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哪里会有真正的君子,大部分都是伪善的小人,总有一天,我要撕下他漂亮的礼服,让他也像乞丐一样无依无靠,看他到底还能不能露出那种纯天然无公害的微笑!!!”
脑子里莫名其妙窜出来这句话让叶紫玉一下想起小时候在福利院的一幕:
她隔着栏杆,看到人群簇拥里那个浑身镶金挂宝,仿佛被全世界阳光笼罩一身的小王子。
小王子作为皇室代表,来福利院视察和慰问。
所有孩子都眼巴巴看着他,那个金光闪闪,漂亮的没有一丝瑕疵的男孩。
他身后的随从一眼望不到头,抬来的箱子里装满了各种漂亮衣服,零食,玩具以及各种生活用品。
而她,是当天才换下一身破烂的乞丐服,被洗的干干净净参与迎宾。
院长感激涕零,福利院的孩子载歌载舞。
可是叶紫玉很清楚,那些有价值的东西根本落不到孩子们的手上,在福利院展示性的转一圈后会重新变成星币,成为院长的私人财产。
“姐姐,你是想要这个吗?”小王子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径直来到她的栏杆前,从肩膀的袖章上取下一颗漂亮的绿宝石:“你一直在盯着它,是因为喜欢吗?”
啊,好气!为什么会有人用这样天真的语气,问出这么邪恶的问题。
虽然她一直盯的并不是宝石,但贵重的宝石谁不喜欢?
“当然,它真漂亮!”她习惯性堆起讨好的心态,朝小王子露出甜甜的假笑。
“送给你呀!”小王子毫不犹豫递出了那颗绿宝石,还朝她眨了眨眼睛,笑了笑。
直到石头躺在她手心,直到那男孩的背影消失了很远,她都无法收回自己震惊的心情。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随便送人贵重宝石的傻瓜呢?
知不知道这一颗绿宝石足够普通人在星际过上奢华的一生。
虽然小王子的脸在她脑海中已然模糊,但她永远记得: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一种小孩,出生就站在终点,拥有令普通小孩几百辈子都难以望其项背的人生。
啊,真是太讨厌了!
叶紫玉的目光在解青时脸上流连忘返着。
这个男人睡着时的模样,散发出的香味。
无一不让人想到阳光,绿色,天使,无污染......所有正能量的词汇,和当年那个傻瓜小王子一模一样。
讨厌!讨厌!讨厌!
虽然理智很反感他,但鬼使神差的,叶紫玉就轻手轻脚爬上床,情不自禁把脑袋枕在了男人的胳膊上,还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在他身侧。
白月光男主?哼!
他靠着这张脸,也不知勾引了多少姑娘,合该被好好教训。
这样一想,叶紫玉顿偏过头,在解青时胳膊上选了一块地方,张开嘴含上去,牙齿触到肌肉结实的劲道,舌尖品到一点皮肤上的汗珠咸,这条胳膊肉果然口感绝佳。
在他胳膊上先轻轻磨了磨牙,随即才重重咬下一口发泄不满,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睡着时怎么盘都不醒。
果然,咬一口男人并没有半点反应,叶紫玉这才心满意足的松了嘴,随后重新将他胳膊当枕头,侧躺继续闻着他身上的香味,心底隐藏的某种难堪和愤怒,还有奇怪的沸腾感,逐渐平静。
第二天,叶紫玉神清气爽的醒来,也许精神力发春并不完全是坏事,至少编织的梦境感觉还不错。
同一时间,红冷会馆里天字一号房,解青时难得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睁开眼睛,好像昨晚一夜无梦,但是右胳膊有点发麻。
他艰难的举起那条血脉不太通畅的胳膊,看到肩头竟然有月牙印儿,像是什么啮齿动物咬了一口。
“啊——”有老鼠,房间里有老鼠!
红冷会馆掌柜很不开心的一天,从自查灭鼠开始。
......
又过半月,鸣鹤学院即将正式迎来开学典礼。
这半月中,叶紫玉没有再去主动接近解青时,之前那一日三次的冲击,没一次讨得好,精神力还自己做主发春了,这让叶紫玉有点害怕再正面对上那个男人。
好在完成任务的时间在此时空还有近三年之久,她准备先慢慢调理自己精神力的错觉,待逐渐适应了解青时这个人,再做打算。
因此每晚,回忆男人的眼神和英俊容颜,并顺势感受精神力造的那些梦境,成了叶紫玉的一项必修课,并且卓有成效。
她已经可以毫无羞愧的对梦里那个“他”做一些灵族人最不屑,充满世俗欲望的事情。
既然可以枕着睡,那偶尔摸两把也不要紧吧,再进一步,搂着腰应该也没事。
啊,他的腰怎么长的如此贴合,宽度刚好是她一掌可覆,就像是紧着她手心尺寸长的。
皮肤又滑又软,睫毛又长又密,睡着了就像个大版嗲娃,不磨牙也不说梦话,非常老实。那些清醒时的犀利全不见了,眉宇间只剩下安宁和纯真。
对了,他的体香,那才是不吸也会浪费掉的安神香呀!
所以必须吸,大口吸。
反正都是“精神力自主发春”和她本人没有一丢丢关系。
在这样连翻的“适应”中,休克的精神力终于被理智唤回了一丢丢,虽然其中一大半,还是每天都致力于晚上给她编织有关解青时的梦,但叶紫玉已经谢天谢地。
这半月里,雪无双和她的感情越来越好,雪无双自小暗恋解青时,却因解青时这段时间的行事十分苦闷,总是来红枫会馆找叶紫玉谈心。
叶紫玉趁此机会完成了百分之三十的绿茶台词,还没有让雪无双察觉出任何不对劲。
同时,这半月里还发生了三件事,一件是解青时给翠云楼的红湘赎身,又替她在城西郊外的月东胡同置办了一个四合院。并且自那以后,解青时就再也没有去过花柳巷。
而卓正那边也被林笙歌发现了一个疑点,每月的初一十五,卓家药局都会有净明庵的一位比丘尼来采办药材,只是经过打听,林笙歌却没有发现净明庵有病了的比丘尼或寄宿的善信。
细心的叶紫玉还发现了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红湘目前所住的月东胡同正好就在净明庵的山脚下。
“他到底想干什么?”叶紫玉拿着林笙歌近期奏报有关解青时和卓正两方的行踪,开始思索:“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主子,也许真的只是巧合。”林笙歌补充:“那解青时和卓正自那日后便再无来往,那天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初相识。”
“你说初相识就初相识?万一这两人之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交易,万一解青时也被卓正拉下水,参与了走私?你能担保他的人品吗?”
林笙歌闭上了嘴。
叶紫玉又摸过书桌上一封信,这是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信是父亲来的,留的日期已经是半月之前,写信时叶荀刚从幽州出发,算算日子,他不日即将抵达广陵城。
叶荀信里没说自己为什么忽然来广陵。
但幽州节度使手下最重要的中郎将带了三千兵马日夜兼程赶往广陵,总不是为了秋游。
结合近期广陵城一日严似一日的宵禁和城防,还有离太守府不远的南望山逐渐增多的暗卫。
以及蝶夫人是今年鸣鹤学院主阅卷的传闻。
叶紫玉得出一个结论:“有个大人物,要来广陵暗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