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拼命小寒狼
凌寒北从房顶上跃下来时,手机响了,专属的铃声。
人在半空他就把手机给掏了出来,等按下接通键时,他也刚好轻巧的落地,如同一只狸猫,一秒都没有耽误,起身就往兴余里巷口跑。
“喂,贺叔叔,想我了?”凌寒北眼神冷峻,但声音里却藏着令人牙痒痒的惫懒和戏谑。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凌寒北在高速奔跑中居然还做出了撇嘴不爽的表情,“贺叔叔,你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在云城,人生地不熟,你就不担心吗?”
一辆红色捷豹‘唰’地一下停在了巷子口。
凌寒北蓦地站定脚步,伸手捂住了话筒,冲着驾驶室的人做了个手势,压低声音道,“下车,直接去接应点等我。”
“凌少……”司机有些犹豫,但在凌寒北冷厉的目光下,还是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驾驶室,凌寒北坐了进去,红色捷豹轰响着油门冲了出去。
“寒北,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听到话筒里传出的声音,贺岑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
“贺叔叔,被你发现啦,”凌寒北一手操控着方向盘,一手打开了顾钧驾驶的那辆悍马的追踪器,嘴里也不消停,“闲着没事,找个了赛车场玩玩,贺叔叔可别告诉贺哥哦,贺哥都扣了我两个月的工资了,我现在穷死了。”
悍马显示正在往城外走,凌寒北扫了眼地图,方向是兴云山,眼眸一冷,脚下油门踩到了底,捷豹在云城的大街上呼啸而过。
“贺叔叔,我正在和人比赛,一会再打给你,赢了奖金我给贺叔叔带好吃的回去。”说完,凌寒北冲着话筒亲了一口,然后就挂了。
贺岑猝不及防,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脑子里还响着刚才那声不应该出现的‘啵’,脸黑了黑,但耳根似乎有点热,酝酿了半天,最后也只能低声骂一句,“小狼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扶着桌面站起身,贺岑取过靠在桌边上的手杖往楼上走去,经过数年的治疗和康复训练,他基本上可以摆脱轮椅了,但因为他当年受的是枪伤,损伤是不可逆的,后遗症还是或多或少地落下了,腰腿的力量终归和正常人是有区别的,走平地还不明显,但爬楼梯这样的动作,贺岑还是需要有扶持物的,往日如果那个小狼崽子在家,基本上他都是不让贺岑自己上楼的,不是背就是抱,也不管贺岑的脸黑成什么样。
不过这个也不怪凌寒北,起因还是得怪贺岑,谁让他刚恢复没多久就逞强,结果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要不是凌寒北及时拉住他,后果还不知道会严重成什么样,从那以后贺岑的许多行动自由就受到了小狼崽子的限制。
别墅有三层,书房和卧室在三楼,别墅里有电梯,但贺岑不打算坐,他需要锻炼,这种脚踏实地能走路的感觉对于一个做了多年轮椅的人来说,永远都是珍贵的,哪怕他已经可以行走很长一段时间了,每天早上醒来贺岑第一件事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掐自己的腿,生怕那种双腿是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的感觉突然再次消失。
对于正常人而言,三层楼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蹬蹬蹬就跑上去了,但对于曾经只能靠轮椅代步的伤患而言,三层楼就是一项极具挑战的康复训练,贺岑的腰腿力量已经恢复了不少,但爬到三楼时,还是觉得腿有些发抖,勉励使劲的腰也有些酸胀,扶着把手缓了一阵贺岑才慢慢地走回卧室,上次那个意外他也吓到了,如果那天要不是凌寒北在身边抱住他,刚刚恢复的他要是再摔伤了,那这辈子可能真的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有了教训后的贺岑也学会了不再逞强,尤其是天凌和寒北都不在家的时候,他更需要小心照顾自己,回到卧室的贺岑解开了绑在腰腹间用以帮助自己固定和支撑腰背的护具,然后躺在了床上,有些酸胀的腰背压力得到了缓解,贺岑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按着酸痛感明显的地方,脑子里却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电话里的听到的声音。
天凌要对郭家动手了,但他让寒北去云城做什么?
