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鬼上身闹的,不然怎么就这样呢,这接二连三的杀人,又不是同一个人杀人。”
“是啊,我也觉得是中邪了。”
“好吓人啊,夜里可不能出门,关紧门窗谁来都不能开。”
荣县这边的人议论纷纷,百姓茶余饭后的说着,恐慌与日俱增。
王县令实在没办法,听说霁王爷回江陵了,亲自去王府拜见。
“是下官无能,没能将事情隐瞒下去,请王爷责罚。”
若是他不付出点什么,这官帽只怕不保,如今荣县出的命案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
段渐离说道:“此事你该如何做就如何做,尽责就行。”
这是不责罚他吗?
他的官帽看来是不保了,王县令心里低落,回到荣县后便坐在书房里不出。
丢了官职,加之统管荣县不力,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王氏端了参茶放在他面前,说道:“老爷何必多想,你尽力了,在这荣县里你也是做了事的。”
只是做得够不够好而已。
在王氏看来,丈夫做得已是极好。
“夫人先回去歇息吧,我再看看案卷。”
“老爷也别太累了,参茶记得喝。”
“知道了。”王县令看妻子出去了,才颓丧的低下头。
真的累啊!
他看着旁边的参茶,又觉得心里绵软,妻子对她一直不离不弃,他也要打起精神了,即便是不能改变什么,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然而,参茶还未喝完,便有白刃忽闪而至,血溅三尺……
——
张汐音一觉醒来,天方露白。
下人伺候她梳洗,换上窄袖的素色短衫,将一头乌黑的头发简单绑在后面,没有戴任何珠钗就出了主院。
“王妃,一会儿吃什么?”
春香问。
“粥吧,再加点木瓜丝。”
春香就知道了,笑说道:“是。”
木瓜丝是香叶做的白粥配菜,还有一些腌制的咸菜,吃白粥时咬一口,很开胃。
到了演武场,姹紫已经把弓箭准备好了,将东西一一摆开,她笑说道:“王妃。”
张汐音过去,香叶帮她把身上的斗篷拿下来,看她练弓。
段淑柔也过来了,跟着一起练时,一边说。
“再过半个月,我就要回师门了。”
张汐音说道:“可是师门来信了?”
“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师父给我安排的课业很多!”
练武也是有技巧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时候做什么都是有规矩的,而且除了习武还需得练字什么的。
张汐音就说道:“在师门好好学习,若是需要什么只管送信回来,母妃给你送去。”
段淑柔嘿嘿笑:“知道的。”
练完弓之后,张汐音离开演武场,去看段誉泓和温书芯。
两人刚到江陵,她需得多看着点。
到了院子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笑声,是温书芯的,另一道声音是老太妃的。
张汐音进去,果然看到两人坐在院子里喝茶说话。
“怎么不在屋里,这也不算暖和呢。”
才二月多,三月没到呢。
老太妃笑道:“又不是很冷,来,你尝尝这个。”
张汐音看到瓷碟上摆着的菇子,是做好的,瞧着像碳烤。
她夹起一个闻了闻,顿觉得蘑菇的香味扑鼻而来,很是不错。
“好香啊!”她说道。
温书芯说道:“我们在看这些菇子的时候,掉了一个在火盆里,就发觉了这个吃法。”
“加上油盐香料,烤熟了,又美味又香,好吃。”
张汐音立刻喊来香叶。
香叶瞧着就说:“奴婢去试试。”
她施礼离开,过了两刻钟就回来了,将一碟蘑菇放在桌上。
这香味更浓,有好几个品种。
夹了一个吃了,又换另一种类,每一样都品尝过之后,张汐音笑说道:“出了这个,别的都很好吃。”
指出的不好吃的是口菇,口菇的水分太多,不好入味,而且香气不如别的浓郁。
香叶就说:“回头奴婢想些别的法子,看看能不能做出新鲜味儿来。”
香叶下去了。
有下人将早饭一一送来。
段誉泓和段渐离也从书房出来了,大家坐在一起吃着早饭。
吃早饭时,曹管事匆匆过来,神色略有不同。
段渐离和张汐音都看了眼。
段渐离起身就过去了,附耳听曹管事说了,面色瞬间不好。
“出事了。”段誉泓说道。
很肯定是出了不得了之事,才会叫他面色这般。
张汐音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荣县命案不断,不是常理能解释的,他们也无法向百姓说出真相来。
她也猜测是荣县的事。
段渐离回来了,说道:“我需要去一趟荣县。”
张汐音起身说道:“渐离……”
“是王县令。”
段渐离对她说道:“你在府中,我去去很快回来的。”
“好。”
张汐音目送他出门,再坐下来继续吃早饭。
段誉泓问她:“荣县的王县令……”
“大约是被害了。”
张汐音说道:“王县令昨日便来了一趟,没想到今日便……出事了。”
人就是这样,前一日或许还活生生的在你面前,今日或许就不在了。
吃了早饭,张汐音去江家。
江铃正在内院里跟江大夫人说话,听说她来,两人迎了出去。
施礼之后,张汐音才说:“可借一步说话?”
江大夫人就说:“我还有些事情,铃儿,你和王妃说说话。”
她对张汐音屈膝一礼,这才离开,还带走了一大帮下人。
进了屋中,江铃说道:“你过来,是因为荣县吧?”
两人坐下,江铃倒了茶水送到她面前。
“多谢。”
张汐音接过喝了两口,才说:“是王县令,他该是遇害了。”
江铃摇了摇头:“我们做不了什么。”
“你妥协了么?”张汐音突然问道。
她以为先祖来是要对抗这个恶心的世界的,可如今看着,似是要妥协了。
可随即,她低头垂眸道:“是啊,我们能做什么呢?”
“不是妥协,而是……天机不可泄露。”
张汐音看她,心中有几分期盼的,期盼她当真有别的法子。
之前不是不努力,他们努力了,也尽力去做了,不远万里渡海去到岛上,就为了改变。
可什么也没改变,就好像用尽一切的力气去搬动一块石头,可那石头纹丝不动。
叫人泄气得很。