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画面涌上来一片水花，大量的泡沫咕噜噜上升。
不见天日的水潭，水体的温度和冰几乎差不了多少。
若说海水还能通过日晒和洋流蓄积热量，那水潭里的水几乎就相当于是一直在冷藏。
许乐不由得一激灵，浑身打了个哆嗦。
看起来体力的消耗会比预期快很多啊……他毫不犹豫，开启技能——【体力喷涌】！
体力得到补充，热量从四肢泛起，刺骨的冰冷感逐渐消退。
许乐现在的感觉，只相当于是浸泡在寻常的游泳池里，适应了之后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等到泡沫散去，摄像机传回来的图像稳定之后，直播间观众们的想法大部分都是——
就这？
不都是潜水么，海里和洞窟里，半斤八两，水下的样子，关了灯都大差不差。
海水里面，透过厚重水体渗下来的阳光，充当了聊胜于无的照明。
在洞窟里，照明的就是四周星星点点的宝石矿脉了。
虽然稀疏，但是好歹有光。
而且摄像机也自带夜视功能，直播间老鸽们看到的水下风景，比许乐直接看到的差不了多少。
甚至还能强一些。
直播间老鸽们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发现事情没那么可怕的淡定。
弹幕——
“有点意思嘿。”
老鸽们看着许乐继续下潜。
洞窟的侧壁和水面上有很大不同。
被水流侵蚀过的石壁，呈现出来条缕状的岩石走向和纹路，边缘大多光滑。
不像地面上的那些，有棱有角，非常尖锐。
许乐用手扶住一块凸出来的岩石，从一段长直的水底甬道之内加速通过。
巨力加持，配合上极低的水阻，他随手一按，就能如同箭矢一样地窜出去相当长一段距离。
洞潜的氛围逐渐晕染，水下死寂一片，完全没有海底那么鲜活。
海底还有沙丁鱼群、各种水母、掠食性鱼类、美味的大闸蟹和乱七八糟的贝类。
水下的洞窟里，就真的几乎啥动物都见不到。
连动物活动的迹象都少之又少。
完全的安静，配合幽深的水体，许多观众瑟瑟发抖。
弹幕——
“和海里的感觉是不一样。”
“有点恐怖啊，这个氛围太压抑了。”
“看直播就已经受不了了，不晓得许神亲身经历，要怎么平衡心态。”
“是啊，这种环境，精神意志受到的冲击，最容易引起问题。”
“弹幕护体。”
“……”
幽闭恐惧症、深海恐惧症……有的没的，太吓人了。
不过还是好奇想看。
向后靠着椅子背，用手捂住眼睛，露一个缝盯着直播间画面。
除了显示器映照出来的水波纹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别的动物，更不用说是声音。
而身处水潭当中的许乐，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血液流过血管的声音。
转了个身，仰头看向上方，四面八方的石壁也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全部都是经年累月被流水侵蚀冲刷之后的痕迹，非常难以辨认方向。
事实上，要不是有哪怕有再多的模板技能压身，许乐也不敢轻易下到这里来浪。
洞潜和登山，可是每年死亡率最高的运动项目。
登山的时候，如果迷路或者受伤，还能打卫星电话请求救援。
洞潜遇险，就只能等死三连。
许乐继续向下，周围的荧光变得更清冷。
他随手用小刀抠下来一块，凑近了看，发现竟然是足有小拇指尖大小的蓝宝石。
品质高不高不好说，起码透明度是不错的。
小归小，可周围满地都是，简直奢侈。
弹幕——
“又是一颗十几万起算的宝石！”
“麻木了，此刻的我，一点都不酸。[柠檬][柠檬]”
“旁边还有更大的！”
“那边也有！”
“挖呀！”
“……”
许乐端详了一会儿手里的石头，随意丢开。
满地都是，不稀罕。
洞潜要紧。
蓝宝石晃晃悠悠向下跌落，许乐两脚一蹬水，再度向下深潜。
从身体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强的水压，但是被他皮肤的韧性阻隔在外。
“鲨鱼皮”带来的不仅是极低的阻抗。
许乐后来发现，自己一身皮肤，竟然连敖武的表皮坚韧度，也都完美获得。
换句话说，他现在披的已经不是人皮了，他拥有完整鲨鱼皮的几乎所有特性。
感觉物种都变了……不晓得会不会被关到什么古怪的研究所里，做这样那样奇怪的实验。
吐槽着继续划水。
洞窟的倾角逐渐平缓，并且开始出现通往不同方向的分支。
倘若是寻常的洞潜运动者，这个情况下只能返回。
分支就意味着迷失，迷失就意味着凉凉。
哪怕有绳索引路，这种复杂地形也足够洞潜者好好考虑危险性。
不过这种程度的分支，许乐环顾了一圈，就将方位和角度全部刻在心里。
迟疑了一会儿，他指了指一个最宽阔的分支洞口，向直播间老鸽们示意自己的选择。
接着继续蹬水，转下潜为平游。
深度倒是没那么夸张，应该在四五十米左右，主要是环境太过错综复杂……许乐心里确认。
这可比下海的难度低多了。
完全就是白给。
洞窟的宽度逐渐增加，两侧的荧光依旧，为他提供了稳定的照明。
极端的静默之下，甚至人和自然的分界线都不那么明显了。
这就是类似冥想的状态？难怪那么多人爱玩这个。
这种场景下，许乐觉得整个人都松弛下来，有点无限制地往下下沉的错觉。
身体放松……大脑放空……
接着，【不屈意志】骤然生效，已经陷于迟滞的思维重新活跃起来。
好险……
这就是极致的静谧带来的恍惚么。
可以想来，若是一直沉浸在这种氛围里，怕是一不注意就要埋骨他乡了。
凉在这个地方，主办方连尸都不会给他收。
没人敢收啊。
他感觉到皮肤传来细小的刺痛感，低头看下去的时候，清澈的水体底部，有着混浊的湍流。
看起来，应该是从火山口逸散出来的硫化气体？
硫化气体在水中产生反应，形成酸液，酸液贴着洞底流动，此刻正好被许乐碰到。
幸好这里距离火山口已经相当远了，硫化气体形成的酸液，已经被稀释了非常多。
并没有浓硫酸那种恐怖的氧化性和稀硫酸的酸性，伤害有限，但也不是能久留的场合。
许乐拍水，将自己的身体抬高。
然后顺势开启了技能——
【远古记忆】！
这种可以追溯某一地地质变迁的技能，将一幅幅画面送入许乐脑中。
海底火山喷发，震波掀翻浪涛。
海岛开裂，热液翻腾，侵蚀岩层。
各种矿物，包括各类宝石矿藏在内，被海水和熔岩搅成一锅粥，糊在了这周围的岩壁上。
难怪宝石这么多……
不过对于许乐而言，更加有价值的，则是宝石层之下，那些已经经过高温熔炼过再冷却的矿物。
这都是绝佳的冶炼材料哇！
感觉上就像是，大老远来了某个任务点，打卡签到，然后获得了任务点衍生周边的资源地图一样。
这波不亏。
只要能开采出来，用【冶炼术】冶炼提纯，就可以进行更复杂的金属加工。
足够许乐制作出来各种性能各异的合金。
虽然硬件条件有限，但是在各种技能的加持之下，这事儿不算太难。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摆脱了不晓得从哪里溜达出来的水底巨兽！
【危险感知】！
危机预警如同重锤一样敲击着许乐的知觉。
这一回在水底碰上的凶物，危险程度要远高于他以前碰上的任何生物！
摊牌！我在海岛享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