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的时候,看到老垃圾蹲在小区大门老地方,依旧盯着空地看。
可卡在前面等我:“梅茜梅茜,你跟我回家睡。”
我摇摇头,河豚大仙让那些流浪狗吃好喝好。可我知道,那些馊掉的饭菜不算好吃的。
我要回家,把我的狗粮罐头都拿出来,请他们吃一顿。
我越走越快,黑背喊住我:“梅茜梅茜,你为什么要跑呀?”
我看着黑背,眼泪不停掉下来:“黑背,欧阳锋和洪七公他们,要没有生命了。”
他们就要离开,可我们才刚见面呢。
为什么我们不能多送点生命,为什么我们都这么自私?
黑背张着嘴巴,看到他爸爸下了公交车:“梅茜,我们有主人的,他们在,我们就要好好的。”
如果生命只是自己的,如何挥霍都可以。觉得没用就丢掉,觉得好玩就闹腾,结束也没人伤心。
梅茜,我们有人爱,我们也爱他们,不在一起就会悲伤。所以不要自己决定,那样才是自私。
黑背说着就扭头,向他爸跑去。
边牧拍拍我的肩:“梅茜,要不我们赶紧做点小生意,卖给小区里的有钱人。你看煎饼摊子,一个月能挣两万。”
大家很信任地看着我:“靠你了。”
到家的时候,代养姐姐正在接电话。
“找不到啊,到处都找过了。可能出去了。”
“你别急啊,梅茜那么乖,不会跑远的。”
我抢过手机,听到那头有个矮丑穷的男人在咆哮:“你把我的狗弄哪去了?你是不是把她弄丢了?”
老爹听起来要哭了。
我喊了一声:“汪。”
“你回家了?”
“呜呜。”
我叼着手机,离姐姐远远的,要跟老爹讲悄悄话。
老爹在电话那头长长出口气:“梅茜你吓死我了!我差点去买机票,你知道机票多贵的吧?”
“知道的。”
“你干吗去了?别学我乱跑好不好。”
老爹跟我絮絮叨叨,讲他刚通宵改完剧本,困得在沙发上直打呼噜。
老爹说:“一边打呼噜一边打字,厉害吧?”
“厉害的,你这样能得诺贝尔奖的。等有了奖金,可以买一亩田。”
“你说话逻辑不对,不是诺贝尔奖,诺贝尔奖也不一定有很多奖金。要买田干吗?你又不会耕地。”
我听他越说口齿越模糊,应该是困了,刚才那么紧张,估计姐姐打电话吓醒了他。
“老爹,如果我学会做生意,是不是你就不用一边打呼噜一边打字了?”
老爹在那头笑得嘎嘎嘎,“嗵”的一声,好像从沙发滚下来。
电话挂了。
代养姐姐还在,她给我开罐头,拌狗粮,自己在一边吃包子。
包子真香,白白嫩嫩的。
我吞吞口水,叼着饭盆就往外跑。姐姐惊得包子都甩掉,光脚跟在我后面飞奔。
我跑去敲黑背的门:“我知道啦!”
我跑去敲可卡的门:“快起床,我知道啦!”
我跑去把萨摩家泰迪家的门敲得梆梆响:“我知道怎么赚钱啦!”
全小区的狗子从家里背来面粉。
我的主意就是:卖!包!子!
小区面粉飞扬,大家跑去喷泉打水,整个喷泉变成面糊,河豚大仙在面糊里头不停挣扎。
黑背和边牧起劲踩面,交流和面心得。
“原来这个是高筋粉哇。”
“原来面粉这么粘的哇。”
“原来面粉还会起这么多泡泡的哇。”
可卡笑眯眯看着我:“梅茜,馅儿在哪里啊?”
我高兴地把饭盆递给她:“姐姐给我换了新口味的狗粮,好吃。”
可卡惊喜地问我:“梅茜,我们是要卖狗粮包子吗?”
可卡把包子卖给她妈,黑背把包子卖给他爸,所有狗子兴高采烈带着劳动成果回家,摇着尾巴等待表扬。
可卡妈激动得都哭了:“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学会劳动致富了。”
可卡摇尾巴:“妈妈好吃吗?”
可卡妈真的哭了:“太尼玛好吃了。”
今晚的小区里,狗子吃狗粮,家长吃狗粮包子。
我们一共挣了两百多块。
大家把赚来的钱交给我:“这么多钱,可以给流浪狗子们买什么呢?”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我大喊:“当然是给他们买狗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