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这约定,你心里没数吗?你不是照相机记忆吗?”董文宾嫌弃地看着他。
“真有?”杜采歌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会那么中二,和兄弟们定下这种羞耻的约定。
“小可,你被打傻了吧?是不是脑震荡引起的暂时性失忆?”邹国勇关切地说。
“好,就算真有过这种中二的约定吧,”杜采歌咬牙切齿地说,“可我什么时候提议单挑了?”
“你不是对王章说,找个安静没人的地方,我们把问题解决一下?”
“恩,我说了。”杜采歌说过的话,自然不会赖账。
“你这不是提议和他单挑么?”
“”杜采歌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半晌他才揉揉脸上肿胀的地方,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卧槽。”
太卧槽了。
这么中二的约定,如此莫名其妙的一顿毒打。
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搭在他的肩膀上。
董文宾和邹国勇都站在他面前,这只手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杜采歌现在不想搭理彭斯璋。
但彭斯璋的声音却从背后幽幽地传来:“你输了。”
“呸。”这是杜采歌对他的回答。
“喂,老杜,”董文宾皱了皱眉,“你单挑输了,要认啊。”
“认什么?”
“你刚才自己说了认输,你认不认。”
“认啊。”
“认就答应他一件事。”
杜采歌愕然地转身看着彭斯璋,“你特么打我一顿,就是为了让我答应你一件事?”
彭斯璋傲然点头。
虽然他鼻青脸肿,原本帅气的面孔比猪头也好不了多少,衣服上沾满了泥尘,比叫花子还狼狈,但杜采歌心情并没有好起来。
因为可想而知,自己现在的形象也差不多。
杜采歌气急败坏了,白白挨了一顿打的他没法保持平时的风度。“有话不能好好说么!打你妹的架啊!你还小么?特么三十多岁的人了,有没有脑子,不会好好说话啊!有要求你就提啊,我又没说一定不答应!”
彭斯璋扫了他一眼,那鄙视的眼神让杜采歌气得怒发冲冠。“是你提议单挑的。说实话,我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弱,我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卧槽。你赢了个屁!”杜采歌更加暴怒了,“我那是让你的!不对,是你偷袭!你让他们看看,谁现在的形象惨一些!”
浑身都痛,还有怒气,让他现在像个炸药桶,一点就着。
董文宾和邹国勇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指指点点,品评一番,最后点头说:“有一说一,王章你确实惨一些。”
“那又怎么样,反正你输了,嘿,”彭斯璋嘲讽道,他指了指自己脸上青肿的地方,“你自己在圣斗士星矢里说过,伤疤,是男子汉的勋章。”
卧槽,这个时候了还中二,真是没救了。抬走,下一个。
这时邹国勇拿出一包烟,给每个人发了一支。杜采歌平时从不吸烟,想了想却也接了,心想应该能镇痛吧。
“要我答应你什么事?咳咳,咳咳。”邹国勇给他点着烟后,杜采歌用力抽了一口。烟雾从肺里过了一遍,确实让他的精神瞬间抖擞起来,但也把他呛了一口。
“让我来参演。”
“不行,剧本已经定下了,没你的角色。”
“那就改剧本。”
“不好改。”事关电影,杜采歌寸步不让。
“这不关我的事,是你要操心的。”
旁边董文宾和邹国勇也帮腔:“老杜小可,你这就不对了,输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这是你常常对我们说的话,现在自己不认了么?”
“我从不拿电影开玩笑。”杜采歌将烟丢在地上,踩了一脚。烟抽着很香,但有害健康。
他虽然无意长命百岁,但并不希望自己牙齿熏黑、每天半夜咳嗽咳醒来。而且据说尼古丁和焦油会影响那玩意博起,影响男人的自信。
所以,抽两口就丢,坚决不上瘾。
“你不是能么?改一下剧本你都做不到?做不到以后就别在老子面前吹牛。”彭斯璋使出了激将法。
一直看彭斯璋不顺眼的邹国勇也替彭斯璋说话:“小可,毕竟兄弟一场。拍电影这么好玩的事,肯定要大家一起玩呗。”
杜采歌之前一直有些晕乎乎的。
主要是头部被打了很多拳,还不知道有没有脑震荡。
现在挨打的地方越发疼痛,反而让他清醒了不少。
现在认真一想,他觉得虽然彭斯璋这些年变了很多,“得志便猖狂”,忘了初心,但至少彭斯璋表现出了对这份友情的看重。
其实以彭斯璋的咖位,来参演这部微电影,对他并没有什么看得见的好处。
既然这样,既然他还把这份友情放在心里,那就暂时抛开别的恩怨,带他一起玩票吧。
只是剧本的事,确实要慎重考虑。
飞快地考虑一番后,杜采歌又吐了一口带血丝的唾沫,看着彭斯璋:“主演的位置肯定没有你的份。”
“老董和勇子是主演吗?”
不用杜采歌回答,董文宾和邹国勇都抢答了。“我是配角。”“我也是配角。”
彭斯璋揉着青肿的脸颊:“我只要戏份别比他们少太多就行。”
杜采歌点点头:“你的档期?”
“最近有空。”
“最近肯定不行,”杜采歌刺了他一句,“你被打得这么惨,你脸上这肿没有一个星期消不了。”
“你觉得你能比我好到哪去?半斤八两。”彭斯璋回敬道。
杜采歌看着他,倒不觉得讨厌了。
男人之间的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荒谬。
明明积压了很多看不顺眼,厌恶,甚至憎恨,打一架之后,马上就消气了,觉得又可以做回兄弟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和彭斯璋是在少年时期遇到的。
成年以后,在社会上再遇到的朋友,肯定不可能这样。
“玛德,我想去医院了,我感觉我眼角要缝针。”彭斯璋抱怨道。
“嘿嘿,我感觉还好。所以说起来,其实是我赢了。”杜采歌的怒气消失了,开始有点沾沾自喜。
“老杜,我劝你也还是去一下医院吧。”董文宾说。
“怎么。”
“我突然发现你鼻梁好像有点歪。是不是被打错位了?”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