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源握着释慧的胳膊，双手不自觉的用劲。
光灵佛祖？
是真的光灵佛祖吗？
空源睁大了眼睛去看，他看见的是佛祖被金光簇拥着，走进殿中，每走一步的声音都像是千年古钟。
一声一声，震得空源脑袋嗡嗡响。
光灵佛祖在释慧面前停下步来，他单手合掌，看着释慧，道：“你打着佛家的名号，搅乱大兴，害的民不聊生。你可知罪？”
“我知罪。但是，我无罪！”
释慧忍着痛拿开空源的手，一点点的站起身来，他去看光灵佛祖，眼神是坚定而无悔的，“赵匡志他活该！”
他的身形不太稳，但还是铿锵有力的说话：“他就不配当一个帝王！”
“他只配做一个贱人！贱人！”
释慧突然冷冷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嘲讽又疯癫，“是我搅乱了大兴吗？大兴在他的手中早就气数尽了！奸官污吏、行贿受贿，他这个皇帝又在做什么？整日只知道重用那些贪官，听信小人谗言，那些正直士大夫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听啊！”
“佛祖，您告诉我，这样的人也配当皇帝么？”
释慧双掌合十，他的指头是伸展不开的，因为太疼，只能蜷缩着。
眼泪与冷汗滑落，释慧咽着唾沫，他看着光灵佛祖，只觉自行惭秽。
那双金色的眼眸，他不配看见。
光灵佛祖长身鹤立，穿着菩提袈裟，戴着毗卢帽，似乎有微风拂来，轻轻吹起绣着莲花的带子，他淡淡说：“配与否，不是你与我说了算的。他命中有此一劫，你命中，也有此一劫。前世之债，你们都需要互相偿还。”
“你穿走了我的不死金身，恐怕滋味不是很好受。”
他的眼神中似乎有悲悯，但却是冷的。
他又说：“念你前世是个善良之人，就罚你去菩提寺敲钟。永生永世。”
释慧通红着双眸，跪倒在光灵佛祖面前，问他，“我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赵匡志呢？他的结果又该如何？”
光灵佛祖语气平静，如一汪潭水，“他结果如何，自有天决定。”
释慧抬头，“天？”
“天怎么决定？天连自己都看不清！”
“哈哈哈哈！”
释慧疯狂笑起来，笑着笑着剧烈咳嗽起来，身形跌倒，吐出一口鲜血来，鲜血铺在地板上，释慧捂住心口，嘴角带血的依然笑着。
“师父！”空源急忙上前，扶起释慧，满眼都是心疼，“师父……”
他抽噎起来，表情是痛苦的。
光灵佛祖不再听他说话，“你穿去我的不死金身，如今你得脱下来。”
空源担心的厉害，比释慧快一步的问：“怎么脱？”
光灵佛祖：“你如何穿上的，就要如何脱下来。”
“什么？”
“这不是要我师父的命吗？”空源简直不敢相信，他问光灵佛祖，“您不是佛祖吗？您不是普度终生的佛祖吗？您不是大慈大悲的佛祖吗？怎会如此残忍？”
光灵佛祖合掌，眼眸冷漠的回他，“我佛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