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可能揍一顿不够
想把老?A往死里揍的可能性相?当小,倒是被?老?A揍惨的可能性相?当大。
疗养院幽静的有点过分,这里打的不可开交,半天了居然没有引来一个人来劝架或者围观,当然也?可能有人屏蔽了这里。
平时没什么交集的两个人,现在打得?跟死敌似的,凌寒北焦躁郁闷了许久似乎都在这一刻爆发了,而老?A好像也?有许多情绪积压想在这小子身?上发泄发泄了。
两人也?不出声,闷头互殴,凌寒北被?揍的次数多点。
最后凌寒北先躺倒了,实在打不动了,浑身?酸痛,但也?没有实质性的伤,就是力气被?抽干了,连坐着都觉得?费劲,索性就躺被?他们祸害了不少?的草地上了。
老?A坐着,体力还挺多,轻松地掏出一支烟,点上,然后斜了眼凌寒北,又摸出一支点上直接给人插嘴里了。
动作挺粗糙,差点把半支烟杵进凌寒北的嘴里。
凌寒北呸的一声,将烟给抽出,“你上坟啊?”
“还真不讲究啊,”老?A听了,乐了,“咒自?己?”
“穷讲究,”凌寒北还是躺着,抽了一口烟,眯眼瞧了下边上的人,“这事没完!”
“完不了!”老?A叼着烟,倒不影响他说话,“人又七情六欲,这事就完不了。”
“废什么话?”凌寒北猛地坐起身?,直瞪着人,“继续!”
老?A没接话,却突然伸手,直接用坐着的姿势将人给甩了个过肩摔,凌寒北没防备,加上身?上确实没什么力气,一下子就天旋地转等明?白过来时,人又躺地上了,只是躺着的位置换了,屁股下还硌到了草地里藏着的石头,挺疼的。
“操!”凌寒北炸了,“你偷袭!”
老?A不屑地瞟了一眼想要反扑的凌寒北,直接用手指将烟掐灭,将烟头拧进土里,“继续打还是坐下聊聊?”
“聊个屁!”
“行,那?就聊个屁,”老?A冲着气还没调匀的凌寒北丢了一句话,“如果躺在那?的人是你,你该找谁说理去??”
“屁话!”凌寒北往边上挪了挪,离这人远点。
“是屁话,可你不能否认屁的完全没出处,”老?A挺冷地看了眼凌寒北,“既然你换位不了他,那?你凭什么不能忍受他怨恨贺岑?”
“什么换位?我为什么要替他想?他有什么资格怨恨贺叔叔?”
“他没资格,那?谁有资格?你吗?”
“我没有!”凌寒北气急的声音都劈叉了,“你他妈的……”
“别否认!是个爷们就别躲!”
“关你屁事!”
“凌寒北,你够幸运了,别不知好歹,”老?A起身?,视线越过凌寒北看向远处的空旷,“你叔叔凌肃是我的战友,许竞曾经也?是,他们都是最好的战士,怀抱着自?己的理想,他们有自?己的坚持和选择,只可惜结果却是如此的残酷和无奈,后果总是要有人去?承担,但承担的人真的只是被?审判的人吗?许多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早已将自?己放上了审判席,这种自?我审判所带来的痛苦和折磨远超你的想象,凌寒北,你还太年轻,你不会?懂这种滋味。”
凌寒北愣怔在那?,他似乎被?老?A这番突兀的感慨给弄懵了。
“我为刚才说贺岑的那?些话道歉,”老?A似乎也?没打算等凌寒北听明?白,自?顾自?说了下去?,“贺岑是我接触过的最优秀最坚强的特工,他非常令人敬重,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去?诋毁他责怪他,只有他自?己。小子,好好想想吧,今天这顿揍你挨得?冤不冤?许竞没两天了,我也?没打算替他开脱,其实医生建议他安乐死会?少?许多痛苦,但他坚持活着,就为了每天能看一会?那?个视频。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他想要的吗?大道理我不会?讲,也?懒得?讲,很多事我自?己都没活明?白,可有一点,我希望你记住,你没经历过的事就没有资格去?评断!”
说完老?A在那?站了会?,凌寒北倔强沉默但有无法?隐藏迷茫地看着他。
老?A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半转过身?子,说了一句,“贺岑是凌肃心里最重要的人,你替不了他,也?不该伤他。”
“我没……”凌寒北张着嘴,却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发出声音。
老?A把人揍了一顿,丢下一堆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话,就自?管自?走?了,留下凌寒北杵在在那?里发呆,站久了,腿都木了,就蹲在那?继续发呆。
“那?小子开窍没?”
“不知道,老?子先揍了他一顿,可能一顿不够。”
“光揍?”贺天凌电话那?头啧啧不满,“你当年不是很会?做思?想工作的吗?”
“屁!老?子啥时干过政工?”老?A对着电话砸了个冷眼,“特么的就你们贺家人事儿多,娘们唧唧的,成天爱来爱去?的,丢不丢人?!”
“你个老?光棍!我不管,这几天你要是不能把那?混球给整明?白了,小K你别想借!”
“你他妈的敢威胁老?子?”老?A差点一口唾沫在地上砸出个坑来,“滚滚滚!带着你那?个什么小K梅花的滚蛋!老?子还就不信了,离了你那?个什么扑克牌,老?子还开不成训练课了?我找严局要人去?!”
