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臣妾伺候太子更衣
诡胤礽看不明白。
于是，他开始飘在后头跟着石氏。
他看着她一桩桩、一件件处理好了咸安宫的人和事。
他的妾室、儿女，一一安排妥当。
钱财也都散了出去。
最后匣子里只剩下几样简单的首饰和一块不大的青鸾佩。
那好像是……他在初见未婚妻时，随意让宫人准备，送给石氏的。
玉质都不是上乘，这么多年下来，颜色也浑浊了。
原来她一直留着吗？
到最后，太子妃手里拿着这块玉佩，躺了下来：“太子，臣妾来了。”
诡太子没了时间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在紫禁城飘了又飘，见到了之后的数百年光景。
某一日，他终于闭上了眼。
再一睁眼，他重生到了太子妃产女的这一天。
重生一回，这一次，他不会再有心。
只是那个依旧云淡风轻的女子，原来她的心里竟一直藏着孤吗？
那这一世，孤……至少，会尽力护着你。
等他梳理好了当下的局面，将能处理好的事情，先处理了一遍。
再进后院之时，才发现，太子妃好像和他记忆中的，又不大一样。
胤礽……觉得很怪。
于是便经常来看上一眼。
就像今日，在乾清宫，康熙试探问他，明年打算大封皇子。
太子有何想法？
胤礽冷笑。
他能有什么想法？
原来不是他做得不够好。
而是到最后，皇权至上。
他纵然是活着，也该像一具没有思想的尸体般，全然服从于皇权。
否则，龙椅上，无论坐着谁，都会想着，先把他这位储君弄下去。
于是，他连呼吸，都是错的。
皇帝到了这个时候，眼见他羽翼已丰，便会想着大封太子的兄弟，好分散储君的势力，巩固皇权。
胤礽自恃冷静，给出了早就想好的意见。
出了乾清宫，心中怒火越炙。
冷风一吹，他便来到了石氏的身前。
这个美丽、温婉而深情的女子，只是看着她的身影，他狂躁的心，一时都安定了不少。
上辈子的他，瞎了眼不识身边的珍宝。
这辈子，哪怕他做不成合格的太子。
在他保障自身安全之后，他也要先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石晚娉奉上了茶，然后就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察觉狗太子，好像只是过来……发呆？
初秋，外头鸣蝉声已淡，有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
直到打更声起，胤礽回过神，瞧着百无聊赖的太子妃，才缓缓道：“孤来，是想问问……颁金节，你有何打算？”
他其实无事，只是随口问问。
石晚娉看出来了，微微摇头。
她如今也不掌宫权，宫中过节，她打算了有何用？
守着的苏嬷嬷和何白杨再次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夜色正好，这对夫妻，在说些什么屁话？
当然是办正事要紧啊！
那颁金节还有十几日的光景，有什么好聊的？
石晚娉终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太子一时也有些尴尬。
伸出了手，收了回去。
蓦地，只是起身……
石晚娉等着“恭送太子”……
然而胤礽回头。
正好看见了石氏因哈欠盈满水光的双眸，乍一看，似乎欲语还休。
还带了点……含情脉脉。
胤礽灵光一闪。
他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既然他已经明白了石氏的心意。
也知道了她这个别扭的性子。
她是不主动的性子，那自己按着规矩来，岂不是能让她的心里高兴一些？
胤礽出声：“何白杨，伺候孤更衣。”
“恭……”石晚娉脱口而出，发现自己会错意，连忙改口，“公……公手笨。”
“不如臣妾来吧。”
说完，就后悔了！
石晚娉，你的手才笨吧？
何白杨和苏嬷嬷一时狂喜，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胤礽则是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他就知道！
太子妃对他，果然有意！
“那便劳烦太子妃了。”胤礽立在梳妆台前，张开了双手。
石晚娉硬着头皮，开始摘下狗太子身上的玉坠，寻找诀窍，想要解开腰带。
奈何，半天也摸索不明白。
她皱着眉头。
苦苦思索。
听见狗男人忍不住笑：“太子妃，可是紧张？”
胤礽在心中大呼可惜，从前他居然没发现太子妃如此有趣的一面。
石晚娉讷讷道：“太子见谅。”
“臣妾一朝生养，手疏了。”
胤礽：“确实。”
“太子妃为孤生养嫡女有功。”
“生疏是难免的。”
“不急，你慢慢来。”
石晚娉忍着额头的冷汗。
该不会今天真的要……干活了吧？
不是夫妻不和，她一年到头都干不了几次活吗？
谁要伺候这个历史上出了名的双龙头！
长得再帅，身份再高，味道再好闻，她也吃大亏了好吗？
公用黄瓜，谁爱用谁用！
她可不稀罕！
那正好，解不开得了。
虽然这个法子显得太蠢了点。
正好败一败这下半身狗太子的兴致。
察觉石氏的不耐愈深，胤礽开口问道：“小格格的字，你可有眉目了？”
……送上门的好理由！
石晚娉：“太子不提，臣妾一时还忘了。”
“臣妾下午思虑了几个字，太子想现在看看吗？”
胤礽心下觉得好笑。
太子妃抢了贴身太监的活，要伺候他。
一时却解不开他的腰带，这是自个在找台阶下。
身为合格的丈夫，自然不能让妻子没了面子。
自己整理了一下歪七扭八的腰带道：“也好。”
宫人们眼睁睁看着，上一秒在宽衣解带的男女，突然就转到了小书房。
一个提笔写字。
一个低头看字。
气氛虽也不错，但显然已经不是夫妻间的暧//昧了。
苏嬷嬷忍下叹气的声音，识相添上了一壶浓浓的普洱茶。
石晚娉却没想到，自己硬着头皮写出来的字，居然颇有风骨。
一手柳体，匀衡瘦硬，严谨遒劲。
胤礽顺手拿起墨条，开始为石氏磨墨。
石晚娉忙道：“太子，臣妾岂敢……”
胤礽：“古有红袖添香。”
“今有孤执墨品字。”
“以报方才太子妃为孤，宽衣解带之情。”
石晚娉：“……”
狗太子，你是不是偷偷笑了？
声音大得，我这好像都快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