口哨响起,凶兽依旧穷追不舍,澹藴回头看了一眼。
在众多凶兽当中,有一道人影混在其中,顺着澹藴的目光看去,绥安自然也?注意到人影,身材偏瘦,分不清是男是女。
澹藴却说了句:“玉玲!”
这个名字很耳熟,绥安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斩魔宗太上长?老唯一的弟子,后来?叛逃的大师姐嘛!
按照小说剧情,玉玲会对上虚浮和妙木,也?因此导致斩魔宗损失惨重,此刻出?现在这,若是能拿下,那斩魔宗一行人会安全许多。
绥安道:“师尊,玉玲身上有号令之旗,是地级法器,能号令未开?智的妖兽。”难怪这些凶兽的实?力不算强,眼睛赤红狂暴,可不就是□□控着做了不喜欢的事。
澹藴回手一道灵力打向人影,人影明显慌乱,手忙脚乱躲在凶兽身下,用?一堆凶兽筑起一道墙,灵力轰散凶兽,也?在这一瞬间?,澹藴的身影在半空中消失。
人影慌忙爬了起来?,抬头一看,却只有绥安一人,正抱臂看戏,她神色一凝,抬手护头,恰好澹藴的剑势袭来?,打在护腕上,震得她飞身后退。
她冷笑一声,手中的旗帜一摇,命令凶兽:“给我杀了她!”凶兽顿时朝澹藴扑去。
澹藴只留下一道紫色残影,越过凶兽,道:“玉玲,莫要一错再错。”
玉玲哈哈一笑:“我早就不是以?前的玉玲了,现在,但凡让我遇见斩魔宗之人,我必杀之。”
澹藴:“你……”
“澹宗主,从我离开?斩魔宗时,就已?经势不两立。”
玉玲也?是被太上长?老带大的,太上长?老的性格,本就以?利为主,教导玉玲的方式也?自然是利字当头。
最后,在内门大比之时重伤同门,外出?历练也?是心狠手辣,在突破元婴之前,被太上长?老重罚,玉玲依旧不认为自己有错。
太上长?老无奈之下,威胁了一句:若不改,你我便恩断义绝。
玉玲也?就在这一刻被心魔侵蚀,一路杀离了斩魔宗,此刻的她,眼神也?是冰冷至极。
澹藴之所以?留手,主要也?是因为自己曾经差点被心魔影响,其实?反过来?想想,心魔和紫魔气一样,都是放大内心的阴暗面。
只不过紫魔气是放大所有,而心魔只是放大一个点,澹藴当时是自己把这个点消除了,加之有魔珠的存在,心魔的影响对她来?说只是多了道声音,有点吵。
如?今瞧玉玲的眼神,澹藴就知道,或许这个世?界里,能不被心魔影响的,只有她自己:“也?好,那我不必手下留情了。”
玉玲却是诡异一笑。
澹藴见状,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一看,那支金箭隐约闪耀着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绥安射去!
“安儿!”
绥安其实?在看见澹藴的目光时,心中就开?始警觉,她只感觉到后背阴凉,毫不犹豫将爆裂丹甩去!
“砰!”
身后响起剧烈的爆炸,气流将绥安冲向地面,同一时间?,金箭也?被冲歪,射向另一边,没入远方天河之中。
绥安有惊无险落在地上,她面色不太好看,道:“还真是阴险啊,这玉玲难道和淮阳他们联手了?”
绥安传音给不远处的澹藴,让她放心,且务必要逮住玉玲,然后询问放冷箭之人的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