“呵呵,”贺天凌回以冷笑,“你是打算训练出一批一出手就被?人往死里虐的菜鸟出来?听过这句话没?菜是原罪!你有本事让严局给你扒拉出一个水平能比小K强的给你。”
“卧槽!那?两个谈不谈的成,关老?子什么事?”老?A朝天运气压火,“不是我说,你小叔叔贺岑怎么就这么稀罕凌家的?换一个不成么?凌家的也?就算了,还找了这么个毛头小子,有病吧?”
“打一架。”贺天凌阴森森地回了一句。
老?A一愣,“操了……你特么……算了,老?子尽力了,但不知道那?小子听懂了没?我总不能扯着他耳朵喊‘你不能怪你贺叔叔,你他妈的要拼了命去?爱他’吧?琼瑶剧都不带这么演的。而且吧,这事说到底也?是他心里的事,他自?己要是膈应,别人也?真没办法?。”
“没办法?也?得?有办法?,我媳妇说了,这事拖久了就麻烦了。”
“那?你来!”老?A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或者让你家市长来,这种细致活老?子干不了。”
“要是我们能出面,还轮得?到你?老?子也?姓贺!”
老?A一口气没运出去?,堵住了,噎得?他胸口疼,“行,算我倒霉,真他娘的上辈子欠你们姓贺的,要不赶明?儿你包个做媒拉纤的大红包给老?子,你当年追你家媳妇,我也?没少?敲打你,感谢吧,就现在!”
“帮你带训半个月,别的没有了。”
“成交!”老?A不带一秒迟疑的,“老?子电话录音了!”
对方直接挂断。
老?A离开疗养院的时候,看到凌寒北正站在许竞的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监视窗默默地看着,跟一尊雕塑似的,也?不知他在看什么想什么,但老?A并没有去?打搅他,只是叮嘱了手下兄弟几句。
凌寒北不会?因为和老?A打了一架,然后听了一番他还没完全听明?白的话就会?对许竞产生什么不一样的看法?。
老?A的很多话他并没有听清楚,或者是没有听进去?,但关于贺岑的他都听清了,也?记住了。
他参与了审判吗?贺叔叔的自?我审判中,他是不是也?在旁观着?或许不止旁观。
贺叔叔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察言观色着?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陪着自?己有一出没一出的玩闹?
贺叔叔应该是最恨许竞的人,可贺叔叔说过他不恨,贺叔叔甚至还说他一直记着许竞曾经是他可以托付生死的战友,他记住的是许竞的名字,而不是‘夜枭’。
为什么?贺叔叔为什么会?这样做?或者是该问贺叔叔为什么能做到这样?
贺岑没法?回答狼崽子这个问题,别说现在远隔重洋,就算狼崽子站在面前?,贺岑也?给不了答案,他也?无暇去?讨论是不是放下的问题。
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在适应新的环境和陌生的人,还有他必须忍受在检查过程中出现的种种不适,这过程他很熟悉,但不代表他能轻松面对,尤其这次他给自?己定了期限,是最后一次的努力。
表面上看,贺岑仍是那?个淡定从?容风趣优雅的贺先生,可如果有人能看进去?,就会?知道贺岑的内心是焦灼的不定的,甚至是有些惶然的。
惶然,来自?于理智。
用一个小概率的机会?去?赌未来的可能,贺岑自?然清楚他将来要面对的结果会?偏向哪一种?离结果越近,当初以为自?己能够笃定的心就越空,轻飘飘的,就如岩石下的浪花,不停翻滚却始终找不到落点。
数日都没有凌寒北的消息了,贺岑刻意地让自?己不去?关注,可真的没有一个人在他面前?提及这个人的时候,心里隐约的失落又是消除不了的。
当然,他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出来……或许这是他重新做回贺叔叔的开始,距离,不论是何种距离,终会?冷却掉许多东西吧。
费力地翻了个身?,贺岑疲惫地舒了口气,懒得?伸手,任由躺压久了之?后酸麻的身?体酸麻着,反正过一会?自?然会?消除的。
伍庆很好,可贺岑除了必须的协助外,他从?未要求过伍庆做过任何事。
守规矩又直接的伍庆已很仔细勤快了,但他终究也?不会?细致到观察贺岑的表情去?察觉这个人的身?体状况。
枕边的手机响了,贺岑倏然睁开眼睛,看了眼来电,眼睫垂落、顿了下,才伸手接起电话,是陈跃的电话。
这几天一直和GEZ先生的团队一起工作的陈跃,来电询问贺岑的身?体情况,征询后天再安排一次检查有没有问题?
贺岑眉心微蹙了蹙,但电话里答应的轻松爽快,说没有问题,他感觉很好,让陈跃定时间就行。
结束通话,贺岑翻了下手机,然后放回枕边,心里有些酸软和发闷。
闭上眼睛,贺岑无声地骂了自?己一句,“你可真够能丢脸的!”
转而一想,其实他能去?哪丢脸?现在还有人在乎吗?
心里更?加憋闷了。
对这样的自?己,贺岑简直无奈了,既讨厌又有些可怜自?己……人啊,就是贪心,一直没有也?能平静安稳地度日,可一旦得?到过后,再从?身?边消失了,那?滋味,你不想尝都不行。
贺岑,你他妈的出息点!你是身?边没人陪还是怎么的?你看个病一个团队围着你转!你还矫情个屁!
可一个团队又怎么样?他们中没有一双手也?没有一个怀抱是他贺岑需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中秋,提前祝各位小天使们月饼节快乐哦~~~
猫明天也要回妈妈家去,可能没有时间更文啦,所以提前祝福送上哦,爱你们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