“贺哥,事情出了点状况。”凌寒北直接忽略身后闪着警灯的交警摩托,红色捷豹闪过平安大街,云城公安局的大门正对着平安大街,但今天整个云城公安局都应该被惊动了,连看门的退休老警察邓大爷都没有注意到有辆红色跑车以能被直接扣掉驾照的速度一闪而过。
“直接报位置,”贺天凌很冷静。
“兴云山,”凌寒北再次扫了眼追踪器,“我们的人什么时候能到预计的伏击点?”
“这个你不用管,我已安排人过去了,”稍顿了下,贺天凌问道,“你有把握在伏击点前截住他们吗?”
“贺哥,我尽量,”凌寒北眉心紧皱,薄唇抿出锋利的弧线。
“不是尽量,是全力!”贺天凌一直沉稳的语调中泄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焦急,“预计的伏击点是兴云山地势最凶险的路段,林泽此刻已失去知觉,他很难保护自己。”
凌寒北眼神一凛,“明白了!”
脚下油门一松,而后狠踩到底,油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红色捷豹再次闯过黄灯最后一次闪烁的十字路口,车后一片紧急刹车声,交警的警笛有了种气急败坏的愤怒。
“贺哥,对不起,是我的责任。”凌寒北很自责,是他在保护林泽,却眼睁睁地看着林泽被人给劫持了。
“这个等你回来再算,”贺天凌在行动时从不会浪费时间宽慰人,哪怕是凌寒北,“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救人,我会安排人手去接应你,但如果你被云城警方抓住了,我不会出面捞你。”
“明白!”凌寒北瞟了一眼前方不远的高速入口,警察已经在拉警戒线,高速暂时封道,“贺哥,报废的车不会要我赔吧,我现在很穷。”
“如果失败,两辆车都从你工资里扣!”
“嗷~”凌寒北惨叫一声,“悍马不是我在开!”
“可它是你从我这开走的,”贺天凌冷笑一声,“要我算一下账给你吗?”
“不用!”凌寒北喊了一声,“贺哥,你不用刺激我,我肯定能截住他们!”
设置路障的云城警察听到马达轰鸣声,抬起头还未反应过来时,红色捷豹已到了眼前,一阵忙乱,有警察已掏出枪准备鸣枪示警,凌寒北忽然甩手将一个警灯按在了车顶上,突兀响起的凄厉的警笛声让刚有所准备的警察分了下神,待再反应过来时,红色跑车已刮起一阵令人摇晃的旋风冲过了路障,直扑前方高速。
高速上还有些在封道前就上来的车,但都开得不快而且大多开在两侧的道路上,甚至有不少车直接停在了紧急停车带上,有警察正在维持秩序,目送着闪着警灯的超跑去支援前方的同事。
竟然有歹徒抢了警车劫持了人质,抢的是云城刑警队队长顾钧的车,劫持的是刑警队现在正在查办案件的重要证人林泽,连云城公安的郭局长都亲自出马带队追捕罪犯,谁都清楚这个案子有多重要,现任的刑警队副队长现在还在医院昏迷,而前任老局长也因此案离奇车祸去世,如今最重要的证人又被劫持生死不明,这简直是挑战整个云城公安系统!
前方悍马凶悍地与劫匪的车贴边并行着,时不时摩擦出令人心惊胆寒的火花,但顾钧心有顾忌,他不敢直接与警车对撞,他的林泽还情况不明地躺在警车后座,他无法用他的命去赌,高速路已进入了兴云山地界,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水库,无论是哪一边,警车都经不起悍马沉重一击。
七八辆警车闪着警灯紧追着前方,郭局通过大喇叭示警和提醒,但并不能让以命换钱的歹徒有丝毫的犹豫,郭家花钱买了死士,这些亡命之徒从来只信两样东西,命和钱。
凌寒北扯下警灯,捷豹如一道红色残影直插入前方车队中,警车们还没来得及乱了阵型,捷豹已如突出重围的猎豹追上了前方的悍马。
数分钟后,悍马直接撞毁在山壁上,顾钧跃上了警车的车顶,悍不畏死地和劫匪面对面硬刚,红色捷豹已被剐蹭的面目全非,但还在用自己的车身全力将警车顶离护栏,阻止它翻落山下,后方支援的警车也加入了围堵想要逼停被劫持的警车。
就在顾钧已抢入车内时,被劫持的警车忽然猛烈撞击,捷豹直接冲出了护栏朝山下翻滚,警车也失去了控制,跟着滚落山下,坠入兴云山水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