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太子跟传言不一样
拔指甲？
大李佳氏闻言，身子一抖。
怎么会……
太子不信她也就罢了，居然为了石氏出头，这般折辱于她？
自嫁到毓庆宫，她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看着二位一动不动的妾室。
何白杨有些为难。
太子凉飕飕的声音继续响起：“何白杨，你不会做事的话，这宫里有的是能替你做事的人。”
何白杨哪里还敢犹豫，带着两位壮妇亲自押着大李佳氏和唐氏，按着她们在坚硬的青石砖上跪下。
唐氏不敢反抗。
大李佳氏仍是硬挺挺站着：“你、你们也敢！我可是毓庆宫两位皇孙的生母！”
纵然是妾，她也是为太子诞育子嗣的侧福晋。
石氏再尊贵又如何，从前被她嘲讽，也只能硬生生忍着，半点不敢怠慢于她。
今日倒是让太子妃也逞了一回威风，她不过是刚生了一位嫡女，哪里来的底气？
大李佳氏看向太子妃暖阁的眼神，满是恨意。
何白杨一脚踢中她的膝盖。
大李佳氏双腿一软，匍匐跪下，两把头上的簪花掉落，全无体面。
她哭道：“太子，妾身为您诞育子嗣，您今日当真要对妾身如此折辱吗？”
“您折辱于妾身不要紧，您不能不为两位皇孙考虑啊！他们还这般小……”
两位皇孙的母亲因不敬主母被太子责罚。
传扬出去，皇孙们以后在皇城要如何自处？
太子充耳不闻，只沉着脸，进了堂屋，关心太子妃的情形。
在太医的诊治下，石晚娉幽幽转醒，低吟道：“好吵……”
一个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何白杨！让她们闭嘴！”
是太子，他怎么“又”来了。
嗯？
她为什么要说这个“又”字。
面前是一位没见过的年轻太医。
暖阁外，还有密密麻麻的人影。
妾室们察觉今日的太子似乎有些不一样，正叽叽喳喳。
太医起身到堂屋回太子的话：“太子，太子妃醒了。太子妃刚坐完月子，气血本就有所亏损，正是不能动气动情之际，否则容易伤身。今日是一时缓不过劲，需继续静养一阵。”
太子眼神没给妾室们一个，冷冷道：“全部下去。”
有眼力见的妾室、宫人鱼贯而出，清了场，只留太医和贴身丫鬟。
等待片刻，太子再无动静。
石晚娉半坐起身，她顺从身体反应，敢直接晕过去，自是有处理应对的办法。
只是她方才醒来，便听见外头那两个挨打又挨罚妾室的呼喊声。
这是，太子出手帮石氏处理好不敬太子妃的妾室们了？
奇怪。
怎么，这太子好像跟传言中的不太一样。
他们夫妻不是不和？太子妃不是压根不受宠？
从前太子是宁肯宠幸妾室甚至宫人，当一个让皇帝知道后忧心哭泣的双龙头，都不大愿意踏进太子妃的院子。
现下，怎么舍得为了石氏，处罚大李佳氏和唐氏？
这一位诞育两位皇孙的生母。
另一位是在石氏怀有身孕后，刚进门三位小妾中最受宠的唐氏。
正是娇艳的豆蔻年纪，据说先前太子爱不释手。
现下，就命娇滴滴的小娘子在大太阳底下跪着。
眼看着，要是妾室们再不听话，太子都要让人杖责、扎针、拔指甲。
到底谁才是太子的宠妃？
石晚娉有一时的迷茫。
片刻后，太子如冷泉般的声音响起，交代道：“照顾好太子妃。”
太医跪着：“是，微臣遵旨。”
一身明黄绣金常服的太子走了。
到底，太子还是没有走进暖阁。
走了？
看样子，还是没变。
太子妃依旧不是太子宠爱的妃子。
太医入了暖阁，继续交代医嘱。
石晚娉暂时撇去脑海中的疑惑，问道：“先前不曾见过大人，不知如何称呼？”
“太子妃恕罪，下官吴氏，先前的孙太医刚外派直隶，故今日改换下官过来。”
石晚娉自原身的记忆中抽出线索：“先院判吴谦吴大人可与大人有旧？”
吴太医面色缓和道：“正是家祖，太子妃好记性。”
石晚娉点了点头。
但见吴太医仍立在身前，张口欲言又止。
她便挥手，只留下苏嬷嬷在旁伺候。
“吴太医可是有话要说？”
吴太医：“太子妃明察。下官的确有所发现。您的医案上并无不妥。只是下官看了一眼之前的药渣，里头添了一味鼠曲草。不知可是有误？”
“鼠曲草主治咳嗽，但太子妃乃服月子，当是用鼠尾草止下痢脓血。”
原本因为刘嬷嬷暴毙心头产生的异状再次浮现。
石晚娉问得谨慎：“吴太医的意思是，本宫的药不对症？”
吴太医答得稳妥：“或许只是医案有误，或是医士不小心配错了药。下官刚交接了医案，需跟太子妃提及，以免误了太子妃的病情。”
这是害怕担了先前太医的职责，亦属正常。
“吴太医华佗世家，果真细致，本宫月子期间确有咳嗽症状，前些天严重，这几日用了药好多了。”
吴太医明显松了一口气：“如此，当是无误。不过鼠曲草用多了会伤及眼睛，下官打算用别的药替换。”
“便依吴太医所言。”
一旁的苏嬷嬷突然开口：“劳烦吴太医。先前太子妃服用月子期间餐食过后，咳嗽便会加重。想请吴太医看看，是否其中有不适用太子妃的药材？这便是先前太子妃所用食单。 ”
吴太医拿过，细看一刻钟后，方道：“食单上并无不妥。不过，下官记着，医案上写着，太子妃对杜仲可能有轻微过敏反应。”
“下官想来，是后期加了杜仲，才会引发太子妃咳嗽反应。以后需防着，尽量不添加杜仲才是。”
石晚娉的神色收敛，眸光微缩：“玉海，送吴太医出去。”
玉海拿了一个厚厚的青色香囊，塞给了吴太医。
吴太医躬身领受，弯着腰，背着药箱，离去。
石晚娉揉了揉眉间：“苏嬷嬷，你为何突然问及本宫之前的餐食，可是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